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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79章 萬古媧靈〔一〕 文 / 夏胤

    「你這人啊!還真是夠怪的,剛才別人都在裡面,你卻偏要在外面,現在呢!別人都到外面了,一臉興奮的勁兒,你可好,就這麼無精打采地縮在了這裡!」

    珞冰雁抿了抿嘴,在距離羅拔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對美眸正有些好奇地盯著羅拔。

    羅拔撓了撓腦袋,嘀咕道:「還不是無聊唄!也不知道等多久才能開打!」

    「唉!也是,剛才總統領他們都跟著掌門,去了那浮空島,應該是商量對策去了,這次這麼多人,這麼多門派,也不知道該是怎麼個打法。」珞冰雁道。

    「誰知道呢!那些金丹老祖個個都是人精,估計誰也不想打頭陣,估計商討到最後,還是四大仙門的金丹長老先出手。」羅拔瞥了她一眼,漫不經意道。

    珞冰雁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她將腦袋枕到船舷上,望著天空,呆呆地出了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有些陰沉了下來,忽然聽得船首方向有一陣熱烈的呼聲傳來。珞冰雁先反應過來,看了看羅拔,旋即站起身,往船首走去。

    羅拔緊跟而上,到了船首,見得遠方的天空中,正有一道道靈光從浮空島嶼上飛出,散向四面八方,接著鼓蕩氣勁,爆發出一道道驚人的靈力光柱。

    那一瞬間爆發出的氣勁,連天穹上的雲霄都似要被貫穿,更將遮蓋那一片區域的煙塵一掃而空。

    那兒距離飛舟有些遠,只能看到那一個個如黑點般的身影,也分辨不清形貌,更不知道哪幾個是太華的金丹長老。

    這一批金丹老祖約有二十來人,佔據了各個方位,將那片山峰團團圍住。

    隨著煙塵散去,那幾座山峰逐漸顯露出了清晰的模樣。

    這幾座山峰並不高,但卻極為雄壯,氣勢磅礡。受了這絕地的影響,其上一片焦黑,山體表面嶙峋而粗糙。

    在其中一座山峰上,一片血色殿宇依著山勢,密密麻麻地排開。

    因為隔得太遠,也看不清那些殿宇中到底有沒有人。

    這時候,那一個個金丹老祖各自祭出了法寶,激發出道道驚天靈光,齊齊轟向了那片殿宇。

    靈光奔若電掣,眼看著就要將那片殿宇徹底淹沒,突然在那上空閃現了一道血色的光幕,將整座山頭籠罩其中。

    砰砰幾聲巨響,靈光轟在光幕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華。

    羅拔頓時一蹙眉,微微有些驚詫,暗道這血海老祖難道還真準備抵抗?即便有屍祖以及其他幾位金丹老祖相助,又如何是仙門諸派的對手。

    就在他疑惑之間,仙門諸派的金丹老祖紛紛再次催發靈光,朝那血色光幕狂轟濫炸。片刻之後,光幕黯淡了下來,最終轟然碎裂。

    就在光幕破裂的那一剎那,無數道靈光從內裡鑽出,散向四面八方,同時聽得一聲豪邁大笑,一道血色光柱自那殿宇中衝出,到了半空,化作一個身著血袍的白髮少年。

    羅拔又是一怔,看了看那些四下逃竄的血神教眾,再一看那孤零零懸立半空的血海老祖,心中的疑惑越發強烈。

    怪了,這是什麼情況?若說這血海老祖不抵抗吧,應該早就捲鋪蓋走人了,哪裡還會留在這裡,眼下既然留在這裡,那定然是準備抵抗了,可怎麼只有他一人,也沒見屍祖他們的蹤影,這哪裡像是抵抗,分明是送死來了。

    仙門諸派的老祖也不廢話,眼看血海老祖出現,便各自激發靈光,怒轟而去。

    至於那些四下逃竄的血神教眾,則有諸派凝脈期的高手在四面八方堵截,狠狠地剿殺。

    戰況幾乎是一面倒,那些血神教眾根本就沒有反抗,實力也弱得很,被靈光一轟,便是慘叫一聲,有些直接化為飛灰,簌簌消散,另外的則是如雨點般墜下,血灑長空。

    圍觀的弟子情緒高漲,一片叫好聲,唯有羅拔緊蹙眉宇,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半空中,血海老祖與仙門諸派長老鬥了一會,似乎已是窮途末路,忽然間瘋狂大笑一聲,渾身膨脹起來,猛地炸開。

    那一瞬間,有一股恐怖的氣息自那爆炸中心點傳來,旋即有漫天血海湧出,化作箭雨四射而開。於此同時,還有一股猛烈的衝擊波盪開,像是掀起了一股彌天大風,都席捲到了飛舟戰陣這兒。

    受此影響,腳下的飛舟晃了晃,響起一片驚呼。

    而那箭雨更是厲害,像是劇毒一般,蘊含著強烈的腐蝕性,一旦觸之,若是修為弱一點,便要屍骨無存,即便那些凝脈長老,亦要付出一件法寶的代價,方可擋下這片污血。

    污血以爆炸點為中心,散向了四面八方,所過之處,那些還未逃脫的血神教眾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消融得屍骨無存,一些凝脈長老猝不及防,亦是被污血所傷,一頭栽下,生死不明。

    污血漫天射來,撲至飛舟群中,前排飛舟上的人登時驚呼著,四散而逃。霎時,一艘艘飛舟被污血侵蝕,破開了大洞,往下墜去。

    場面登時大亂,雖然太華的幾艘飛舟不在前排,但在這混亂情形下,各艘飛舟上的弟子立時升空飛去,忙不迭地往後退去。

    眼見此狀,羅拔暗叫不好,趕緊一蹬腳,飛身躍起,便要往後撤去。

    然而這時候,他眼角忽然瞥到在這混亂之中,有一道血光自前方射來。

    這道血光與那些污血不同,竟是滑溜如蛇,穿過了混亂的人群,正正朝著羅拔這邊而來。羅拔怔了怔,直覺地感到有些不妙,便趕緊一閃身,往側邊退去。

    這道血光到了近前,卻忽然停了下來,徘徊一圈,猛地衝向了一名身著玄武部靈鎧的弟子。

    這名弟子乃是築基後期的修為,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道詭異的血光,當下便要閃避。但這血光像是活物一般,窮追不捨,猛地一加速,便撲至近前,穿破防禦的光幕,鑽入了那弟子的胸膛。

    那名弟子頓時渾身一陣抽搐,眼神呆滯了下來,像是失了魂一般地懸停在半空中。片刻之後,他又是一顫,眼中有一片血光乍洩而出。

    他像是變了個人一般,週身有陰邪之氣散發而出。整了整衣袍,他便一斂身上的氣勢,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這時,羅拔已看呆了眼,怔了片刻,便霎時明白過來,這血光便是血海老祖所化,強行佔據了這名玄武部弟子的身軀。他這般做法,怕是想瞞天過海,從這裡逃出。

    看到對方目光掃來,羅拔登時臉色大變,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跟這血海老祖是有深仇大恨的,若是被認出來了,那決計是要完蛋。

    他一轉身,就要逃去。然而卻是遲了一步,血海老祖已經看到了他,輕輕一蹙眉,似是有些困惑,下一刻面色一沉,眼中湧現一陣怒色。

    「臭小子!終於讓本座找到你了!」他咬牙切齒,含恨喝道。同時身形暴閃而出,一爪往羅拔抓來。

    「媽的!」羅拔大罵一聲,跑得更快了。

    但他再快,也沒有血海老祖快,雖然此刻佔據的是一具築基後期修士的身軀,卻也不是羅拔所能匹敵。只逃出去幾十來丈遠,他便感到身後一股無形巨力湧來,像是巨浪一般,沖得他一個趔趄,身子驟然失去了平衡。

    旋即,只感到一股勁風從身後襲來,便有一隻手掌探上了自己肩膀。霎時,一股陰邪之氣從肩膀處湧入體內,散向四肢百骸,接著渾身靈力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凝固了起來,再也不能催動分毫。

    羅拔臉色大變,回頭一看,見得血海老祖正獰笑著,眼中閃動著一抹惡毒的快意。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本座找你好久了,當日在那秘境之中,你害得本座自爆了所有法寶,出來之後,落得個沒有趁手法寶的局面,若是本座的法寶還在,今日何至於淪落至這等地步。」

    血海老祖森然笑著,抓著羅拔的手掌用力了幾分,喀嚓一聲捏碎了羅拔的肩胛骨。同時身形一沉,帶著羅拔往下落去。

    羅拔悶哼一聲,臉色抽動了一下。他狠狠咬著牙,一臉堅毅之色,但內裡卻是心焦如焚,尋思著該如何擺脫這凶魔,但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任何可行的辦法。

    媽的,怎麼會這麼倒霉,竟然剛好給碰上了,落在這窮凶極惡的老魔頭手中,哪裡還有半分活命的機會!

    思及此處,他一顆心便倏地沉了下去,渾身一陣發涼。

    「臭小子,你害得本座那麼慘,若是就這麼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哼!你放心,本座一定會好好地折磨你,讓你嘗遍世間所有的酷刑,再將你千刀萬剮,抽魂煉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血海老祖語氣森然,越說越是興奮。

    「哦!對了,剛好不久之前,本座將那修羅族的小傢伙抓了,這樣一來,你們兩個傢伙都齊了。哼!本座要讓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傢伙知道,惹了本座之後,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聞言,羅拔便是一怔,眼中浮現一抹困惑之色。

    「修羅族的小傢伙?誰啊?」羅拔喃喃一聲。

    「你不知道?就是當時與你在一起的那個,那小傢伙可了不得,乃是上古修羅遺族,將他抓了,正好作為本座的血食,以其強大的血脈,必能助本座盡快恢復修為!」

    羅拔腦中轟的一聲響,頓時叫糟,心道怎麼連冰山那傢伙也被抓了,這下可好,兩個都落在這老魔手中了。一時間,他腦海中一片混亂,也顧不得什麼是上古修羅遺族。

    片刻後,他稍稍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方纔這老魔頭的話,便知冰山那傢伙還活著,倒不值得他擔心,反而自己更加危險,畢竟冰山那傢伙還能作為血食,估計一時半會死不了,自己也沒什麼價值,定是要被折磨致死。

    他想了想,忽然道:「喂!你這樣抓了我,就不怕暴露行蹤,被那些金丹老祖給發現嗎?我看你選擇自爆,再佔據這具身軀,應該是想瞞天過海,製造自己死亡的假象吧!你這麼抓了我,剛才肯定有人看到了,這樣你不就是暴露了?這兒可有好幾十位金丹老祖,你實力大損之下,又能逃到哪裡去!」

    血海老祖聽罷,不由冷哼一聲,「如今情形大亂,那些傢伙又怎麼會發現,收拾殘局還來不及呢!就算暴露,那也是之後的事了,他們又能奈本座如何!」

    說著,他帶著羅拔,逕直落到地面上。

    羅拔抬頭往上一看,見得半空中是一片大亂,到處是飛舞的流光,而飛舟更是少了大半,被污血給擊毀,墜落到了地上,支離破碎。

    這般看去,貧瘠焦黑的荒原上一片狼藉,不少修士來不及逃脫,隨著飛舟墜了下來,此刻七暈八素地從地上爬起來,茫然四顧。

    還有些是負傷的修士,被污血給侵蝕了手腳,不住地哀嚎呻吟。

    在這一片混亂中,他們二人顯得毫不起眼。

    落地之後,血海老祖不再抓著羅拔的肩膀,而是掣住手臂,強行架著羅拔。他走了幾步,環視一圈,便帶著羅拔往外飛去。

    速度極快,瞬間便出了此地,沿著這片荒原的邊緣飛了一會,陡然折了個方向,往荒原深處飛去。

    羅拔一看方向不對,登時大驚,喊道:「喂!你想把我帶哪去!這方向是通往絕地深處的吧!」

    血海老祖不悅地冷哼一聲,手中力道驟然加重幾分,喝道:「你一將死之人,就不要唧唧歪歪的,不過你說的沒錯,本座的確是要到這絕地的深處去。」

    「靠!你不想活了,這獠之原乃是大凶之地,凡是進入其中的修士,從來沒有出來過的,就連你修為全盛的時候進去,恐怕也回不來,你這不是找死麼!」羅拔頓時大罵。

    說完,便怔了怔,嘀咕道:「對了,我幹嘛要管你死活,反正我橫豎都要死,那你非要跟我一塊死,那我還巴不得呢!」

    「臭小子,別給我多嘴!信不信本座這就撕爛你的嘴巴!」血海老祖一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

    頓了頓,忽然又道:「這獠之原雖的確是一處絕地,極為凶險,但你也不看看本座是誰……其實這獠之原也不過如此,徒有虛名,只不過大多數人被這虛名所懾,根本不敢進去罷了!」

    「切!說得倒是輕巧,難道你進去過了,知道在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羅拔不屑道。

    「本座自然進去過,對這處絕地也有幾分瞭解,不然你以為本座會如此貿然進去嗎?」血海老祖道,「本座又不是傻子!絕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羅拔聽罷,露出了然之色,暗道這老魔將老巢建在這裡,定然早已探索過這處絕地,至於是否真的深入過其中,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此去絕地深處,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躲避追殺?他方才自爆了一下,估計受創不輕,需要好生休養。

    但剛才他明明有逃向任何地方的機會,又何必非要到這裡來?還有,屍祖與血神教的骨幹都去了哪裡,方才雖然見到了不少血神教眾,卻皆是烏合之眾,並沒有那幾名護法以及神使之流的高手。

    就在他疑惑間,血海老祖拽著他,逐漸深入這片荒原。

    大地是千篇一律的黑沉之色,地上儘是粗糲的砂石,被風一卷,便掀起漫天塵煙。風勢越來越大,捲起了一道道龍卷颶風,在荒原上奔騰著。

    天穹低沉,黑雲滾滾,天地間一片荒涼寂寥。

    這情形看起來雖有些可怖,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碰上任何危險的情況。羅拔也不知道是這老魔刻意避開了危險的地方,還是這兒本就是這樣。

    他一路上琢磨著那幾個問題,很快便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想著反正已經跟這老魔結下那麼大的梁子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下出言問道:「喂!你帶著我跑到這絕地中來,該不是來逃命的吧!我看你剛才都被逼得窮途末路,不得不自爆來逃脫,你說若早知如此的話,又何必當初呢!」

    「哼!臭小子,你知道個屁!本座這叫暫時性撤退,待本座修為盡復,那些跳梁小蚤又何足為懼,如今大陳修真界根本沒一個元嬰修士,待本座重回元嬰,那便是我血神教威臨天下之時。」

    「還威臨天下呢!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從秘境***來也有兩年多了吧!都還只是恢復到金丹中期,如今再受重創,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重回元嬰。」

    羅拔譏笑一聲,毫不客氣道。「呵!你這臭小子膽子倒是挺肥的,要別個像你這樣的築基修士落到本座手中,那早就是嚇得屁滾尿流了,你小子竟然還敢譏笑於本座。」血海老祖氣極而笑。「我這人沒什麼好的,就是膽子挺大,看得比較開,反正都落到你手中了,你要殺要剮我也沒辦法,臨死前若能圖個樂,那也不錯啊!」羅拔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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