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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九十九章 拆台猛如虎 文 / 銷魂五花君

    馬小兔皺眉道:「那今天姚館主找我來,不會是想再要我填兩首詞吧?其實你們靈大家要才有才、要人有人,你們放著這尊大佛不拜,跑來找我一個苦和尚算怎麼回事?」

    妙妙道:「是不是要公子來幫忙填詞,奴家不知道。不過,找靈師父想辦法是不用的。」

    馬小兔奇道:「這是為何?」

    妙妙朝他望了一眼,抿嘴笑道:「真佛面前不燒假香,有了屠公子這尊真佛,哪裡還用找別人出手呢。」

    「我?」馬小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靈大家說,你們兩個是自己人啊……」妙妙正要答話,門口忽然有人悠悠地接口道。

    眾人循聲往門口看去,卻是館主姚楚兒到了。

    姚楚兒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滾銀邊的短襦,繫著一條湖水綠的高腰裙,腰間正中部位佩的飄帶上戴了一個「玉環綬」,壓住裙幅,使其在走路時裙擺不至於隨風飄舞而有礙觀瞻。她腰肢款擺,娉娉婷婷地走了進來,往兩人身前一站,恰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碧水幽蓮,清雅而不可方物。

    「屠公子真是稀客,這許久才來。我們靈大家等你等得都等不及了。」姚楚兒嫣然一笑道。

    招豐被姚楚兒突然綻放的美麗華彩震得一呆,面上神情登時變得有些豬頭豬腦起來。

    「呵呵,還不至於吧。」馬小兔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轉頭對著姚楚兒道。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果之前沒有遇到過屠公子,那也就罷了。但是自從我們大家見識過屠公子的仙詞之後,其他人的填詞在她眼中就有如瓦礫之於明珠,如何還肯將就。如今屠公子將人家胃口吊得恁高,轉頭來卻撒手不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難道公子就忍心見到我們靈大家的事業遭受重創,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嗎?」姚楚兒目視馬小兔,動之以情。

    如果對面坐的人是靈智齡,這個面子毫不猶豫就給了。但現在說話的是她的手下,而且這句話裡有多少是靈智齡自己的意思,這就牽涉到這個情分有多厚重,這個面子有多值錢了,這個問題馬小兔還得再繼續瞭解一下。

    因此他沉吟道:「現在你們軟玉館的情況還是可以的吧。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為何不等到靈大家回來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呢?」

    姚楚兒聽出了他話中的閃爍之意,便道:「目前鳳棲堂的頭牌步雲煙已經點名叫戰,要跟靈大家一分高低,爭一爭誰才是這東京風月場裡的詞牌大家。現在的局勢並非有如公子說的那樣平淡,而是對方在步步緊逼,我們只能接受挑戰,跟著往上架勢,否則被人打壓了風頭,再想爬起來可就難了。而且,我們還聽說一件事。」

    姚楚兒略路一頓,似乎有點猶豫,沉吟片刻,終於還是看著馬小兔道:「上次跟我們賭賽的那個喬海峰,據說他失利之後,心懷不忿,這次的事件就是他暗中資助鳳棲堂挑唆起來的,據說連聽香閣也在其中有份,只不過它沒有出面,而是躲在鳳棲堂背後推波助瀾,想趁機將靈大家一舉打壓下去,並將軟玉館從此擠出東京市場。」

    「什麼,姓喬的也插手了?」馬小兔聳然動容,如果這其中有喬海峰的參與,那這事他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了。

    姚楚兒幽幽歎道:「靈大家身世坎坷,是一個在紅塵中努力掙扎求生的可敬女子,軟玉館可以說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如果靈大家失利,軟玉館保不住的話,我真不知道她是否能挨過如此沉重的打擊,唉。」

    招豐見自己的心上人神色楚楚,不禁心中大為不忍,便插言道:「兄弟,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出手幫一幫姚老闆。你的這份情面,為兄來日必有後報。」

    馬小兔點點頭,道:「招兄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轉頭又道:「姚館主,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姚楚兒眼見事有轉機,不禁大喜道:「屠公子請講!」

    馬小兔看了妙妙一眼,呵呵一笑,拿起茶碗來喝了一口,卻沒有說話。

    妙妙異常乖覺,連忙起身道:「兩位公子寬坐,妙妙去叫人拾掇一些點心過來。」說罷起身向兩人襝衽一禮,悄沒生息地退了出去。

    姚楚兒微笑道:「公子倒是謹慎。」

    馬小兔開口道:「剛我聽姚館主一番話,很是感動,似乎你跟你們靈大家不止是東家和夥計的情分,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麼特別的說法?」

    姚楚兒微笑道:「沒什麼特別的說法,不是每個夥計都能有幸遇到一個完全賞識自己才華的東家的,我對靈大家的心意就是如此,這個理由夠不夠?」

    馬小兔目光一閃,道:「不夠。如果只是這種關係,那有些話今天我就不能跟你談了,我要等到你們靈大家回來之後再說。」

    「這個……」姚楚兒神色大為躊躇。

    「兄弟,我看這個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看見姚楚兒為難,招豐護花之心再次油然而生。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必須知道答案的問題。因為我一旦決定參與進來,就不僅僅是填兩首詞的事情,而是結成全面合作、唇齒相依的戰略夥伴,因此,有一些決策上的時期,不是任何層面的人都有資格參與進來的。」看了姚楚兒一眼,馬小兔又道:

    「不過楚兒你大可放心,當著招兄我說一句話放在這裡,你今天對我所說的話,入得我耳,止於我口。我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大嘴婆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裡面的關係我還是拎得清的。」

    招豐聽馬小兔這樣說,深以為然,便道:「那楚兒你就說說看,我們絕對把今天的事情爛到肚子裡。或者,我也出去迴避一下,你們兩個單獨談。」說罷起身欲走。

    「招公子,不必如此,請留步。」姚楚兒忙道,轉頭又對馬小兔道:「屠公子,不是楚兒不肯告知,主要是這其中有一段楚兒的傷心往事,我……」

    「哦,要是實在為難,那就算了。」馬小兔不置可否,神色淡淡。

    姚楚兒心中掙扎半晌,終於一咬牙道:「那……楚兒就告訴二位公子。不錯,我和靈大家的確不止是夥計和東家的關係,因為對楚兒來說,靈大家於我恩同再造,無異於我的再生父母。」

    「啊?」招豐大為意外,馬小兔卻依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臉上神色一動不動。對一個上位者來說,如果對你的合作者不能瞭如指掌,隨便授予其參與機密的權限,那將為你在今後的合作中帶來極大的風險。因此,他方才對姚楚兒如此苛刻,他的目的就是要突出奇兵,看姚楚兒在猝不及防之下,人性當中最真實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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