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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52章 逃離朝雲 文 / 夏胤

    「你……你別胡說,我師父身體好得很!」大郎一臉怒容,瞪著那瘦削修士。()

    「是嗎?」瘦削修士瞇起眼來,冷笑一聲,「我怎麼聽說,你那師父已經奄奄一息了!哼!這老不死的混蛋,早就好翹辮子了,若不是他,我們玄風門早就踏平你們朝雲觀了!」

    「你……凌越!你別太過分!」大郎雙拳緊握,怒不可遏。

    瘦削修士揚起臉,一對狹長的雙眸中,掠過一抹陰狠之色,狠聲道:「我就過分,你能奈我如何,你們朝雲觀,不過是一群將死之人……待我玄風門踏平你們朝雲峰時,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過分!」

    說著,他嘴角一扯,露出森冷笑意,「你們朝雲觀雖然不怎麼樣,但門內女弟子質量倒是不錯,嘖嘖!到時候,可就便宜我了!」

    大郎額上直冒青筋,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地低吼一聲,便要衝上前去。

    這時候,羅拔一把伸出手,牢牢拉住了他,低喝道:「不可衝動!他這是故意要引你出手!」

    大郎掙扎了一下,但卻掙脫不了分毫,片刻之後,便稍稍冷靜了下來。

    凌越頓時皺了皺眉,目光掃來,冷笑道:「你這醜八怪倒是挺聰明的,不像這傻大個!大爺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反正過不了幾天,你們照樣落到我手中,我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他招呼一聲,便欲帶人離去,臨走之前,又回過神來,神色森然地吐出一句話:「傻大個,你一定會後悔當日的所作所為的,你就給我等著吧!」

    說罷,一揮袖袍,大搖大擺地離去。

    那一行黑衫修士亦投來帶著嘲弄之色的目光,旋即轉身離去。

    「這混蛋!」大郎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恨恨地罵道。

    「凌越?他們就是玄風門的弟子啊!」羅拔鬆開了手,一臉若有所思之色。

    「沒錯,這凌越是玄風門主之子,仗著其身份,一直便是橫行霸道!」大郎道。

    「原來是玄風門少主啊!怪不得……」羅拔喃喃道,「對了,玄風門是體法雙修?」

    「嗯!正因為體法雙修,他們實力才這麼強!」大郎答道,「不過以前玄風門只修術法,自從玄風門主偶得奇功之後,便開始體法雙修,如今玄風門弟子反而以金身為主了。」

    「原來所謂的奇功,是一門金身功法啊!對了,這是什麼金身?」

    「叫做火雷金身,相當的厲害,我曾經跟他們打過,嘗過這金身的厲害!」

    「火雷金身?」羅拔低語一聲,便心道:原來是五行類的金身,怪不得方才感應到了強烈的火焰氣息。

    「唉!這下可如何是好,現在師父身體越來越差,這群玄風門的混蛋又開始圖謀不軌了。」大郎長歎口氣,一臉憂心忡忡。

    旋即一轉身,道:「都怪這些混蛋,也沒什麼心情逛下去了!初九兄,我們還是回去吧!」

    羅拔環視一圈,目露警惕之色,沖大郎搖頭道:「不急,現在出去的話,可能有危險,還是多呆一會,我看還是到傍晚再回去吧!」

    大郎怔了怔,「你是說……玄風門那群傢伙?不會吧?」

    「怎麼不會!」羅拔道,「方纔那凌越便故意激怒你,要引你出手,製造事端,如此也能出手對付你,甚至是殺死你!一次圖謀不成,自然會再想辦法,在路上襲殺你是最好的選擇!」

    「這……不會吧!他不是說了……」大郎吃了一驚,訥訥道。

    「他就是一個混蛋,混蛋說的話能信的?就算他沒有埋伏,謹慎起見,還是等等吧!現在衛老身體越來越差,玄風門早已蠢蠢欲動,行事必然肆無忌怠,還是小心一些為好!」羅拔道。

    「哦!也對!這我倒沒想到!」大郎抓了抓腦袋,旋即神色一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落道,「初九兄啊!師父這一次真的熬不過去了嗎?雖然我笨,但我也看出來了,師父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以前身體雖然差,但不會像現在這樣。」

    羅拔沉默了半響,抿了抿嘴,歎息道:「這是衛老自己的選擇!」

    頓了頓,續道:「好了!我們去找個酒樓坐下吧!等等再走!」

    「酒樓?這……哪有那麼多晶石啊!那兒可貴了!」大郎捂了捂腰間破舊的百寶囊,一臉為難之色。

    「嘿!你怕什麼!你沒有,我有啊!就上個酒樓而已,又花費不了多少!」羅拔乾脆地轉身,帶頭走去。

    兩人進了一家酒樓,坐下後,叫了幾個酒菜,邊喝邊聊,打發時間。

    大郎一開始還有些拘束,看著上來的酒菜,在那兒掐著手指頭算,不停地念叨著什麼,一臉心痛之色,不過幾杯酒下去,膽子便壯了不少,放開了姿態。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來,羅拔看看差不多了,便結了賬,出了酒樓,再四下觀察一番,沒發現有異常情況,這才出了坊市,繞了個遠路,回到了觀內。

    剛過山下那座牌坊,忽然見得山路上方下來幾名弟子,帶頭的乃是個一身白衣,年約二十***的青年,身後幾人則穿著制式道袍。

    見到下方上來的兩人,這幾人停了下來,白衣青年皺了皺眉,沉聲喝道:「大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嗯?你喝酒了?怎麼渾身酒氣!」說著,語氣陡然凌厲起來。

    「二師兄!」大郎囁嚅一聲,低下腦袋,不敢看他。

    「哼!」白衣青年怒哼一聲,目光瞥到羅拔時,不由怔了怔,旋即又是釋然,目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嫌惡之色。

    他瞪著大郎,訓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出去喝酒!知不知道現在形勢危急,那群玄風門的混蛋又蠢蠢欲動,觀主有令,從今天開始,所有弟子不得出門,而且要嚴加巡邏,以防玄風門來襲!大郎你今天就不用休息了,等下過來,跟我一起巡邏!」

    「是!二師兄!」大郎應了一聲。

    白衣青年露出滿意之色,點了點頭,便帶著身後幾名弟子,往外面走去。

    這位二師兄,羅拔也聽大郎說起過,名為文昊,今年已是三十二,修為乃築基中期,實力在一眾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大郎說起他時,隱隱帶著幾分崇敬之色,將他誇得厲害無比。

    今日一見,是否厲害羅拔倒不知道,但通過方才短短的一會兒接觸,感覺此人頗有幾分傲氣,像是那種難以相處的人。

    回到住處,羅拔取出蛟王珠,開始照常修煉。

    接下來幾天,衛老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一張蒼白的臉上,透出了絲絲黑氣,整個人死氣沉沉,與初見時相比,他似乎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裡,蒼老了好幾歲。

    這一天早上,羅拔結束了修煉,照例去看他。

    這一次,衛老神色嚴肅,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與他隨意地閒聊,而是一本正經地,像是在交代著遺言。

    「我……已經不行了,我能感覺到,不死印的力量在逐漸吞噬著我最後的生機,最多到明天,甚至可能撐不過今天!所以有些話,我必須趁現在說了!」

    暗沉的房間中,衛老坐在那兒,身子傴僂,暮氣沉沉。

    「先說大郎的事吧!待我死後,你定要帶他走,保他安全,至於如何安置他,我也已經安排好了!在此地北方,有一個李家,曾經受過我的恩惠,我已修書一封,到時候會交給大郎,你只要帶他到那裡去就行了!」

    「至於你,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說著,他抬起手,輕輕一拂袖,在桌子上現出三個錦囊來。

    「這三個錦囊,算是我最後的一點心意了。這兩個裡面,裝著一種名為天機石的東西,乃是我用秘術所制。我天衍一脈有一代代相傳的寶物,名為十方寶鑒,可以說是我天衍一脈至高的寶物,本在我師父手中,可後來被那畜生奪去。」

    「那畜生如今不管是算命,還是尋蹤,應該都是用這十方寶鑒,而這天機石,對於十方寶鑒有一定的感應能力,只要你帶在身上,什麼時候這天機石有異動,便是十方寶鑒追蹤到了你!如此一來,你也能有個準備。」

    「而且這天機石還有一定的干擾能力,只要捏碎,就能暫時擾亂追蹤之術,但時間有限。」

    「至於這最後一個錦囊,我希望你永遠都用不到,若是你實在走投無路,便可打開這錦囊,裡面是我給你算出的一線生機,但也充滿了莫大風險,是個有名的絕地。我也不太清楚,為何一個絕地反而是一線生機,但若是可能的話,你最好不要打開。」

    「最後,還望你能答應我,若是能逃出這一劫,將來修煉有成,定要記得除去那畜生,光復我天衍一脈!」

    羅拔鄭重地收下那三個錦囊,躬身行了一禮,肅然道:「還請前輩放心,晚輩定不負所托!」

    「好!好!好!」衛真人欣慰地笑了笑,擺擺手道,「你幫我去把大郎叫來吧!我有話要跟他交代。」

    出了閣樓,去叫了大郎,羅拔便下了山峰,來到那山洞之中。久坐半響,忽地輕歎口氣,有些感慨。

    傍晚回去,便聽說衛老倒下了,恐怕撐不過今晚。

    他去了閣樓,見得觀主還有幾名長老都在,還聚集了不少弟子,便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這一眾人出來時,面色凝重,觀主王真人更是傳令下去,即刻發動護山陣法,以防玄風門來襲。

    待他們離去之後,裡面只剩下了大郎,一個大青年的,守在榻前,哭得稀里嘩啦。

    羅拔坐在閣樓前面的廊道上,仰望著夜空,心中歎息不已。

    良久,大郎終於出來,腳步踉蹌,一臉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師父他……他走了!」這幾個字,就像是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

    說罷,靠在門上,掩面無聲地哭泣。

    羅拔看得有些不忍,看了看天色,沉吟片刻,便道:「大郎!別難過了,若是衛老他見到你這樣,也不會走得安心的!現在衛老走了,玄風門的人隨時可能攻來,我們還是快走吧!」

    「可是……這裡怎麼辦?若是玄風門的人攻來,觀裡的師兄弟門不就遭殃了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想觀主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況且以你的修為,就算留下,也不過是送死而已。」羅拔道。

    大郎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他起身又進了房內,恭恭敬敬地將衛老的屍身放入準備好的棺木中,收入百寶囊內。

    做完這一切,出得門來時,山下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接著有驚呼聲響起,但緊接著,驚呼變成了慘叫,劃破暗沉的夜空。

    羅拔霍然立起,臉色變了變。他不曾料到,玄風門的人竟來得如此之快,這消息也未免太靈通了!而且不是已經開啟護山的陣法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攻進來了,能作為護山陣法的,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大郎!情況不妙,我們快走吧!」

    大郎應了一聲,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能不能多帶一個人走啊!我……我擔心巧妹!」

    「這……」羅拔猶豫了一下,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他也見過這巧妹,是個新進門沒多久的少女,長得頗為俏麗,大郎似乎對她有些意思。

    雖然多帶一人比較麻煩,但以他目前的實力,完全不是問題,就算碰上玄風門的長老,也有一戰之力,唯一麻煩的,恐怕就是那玄風門主。

    大郎匆匆下山,行至半山腰時,已可見山下閃動的耀眼靈光。去了女弟子的住所,裡面空無一人,大郎頓時有些著急,再往山下行去,突然見得在下方的山路上,匆匆上來一群弟子。

    這群弟子行跡慌亂,一臉蒼白惶然之色,有男有女,約有十來人,而那帶頭之人,便是當日所見的二師兄。

    大郎驚訝地喚了一聲二師兄,然後面露驚喜之色,喊道:「巧妹!」

    羅拔定睛一看,裡面果然有個嬌俏玲瓏的少女。

    「二師兄,這是怎麼了?」大郎回過神來,問道。

    「大郎你來得正好,快跟我們走!大師兄反叛,放了玄風門的人進來,如今局勢已是無力回天,觀主與幾名長老正在拖住玄風門的人,好讓我們這些弟子逃走。」

    文昊瞥過來一眼,帶著身後弟子,匆匆而過。

    兩人一轉身,果斷地跟了上去。

    「現在朝雲峰四周有玄風門的人守著,不能就這麼出去,幸好宗門建有一條密道,只要從密道出去,應該能避過玄風門的人,順利逃出去。」

    文昊一邊急速飛奔,一邊解釋道。

    羅拔聽罷,倒也覺得可行,便這麼跟了上去。

    一眾人進了半山的一座大殿內,按動機關,一座雕像便移動了開來,露出底下一個大大的黑洞。

    文昊帶頭跳了下去,接著一眾弟子一一跳下。

    跳下去之後,身子便順著蜿蜒的通道,迅速向下滑去。好半響,這通道才到了盡頭,撲通一聲落地。

    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得一眾弟子低低的說話聲。接著,有人祭出了靈燈,照亮了這處地方。

    這是個不大的洞穴,洞壁崎嶇,前方有一個出口。

    進了出口,便是一條長長的筆直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個向上的井狀出口,爬上去之後,便出現在了一處荒涼的谷地之中。

    谷中霧氣飄渺,一片死寂。

    一眾弟子終於鬆了口氣,一臉驚魂未定之色。

    正要離去,忽然聽得一聲戲謔的冷笑響起。

    「少主門果然神機妙算,料到這群傢伙會走密道,正好來了個守株待兔!」

    眾人臉色一變,循聲望去,只見在出口不遠處的一株古木上,不知何時已立了十數道身影,個個氣勢深沉,目光如虎狼一般探視過來,正是玄風門的弟子。

    「不好!」文昊驚呼一聲,立刻一揮袖袍,射出一道金光。

    金光漲大,化作一艘小巧的飛舟,懸停在半空中。

    他第一個跳了上去,慌忙道:「這是觀主賜予的飛舟,速度堪比劍光,但承人數有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

    他目光往人群中一掃,第一個指了指羅拔,道:「你,不過一個雜務弟子,還輪不到你上來,你自己逃命去吧!」

    然後指過一個個女弟子,道:「你!你!還有詩雲妹妹,都上來吧!」

    人群中有些慌亂,沒有被他點到的弟子爭先恐後地跳了上去,擠得飛舟一沉。文昊勃然大怒,面露瘋狂之色,喝道:「你們幹什麼,給我滾下去!」

    說著,便是一巴掌拍過去,將人打得翻下飛舟。但這些弟子很快爬起來,又往上跳去,有幾個還拉住了飛舟的船舷,掛在了上面。

    這些弟子盡皆目露瘋狂之色,拼了命地擠上飛舟,不停有人衝上去,不停有人落下。

    羅拔立在原地,冷眼旁觀。大郎亦沒有上去,看得呆在了原地,幾名年幼的弟子不敢上前,在原地瑟瑟發抖,面色慘白。

    在一片混亂中,飛舟逐漸升高,又有幾名弟子墜下,接著張開靈力光幕,往前行駛而去。緩緩加速,速度逐漸提升。然而,飛舟駛出去沒多久,突然見得半空中一道黑芒射來,正正轟在了飛舟上。只聽轟的一聲,飛舟炸開,轟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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