《》第二卷 死鬥 小極天秘境 第292章 金蟬脫殼 文 / 夏胤
夜色暗昧,星月無光。
在這山谷的上空,有兩道身影懸立,遙遙對峙著。那道黑色的身影沉穩如淵,散發著陰邪無比的魔氣,更是御使著一片黑氣。黑氣變幻莫定,滾滾間茲茲作響,氣勢更是雄渾浩蕩,在他的身周不斷旋繞著。
而對面那個白色的身影,卻是御使著一柄木傘,不斷鼓蕩出激烈的劍光,與撲來的黑氣絞殺在了一塊。
一時間,只見半空中黑氣如雲煙一般瀰漫,不斷變幻出刀槍劍戟,抑或是蛇蟒一類的形狀,撲向了對面那一片浩然的劍光。
這些黑氣明顯帶著強烈的腐蝕之力,似乎是一種劇毒的煙氣,輕輕一碰,便能將那些劍氣絞為一片虛無,一會兒纏鬥下來,那白衣殺手便已落入下風,只能不斷催發劍氣,勉力抵擋對手的攻勢。
那一張慘白的鬼面陰沉如水,氣息更是紊亂。似乎過不了多久,他就要敗亡於那個黑衣老奴的手中。
下方的羅拔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開始他的逃亡大計。面對右臂上緊緊糾纏的碧磷玉蛇,他思慮片刻,便想出了使用靈火這一招。在體內御使白骨元辰火,並不需要多少靈力,尤其是將靈火轉移到右臂上,只需要一點點靈力便可,想來定能瞞過這毒蛇的感知。
當下深吸了口氣,心中摒棄了一切雜念,精神集中到體內丹田的那一縷森白火焰上。隨著神識小心翼翼地操控,便引出一絲微弱的火焰,通過經脈,緩緩遊走到了右臂之上。
那條碧磷玉蛇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有些暴躁不安地扭動起來,緊緊縛住了那隻手臂,猙獰的頭顱昂起,有些暴躁地嘶嘶作響。那一對碧綠蛇瞳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少年,閃爍著暴虐的幽光。
羅拔微微瞇著眼睛,神色卻是不改分毫。等那一絲白骨元辰火遊走到了掌心之中,便霍然暴起,雙目怒瞪,射出奕奕的神芒。
與此同時,右掌猛地向上一翻,便將那顆蛇頭捏在了手中。碧磷玉蛇受驚之下,霎時瘋狂地嘶嘯起來,蛇信狂顫,那緊緊縛住手臂的身子更是隨之鬆開,瘋狂地蜷縮起來。
羅拔面色一發狠,眼中掠過一抹狠辣無情之色,手掌猛地一震,便有一縷森白的火焰竄出,恰好將那顆蛇頭籠罩。
「喀拉!喀拉!」只聽連續一串輕微結霜的聲音,便見那顆蛇頭上起了厚厚一層冰霜,身體的顫動亦是緩緩停了下來。
接著,便是啪的一聲,那顆結霜的蛇頭徑直爆裂了開來,化作片片冰霜四下飛濺。羅拔將餘下的蛇軀一甩,便趕緊打開百寶囊,取出一顆鮫人丹吞下。
看也不看上方的情形,便一個衝刺,魚躍竄入了水潭之中。
在水波的轟鳴聲淹沒他耳畔的那一刻,他隱約聽到了上空一聲驚天的暴吼傳來,夾雜著滔天的怒意。
那一刻,他心中卻是冷笑幾聲,有著說不出的快慰之感。
老匹夫,幹掉你這條小蛇不過是提前收取的利息而已,此次逃了出去,來日定會百倍償還,包括你那少主蕭靈,此番仇恨,那娘娘腔一樣脫不了干係。
羅拔本想就此祭出毒丹,將這兩個混蛋統統幹掉,但是想了想,還是捨棄了這樣的想法,一來毒丹太過珍貴,非是生死存亡之際不可動用,二來此刻情勢危急,也不知道夠不夠時間祭起毒丹,若是因為催發毒丹而浪費了逃亡的機會,到時候又被打斷,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
三來,用毒丹宰了這老混蛋似乎有些太便宜他了,若是不能令他嘗到加倍的痛苦,又怎能消解他心頭之恨。
潭水冰冷,瞬間將他包圍,堵塞了他一切的感官。流水的轟鳴聲迴盪在耳邊,令他腦海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他一個打挺,便徑直往幽深的水潭底下鑽去。
從百寶囊中取出一顆夜明珠握在手心,便隱約看清了水底的世界。因為跳得過於匆忙,鮫人丹的作用還沒有發揮出來,憋氣憋得有些難受。
過了一會,臉頰兩邊才長出了完整的腮,緩解了他的壓力。他奮力地用腮呼吸了幾口,便感到身心愉悅無比,似乎一下子又回到當初在蛟龍潭中嬉戲的那一會,身形一動,便如箭矢一般朝下方穿梭而去。
在幽深的水域中遊走了片刻,在洞壁上隨意一搜,就見到了一個個幽深黑暗的洞穴,通往未知的水域。羅拔不由鬆了口氣,心說這地形是越複雜越好,這樣才能迷惑那兩個傢伙。
當即隨便選了一條水道,便一個打挺鑽了進去。這時候,便聽到水域上方隱隱傳來一片轟然的震顫聲,像是有人在憤怒地轟擊地面,接著又感到周邊的水流一陣攪動。
這兩個傢伙,難道是想將這片岩層轟碎麼,真是可笑,他們又不是凝脈,抑或是金丹的修士,距離這等神通可是差遠了。
羅拔譏笑一聲,便沿著水道徑直游去。在幽深的水底不知道游了多久,身後一直沒有動靜傳來,他這才緩了口氣。停歇了一會,又吞下一顆鮫人丹,便尋思起該如何破解自己身上被做下的手腳來。
若是不根除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旦從水裡出去,那定是要被那兩個傢伙給發現,到時候可又要遭殃了。羅拔想了想,便忖道:如今身處水底,倒是不好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看來還是得尋找一個乾燥的地方。先四處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底洞穴吧!
又是一陣漫長的搜尋。鑽入一條狹小的水道之後,便逐漸往上升去,過了片刻,腦袋猛然鑽出了水面,呼吸到了空氣。
羅拔抹了把臉,抓起手中的夜明珠一照,便見這是一個空曠無比的地穴,而自己身處的水道,卻是一個井狀的水道,在這片低窪之地積蓄成了一個小水池。
羅拔鬆了口氣,有些筋疲力盡地爬上岸,大口地喘了會氣。方才在一片幽深的水底游了這麼久,直令他心中頗感不適。
這裡空氣有些沉悶渾濁,似乎沒有通往外界的路,不過這卻不是羅拔現在所關心的事,他將衣服烘乾之後,便操縱著神識,一點一點地檢查起自己的身體,從體表到血肉,再到經脈,沒有一處落下的。
檢查到心口位置的經脈時,忽然見到經脈的內壁上,附著一道血線,然而這血線卻有些奇怪,像是蜈蚣一樣,長了無數的觸足,密密麻麻地依附在內壁上,就像是寄生在了那兒一般。
羅拔頭皮一陣發麻,心說這他媽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如此噁心,若不是此刻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還真發現不了這玩意。
當即驅使神識,想要將其從內壁上揪出來,可是這東西卻是牢牢附著在了上面,任憑羅拔如何撬動,就是不動分毫,反而被這麼一弄之後,這東西有些被激怒了,瘋狂地扭動起來。
緊接著,羅拔便感到心口一陣絞痛,痛到令他幾乎無法呼吸。駭然之下,他趕緊停止了動作。隨即便是一陣煩惱,不知該拿這詭異的東西如何是好。
這東西應該便是當日那倒霉九少死的時候沾上的吧,那倒霉蛋也真是的,人死了都不安分,還要給我惹下一屁股的麻煩來。
羅拔歎了口氣,絮絮叨叨埋怨了幾句。思來想去,就又只剩下了靈火這一個辦法。幸運的是,這個辦法似乎還真是屢試不爽,當他驅使著一縷白骨元辰火靠近的時候,那長滿觸足的血線頓時瘋狂掙脫了內壁,朝著經脈的另一邊逃遁而去。
欣喜之下的羅拔分出幾縷靈火,在體內圍追堵截,最後終於將其包圍。在靈火的灼燒下,那條詭異的血線扭曲著,終於化為一片虛無。
確定這東西徹底被消滅了之後,羅拔輕吁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方才一段圍追堵截看似輕鬆,但卻驚險無比,他生怕那東西突然爆炸,或者暴起,對自己的經脈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因此一直緊繃著神經,一番堵截卻是小心無比。
如今根除,也算是消除了體內的一樣隱患,那便只剩下了那老匹夫種下的,那個勞什子的一線牽。
什麼破一線牽,聽起來像是撮合姻緣的,怎麼又被用來做這等歹毒的行當了!羅拔嘀咕了幾遍這個名字,便有些憤憤地嘟囔道。他純粹是對那陰險的老傢伙憤恨不已,便將這股怨氣轉移到了這聽起來不順的名字上。
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終於在手背的血肉中,發現了一個異常的黑點,這個黑點簡直比芝麻還要小,同樣不仔細檢查,根本發覺不了異常。
當然,對於實力強大之輩,這等手腳自然會被第一時間發現,然而羅拔終歸只是個煉氣期的修士,神識並不強大,中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檢查出異常之後,羅拔便驅使神識圍了過去,想要將其逼出體內,然而神識剛探過去,將那黑點包圍,便見那黑點霎時間顫動起來,驟然潰散,化為一縷縷細流散入渾身血管。羅拔渾身一震,面色刷的一下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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