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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85章 天荒古路 文 / 夏胤

    想到這裡,羅拔忽然一拍腦袋,從百寶囊中取出個火紅的葫蘆,將蓋子打開,就從裡面竄出一條白蛇來。

    在吸收了火蓮之後,這條真炎白龍的修為就從煉氣期一路暴漲到了築基二重天,如今經過半年的修煉,藉著體內殘餘的火蓮之力,成功晉陞了築基三重天,體型亦膨脹了一圈,身上的威勢越發濃重。

    它一竄出來,便露出雀躍之色,神色舉止變得愈發靈動。

    感應到這炎蛇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冰山青年不由露出訝異之色,緊盯著看了一會,接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羅拔。

    羅拔走上前去,沖那傷口處一點,炎蛇便會意地衝了過去,輕輕嘶鳴幾聲,張開嘴一吸,便有一股血液湧出,化作一道細線,被它吸入了口中。

    它嚥了一口下去,似是有些意猶未盡,再是一吸,又吞下了一口。

    這下子,它才心滿意足地一轉身,朝著羅拔游來,但飛到一半,那被白骨元辰火包圍的軀殼內驟然有一股淡淡的金色擴散開來,接著就見到其身軀不規則地膨脹了起來。

    它露出一抹痛苦之色,蛇軀在半空中瘋狂地扭動了一番,發出有些著急的嘶鳴聲。

    羅拔無奈地一咧嘴角,心知這傢伙是吞得太多了,對於只有築基三重天的它來說,一口便已夠多了,吞兩口不是找罪受麼!

    感應了一下它體內的情況,發現倒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撐得有些厲害,估計要消化上好久。

    他祭出手中葫蘆,對準了炎蛇一吸,便將它收入其中。

    這時候,冰山青年走上前來,道:「這媧皇一族不僅血液,連血肉,還有鱗甲都是寶貝,我們各自分一半吧!就以這裡為界,你拿前面這截,我拿後面。」

    冰山青年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腳下的身軀,忽然指著中間一處道。

    「好!不過這鱗甲這麼硬,我們怎麼分?」羅拔道。

    冰山青年也不應聲,跳了下去,走到蛇尾處,一把揪住尾巴,用力一抖,便見蜷曲的蛇軀猛地舒展了開來,被他拉成了一條直線。

    接著,他走到中間處,探出右掌,輕輕地按到了鱗甲上。

    霍然間,他右掌一震,掌心處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息。這氣息羅拔並不陌生,正是那在地宮中得到的鬼宿魔刀。

    在這魔刀的力量下,厚重的鱗甲被緩緩割開,為了不浪費血液,在割開的過程中,他將血肉灼燒,封住了血液。片響之後,蛇軀終於被一分為二。

    割開之後,他沒有將屬於他的半截蛇軀收起,而是退後了幾步,高高地舉起了右掌。

    鬼宿魔刀從他掌心處鑽出,嗡嗡震顫幾聲,散發出一股令人神魂震顫的威壓。刀身由暗紅的晶體所鑄,晶瑩剔透,刀鋒呈流線型,造型華美。

    魔刀倏地竄起,飛臨那截蛇軀之上,旋即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籠罩了下方那截身軀。

    蛇軀在不斷震顫著,內裡的血肉被無形之力絞成了一團,接著受那強大吸力的牽引,湧入了魔刀之中。

    羅拔看得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魔刀竟連血肉都能吞噬,他看了看那截有些乾癟了下去的蛇軀,再一看自己那截,忽地有些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倒不是沒地方裝,這截蛇軀無論是百寶囊,還是納虛戒,都是可以裝的,但不出幾日,估計血肉就要開始敗壞,淪為凡物。

    就在煩惱間,他忽然感到胸前掛著的冰龍戒指顫動了一下,他頓感疑惑,將戒指抽出來一看,便見這枚晶瑩剔透的戒指微微亮了起來,不斷地顫動著。

    「這是怎麼回事?」羅拔有些納悶,剛灌入一絲靈力,將戒指打開,內裡便有一道靈光竄出,奔向了那截蛇軀。

    靈光到了蛇軀上空,便是一沉,接著滴溜溜一轉,現出一顆晶瑩的珠子來。

    羅拔凝目一看,登時臉色一變,這竟是玄凰珠。

    他心中霎時有些慌亂,不知道這玄凰珠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衝出來,自從他在蛟龍潭底偶然間得到這顆珠子後,便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從沒出現過任何異動。

    這破天荒的第一次異動,令羅拔有些慌,這顆玄凰珠可是他最大的依仗,他之所以能改變命運,走到今日這一步,全靠了這件寶貝,因而這玄凰珠出現任何一絲異動,都能牽動他的心神。

    玄凰珠轉動了幾圈,忽地鼓蕩出一股雄渾的氣勁,接著同樣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吞噬那截蛇軀的血肉。

    一珠一刀皆是異寶,此刻共處一室,一下子引起了共鳴,紛紛劇烈顫動起來,似是在針鋒相對。

    鬼宿魔刀乃是大凶大煞的殺戮之兵,其氣息更為陰冷,帶著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氣,而玄凰珠的氣息更為平和,浩浩蕩蕩,似若容納百川的***一般。

    這爭鋒一起,羅拔與冰山兩人都有些無法掌控各自的寶貝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件寶貝鼓蕩起猛烈的氣勁,在空中相互碰撞,爆發出一股股軒然大波。

    同時,兩件寶貝都在瘋狂地吞噬媧皇血肉,氣息不斷攀升。

    在玄凰珠出來之時,冰山青年便投來了詫異的目光,如今見到這珠子竟能與他的鬼宿相爭鋒,更是露出一抹震驚之色。他可是知道自己這把鬼宿的厲害,乃是修羅皇族世代相傳的聖物,沒想到這顆看似不起眼的珠子,竟能與之爭鋒。

    一會兒間,兩邊的血肉都被吞噬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層皮囊與鱗甲。

    冰山青年先將鬼宿收回,接著羅拔上前,一把抓下玄凰珠。他捧著珠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也沒見得有什麼變化,正要灌入靈力,進入洞府之中,忽地想起還有冰山在一旁。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灌入了靈力。

    他自認與冰山多次患難與共,兩人的情誼非比尋常,而且冰山這人怎麼說呢,雖然看上去有些冷,整天繃著張俊臉,但卻是面冷心熱,也非那等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小人,因而也不用擔心他會生出不軌之心。

    經過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後,羅拔推開洞府的大門,進入了雲煙瀰漫的洞府中。走了幾步,就來到了七色靈田旁邊,舉目一望,他便是一陣愕然。

    隱約的,他似乎感到腳下這片七色靈田擴張了不少,變得更大了。他疑惑地皺了皺眉,沿著靈田邊緣走了一遍,這才確定,這塊靈田的確是變大了許多。

    這一發現令他欣喜萬分,隨著他收集的靈藥越來越多,其中需要栽植的靈藥亦是越多,逐漸佔據了靈田的大部分空間,尤其是那幾株靈木,所佔的空間更大。

    一直以來,他便有些擔心,生怕往後靈藥多得無處可栽,若只是低等靈藥也就罷了,不需要常年栽植,但對於一些三四品的靈藥,尤其是靈力積累型,以及生長週期極其緩慢的靈藥來說,都需要空間來栽植。

    如今發現玄凰珠竟能通過吸收靈粹,來增加七色靈土面積時,他便徹底放下了心來。

    他在田間轉了一圈,看著眾多長勢喜人的靈藥,不由越發欣喜。接著,他又去看了看靈泉,發現靈泉亦有多起來,只是相對七色靈土來說,增長得並不是十分明顯。

    原本他還有些埋怨,這玄凰珠將血肉吞噬一空,連點渣滓都沒給他留下,此刻得知這些血肉換來了七色靈土與靈泉的增長,自然毫無怨言,反而是欣喜難耐。

    在靈泉旁邊轉了轉,他便準備出去,剛一轉身,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了洞府前方那扇金色大門。

    他腳步一頓,心神猛地一動,便往那扇大門走去。

    他一直便是疑惑,在這扇大門之內,到底藏著何等辛秘,但卻一直無法打開,他一度認為這扇大門不過是個裝飾罷了。如今玄凰珠吸收了這麼多的媧皇血肉,連七色靈土與靈泉都有變化,這扇金色大門會不會同樣有所變化呢?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穿過氤氳的煙氣,來到大門之前。抬頭看去,這扇大門似乎毫無變化,羅拔將手按了上去,用力一推,便聽光的一聲巨響,大門顫動一下,自動往後移去,裂開了一道縫隙。

    羅拔怔了一怔,有些愕然地縮回手。他不過是抱著隨便一試的想法,沒想到還真能推開。

    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將腦袋探了過去,透過門縫往裡面一瞄,見得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皺了皺眉,躊躇一下,便穿過門縫,進了大門內部。內裡黑暗濃重,神識一探出去,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擋住了,完全不能探入前方那片黑暗中。

    他佇立原地,環目一掃,隱約感覺這黑暗中是個極度寬闊的空間,但他也說不準,這只是一種隱約的感覺而已。

    他打起一團火球,想藉著火球的光芒,看清前方的黑暗,但火光照出去幾尺遠,便被黑暗吞沒。

    羅拔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瞥到不遠處立著一座石碑。

    石碑有些古舊,上面斑斑駁駁,滿是歷經滄桑而留下的痕跡。羅拔打著火球,貼近了這座石碑,繼而藉著火球微弱的光芒,看到上面刻著幾行字。

    「天荒古路……九劫九難?」羅拔喃喃地讀了出來,「還有一行……一劫一神通,一難一涅槃?」

    將這兩行字讀完,他摸了摸下巴,感到有些困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仔細揣摩了一下,他暗道:既然以天荒古路這四個字開頭,那是否說明前方就是這什麼天荒古路?不過這天荒古路又是幹什麼的,聽名字倒是有些厲害。

    九劫九難,又是指的什麼,還有第二句的一劫一神通,一難一涅槃,又是什麼意思?

    羅拔環抱著雙手,沉思良久,卻還是沒個想法,只得邁步往前走去,準備去看個究竟。然而剛邁出去幾步,前方就出現了一面無形的壁障,將他阻隔在外。

    他伸手往前一探,發現這壁障像是堅實的牆壁,將他牢牢擋住,用力按去,卻是紋絲不動。他暗暗運起金身力量,一拳轟了過去,卻只感覺一拳擠入了水波之中,接著一股巨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反震了出去。

    羅拔悶哼一聲,踉蹌著退出去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他眼中掠過一抹駭然之色,方纔那一股力量磅礡如廝,竟是令他毫無招架之力。他頓時心知,該是他目前修為不夠,不足以通過這道屏障,想要通過,或許得等到凝脈,甚至更高的境界才可。

    他略感鬱悶,看了看前方那片黑暗,再一看那座靜靜佇立的石碑,便搖了搖頭,轉身出得門去。

    在他邁出之後,大門轟的一聲關上。

    他佇立門前,徘徊片刻,低聲喃喃:「天荒古路,九劫九難……看來這玄凰珠還真是神秘得很,不僅有堪稱神奇的七色靈土與甘泉,竟還藏著這等事物,就是不知到底是哪個等級的寶物?」

    這時,他回身看了一眼這扇緊閉的大門,再掃過上面那棵神秘巨樹,心中疑惑越發強烈。

    以前他一直以為玄凰珠不過是個洞府,恰好藏著七色靈土與甘泉,成為培植靈藥的聖地,但隨著這金色大門之內的空間顯現,他越發覺得這玄凰珠不簡單了起來。

    半響之後,他忽地哂笑一聲,嘟囔道:「嘿!我想那麼多幹嘛!這玄凰珠越厲害,那豈不是越好麼!」

    他徑直出了洞府,將玄凰珠一收,便見冰山青年盤坐在不遠處,正在閉目打坐。

    聽到響聲,冰山青年睜開了眼,淡淡地瞥過來一眼,也沒有問什麼。他站起身,忽地一伸手,掌心多出一個黑色的缽盂。

    他沖羅拔道:「這缽盂乃是玄階中品法寶,用來戰鬥沒幾分威力,但卻是個極具妙用的空間類法寶,能夠收納各種事物,剛才我試著祭煉了一下,發現裡面還有四頭媧皇一族的魂魄體,為了公平起見,自然得分你兩頭。對了,你有裝魂魄的容器嗎?」

    聽他這麼一說,羅拔方才想起,之前那血海老魔將那四頭媧靈全部收入了黑色缽盂。他轉而一想,這媧皇一族雖是半人半蛇的模樣,但終歸還是妖族,其魂魄應該也算是蛇蟒魂魄一類,能被真炎白龍吸收。

    當然,對於目前的真炎白龍來說,這媧靈的魂魄還是太強了,強到根本無法吞噬,但隨著炎龍實力慢慢提升,往後吞噬的魂魄會越來越強,遲早有一天能用上這媧靈。

    就算不能被炎龍吞噬,這媧靈魂魄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往後定有所用處。

    如此一思量,羅拔便點點頭,取出那顆煉魄珠。

    冰山青年將那缽盂一拋,在半空中迎風漲大,旋即從中鑽出兩道煙氣,裊裊娜娜之間,依稀可見那半人半蛇的模樣。

    羅拔心神一動,煉魄珠迎了上去,滴溜溜一轉,便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逕直將兩道煙氣吸了進去。

    收回煉魄珠,捧到眼前一看,可以見到內裡那兩頭不斷游動的媧靈,在煉魄珠力量的禁錮下,它們顯得有些呆滯,只是機械式地游來游去。

    他滿意地將煉魄珠一收,接著去把那媧皇的鱗甲和之前堆在一起的寶貝一收,便拍了拍手,沖冰山道:「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們該是時候離開了吧!」

    冰山青年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轉身就往洞口掠去。羅拔腳尖一點,提縱身形,緊跟了上去。

    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外面,見得還是那副陰沉荒霾的樣子。根據來時的記憶,羅拔帶著冰山青年鑽入了沙暴之中,往荒原外面行去。

    一路雖被猛烈的沙暴折磨得有些夠嗆,但至少沒碰上什麼危險,到了荒原外圍,兩人便道別一番,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行去。

    羅拔本想直接回宗門去,但仔細一想,那日爆發大戰是下午時分,而後自己就被血海老祖擄去,再看現在的天色,是正午時分,也就是說才過去一天,說不定宗內還有人在搜尋自己,還有那倒霉的玄武部師兄。

    他在荒原外圍遊蕩了一會,循著記憶,往當日大戰之地飛去。

    過了大半個時辰,忽然見到前方出現了幾道靈光,凝目眺望,見得這幾人腳踩劍光,一身玄武靈鎧,正是玄武部的弟子。

    羅拔收斂了身上氣息,迎了過去。

    遠遠見到羅拔,那幾人先是一怔,旋即從四面圍攏了過來。當先一人相貌普通,一身修為卻是築基後期,他帶著身後幾人飛來,到了近前,便用凌厲的目光掃了羅拔一眼。

    「你是……羅師弟?」他蹙眉道。「羅拔見過幾位師兄!」羅拔一躬身,恭敬地行了一禮。「羅師弟,你可讓我們一頓好找啊!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說是柳成兄突然發瘋,抓了你,然後趁著混亂不知所蹤!我雖與柳成兄不是熟識,但同在一部,多少有些瞭解,知他絕非那等險惡之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怎麼只見你一人,柳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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