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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98章 再臨北邙 文 / 夏胤

    片刻後,帷幕抖動了一下,羊皮紙被推了出來。

    羅拔取了過來,只見上面緩緩浮現一行字:地點未明,但一旦現世,必將天下轟動。遺宮設有修為限制,只針對凝脈以下修士,只要未達到凝脈,便可進入其中。

    看罷,羅拔露出恍然之色,暗道原來如此,這等重要的傳承之地現世,又怎會不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呢!

    同時,他亦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這妖帝所建的傳承之地,應該是針對妖族的,或許人族修士很難進入其中,但看這一番話,似乎修士也可以自如進入,只要修為沒達到凝脈就行。

    不過想想也是,若這紫霞遺宮只針對妖族,那也就不會如此出名了。

    思及此處,他便有些心熱,暗道不管是為了七玄草,還是為了其他寶貝,都要去走上一遭,況且這遺宮只針對凝脈以下修士,以他如今的實力,完全能闖上一闖。

    支付了剩下的一半費用,他走出聽風閣,想起北邙山脈時,三年前的種種便又浮現在了眼前。

    那一年,他為了尋找月魂果樹,進入了北邙山脈,路遇妖獸襲擊,雖得斬殺一獸,但卻重傷毒發,繼而被夜家少女所救,接著便被捲入到青雲寨三個家族的鬥爭中去。

    如今想來,這段回憶已有些模糊了,但那少女嬌俏可愛的容顏,卻是未曾褪色分毫。

    想起小雅,他嘴角動了動,不由會心一笑,內心牽掛了起來,不知道她跟著楚師姐走了之後,有沒有入了冰月劍宗,如今三年過去,又是過的如何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打算了一下,準備明日就出發,前往北邙山脈,尋找九葉靈以及蛇類洪荒異種。

    考慮到這一次出了門,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他當晚去找了洛展,讓他幫忙照看一下藥園中的靈藥。

    在新一屆的靈藥童子招進來後,洛展已經搬出了靈藥園,不過與靈藥園就隔了一座山,倒也方便。

    翌日清晨,他出了山門,駕起雲光,往西北方向飛去。到了下午,便接近了北邙山脈,他循著記憶,來到了青雲寨。

    三年過去,這座山寨似乎分毫未變,依然屹立於那片山谷之地,被群峰包圍。裡面人潮湧動,熙熙攘攘,遠遠便傳來了喧嘩之聲。

    他遠遠落了下來,緩緩行去,見得在那高牆之上,有一個個身著白衣,胸前有楓葉標誌的夜家子弟在巡視著。()

    三年前一戰,熊家損失慘重,連老祖都戰死,夜家的力量則相對保存完好,如今夜家雖不一定能獨霸青雲寨,但也應該是三大家族中最強的。

    進了寨子,羅拔四下逛了一圈。按照慣例,每到一地,他都會去賣靈藥以及妖獸材料地方轉一轉,看看有什麼用得上的,或者罕見的東西。

    這次他也不例外,不過令人失望的是,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材料。此地位於北邙山脈外圍,且大多修士修為不高,能弄到的東西品階也有限。

    華燈初上時分,他置身喧鬧的酒樓中,臨窗而坐,一邊漫不經心地喝著酒,一邊聽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人聲。

    想要瞭解此地近來的狀況,沒有比在酒樓打探更好的方法了,只要在這裡坐上幾個時辰,聽這些修士胡吹海侃一番,就能將最近熱門的事情給一網打盡。

    消息是五花八門,大多是討論誰誰最近又撞了大運,竟採到了一味珍稀靈藥,或者偷到了妖獸幼崽,從此發了大財的事情,當然,也有倒了霉運,全軍覆沒的事跡。

    不時的,也有提到夜家,還有周邊那些盜匪。

    正如他所料,夜家如今已是青雲寨第一勢力,而熊家與吳家則沒落了太多,至於盜匪,曾經的北邙盜已成了歷史,被青狐盜與金虎堂聯合夜家之手,盡數殲滅,而馬刀寨則被金虎堂收編。

    在這三年裡,青雲寨周邊只剩下了兩大盜匪,那便是青狐盜與金虎堂,相比北邙盜的凶殘,這兩個要溫和許多,與青雲寨倒也相處融洽。

    尤其是那青狐盜,因為其風騷美艷的大當家,更是為眾多修士所津津樂道。

    不過近日來,周邊又出現了一股新的盜匪,名為血鷹盜,據說是從北方過來的,準備在這兒拓展勢力。

    因這血鷹盜極為凶殘,堪比當年的北邙盜,兼且實力又強,其首領據說是個後期的修士,修煉玄鷹金身,實力驚人,其手下十三飛鷹,個個實力不俗,一時間也鬧得滿寨風雨。

    這幾天來,已有不少修士在山中碰上這血鷹盜,鮮少有人能活著逃回來。

    受了血鷹盜的影響,大多修士都滯留在寨子中,也只有那些人數眾多,擁有不少築基高手的獵團才敢進山。

    「血鷹盜……」羅拔喃喃一聲,微微蹙眉。

    沉吟了片響,他倒也不擔心這股盜匪勢力會對自己此行造成影響,畢竟血鷹盜首領也不過後期的修為,那所謂的十三飛鷹,恐怕也就中期,或者初期的修為,對他來說威脅不大。

    唯一令他煩惱的是,這北邙山脈遼闊無邊,茫茫無際,他又該如何去尋找一味靈藥,還有一條蛇,這豈不是大海撈針?

    聽風閣的消息也極為模糊,只提到在這北邙山脈深處,有九葉靈這味靈藥的目擊報告,可鬼知道這目擊報告是哪來的。

    而蛇類洪荒異種,是「曾經」出現在北邙山中,「曾經」這一詞有些微妙,誰知道是多久之前,也許那一條早已被捕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後代留下。

    面對這偌大的山脈,羅拔一時有種不知從何處下手的感覺。

    他沉思良久,心道:這北邙山被分作七個等級的區域,以九葉靈的品階,還有洪荒異種的珍稀,必然是在二三區,甚至可能在山脈的中心區域,而且必然有強大的守護妖獸。

    按照分區的規則來看,二區已有了凝脈妖獸出沒,而在那神秘的中心絕域,更傳說有金丹妖獸,皆是極為凶險的地方。

    像這樣的地方,寨中的修士,包括三大家族在內,定是不甚清楚,之前從夜家得到的地圖,也只詳細標出了五六七這三個區域的情況,再往深處去,便只剩下了大概的地形,而無妖獸靈藥的分佈。

    不過抱著僥倖的心理,他還是準備在寨子裡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高等靈藥,或者珍稀蛇類的消息,畢竟也有不少修士仗著一身逃命的本事,敢於深入山脈深處,或許會打探到什麼。

    考慮到這次將要深入二三區域,碰上凝脈妖獸,羅拔不由慎重了起來,專門去購置了一些在山脈中生存的必備物品,比如能夠掩蓋氣息的藥粉,專門針對某些毒蟲的解藥,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遁地符。

    在市井中打探了一番,卻是毫無所獲,他本想去夜家看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作罷。

    翌日清晨,他便出了門,進入了莽莽山脈,一路往深處進發。

    他也不指望在六七區域有所發現,便駕著雲團,迅速地掠過,進入五六區域交界處的時候,忽然聽得遠處有轟然的響聲傳來。

    他頓時緩下速度,放下手中的地圖,舉目望去。在那個方向,轟隆的響聲不斷傳來,樹木倒塌,塵煙升騰而起,看這情況,該是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就是不知是妖獸,還是修士。

    稍一猶豫,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雲光急速掠去,這點距離一晃而至。靠近之後,才見得在那參天古木之間,有靈光縱橫,夾雜著幾聲厲喝,激鬥雙方竟皆是修士。

    羅拔心中一緊,便想起了那血鷹盜的傳聞,暗道不會這麼巧吧,這麼快就遇上了血鷹盜?

    他下了觔斗雲,收斂了一身氣息,落到了下方的一棵古木上,幾個騰挪之間,便接近了戰場。

    蹲在樹幹上,他凝目一看,便是愕然,這其中一方,竟是他認識的。

    那一身狐裘,身姿曼妙的艷麗女子,可不正是青狐盜的大當家風四娘。

    在她左右,還有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在迷神谷交過手的馭狼男子,另外一人身形魁梧,滿臉絡腮鬍,像是個市井屠夫一般,倒是從未見過,想來也是青狐盜的人。

    此刻,這三人處境不妙,被四名身著血衣的男子圍攻,應該便是血鷹盜的人。

    三年不見,風四娘竟已晉陞了中期,不過另外兩人皆是初期,面對血鷹盜兩名中期,兩名初期的圍攻,漸漸落入頹勢,眼看著就要不支。

    羅拔與青狐盜非親非故,也沒什麼交情,反而還有過爭鬥,自然不會傻到立刻跳下去幫忙,而是在樹上坐了下來,準備靜觀其變。

    一會兒看下來,發現那血鷹盜的兩名中期修士著實有些凶狠,一個御使一柄赤色飛劍,劍舞如龍,另一個御使一尊大銅鐘,其上罩著層層虛影,竟是就這麼一下一下砸去,砸得風四娘嬌軀猛顫,不斷往後退去。

    以一敵二,而且兩名對手皆是高她一階的,風四娘唯有苦苦支撐的份,毫無還手之力。

    「大當家的,我看你還是早點從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像你這樣的美嬌娘,我們幾個可下不了狠手啊!我們洞主說了,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做壓寨夫人。」

    那使劍的修士目露淫光,色瞇瞇地盯著那高聳的胸脯看。

    「哈哈哈!」另外一個頓時笑了起來,喝道,「沒錯,還是早點從了吧!我們血鷹洞哪裡不好了,我們大洞主乃是後期的大高手,縱橫北邙山脈已久,威名赫赫,能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等你從了我們洞主,我們兩家一合併,定能獨霸此地。」

    風四娘暗咬銀牙,俏目含煞,哪裡還有半分騷媚之氣,只聽她含怒喝道:「你血鷹洞無故殺我青狐寨的人,還敢跟我提合併之事,你血鷹洞雖強,但也壓不過我們這些地頭蛇。」

    那使劍修士譏笑了一聲,旋即臉色一沉,惡狠狠罵道:「別給臉不要臉,若是你不從,我們倆今日就擒了你,然後屠了你們青狐寨。」

    說著,他凌空往前一踏,週身氣勢勃發而出,那劍光登時凌厲了幾分,恍若赤蛟一般,怒斬而去。另外一人同時發力,銅鐘猛地一震,內裡暴起一聲鐘鳴,化作音波席捲開來。

    風四娘嬌軀一顫,心神霎時失守,接著靈盾亦被擊破,身形倒跌出去。

    羅拔看得一揚眉,心知這下要遭,青狐盜這方要徹底潰敗了,那風四娘倒還好,憑那姿色,血鷹盜的人也不會殺她,但下場也不會好,其他兩人更要遭殃了。

    這時候,腰間的木牌一震,一縷輕煙裊裊鑽出,凝出了秦安那顆碩大的腦袋。往下方張望了一下,秦安頓時轉過臉來,急道:「喂!羅小子,你愣著幹嘛,還不準備英雄救美!」

    羅拔愣了愣,愕然道:「英雄救美?靠!救你個頭啊!我幹嘛要去救!雙方都是盜匪,這算是狗咬狗,干我何事!」

    「嘿!你這小子,連這等極品的尤物都沒興趣?」秦安眼神古怪地瞟了過來。

    「沒……沒興趣,我能有什麼興趣!」羅拔支吾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意思,登時有些發窘,旋即又是斬釘截鐵道。

    「靠!你還是不是男人!哦!對了,我忘了你還是個純情的毛頭小子,連女人都沒碰過……唉!等你以後長大了,成熟了,就知道這等尤物的好處了!」

    秦安一臉語重心長之色,說著,還拍了拍羅拔的肩膀。接著,他嘿嘿地笑了笑,手下一用力,竟是將羅拔拍了下去。

    羅拔正老神在在地坐著,哪裡料到秦安會來這一手,當下驚呼一聲,掉了下去。砰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呸呸!」他趕緊爬了起來,有些鬱悶地拍了拍一身黑袍,心中將秦安罵了個狗血淋頭,暗道這堂堂一西秦霸王,本該是豪氣沖天的人物,怎麼就有點猥瑣了起來呢!

    他嘟囔著,忽然感應到前方打鬥的聲音停了下來,便登時抬頭,見得雙方都停了下來,目光齊齊射來。

    羅拔此刻一身樸素黑袍,衣衫有些凌亂,兜帽敞開著,露出底下那張變幻過的陰柔俊臉。經過青玄佩的掩飾,一身靈力波動只有築基三重天,這也是考慮到此地中期修士稀少,不想引人注意。

    「你是誰?敢來打擾我血鷹洞辦事?」使劍的修士雙目圓瞪,厲聲喝道。

    羅拔摸了摸腦袋,尷尬一笑,嘿嘿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純粹路過,你們別管我,繼續,繼續!」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然而這時候,那風四娘忽然盈盈一笑,嬌嗔了一聲,聲音酥媚入骨。

    「小冤家,你終於來了啊!」

    羅拔渾身一僵,被這一聲小冤家叫得汗毛乍立,有些惡寒。

    「嗯?你是青狐寨的人?」使劍修士一豎眉,語氣陡然加重幾分。

    「沒!我根本不認識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真的只是路過而已!」羅拔撥浪鼓似地搖頭,說罷,一轉身,就要跑路。他可是一點也不想攪合到血鷹盜與青狐盜的爭鬥當中去。

    「站住!管你是不是青狐盜的人,今日撞上了我們幾個,那是你倒霉!來了就不要想走,想走也得給我留下身上所有的東西!」使劍修士厲喝一聲。

    羅拔腳步一頓,臉色登時沉了下來,恍若罩了一層寒霜。他緩緩轉過身,目中有寒芒湧動,一字一頓道:「你是……想打劫我?」

    似乎被羅拔的語氣逗樂了,那使劍修士哈哈大笑了一聲,罵道:「你耳朵聾了啊!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把身上所有的東西交出來,否則……」

    「否則如何?」羅拔打斷了他,語氣森然。

    「否則你小子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那使鐘的修士接話道,獰笑了起來。

    「是嗎?就憑你們幾個廢物?」羅拔神色冷厲,毫不客氣道。

    「好膽!」這群血鷹盜的修士勃然大怒,使劍修士更是怒喝:「臭小子,你還真是膽大包天,敢罵我血鷹洞的人,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

    說著,他爆喝一聲,那赤色飛劍立時嗡嗡一顫,靈光大盛,旋即激射而出,怒斬而來。

    劍光如電,撕裂了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嘯聲,劍氣更如驚濤駭浪一般。

    這修士一臉輕鬆,微瞇的雙眼中,蘊著一抹得意與狠辣之色。對於自己這一劍,他是有著十足的信心,似乎都已料到,這一劍下去,這小子必將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然而令他奇怪的,面對這凌厲一擊,這小子竟是紋絲不動,身形木然佇立,更沒有絲毫祭出靈盾抵擋的意思。他有些愕然,旋即嗤笑了一聲,暗道該不是被嚇傻了吧!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如此沒用。就連那風四娘亦是有些愕然,不知這黑袍青年為何一動不動,要說托大吧,怎麼可能,這可是築基五重天修士的一擊,難道真是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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