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59章 絕地神尼 文 / 夏胤
羅拔身子僵在原地,一瞬間內,腦海中便轉過了無數念頭,在逃與不逃之間權衡。最終,他還是轉過身,低著頭,恭敬道:「不知宮主有何吩咐?」
說話間,他微微抬頭,往前瞥了一眼——這美艷的靈鷲宮主正在看著他,目光淡漠,但卻犀利如炬,就彷彿能夠看透人心似的。
在她的目光下,羅拔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微微蹙眉,眼神有些飄忽而不可捉摸,令羅拔也猜不透,她到底有沒有識破自己,但憑直覺,她絕對是識破了自己。
面對這樣一位凝脈中期的高手,逃跑無疑是極為愚蠢的,羅拔就算明知自己可能暴露了,也不敢輕舉妄動,反而沉下心神,思索應對之法。
「你……跟我來吧!我有事交給你辦!」半響,靈鷲宮主一拂袖袍,冷冷說道。
羅拔心中咯登一聲,終於確信自己已被識破,但同時亦有疑惑,既然她已識破自己,為何不當場揭穿,難道是引自己去暗處,然後再下殺手?
思及此處,便是有些忐忑,直想扭頭就跑,但一感應到她身上若隱若現的殺機,還有那深沉的氣勢,心知若真那麼做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低垂著腦袋,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接著暗暗一咬牙,竭力鎮定下來,應道:「是!宮主!」
她目光冷冷地覷來,一臉似笑非笑之色,旋即轉過身,緩步行去。
羅拔心中哀歎口氣,心說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這地方這麼大,好死不死竟然碰上了這裡唯一的凝脈高手,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
他無奈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偷眼打量四周,尋找逃跑的機會,同時亦留意著可能的靈藥種植之地。
進了宮殿,在複雜的廊道中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兩名侍女推開房門,侍立於門前。靈鷲宮主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道:「你進來吧!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
兩名侍女應了一聲,便立在門前不動。
羅拔走到門前,往裡面看了一眼,心中越發惴惴不安,對他來說,眼前這房間就像是個可怕的牢籠,一旦進去,恐怕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他立在門前,猶豫了一會。往裡面看去,那靈鷲宮主正轉身望來,面露淡淡的笑意,「怎麼了?」語氣似是有些漫不經意,但羅拔能明顯的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一抹森冷殺機。
羅拔咬了咬牙,毅然邁步,跨過了門檻。
「把門關上吧!」靈鷲宮主輕笑一聲,款款走到裡面,坐了下來。
她斜倚著身子,一身華服緊繃了起來,展露出一身曼妙玲瓏的曲線,胸前兩團雪峰更是呼之欲出,驚心動魄。
似是故意的,她輕輕抬腿,從華服底下露出一雙修長勻稱,沒有絲毫贅肉的美腿,在這昏暗的房間中,就如霜雪一般,泛著一層乳白色的清輝。
隨著她這一動作,房間中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旖旎起來。
羅拔目光不經意地被吸引,在她胸前還有腿上瞄了幾眼,登時只覺胸腔中一陣氣血上湧,臉色猛然漲得通紅。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等陣仗,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住,當下移開目光,打量起房間中的擺設來。
靈鷲宮主咯咯一笑,聲音帶著一絲魅惑,撩人心弦。
她望著羅拔,慵懶道:「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是不是那群老尼姑?」
羅拔怔了怔,心說什麼老尼姑,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裝作疑惑的樣子,道:「宮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了,你也別裝了,你以為我沒有看出來嗎?我靈鷲宮的護衛都是修煉同一種功法,氣息都是一樣的,而你雖裝得有幾分像,能瞞得過普通人,但卻瞞不過我,況且!剛才那兒是你這等護衛能去的?各部護衛各有司職,可是大有講究,不能亂走……」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好整以暇道:「其實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察覺到不對了!」
羅拔苦笑一聲,暗道果真如此。
「你給我老實交代,誰派你來的,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一切都給我交代了,說不定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絕對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感覺!」
說著,她目光逐漸轉冷,寒芒閃爍,透出一抹狠辣無情之色。
這時,羅拔反而越發冷靜,再凝目打量了一番這美艷女子,心中那種古怪的熟悉感又泛了上來,而且愈漸強烈。
忽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中喃喃一聲:尼姑?對了,就是尼姑!
下一刻,他悚然一驚,望著這美艷女子的眼神,已帶了幾分忌憚。
雖然有了一頭秀髮之後,模樣變化極大,但此刻羅拔還是能肯定,此人就是當年血神教的護法之一,在地底遺跡碰到過的絕地惡尼!
當日一見之後,容貌倒是沒有給他太過深刻的印象,但一身既是聖潔冷傲,又是放蕩妖媚的獨特氣質,可令他印象深刻。
他微微倒抽了口涼氣,心中暗叫糟糕,原本以為這靈鷲宮主好歹也是仙門之人,可沒想到,竟是個深藏在仙門地境的魔道惡人。
這下子落到她手中,哪裡還有活命的道理!
他也不敢點破她的身份,稍一琢磨,便故作大咧咧的,粗聲粗氣道:「哪有什麼人指使我,不過是最近缺晶石花,就來你們這裡借點,沒想到……唉!真是晦氣,竟碰上正主了!」
聽罷,她皺了皺眉,緊緊盯著羅拔,眼中有狐疑之色。
「你不是那群老尼姑派來的?」
「什麼老尼姑!我一個大老粗,怎麼可能跟尼姑扯上關係!」羅拔道,「我說啊!這次我認栽,還請宮主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馬,以後我絕對不敢再來了!」
「是嗎?」她不置可否地一笑,面露沉思之色,喃喃自語道,「也是,那群老尼姑可是最討厭男人了,怎麼可能派一個男人來,倒是我多心了!」
她忽然抬起頭來,慵懶笑道:「你……膽子倒是不小,竟敢上我靈鷲宮來行竊,今天我心情不錯,就饒你一命,但卻不可放你走,你就給我乖乖地留下吧!」
「留下?幹什麼?」羅拔脫口道。
「可幹的事情可多了,我靈鷲宮正好缺幾個苦力,我看你體魄健壯,是個體修吧!待我將你修為封住,正好做個苦力,不做個幾年,怎麼能放你走!」
「幾年?」羅拔頓時咋舌。
「怎麼?還嫌少?要不我再加個幾年,或者乾脆永遠留下好了!」絕地惡尼冷冷道。
「沒!怎麼可能,幾年就幾年!既然宮主都寬宏大量,饒我不死,我也沒什麼怨言!」
羅拔說著,心中略感疑惑,暗道這傢伙不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嗎,在魔道修士中亦是鼎鼎有名,抓到一個前來行竊的蟊賊,不該是即刻處死的嗎?
正疑惑間,她站起身,赤腳踩過鋪著一層狐裘的地面,緩步走來。行走間,身姿搖曳,曼妙動人,一雙修長的美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散發著驚人的誘惑力。
她的魅惑是天生的,身體每一個部位,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散發著無窮的吸引力,令人神為之銷,魂為之奪。
完美而誘人的身材,再加上骨子裡的那股媚意,令她身上那股妖媚氣質到了一種極致的境界,但臉上神色卻是清冷,透著幾分冷艷,高傲,是一種與妖媚截然相反的氣質。
兩種氣質糅合在一起,亦仙亦魔,予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她飄然而來,帶來一股沁人的幽香,就如那空谷幽蘭一般。
立在羅拔身前,她揚起臉,微瞇雙眸,端詳著他。
羅拔兀自佇立,身形有些僵硬,此刻既是尷尬,又是忐忑。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那股幽香撲鼻而來,撩動著他那顆躁動的心,目光往前,便是那一片雪白高聳的胸脯,又如何不令他尷尬。
忽然間,她神色一動,嘴角微微翹起,眼神竟是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
「把幻術撤掉,讓我看看,你究竟長什麼樣子!」她饒有意味道。
「這……」羅拔心中一驚,支吾道,「非是在下不肯,實在是長得有些對不起人,怕嚇著了宮主你!」
「哦?那我更要看看了!」
「這……」羅拔頓感不妙,若是露出本來面目,雖有疤痕遮臉,但細心之人還是能認出來的。但此刻,他也毫無辦法,只得照做,伸手一抹,露出那張佈滿醜陋疤痕的臉。
絕地惡尼凝目一看,登時微一蹙眉,眼中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嫌惡之色,但下一刻,她神色一動,伸出手來,玉指輕輕觸碰到了羅拔的臉頰。
羅拔怔了怔,還未反應過來,她便玉指輕移,在臉上摸了一下,觸感滑膩,溫潤如玉。
反應過來後,羅拔火燒火燎地往後退去,正大感窘迫,卻突然感到臉上泛起一陣清涼之意,旋即疤痕竟是簌簌而落。
頃刻間,滿臉疤痕落盡,露出一張清秀俊逸的臉龐,劍眉入鬢,眸如點墨,英氣勃發。
絕地惡尼輕輕啊了一聲,掩嘴笑道:「這不是長得很好看嘛!如此俊俏,看得我都有些動心了呢!」
羅拔摸了摸臉,不由倒抽了口涼氣,這下沒了疤痕掩蓋,還不要被看穿身份?
當下抬頭看去,果然見得這絕地惡尼怔了怔,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喃喃低語:「咦!這張臉……怎生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羅拔臉色大變,身形疾退,欲要撞開木門,逃竄而去。
然而剛退出去幾步,她便反應了過來,厲喝一聲,袖袍一揮,一道金光衝出,化作一條繩子,將羅拔緊緊縛住。
她輕輕笑了一聲,走近前來,伸手摸了摸羅拔那張臉,喃喃道:「我記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太華宗的小子麼,誅魔令!十億懸賞!嘖嘖!竟然就這麼送到我面前來了。」
羅拔掙扎了一下,未果之後,便放棄了掙扎,冷眼看著她。
既然被認出來了,暫時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唯一要擔心的,便是如何編造理由,騙過這傢伙!
她玉指在羅拔臉頰上游移,眼中閃動著一抹莫名的光彩。
「我倒是很好奇,按理說,你這麼一個年輕的弟子,又怎麼會引得八派發出誅魔令,懸賞十億緝拿!十億啊!可是史無前例的一個數目!」
她將臉貼了過來,紅唇翕動,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該不會……你身上有什麼寶物吧!能夠令金丹修士,令八派都瘋狂的寶物!」
說著,她玉指從羅拔臉頰輕輕劃過,沿著胸膛摸索下去,一直到腰間,將那百寶囊摘下。
打開一看,她便皺了皺眉,露出失望之色,旋即伸手過來,欲要揭開他的衣襟,搜個徹底。
這時,羅拔趕緊喊出了聲,「等等!我說!我說!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這樣又是哪樣?」絕地惡尼橫過來一眼,手中動作頓了頓。
「我身上的確是有一件寶物,而且這樣寶物在大陳只有兩件,而我這件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八派修士才會懸賞那麼多晶石來捉拿我!」羅拔道。
「哦?是什麼東西,大陳竟只有兩件!」絕地惡尼眼神明顯有些懷疑。
「是一尊地階丹鼎!」
「丹鼎?」
「沒錯!高階丹鼎本就稀少,大陳連玄階丹鼎都沒多少,地階丹鼎原本亦只有一尊,那便是赤火宗的鳳火鎏金鼎,而我手中這尊,則是比鳳火鎏金鼎更厲害的丹鼎,也就是說,是大陳最好的丹鼎!」
「大陳最好的丹鼎?哼!我對於丹藥一道不怎麼瞭解,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就算是最好的丹鼎,那值十億晶石嗎?」她眼中的狐疑不褪分毫。
「怎麼不值,一尊好的丹鼎,對於一個丹師來說,那是如虎添翼!再說了,我身上還有一門上古丹術傳承,對於一個宗門來說,一門丹術傳承可是無價之寶!」
「哼!怎麼都是跟丹術有關的!」絕地惡尼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羅拔眼珠子一轉,咧嘴笑道:「這豈不是正好,聽說你們靈鷲宮正在大肆招募丹師,我想宮主你最近一定是想要煉製什麼丹藥吧!」
絕地惡尼直視羅拔的眼睛,沉默了半響,道:「沒錯!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難道你會煉丹?」
「那是自然,我都手握一門上古丹術傳承,還有一尊地階丹鼎了,怎麼可能不會!」羅拔道。
她上下打量了羅拔一番,嗤笑了一聲,「你一毛頭小子,不過才二十來歲吧!能有什麼丹術修為,我要煉的這丹啊!連那些人級丹師都感到棘手!」
羅拔自信地笑了笑,斷然道:「那正好,他們不行,我行!就算是地級丹藥,我都能給你煉出來!」
絕地惡尼頓時咯咯笑了出聲,胸前乳波搖晃,「地級丹藥?真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挺會吹的!地級丹那可是只有地級丹師能煉的丹藥,大陳才不過兩位地級丹師吧!」
「錯!是三位!難道你沒看前段時間的報紙!」羅拔斷然喝道,神色鄭重,一字一頓道,「我就是大陳第三位地級丹師!否則你以為八派為何如此興師動眾,破天荒發出誅魔令緝拿於我!」
絕地惡尼笑了幾聲,見得羅拔鄭重的樣子,便怔了一怔,眼中掠過一抹難以置信之色,「你真的是地級丹師?這……這怎麼可能!這也太荒唐了!」
「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丹師王二!」
「王二?」絕地惡尼喃喃一聲,臉色大變,「你就是那個王二?十五歲成就正式丹師,十七歲晉陞人級,轟動大陳的神秘丹師王二?」
「沒錯!宮主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
絕地惡尼看著他,神色複雜,既有幾分懷疑,亦有幾分震驚,「這誰不知道呢!當時可是轟動一時,我自然記得清楚!可你又如何證明,你就是丹師王二,就算你真是王二,又怎麼可能達到地級丹師的程度!」
「你將我放開,我自然會證明給你看!至於是否地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絕地惡尼猶豫了一下,輕一拂袖,那道金繩便鬆開,化作一道金光,竄回了她袖袍之中。
羅拔活動了一下手腳,手腕一翻,掌心便多了一枚丹牌,正是當年奪得考核第一,摘取的星辰丹牌。
「這一枚就是星辰丹牌,大陳獨一無二的丹牌!」羅拔道。
絕地惡尼凝目一看,登時微微倒抽了口涼氣,抬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口中喃喃:「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王二,就算你沒有達到地級,一身丹術也非同小可!」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既然你就是王二,又為何會落至這等地步,竟被八派通緝,以你的丹術天賦,怕是宗門的核心弟子吧!不過殺了幾個仙門弟子,太華還是能保下你的吧!」羅拔苦笑一聲,道:「宮主怎麼就忘了,若真是核心弟子,我又何至於變幻形貌,以王二這身份去參加考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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