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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73章 月下惡鬼〔二〕 文 / 夏胤

    夜色清寂,一輪冷月高懸。

    一襲黑袍迎著夜空中的冷風,屹立孤峰之巔,衣袂獵獵,長髮飛揚。

    皎潔的月輝灑下,勾勒出那道筆挺如劍,英姿勃發的身影,那張臉龐俊逸清秀,罩著一層朦朧的清輝,平添了幾分出塵的仙氣。

    他揚起臉,望著深邃的夜空,任憑月光盈滿雙眸,熠熠生輝。

    在那深邃的夜空中,不見半點星光,唯有那一輪圓圓的冷月高懸,看起來竟是大得不可思議。

    四下山嵐浮動,飄渺如幻,分明是一幕尋常的夜色,寧謐而安靜。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安寧。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臉上掠過一抹歎息之色,似喜似悲。伸出手掌,攤開來一看,掌心那顆玉石越發明亮,綻出刺眼光華,而這也意味著,危險越來越迫近。

    他深吸了口氣,再次抬頭,極目遠眺,眼中閃動著一抹堅毅之色。

    放眼望去,下方是一片莽莽山野,黑黢黢的,寂靜無聲。

    這一刻,他彷彿已經能夠看到,這片山野,還有這一輪明月被無邊鮮血染紅的樣子——今夜等待著他的,必將是一場血戰。

    八派謀劃已久,此次必是雷霆一擊,也不知道會出動多少弟子!

    而這其中,必然有太華的弟子,昔日的師兄弟,今日卻要刀兵相見,這是何等的悲哀!

    忽然間,大風驟起,烏雲遮月,天地間一片暗沉,他的一顆心也如這輪明月一般,蒙上了一層陰影。

    雖早已叛出宗門,但不管如何,太華還是他呆了六年,渡過了人生最重要六年的地方,終究是有幾分情分在裡面,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對太華的弟子下殺手。

    這時,忽然聽得不遠處的秦安衝他喊了一聲:「羅小子,過來喝一杯吧!大戰當前,怎能少了美酒助興!」

    羅拔轉過身去,見秦安臨淵而坐,正一手抓著一個酒壺,另一手端著大碗,豪放地往肚裡灌著酒,一副灑脫隨性的姿態。

    一黑一白兩條炎龍四下飛舞,在月下嬉鬧追逐,時不時地,衝到秦安身旁,趁機將腦袋探到酒碗裡,喝上那麼一口,便是欣喜不已。

    羅拔輕輕一笑,走了過去,在他身前坐下,取出一酒碗來。

    「來來來!滿上滿上!」秦安大笑著,為羅拔斟滿一碗。

    在這孤峰之巔,冷月之下,一人一鬼對視一眼,忽地齊齊笑了起來,手中酒碗一碰,便一飲而盡。

    烈酒下肚,就如一把火在腹中燃燒,那股勁道令羅拔渾身一陣舒爽,猛地吐出一口濁氣來。

    對飲數碗,羅拔便彷彿忘卻了一切煩惱,心念通透,變得隨意灑脫起來。

    「這點陣仗算什麼,想當年啊!我獨闖百萬大軍,那氣勢才叫慘烈悲壯……」秦安喝著酒,爽朗笑道,「不過天下追殺,又有何懼,從中殺出一條血路來,那才是真正的豪雄!」

    羅拔淡然一笑,低聲道:「是啊!又有何懼……」說罷,又是一碗酒灌下,越發瀟灑隨性。

    夜色濃重,風越來越急,嗚嗚作響。逐漸的,風中飄來了一股肅殺之氣。

    羅拔放下酒碗,取出天機石一看,正是嗡嗡顫動,光芒璀璨耀眼。

    他霍然起身,望向了天際,在那滾滾的烏雲中,正有數道靈光若隱若現,宛若怒蛟破空,迅速馳來。

    「終於來了嗎!」羅拔喃喃一聲,雙目霍然大睜,暴起一片璀璨精芒。

    片刻後,一道道靈光從烏雲中穿出,徐徐降臨山脈上空。

    那是一艘艘巨大的飛舟,罩著一層光幕,在夜空下耀眼奪目。一共八艘,船首處有各派的標誌,更有戰旗飄揚,有太華的日月焚空旗,赤火的金烏戰旗,金剛寺的萬字佛旗等等,正代表了八派。

    遠遠望去,可見飛舟上人影憧憧,氣勢沖天。

    飛舟下降到一定高度,便發出嗡的一聲響動,在空中停了下來。

    這一刻,風聲止歇,空氣似乎凝固了。

    驀然,在八艘飛舟之上,各自有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到了空中,便化作一片片光幕,四下蔓延開來,迅速形成一道完整的光幕,將整片山脈籠罩其中。

    光幕呈現半透明之色,就如一層乳白色的水波,其上流光不住流轉。

    這時候,各派弟子齊聚於甲板之上,個個氣勢不俗,最低也是中期修士,在船首處,立著各自的領頭人物。

    金剛寺那艘天龍戰船的船首處,立著七名身披金色袈裟,氣勢深沉凶悍的和尚,清一色體型高大魁偉,正是金剛寺的七大真傳。

    領頭一人是個俊俏的和尚,相比一眾金剛寺弟子淡金色的肌膚,他卻是白皙的,一對墨瞳深邃,面色沉靜,嘴角無時不刻都微微翹起,保持著一絲微笑的弧度,看起來像是個好脾氣的人。

    其身形雄壯,但卻不失俊秀,在那身軀之中,似乎暗藏龍象之力,散發著淵海般的深沉氣勢。他身後背負一桿金色棍子,佛光濛濛,品階極高。

    此人正是金剛寺七小聖之首的小天聖,修煉金剛寺排行第二的龍象金身,精通多樣絕學,更掌握了最厲害三樣絕學中的天龍禪,實力驚人,青英榜上排行第二。

    在他身後,立著一方頭大耳,週身血煞之氣濃重的和尚,卻是那有名的小殺聖,青英榜上排行十二。

    在其餘五名小聖中,就有那小藥聖,還有小金剛聖。

    這七人氣勢最盛,個個背負一件佛光濛濛的兵器。

    在他們身後,則是一群年紀稍大的和尚,個個都是金身二重天巔峰的修為,其中不少已快臻至三重天,就相當於虛脈修士,單論實力,已堪比七小聖之中小金剛聖等人。

    再後面,才是一個個手掣鐵棍,略顯年輕的金剛寺弟子。

    在玄元宮的靈鳳戰船上,有八人當先而立,領頭一人是個身著藍衫,器宇軒昂的冷面男子,神色漠然,冷如冰霜,身上更散發出徹骨的寒氣。

    那一對狹長雙眸微瞇,目光如冷電,犀利莫名。

    此人為八仙之首,名為冷傲,因為精通冰之道法,又被稱作寒仙,是為玄元宮的首席弟子,青英榜上排行第一。

    在赤火宗的赤龍戰舟上,當先一人一身赤袍,連那頭髮都是紅色的,相貌陰柔,背後負著一個大紅葫蘆,散發出炙熱之氣。

    此人名為趙靈龍,乃是赤火首席,九陽之首,也是青英榜上排行第三的人物。

    而在太華的白虎戰舟上,太華七子林立,個個背後負著一柄古劍,嗡嗡輕顫,七把古劍似乎渾然一體,氣勢凝聚在一塊,劍氣衝霄。

    當先一人身著白衫,相貌並不起眼,但週身氣勢深沉,劍氣凜冽,背後更是負著三柄飛劍,一紫一青,中間那柄則是古劍,與其餘六人身後的古劍形成了共鳴。

    此人名為尹南天,在原本首席古永仙晉陞長老後,他便順勢成了新一屆首席,是為七子之首,也是青英榜上排行第四的人物。

    四大仙門領頭之人,皆是其首席,修為則是虛脈境界,包攬了青英榜前四。在他們身後,四宗真傳齊聚,手握宗門賜下的法寶,實力要比往常更強上幾分。

    而且,更出動了大量虛脈弟子,這些弟子大多年過四十,普遍四五十歲,天資雖達不到真傳,但也是上上之選,實力不俗,可以說,這次四大仙門都是出動了凝脈以下最強陣容。

    相比四大仙門,其餘四派要寒磣了不少,真傳頂多三個,弟子的氣勢也弱上不少。

    羅拔立於山巔,極目遠眺,目光穿透了那一層層光幕,在各艘飛舟之上掃過。看到這一陣容,他並不驚訝,為了務求萬無一失,八派自然要出動凝脈以下最強力量。

    這時候,有眼尖的八派弟子第一時間發現了他,頓時引起一陣驚呼。

    ——在那輪冷月之下,高山之巔,那一襲黑袍身影卓然而立,衣袂飄飛,實在太過顯眼。

    面對八派過千弟子,這道身影顯得形單影隻,身影看似渺小,但卻有頂天立地之勢,身上戰意沖天。

    八艘飛舟之上,各派弟子嘩然,他們本以為只要他們一到,這叛徒定要嚇得屁滾尿流,再不濟,也會駭然失色,倉皇逃竄,可沒想到,這叛徒竟如此大膽,甚至是有些狂妄。

    面對八派精銳弟子,他竟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這在他們看來,無異於挑釁的行為。

    相對於其餘七派,太華弟子要沉默許多,神色更為複雜,畢竟這叛徒也曾是太華的弟子,而且多數弟子都曾在真祖峰上目睹了那一日的情形,對其絕世英姿是印象深刻,隱隱抱了一種畏懼之心。

    尹南天腳尖一點,躍至船首的白虎頭上,負手而立,雙目如電般望向了遠方那一道身影。

    他忽地微一蹙眉,不屑地冷笑了出聲,「這小子……果真狂妄,明明方才可以跑,卻偏要留下,這下子成了甕中之鱉,看你今天往哪兒逃!」

    頓了頓,眼中掠過一抹狠色,低聲喃喃:「不過潛龍榜第一,也敢如此狂妄!今日,我要為高師弟,還有無崖子長老報仇!」

    說著,身上氣勢勃發,靈光沖天,背後的三柄飛劍顫動得越發劇烈。

    七子之中,一粗獷高大,濃眉大眼的青年嘿嘿笑了一聲,嘀咕道:「我真是服了這小子,要是我看到這陣仗,早就溜得沒影了!嘿!膽子真是忒大!」

    此人乃是七子之一的靈平子,本名徐應平,乃是烈陽峰出身。

    他身旁的邱少白聽罷,不由冷哼一聲,冷然道:「什麼膽大,他這叫愚不可及,這不是自尋死路嘛!他不過築基九重天,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南天師兄?更遑論還有這麼多修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今天他是插翅難飛。」

    頓了頓,他眼中掠過一抹嫉恨之色,緊了緊背後那柄古劍,狠聲道:「自從那次慘敗後,我日夜奮發修煉,實力大漲,再加上掌門賜予的七劍,定能一雪前恥!」

    徐應平看了看他,忽地咧了咧嘴,無奈地一笑。

    在他們身後,新晉真傳魏凝霜默然而立,那張令人驚艷的容顏上,仍是一貫的冰冷,雙眸呈冰藍之色,猶如萬玄冰。

    她極目遠眺,望著遠處那道身影,神色忽地微微一動,眼中起了一絲波瀾。

    對於這青年,她並不陌生,反而有些熟悉,明明晚她一屆,現在卻已超過了她。仔細想來,從秘境開始,他就已經展露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只是那時候根本就無人察覺罷了。

    在後方的弟子之中,孟若凡咬了咬牙,露出不甘之色,但很快便頹然地歎了口氣。

    想當年,他在修為上還是遙遙領先,可逐漸的,便被這傢伙給超越了,往後無論他如何奮發修煉,卻發現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到那次鬥法台上斬了高巒後,他終於絕望,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無法彌補。

    再到後來,目睹真祖峰上那一幕後,他心中唯有麻木苦澀。曾幾何時,他還看不起這靈藥童子出身的傢伙,可如今,他卻早已被遠遠甩在後面。

    在眾多弟子中,還有一身著水藍道袍的女子靠著船舷,凝望著遠方那道身影,雙手捂著胸口,一臉揪心之色。

    她看起來清瘦了不少,面色憔悴,再也沒了往日那種明艷嬌俏。

    在赤龍戰舟上,赤火首席趙靈龍露出玩味之色,連道了幾聲有意思,而他身後的趙信龐清兩人咬著牙,雙目中戰意熊熊,顯然想起了上次慘敗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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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複一千字,等下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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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艘飛舟之上,各派弟子嘩然,他們本以為只要他們一到,這叛徒定要嚇得屁滾尿流,再不濟,也會駭然失色,倉皇逃竄,可沒想到,這叛徒竟如此大膽,甚至是有些狂妄。

    面對八派精銳弟子,他竟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這在他們看來,無異於挑釁的行為。

    相對於其餘七派,太華弟子要沉默許多,神色更為複雜,畢竟這叛徒也曾是太華的弟子,而且多數弟子都曾在真祖峰上目睹了那一日的情形,對其絕世英姿是印象深刻,隱隱抱了一種畏懼之心。

    尹南天腳尖一點,躍至船首的白虎頭上,負手而立,雙目如電般望向了遠方那一道身影。

    他忽地微一蹙眉,不屑地冷笑了出聲,「這小子……果真狂妄,明明方才可以跑,卻偏要留下,這下子成了甕中之鱉,看你今天往哪兒逃!」

    頓了頓,眼中掠過一抹狠色,低聲喃喃:「不過潛龍榜第一,也敢如此狂妄!今日,我要為高師弟,還有無崖子長老報仇!」

    說著,身上氣勢勃發,靈光沖天,背後的三柄飛劍顫動得越發劇烈。

    七子之中,一粗獷高大,濃眉大眼的青年嘿嘿笑了一聲,嘀咕道:「我真是服了這小子,要是我看到這陣仗,早就溜得沒影了!嘿!膽子真是忒大!」

    此人乃是七子之一的靈平子,本名徐應平,乃是烈陽峰出身。

    他身旁的邱少白聽罷,不由冷哼一聲,冷然道:「什麼膽大,他這叫愚不可及,這不是自尋死路嘛!他不過築基九重天,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南天師兄?更遑論還有這麼多修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今天他是插翅難飛。」

    頓了頓,他眼中掠過一抹嫉恨之色,緊了緊背後那柄古劍,狠聲道:「自從那次慘敗後,我日夜奮發修煉,實力大漲,再加上掌門賜予的七劍,定能一雪前恥!」

    徐應平看了看他,忽地咧了咧嘴,無奈地一笑。

    在他們身後,新晉真傳魏凝霜默然而立,那張令人驚艷的容顏上,仍是一貫的冰冷,雙眸呈冰藍之色,猶如萬玄冰。

    她極目遠眺,望著遠處那道身影,神色忽地微微一動,眼中起了一絲波瀾。

    對於這青年,她並不陌生,反而有些熟悉,明明晚她一屆,現在卻已超過了她。仔細想來,從秘境開始,他就已經展露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只是那時候根本就無人察覺罷了。

    在後方的弟子之中,孟若凡咬了咬牙,露出不甘之色,但很快便頹然地歎了口氣。

    想當年,他在修為上還是遙遙領先,可逐漸的,便被這傢伙給超越了,往後無論他如何奮發修煉,卻發現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到那次鬥法台上斬了高巒後,他終於絕望,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無法彌補。

    再到後來,目睹真祖峰上那一幕後,他心中唯有麻木苦澀。曾幾何時,他還看不起這靈藥童子出身的傢伙,可如今,他卻早已被遠遠甩在後面。

    在眾多弟子中,還有一身著水藍道袍的女子靠著船舷,凝望著遠方那道身影,雙手捂著胸口,一臉揪心之色。她看起來清瘦了不少,面色憔悴,再也沒了往日那種明艷嬌俏。在赤龍戰舟上,赤火首席趙靈龍露出玩味之色,連道了幾聲有意思,而他身後的趙信龐清兩人咬著牙,雙目中戰意熊熊,顯然想起了上次慘敗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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