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卷 東京大亨 第一百四十七章 郎才女貌 文 / 銷魂五花君
「那公子想要什麼呢?」步雲煙輕輕地一笑,眉眼之間儘是說不出的春意:「不如跟雲煙說說看,也許公子的條件雲煙並非不能滿足呢。」
馬小兔還沒來得及答話,樓下已經一片嘩然,有人大叫道:「你們聽聽,我剛才說什麼來著,那人是一隻野獸,現在才進去多久,他就準備對步姑娘用強了!諸位好友,步姑娘此時正是需要我們拯救的時刻,衝啊……」登時場中大亂。
「站住!再敢胡攪蠻纏,當心老身將你們全都亂棍打出去!」一聲獅子吼一般的喝聲猛地響起,宛如暮鼓晨鐘,激得馬小兔的耳中嗡嗡作響,內心氣血一陣翻湧,而那群書生想必也是嘗到了苦頭,全都噤若寒蟬地靜了下來。
「徐嬤嬤竟然也會武功,內力還如此渾厚!」馬小兔大吃一驚,不禁對鳳棲梧的實力再次高估了一個等級。
馬小兔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悸動,微笑道:「轉讓的事情,還是等雲煙姑娘先將他們打發了再說!」
步雲煙這才醒覺自己的失態,嫣然道:「雲煙聽憑公子吩咐。」
端坐繡榻,取過一把琵琶,輕輕試著彈了一段音符,樓下便有人道:「步姑娘要彈曲了,大家今晚耳福不淺,都洗耳恭聽吧。」一時之間,小樓內外更無半點聲息。
一串有如珠玉落盤的聲音響起,步雲煙手上撫弦,十指上下翻飛,各司其職之間,便將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琵琶,化為了仙班神器,彈出一曲清麗而仙婉的無上妙曲。樂聲一起,在場眾人全都屏息聆聽,生怕弄出微聲弱響,也是攪擾了這有如仙音的人間絕奏。
奏至一處拐點,步雲煙樂聲漸弱,輕啟櫻唇,柔柔地唱道: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以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吟唱之聲配合行雲流水的琵琶彈奏,樂音人聲相輔相成,融合得完美無缺,宛如晚霞滿天之際,回歸的群鳥紛紛穿梭於鬱鬱仙林,頭鳥剛過,次鳥又至,浩浩蕩蕩,綿綿不絕。樓裡樓外聽者雖眾,卻無人能說清哪一處最佳。只覺詞曲精粹,渾如天然,前也好,後也妙,讓人忍不住便要擊節讚歎。
此時步雲煙的吟唱已經漸入高|潮,曲調開始轉為惆悵孤清:「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唱至此處,步雲煙嬌軀輕顫,彷彿承受不住詞中的那份相思離別之意,便要就此纏綿繡榻、哀哀痛哭似的。也不知她的曲藝是如何修習的,一曲彈來竟能令人神為之奪,縱是鐵石心腸,也不禁要為她意喪魂消。
上次在軟玉館參加賭賽的時候,馬小兔也聽過靈智齡的演奏,但是跟步雲煙今日帶給他的感受卻大有不同。當天在軟玉館聽曲時,馬小兔人在樓外,也看不到靈智齡彈琴時的模樣;而今天卻是在步雲煙身邊,近在咫尺地聽著、看著。只見步雲煙之前那種妖媚的神情全都不見,全副身心都牢牢貫注在自己的彈奏演唱之上,似乎天地萬物此刻都要讓位於她手中的那把琵琶。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身心獻藝吧,這是真正來自靈魂的表達啊。」馬小兔一聲歎息,心中不禁升起了對眼前女子的崇敬之感。
曲調漸至尾聲,步雲煙轉彈為撥,指尖陣陣輕顫,如清風拂林,雨打芭蕉,最終帶出一輪裊裊餘音,有如岸邊楊柳點點觸湖,將漣漪一圈圈地漾了開來。
一曲奏畢,情韻仍如空谷回音一般悠然不絕。樓下眾人盡皆聽得如醉如癡,竟忘記了去大聲喝采。
良久良久,樓下方才發出陣陣悠長的歎息,有人問道:「步姑娘,不知你剛才所唱之詞,可有詞牌?作者何人?」
步流煙急不可耐地推開窗戶,咯咯笑道:「作者就是剛剛上樓來的、被你們喚作是野獸的這位。至於詞牌名字,就由他親自來告訴大家如何?」
「諸位兄台,剛才的這首詞叫做《雙調·蟾宮曲·春情》,請多多指教!剛剛在下因心急見到雲煙姑娘,故而行事莽撞,多有得罪,這裡向諸兄賠禮了。」馬小兔緩步踱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對著樓下的眾位書生深深一揖,又道:「徐嬤嬤,今晚這些兄台在鳳棲堂的茶點消費,都記在我的賬上。」
「算了,能聆聽到雲煙姑娘與公子合作如此仙曲,我等今日也算沒有白吃一頓排頭了,就當是不打不相識吧。」在馬小兔的大棒、才情、胡蘿蔔的三重攻勢下,書生們終於開始就範了。
樓下一人道:「諸位,我們走吧!樓上這位仁兄才氣無雙,與步姑娘正是郎才女貌,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苦短,讓兩位才子佳人早些秉燭夜談,為鳳棲堂留下一樁美談佳話豈不更好!」
眾人轟然稱是,皆道:「兄台所言有理。」各自向樓上的馬小兔一拱手,片刻工夫便散去了。
吩咐樓下的步流煙重新去置一壺茶上來,轉過身的步雲煙臉上不知何時已經飛起了一片迷人的嫣紅。
她對著回到屋中的馬小兔嗔道:「你們這些男人,一天到晚就只想這些……嗎?」
「讓人有盼頭總比絕望了好!」馬小兔饒有深意地道。
步雲煙不經意展露的女兒模樣,讓馬小兔不禁開始懷疑,今晚真的能夠和她進行一場影響東京娛樂圈格局的討論嗎?她的風情如此撩人,神態舉止又似對他脈脈含情,很難讓人保持專注而心中沒有其他的想法。
撿著無關痛癢的一些話題聊了幾句,馬小兔正準備切入今晚拜訪的主題,樓下忽然傳來歡快的腳步聲,卻是步流煙上茶來了。
步雲煙接過茶盞,親自起身從茶盤裡拿起一個杯子,給馬小兔斟上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嫣然道:「雲煙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感謝公子光臨寒舍,還為雲煙作了一首絕妙好詞。」
她的語氣滿是那種醉人的嬌媚,令人一聽就不禁神魂飄蕩。看她這副做派,結合自己剛才的觀察,好像並非如她妹妹步流煙那樣是修習了媚術所致,她更像是生來如此,一句平平常常的話經她嘴裡說來,也就自帶了三分媚意,這倒真是天生異術。
「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憑她這一身功夫,放到哪個青樓能不火呀。」馬小兔心中不禁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