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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91章 白髮金瞳〔二〕 文 / 夏胤

    山谷中,劍光縱橫,轟響聲不斷,夾雜著一陣呼喝聲。

    面對漫天湧來的劍光,羅拔身形不斷晃動,往前突進,同時雙拳不斷擊出,震飛一柄柄明晃晃的飛劍。

    鐺鐺鐺,一連串金鐵交擊的爆鳴聲,伴隨著一個個修士的悶哼之聲。

    兩派領頭的修士面色凝重,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他們還以為,經歷了這一番逃殺後,這小子應該沒多少實力了,可沒想到,卻仍然這般悍勇。

    羅拔不斷突進,越打越酣暢,身上氣勢越來越盛。

    然而就在這時,在前方的漫天劍雨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金色劍氣,無聲無息地射來。

    這道劍氣極為古怪,看似平平無奇,沒什麼氣勢,夾在漫天劍氣中,根本就不起眼,但到了近前,它卻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帶著一股令人心神震顫的威壓,破空而來。

    羅拔發覺異常時,已經太晚了,這道劍氣已到了身前,驟然加速,刺穿了他週身籠罩的一層赤紅光幕,狠狠撞在了祝融靈甲之上。

    砰的一聲悶響,羅拔渾身如遭雷擊,面色扭曲了一下。

    那一剎那間,就似有萬鈞之力在他胸膛上炸開,隔著一層靈甲,震得他五臟六腑一陣翻湧,渾身氣機大亂,下一刻,卡卡一聲,靈甲不堪重負,竟是裂開了一道縫隙,凌厲劍氣長驅直入,湧入他的體內。

    他登時噴出一口鮮血,往後倒飛。

    這時,又聽得一聲桀桀怪笑,一道金芒破空而來,從胸前的傷口鑽入他體內。

    羅拔只感應到一股陰冷邪氣入體,鑽入經脈之中,迅速竄動起來,逕直往心脈部位而去。

    他心中咯登一下,暗呼了一聲不好,轟然落地之後,呻吟了一聲,便欲站起,然而他掙扎了一下,胸口便是一陣錐心疼痛,他登時全身一陣無力,又摔了回去。

    神識往體內探去,卻見在心脈部位,出現了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金色蜈蚣,盤踞在那兒,週身散發出一股黑氣,湧向渾身經脈。

    他面色抽搐一下,驚出一身冷汗,旋即只感腦袋一陣暈眩,混混沌沌,連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四周靜了下來,再無劍光破空之聲,唯有一陣桀桀的怪笑聲,迴盪在這空曠的山谷中。

    他死死咬著牙,捂著胸口,奮力地抬起身子。

    往前看去,不遠處黑壓壓一片人影,一蓬黑色煙氣在半空湧動,落下之後,現出一個身著襤褸黑袍,面目罩在寬大兜帽之中的怪人,週身黑氣瀰漫,散發出滔天魔氣。

    這是個凝脈期的魔修,而觀其氣息,怕是有了凝脈中期修為。雖然羅拔此刻狀態極為糟糕,但還是隱約察覺到了,籠罩在這黑袍怪人身上的那一抹妖氣。

    「凝脈期……」羅拔喃喃一聲,不由苦澀一笑。

    方纔那一道劍氣分明亦是出自凝脈劍修之手,否則怎能如此輕易撕開靈甲的防禦,甚至擊破了靈甲。

    那黑袍怪人裹著一團黑氣,飄在了半空中,從那兜帽之下傳出桀桀的怪笑。

    這時,自百里劍宗的隊伍中,傳來一聲冷哼,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長相普通的青年大步走出,神色陰沉,冷喝道:「蜈老鬼,誰叫你出手了!以我的實力,難道還拿不下他?」

    說著,他臉上五官竟是扭曲了起來,身子拔高,頃刻間變幻了形貌,化作一名身形碩長,相貌陰柔,略有幾分俊美風流的中年修士。

    其雙眉如葉,眼睛狹長,透著幾分陰鷙之色。

    隨著容貌變幻,他身上的氣勢亦猛地暴漲,深沉如淵,同樣是一名凝脈中期修士。

    緊接著,從畫影劍宗的隊伍中,走出來一男一女,相貌平平無奇,但一番變幻,化作一名身形壯碩的中年大漢,以及一名乾瘦老嫗。

    這兩人氣勢深沉,亦是凝脈中期。

    黑袍怪人回身瞥了他們一眼,桀桀一笑,陰測測道:「真人曾囑托,務必要萬無一失,我只是照做罷了!」

    那俊美男子嗤笑一聲,不屑道:「我看是真人多慮了,這小子雖有點本事,但終究只是個築基修士,以我一人之力,便可吃定他,何用出動你們幾個。四個凝脈中期修士抓捕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說出去都要讓人笑掉大牙!」

    「沒錯,我一手就能捏死這小子,哪裡用得著這麼多人!」

    那中年大漢環抱雙臂,神色有幾分不悅,看著那黑袍怪人的眼神中,亦透著一抹掩飾不住的厭惡之色。

    黑袍怪人不以為意,桀桀笑道:「你們可不要以為這小子這麼好對付,聽真人說,這小子有一門很厲害的手段,當日叛宗時,曾擊殺了太華一名長老,且能與金丹修士對撼,否則你們以為,若真憑這點築基期的修為,他如何從太華叛逃出來!」

    頓了頓,他抬起手,從寬大袖袍中探出一隻乾枯漆黑,長著尖銳利爪的手掌,虛虛一握,便道:「現在這小子中了我的本命金蜈,任他有再大的神通,也不能使出來了!現在,他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們宰割!」

    聽罷,俊美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失聲大笑,道:「擊殺太華的長老?與金丹修士對撼?蜈老鬼,你莫要胡說八道,這可能嗎?他不過一築基修士,這世上有什麼手段能讓築基修士擊殺凝脈修士,甚至與金丹修士對撼?」

    那中年大漢與老嫗亦笑了一聲,顯然不信。

    黑袍怪人道:「不信就算了,反正這小子已落入我們掌心。」

    說著,他微微抬頭,從兜帽下射出森冷目光,落在不遠處那青年身上。

    羅拔奮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半跪於地,用手支撐著身子。

    隨著體內陰邪之氣散開,他身體虛弱得再無半分力氣,連靈力與精氣亦遲滯了起來,一旦想要動用,那盤踞在心口的金蜈便扭動起來,痛得他渾身發顫,再無法繼續。

    而因為是在心脈部位,他也無法動用靈火,去驅趕這條金蜈。

    查看了一番體內糟糕的情況,他滿心苦澀,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碰上凝脈修士,而且一來就是四個凝脈中期。

    那道禁令乃是仙魔兩道眾多金丹修士定下的規矩,一旦違反,被發現之後,必要承受眾多金丹老祖的怒火,即便一些大派也不敢這麼做,更何況畫影與百里兩個中等門派了。

    羅拔可不信,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賭上門派的生死,亦要鋌而走險,聽了他們一番對話,羅拔更篤定了這個想法。

    他們口中的真人,無疑是背後的始作俑者,很可能便是紫薇真人,若是有玄元宮,乃至八派在背後撐腰,也難怪這些人敢冒險出手。

    只要殺了他,來個死無對證,再有八派撐腰,即便魔道眾派也無可奈何。

    羅拔苦笑一聲,身子搖晃了一下,望著前方那四個氣勢森然的凝脈修士,一顆心徑直沉了下去,眼中湧起一抹絕望之色。

    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使用變形丹,也就無法對抗這四個凝脈中期修士。

    難道……真的要到此為止,倒在這裡了嗎?

    羅拔心中喃喃,顫抖著抬起手,望著手背上那道淡淡的靈蝶印記,眸中目光驟然凝聚,暴起一縷精芒。

    不行,不能倒在這裡!羅拔死死咬牙,心中燃起了一股求生的意志。

    旋即,他默念幾句咒言,體內精血便沸騰了起來,接著身化血光,驟然沖天而起。

    在羅拔身上氣息變化時,那黑袍怪人便發現了不對,手掌一握,催動羅拔體內的金蜈,但這時候,遁法已經激發,羅拔化作血光衝了出去,逕直消失在了天際。

    另外三人驚呼了一聲,立刻祭出一道劍光斬去,但卻已趕不上血光。

    那俊美修士臉色陰沉下來,低低喝罵了一聲,沖那黑袍怪人道:「老鬼,你怎麼搞的,不是說中了你的本命金蜈之後,再無法動用任何術法了嗎?」

    蜈道人沉默了片刻,抬頭望著那道血光遠去的方向,陰測測道:「這小子的遁法有些古怪,但沒關係,他逃不了的,而且也活不久了,那本命金蜈只要離開我十來丈之外,便會吐出劇毒,令這小子吐血而亡,我們還是快點追上去吧,省得被別人給撿了便宜。」

    言罷,身形一縱,化作一道黑光衝上了半空。旋即,兩派弟子紛紛御劍飛起,緊隨而去。

    萬丈高空中,一道血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過,許久之後,終於力竭,緩緩降速,一頭栽了下去。

    血光落入一片荒山中,顯化出一名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青年來,轟然落地。

    他身上氣息虛弱,臉色蒼白得可怕,雙瞳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怖。他顫抖著站起身,一手捂著胸口,蹣跚走去。

    走一步停一步,身子搖晃得厲害,輕飄飄的,似乎只要風一吹,便會倒下。

    走了幾步,他身軀猛地一顫,面色抽搐了一下,蒼白的面容上,驟然湧起一陣黑氣,嘴唇蠕動一下,便嗚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體內那條金蜈正在不安地扭動,釋放出一股劇毒,他雖然修有毒功,但也擋不住這等兇猛的劇毒,最多只能令他多活一會兒罷了。

    他原地停下,躬下身,劇烈咳嗽了幾聲,咳出一口鮮血。

    渾渾噩噩的,他繼續拖著沉重的身軀,木然往前走去,整個人暮氣沉沉。

    他趟入一條小溪,逆著水勢,往上遊走去,搖搖晃晃走了片刻,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

    冰冷的溪水灌入口中,令他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口中嘟囔一聲,掙扎著往岸上爬去。

    平常一個最簡單的動作,此刻卻是如此艱難,連抬一抬手臂,都是那麼沉重,就像是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爬上溪岸,他倚著一塊溪石坐下,本是靈動有神的一對眼瞳,此刻黯淡呆滯,充滿了灰敗的死氣,以及絕望。

    他用僅能動用的一點點靈力,打開百寶囊,取出各種瓶瓶罐罐,也不管是什麼,盡往口中塞去,但不管是什麼丹藥,都無法解決他目前的問題。

    片響之後,他呆呆坐在那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竟然真的要倒在這裡了!明明答應了阿瑤,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回來看她的……」

    羅拔喃喃著,抬起右手,手背上那只靈蝶印記黯淡無光,似乎亦要隨著他,消散於這個世上。

    他又咳嗽了起來,臉上黑氣大盛,咳出來的血已經變成了紫黑色,血腥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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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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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禁令乃是仙魔兩道眾多金丹修士定下的規矩,一旦違反,被發現之後,必要承受眾多金丹老祖的怒火,即便一些大派也不敢這麼做,更何況畫影與百里兩個中等門派了。

    羅拔可不信,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賭上門派的生死,亦要鋌而走險,聽了他們一番對話,羅拔更篤定了這個想法。

    他們口中的真人,無疑是背後的始作俑者,很可能便是紫薇真人,若是有玄元宮,乃至八派在背後撐腰,也難怪這些人敢冒險出手。

    只要殺了他,來個死無對證,再有八派撐腰,即便魔道眾派也無可奈何。

    羅拔苦笑一聲,身子搖晃了一下,望著前方那四個氣勢森然的凝脈修士,一顆心徑直沉了下去,眼中湧起一抹絕望之色。

    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使用變形丹,也就無法對抗這四個凝脈中期修士。

    難道……真的要到此為止,倒在這裡了嗎?

    羅拔心中喃喃,顫抖著抬起手,望著手背上那道淡淡的靈蝶印記,眼中目光驟然凝聚,暴起一縷精芒。

    不行,不能倒在這裡!羅拔死死咬牙,心中燃起了一股求生的意志。

    旋即,他默念幾句咒言,體內精血便沸騰了起來,接著身化血光,驟然沖天而起。

    在羅拔身上氣息變化時,那黑袍怪人便發現了不對,手掌一握,催動羅拔體內的金蜈,但這時候,遁法已經激發,羅拔化作血光衝了出去,逕直消失在了天際。

    另外三人驚呼了一聲,立刻祭出一道劍光斬去,但卻已趕不上血光。

    那俊美修士臉色陰沉下來,低低喝罵了一聲,沖那黑袍怪人道:「老鬼,你怎麼搞的,不是說中了你的本命金蜈之後,再無法動用任何術法了嗎?」

    蜈道人沉默了片刻,抬頭望著那道血光遠去的方向,陰測測道:「這小子的遁法有些古怪,但沒關係,他逃不了的,而且也活不久了,那本命金蜈只要離開我十來丈之外,便會吐出劇毒,令這小子吐血而亡,我們還是快點追上去吧,省得被別人給撿了便宜。」

    言罷,身形一縱,化作一道黑光衝上了半空。旋即,兩派弟子紛紛御劍飛起,緊隨而去。

    萬丈高空中,一道血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過,許久之後,終於力竭,緩緩降速,一頭栽了下去。

    血光落入一片荒山中,顯化出一名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青年來,轟然落地。

    他身上氣息虛弱,臉色蒼白得可怕,雙瞳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怖。他顫抖著站起身,一手捂著胸口,蹣跚走去。

    走一步停一步,身子搖晃得厲害,輕飄飄的,似乎只要風一吹,便會倒下。

    走了幾步,他身軀猛地一顫,面色抽搐了一下,蒼白的面容上,驟然湧起一陣黑氣,嘴唇蠕動一下,便嗚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體內那條金蜈正在不安地扭動,釋放出一股劇毒,他雖然修有毒功,但也擋不住這等兇猛的劇毒,最多只能令他多活一會兒罷了。

    他原地停下,躬下身,劇烈咳嗽了幾聲,咳出一口口鮮血。

    渾渾噩噩的,他繼續拖著沉重的身軀,木然往前走去,整個人暮氣沉沉。

    他趟入一條小溪,逆著水勢,往上遊走去,搖搖晃晃走了片刻,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

    冰冷的溪水灌入口中,令他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口中嘟囔一聲,掙扎著往岸上爬去。

    平常一個最簡單的動作,此刻卻是如此艱難,連抬一抬手臂,都是那麼沉重,就像是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爬上溪岸,他倚著一塊溪石坐下,本是靈動有神的一對眼瞳,此刻黯淡呆滯,充滿了灰敗的死氣,以及絕望。

    他用僅能動用的一點點靈力,打開百寶囊,取出各種瓶瓶罐罐,也不管是什麼,盡往口中塞去,但不管是什麼丹藥,都無法解決他目前的問題。

    片響之後,他呆呆坐在那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竟然真的要倒在這裡了!明明答應了阿瑤,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回來看她的……」羅拔喃喃著,抬起右手,手背上那只靈蝶印記黯淡無光,似乎亦要隨著他,消散於這個世上。他又咳嗽了起來,臉上黑氣大盛,咳出來的血已經變成了紫黑色,血腥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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