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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68章 帝火焚天〔二〕 文 / 夏胤

    小金剛聖腳尖一點,飛身躍出,週身氣勢大放之下,一襲金色袈裟獵獵鼓脹起來。

    他橫眉豎目,面色冷厲,眸光如電,顧盼之間,仿若鷹顧狼視。

    他大踏步而來,週身氣勢節節暴漲,身軀隱隱膨脹了一圈,在那金色袈裟之下,肌肉如龍盤虎踞,不斷暴突而起,散發出一股剛猛無鑄的氣勢。

    他腳掌一踏,便有無形的氣勁盪開,地面寸寸龜裂,一股股氣旋隨之席捲開來。

    他週身金光燦燦,體內響起嘩嘩的潮水之聲,那是精氣在洶湧澎湃。

    這麼看去,他就如一頭猙獰的凶獸,凶威滔天,氣勢震懾全場。

    一步,兩步,三步……他忽然停了下來,單手合十,望著前方那黑袍青年道:「貧僧玄信,特來領教高招,你……可要小心了!」

    說罷,低低伏身,渾身肌肉緊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旋即,腳掌一蹬,整個人如炮彈一般衝出,身上金光大盛,隱隱如龍騰虎嘯,挾著一股霸絕寰宇的氣勢,一拳轟至。

    這一刻,暴起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連空氣都在這一拳的凶威下震顫。

    然而,面對這凶悍一擊,那黑袍青年卻毫無反應,反而抬起頭來,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哼!狂妄小兒,你這是找死!」眼見此狀,玄信登時羞惱萬分,有種被輕視的感覺,對手那一對幽黑的眸子中,分明就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旋即,他不由冷笑了出聲,暗道這小子真是愚不可及,竟敢讓一個體修近身,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一拳勢若驚雷,瞬息間便至那黑袍青年身前。

    這時候,就連圍觀的三派修士都驚呼了出聲,不知道這黑袍青年是怎麼了,竟敢托大讓一個體修近身,這可是法修的大忌。

    就在這時,那黑袍青年忽然嘴角一翹,沖玄信露出一抹輕笑,旋即,臉色一沉,雙目猛地大睜,瞳中有一抹白光閃過。

    下一刻,他一身氣勢陡然轉變,前一刻還是鋒芒畢露,這會兒已收斂一空,就如古井一般,沉靜無波,那一雙眼眸更是有些詭異,深如淵海,不起半分波瀾。

    被這對眸子一瞅,玄信竟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寒。

    這一拳終於轟至,眼看著就要結結實實砸在那黑袍青年身上,然而就在那一瞬間,那黑袍青年忽地輕吐一聲:「太慢了!」旋即身形一晃,避開了這看似必中的一擊。

    一拳落空,玄信登時惱怒,當下腳掌落地,迅速一旋身,就要追擊而去。

    然而還未轉過身,他就感到身後忽地爆發出一股剛猛絕倫的氣息,接著腦後一陣勁風襲來,結結實實轟在了後腦門上,將他震得往前飛撲了出去,狼狽落地。

    玄信被這一擊打得有些懵,只覺有些匪夷所思,這小子不是個法修嗎,怎麼會有如此迅捷的反應,方才閃過他那一拳的時候,並沒有使用術法,完全是靠肉身的反應,而且方纔那一股氣息,分明是金身的氣息,且是他最熟悉的小玄金身。

    思及此處,他頓感荒謬無比,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七大金身乃金剛寺不傳之秘,從古至今,從未洩露出去過,這一個太華宗的叛徒,又怎麼會小玄金身?

    他雙掌一拍地面,身子猛地彈射而起,穩穩落地之後,雙目如電般掃向了不遠處那黑袍青年。

    仔細一感應,他不由倒抽了口涼氣,失聲道:「你……你怎麼會小玄金身?」旋即,他臉色一變,疾言厲色喝道:「快說,你是從何學來的?」

    羅拔身形不動,雙肩微微耷拉,一身氣勢沉寂如淵。面對玄信的質問,他淡淡一笑,道:「想要知道?先贏了我再說!」

    玄信狠狠咬牙,面露猙獰之色,爆喝道:「哼!你這賊子,竟然偷學我金剛寺的絕學,罪無可恕,我這就擒了你,交由方丈發落!」

    羅拔不言不語,擺了個架勢,沖玄信招了招手。

    玄信登時暴怒,腳掌重重一踏,身化電光,悍然殺至。他一拳轟出,便有漫天拳印幻化而出,如疾風驟雨一般罩下。

    羅拔雙眼微瞇,眸光澄澈無波,就如一池古井,倒映著那漫天的拳影。

    在他眼中,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能把握到身周每一道勁風流動的方向,雖然在一丈開外,他還無法把握對手準確的動作,但一旦近身,他便能準確地捕捉到每一道拳影的軌跡。

    在這一刻,一切的感官都提升至巔峰,就如古井映月,千般變化都倒映於心,盡在掌握之中。

    他洒然一笑,當下背負雙手,腳步輕移,避開了一道道拳印。那般輕鬆的姿態,就如閒庭信步一般。

    這漫天拳影看似鋪天蓋地,氣勢慘烈,但他卻如一陣清風,飄忽無定,身形化作了一道道殘影,在這片暴風驟雨中蹁躚遊走,不被傷及分毫。

    一輪盡數打空,玄信頓時窒郁無比,有種有力無處使,欲要吐血的感覺,他亦感覺古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小子明明金身才一重天,又怎會快得過他,而且那種沉靜如淵的氣勢,竟給他一種心悸的感覺。

    他爆吼一聲,渾身精氣暴湧,速度陡增幾分,又是一拳轟去。

    羅拔身形輕輕搖晃,雙目大睜,清晰地捕捉到那道猛撲而至的身影,以及其身上洶湧澎湃的罡氣。

    他輕輕一旋身,身姿輕盈如落葉般,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再雙掌運力,猛地轟出,結結實實打在玄信的側腹上。

    只聽鐺的一聲金鐵交擊聲,玄信悶哼一聲,飛跌出去,再次落地。

    儘管沒有受傷,但玄信已是怒不可遏,他堂堂金剛寺七小聖之一,竟被人當做猴子一般戲耍,而且對手使的還是他金剛寺的金身。

    他狼狽站起身,死死咬牙,面露猙獰之色,就如一頭暴怒的凶獸。

    他再次衝來,一拳拳轟至,但盡數被閃開。他越發瘋狂,陷入一種狂暴的境界,週身罡氣狂湧,所過之處,地面寸寸爆裂,炸起漫天塵煙。

    而在塵煙之中,那黑袍身影如鬼魅一般,每次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所有攻擊。

    忽然,羅拔腳步一頓,再不閃避,而是雙掌擊出,輕叱一聲,托住玄信擊來的一拳,一拉一扯,便將對手那剛猛的氣勁消解一空,然後雙掌迅速放開,閃電般往前一推,打在玄信的胸膛之上,將他震得飛跌出去。

    玄信一次次飛跌出去,一次次再暴衝上來,任他氣勢如何驚人,卻無法撼動那道如古井一般沉靜的身影。

    一開始,羅拔只是一味閃避,熟悉著井中月的狀態,在把握了對手的動作,完全掌控了戰鬥節奏後,他便尋隙出手,把握住對手氣勢衰竭那一瞬間,進行反擊,每每都能將對手轟飛出去。

    不過兩人金身修為相差一重天,相當於築基六重天與九重天的差距,羅拔的一拳一掌,也無法對玄信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羅拔這麼做,本就是為了熟悉井中月,錘煉戰鬥技巧,也正巴不得如此。

    看著這詭異的情形,不遠處的三派修士完全呆住了,瞪大了眼睛,還以為是看花了眼,這不斷被轟飛出去,狼狽無比的身影,真的是那個小金剛聖嗎?

    那小子明明是太華的,又怎麼會金剛寺的小玄金身,而且明明金身修為差了這麼多,卻反而打得玄信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只覺不可置信,這場景明明該反過來才是,他們從未想過,以金身而著稱的金剛寺,竟會被人拿自己的金身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到底怎麼回事?玄信在幹什麼?」龐清咬了咬牙,一臉惱怒之色。

    楚原衣微微蹙眉,眸中亦掠過一抹訝色,旋即若有所思道:「他身上有一股氣,已經快凝成了一股勢,難怪玄信如此狼狽,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這麼下去,玄信必敗無疑!」

    「什麼氣,什麼勢?」龐清有些不解道。

    「所謂氣,所謂勢,那是在普通戰鬥技巧之上,更高一層次的東西,唯有達至修心的地步,方才能形成一股特殊的氣勢,也就是說,他修了一門心境功法,而且十分厲害!」楚原衣道。

    場中,玄信跌跌撞撞站起,神色瘋狂,口中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囈語聲。他喃喃低語著,一步步走來,身上金光沖天,在他身後化作一尊忿怒金剛。

    每一步踏下,地面便湮滅開來,化作砂石飛散。

    感應到這股氣勢,羅拔面色不由凝重了下來,雙掌一震,雙臂忽地暴起兩道燦燦靈光,待光芒斂去,手掌上已罩上了一對鋼鐵拳套,一黑一銀,臂上光點如星辰排布。

    他瘋狂催動體內精氣,拳套之上便綻放出璀璨金光,就如兩團燃燒的金色火焰,左邊為天罡,氣勢浩然堂皇,右邊為地煞,陰柔幽冷。

    玄信走了幾步,突然爆射而出,那尊忿怒金剛附在他身上,雙掌印出,氣勁如排山倒海一般壓至。

    那一剎那間,罡風呼嘯如刀,滿目皆是那燦燦的金光。

    羅拔凝立原地,雙目大睜,把握住對手的動作,再是腳掌一蹬,竟往前衝去,撞入那團金光之中。

    他雙手劃了個圓,雙掌之中有一股無形的氣勁生出,如流水一般柔韌。他托著這股氣勁,雙掌往前一推,以柔勁不斷消解那剛猛無匹的氣勁。

    這還是他在山中修煉之時,在河中觀水勢流動,從而領悟出來的技巧。

    他不斷往後退去,不斷消解著那股剛猛的氣勁,終於腳掌在地上一踏,身形止住,雙手化掌為拳,往前轟去。

    玄信一擊氣竭,被羅拔以巧勁消磨殆盡,此刻新力未生,正是薄弱之時,羅拔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時機,雙拳轟得玄信倒飛出去。

    這一次,他全力以赴,加上天罡地煞這對地階玄兵的威力,已對玄信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他得勢不饒人,在玄信飛出去那一刻,貼身而上,毫不留情地一拳拳轟出,盡數打在玄信胸膛之上。每一拳下去,便是一聲金鐵交擊之聲,玄信身軀猛顫,面色逐漸蒼白,口中嗚哇地吐出鮮血來。

    一眨眼間,便是百來拳下去,任其金身如何剛硬,都擋不住這等攻勢,當下裂開一道縫隙,有鮮血飆灑而出。

    羅拔面無表情,身形貼上,拳勢如暴風驟雨一般罩去。最終,他叱喝一聲,畢全身之力於一處,再是雙拳轟出,結結實實印在玄信胸膛之上。

    一聲慘呼,玄信噴出一口鮮血,身軀爆射出去,砸入一片廢墟之中,已然奄奄一息。

    「師兄!」一陣淒厲而憤怒的吼叫,那群金剛寺弟子群情激奮,暴沖而來,三兩個衝向了玄信,其餘皆怒吼著,展露剛猛金身,掣出鐵棍,往羅拔衝來。

    「結戰陣!」其中一人高喊一聲,這九人便分散開來,腳踩步法,鐵棍翻舞如龍,一個個的氣勢匯聚在一塊,渾然凝成了一體。

    這一個個和尚大半是金身二重天,也就是後期修為,結成戰陣之後,氣勢更是驚人。

    那棍影翻飛之間,化作一條條金龍,往羅拔噬咬而來。

    羅拔身形不動,雙目大睜,尋找著這戰陣的薄弱之處。目光逡巡片刻,待這群和尚快衝至近前時,羅拔腳掌重重一踏,爆射而出,闖入了戰陣之中。

    身形如鬼魅一般避開一道道棍影,他忽地閃至一名和尚身側,避開其攻擊,貼至其身側,一拳轟出,便將他砸飛出去。

    「太慢,太多破綻!」羅拔低聲喃喃,身形在漫天棍影中遊走,忽地抓住一個空隙,握住一道鐵棍,欺身上前,便是一個和尚飛跌出去。

    短短一會兒間,一個個和尚被擊飛出去,狼狽落地,戰陣完全告破。

    「你們這戰陣,不過如此!」羅拔凝立場中,忽地一抖袖袍,淡淡而不屑道。

    這一刻,他身上那股氣勢越發深沉,雖不露半分鋒芒,但卻震懾全場,不僅三派修士盡皆啞然,遠處圍觀的修士更是見鬼了一般,個個露出駭然之色。

    他們全程看得清楚,目睹他大發神威,以金身一重天修為,先敗金剛寺七小聖之一的小金剛聖,再以摧枯拉朽之勢,擊破金剛寺弟子結成的戰陣……

    這一切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匪夷所思,那神乎其技的閃避技巧,優雅而又靈動,根本不像是在躲避,更像是在蹁躚起舞一般,掌控了戰鬥的節奏。

    半空之中,不斷響起倒抽涼氣的聲音,方才擊敗趙信,已令他們難以置信,此刻竟展露如此驚人的金身實力,已是令眾人驚駭欲絕。

    他們中不少人還曾想著獨自去抓這太華的叛徒,以為可以手到擒來,如今想想,著實驚出一身冷汗。這等強悍的實力,絕對可位列青英榜前二十。

    望著那立於廢墟之上,身姿卓然的黑袍青年,龐清忽地一咬牙,面上浮現一抹嫉恨之色,眼底深處更有一抹濃濃的忌憚。

    他環視一圈,便輕哼一聲,往前踏步而去,身上氣勢節節攀升,有熊熊烈焰沖天而起。那一對眼瞳中,有赤紅的烈火燃燒,洶湧澎湃。

    「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確有些厲害,不過……也該到此為止了,我就讓你嘗嘗,我赤火宗最強道術——帝火焚天的厲害!」

    龐清停下腳步,霍然抬頭,露出一張陰狠面龐,目中烈火越發洶湧。火焰以他為中心點,如雲霞一般舒展,迅速蔓延,將這週遭化作一片炎獄。

    這火非是一般的火焰,帶著一股強烈的威壓,十分暴躁,應該是一種特殊火焰,雖達不到靈火的程度,但威力也不可小覷。

    龐清在火焰中飄起,雙掌輕托,火焰繞著他翻飛,聲威驚人。火海翻騰,不斷沖天而起,火雲遮天蔽日。

    感受到這股強大的氣勢,羅拔心神有些凝重,這門炎之道術可比玄元宮那門「風雲怒」要強大太多,雖然施法者修為不同,但觀其氣勢,也能大致分辨出高下來。

    道術乃是最頂尖的功法類別之一,威力無窮,面對這一招,若是不同樣使出道術,羅拔並無必勝的把握,在他身上所有手段中,最厲害也是降雷神這門道術,其次才是靈火。

    這也是因為道術有引動天地之力的威能,且在短時間之內耗盡全身靈力,自然比持續作戰的靈火威力更強。

    羅拔輕輕咬牙,手腕一翻,便多了一顆回靈丹,咕嚕一聲吞下。旋即面色肅然,揮手祭出一尊漆黑傀儡,再是雙掌一拍合,結出一個玄奧的法印。

    霎時,在他結印的雙掌之上,有一蓬璀璨的金光綻出,在他胸前凝成了一團金色光球,其上金色雷光暴閃,不斷往外擴散。

    忽然間,只聽轟的一聲,光球猛地膨脹,雷光四射。在這無盡雷光之中,他霍然抬頭,一頭黑髮倒捲起來,獵獵狂舞,那一對眼瞳中,有金芒爆射,一枚金色符篆瘋狂轉動。

    「眾金烏衛聽令,立刻出手,一定不能讓他把這道術施展出來!」這時候,重傷未癒的趙信高呼一聲,旋即一眾金烏衛騰空而起,祭出法寶,轟向了那團金色雷光。「哈哈哈!想要搗亂,你們得先過了我這一關!」這時,那尊漆黑傀儡一躍而起,手掣偃月大刀,刀身上兩條炎龍纏繞,宛若一尊門神般,擋在了那片雷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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