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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鄉村生涯 第115章 生病 文 / 依依蘭兮

    陸小暑絲毫不受他影響心情,忍不住纏著杜仲也想要試試怎麼片肉,杜仲笑道:「今日來不及了,等以後有會我再教你吧!說起來也挺簡單的,拿刀、拿肉的手都要穩,眼力要准,割肉的時候順著肉質的肌理紋路,切入點要找好,動作要快,手刀要乾淨利落,這就行了!」

    陸小暑聽了吐吐舌頭,笑道:「周大叔說起來簡單極了,可是聽起來越簡單這裡頭學問越大、要做到就越不容易呢!您說的每一點要訣不經過一番苦練只怕都做不到呢!」

    杜仲聽畢暗暗點頭,心中暗讚倒是個聰慧靈秀之極的小姑娘,多少成年人也未必懂得這麼想!

    他便笑道:「只要有心,總會練成的。我看你也有些武功底子,練起來肯定不難。」

    他一說起這個陸小暑頓時沮喪,嘟了嘟嘴喪氣的歎道:「還說呢!週二叔那個傢伙不知道對人家做了什麼手腳,這時候我也半分多餘的力氣使不出來呢,還談什麼武功呀!周大叔……」

    陸小暑撲閃著一雙水靈靈的漂亮大眼睛看向杜仲,討好的柔聲陪笑道:「要不然,周大叔您——」

    杜仲連忙重重咳了兩下打斷了她的話,笑道:「這肉快弄好了,來小暑你幫幫忙,用竹籤子串起來,等會兒撒上調料就可以烤了!嗯,這羊腿上的肉也片的差不多了,我看也不用再片了,就這樣架在火上烤吧!真是可惜,要是有個湯鍋在就好了,保管能熬出一鍋鮮美無比的羊腿湯……」

    「……」陸小暑頓時無語,怏怏的應了聲「哦」老老實實做起了串肉的工作,心中忍不住嘀咕道:您也跟他一樣,都沒好心眼兒!別看您平日裡不言不語一副無害的樣……

    很快肉便烤好了,杜仲隨身帶有鹽沫、辣椒粉、胡椒粉等調料,加上野蔥和野姜,濃濃的肉香味很快就散發了出來,個人便就著烤肉,吃著考軟的饅頭,津津有味。()

    杜仲調肉、烤肉都很有一手,弄出來的東西比別人就是更加美味。以至於陸小暑雖然心中將他和薛恆歸向了同一類人,還是忍不住的暗暗決定有會非要向他請教不可。

    陸小暑暫時壓下了逃跑的念頭,整個人便活躍快活了許多,一路上真就當成旅遊來對待了,嘰嘰呱呱的同周釋之有說不完的話,總是興致勃勃的問這問那,有的時候在什麼小鎮子上住宿,還要拉扯著周釋之陪她出去逛夜市,買各種亂七八糟的當地特色吃食回客棧。

    周釋之自然不會掃她的興,每次都會陪著她一起。

    因為他太順著她了,乎可稱得上是無條件的寵溺,這令薛恆看在眼裡難受得不得了。

    小世子是他和杜仲用性命護下來、隨時都會毫不猶豫用性命去換取他安全的小主子。在他們心中,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是高高在上的。

    儘管這埋名隱姓的一路上為了安全方便起見,他一直管他們叫叔,而他們也配合得很好平日裡為了不讓人起疑也真就拿他當侄兒對待,可心中的敬仰是絲毫不減的。

    誰知道,他們看得神聖一般尊貴的小主子,儼然成了野丫頭的御用僕人,這叫他們情何以堪啊!

    薛恆這麼想,也理所當然的認為杜仲肯定也這麼想,憤憤不平的時候連帶杜仲的情緒也一道代表了。

    這日到了一處較大的鎮子上,到的比較早,用過晚飯後天還沒有黑,天邊還殘留著一抹晚霞的光亮。想必也是因為越往西北方向去,天色暗得越晚的緣故。

    這鎮子上十分熱鬧,進鎮的時候陸小暑就發現了,如何肯放棄?當她歡歡喜喜的拉扯著周釋之陪她出門的時候,可沒發現背後薛恆的一雙眼睛簡直可以說是忿忿得要冒出火來了。

    杜仲剛好看見,忍不住無奈的笑笑搖頭,上前拍了拍薛恆的肩膀:「又怎麼了?」

    「你自己看!」薛恆努了努嘴,冷哼道:「照這麼下去,還了得!」

    「你還沒習慣嗎?」杜仲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看來你這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啊!還得練、再練。」

    「大哥你就不能管管嗎?」薛恆氣沖沖道:「不是我養氣功夫不到位,而是這叫我怎麼能平靜得下來?大哥,要是再這樣下去,小世子就毀了——」

    「住口!」薛恆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杜仲一聲低喝喝住,杜仲凌厲的目光瞪向他,四下裡瞧了瞧見無人走動,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推著薛恆進房間:「進去再說!「

    薛恆亦自悔失言,不覺懊惱,忙隨著他進了房間。

    「你怎麼回事!」杜仲這下子是真的生氣了,吐了口氣說道:「在沒有找到老爺留下的人之前,咱們跟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兩樣!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也這麼大意,那就完了!」

    自打小世子當初逃過一劫的消息傳了出去,他們便沒有一天不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飽受煎熬,這年來儘管已經盡量往窮鄉僻壤、邊遠小城鎮落腳,仍舊遭遇了三四場不大不小的戰鬥。

    幸好每一次都能毀屍滅跡,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之後又聲東擊西迅速躲藏,如此方險險逃過劫難。

    可正所謂禍從口出,薛恆這樣無意識便順口叫出什麼「小世子」來,落在有心人耳中,那還了得?

    薛恆自己也暗自懊惱不已,聽著杜仲訓斥別說吱聲了,連抬頭都不敢。等他訓完自己,他這才小聲嘀咕道:「都是叫那野丫頭給氣壞了……」

    「你還好意思說!」杜仲聞言更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平心靜氣,養氣,懂了嗎?」

    薛恆張了張嘴,很想說一聲養氣功夫非得要這麼修煉嗎?就不能換一種方法?到底沒敢開口,歎道:「罷了!以後我權當沒看見算了!可我只是擔心小——擔心阿思,萬一叫野丫頭給毀了,咱們的心血和付出豈不是白費了!玩物喪志啊!」

    「不會的,」杜仲搖搖頭,仍舊是道:「你自己看看,難道看不出來嗎?阿思玩歸玩,什麼時候做事不知輕重了?每日裡該學的、該練的東西他哪一樣鬆懈過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他必須得自己經歷,許多事他只有自己經歷了才會有所感悟和體會,否則,那才是永遠也成長不起來呢!」

    「而且,」杜仲略一沉吟便說道:「多了小暑跟咱們在一塊兒,何嘗不是一種掩飾?誰會想得到呢?」

    薛恆眼睛一亮,這話他十分贊同,不覺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有那小丫頭跟著,的確是個很好的掩護,這樣一來就更不會惹人注目了。

    薛恆這麼一想,心中才舒服了些,覺得陸小暑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了。

    隨著越往西北方向走去,天氣變得越來越冷,風也越來越狂,晝夜溫差也越來越大。因為常常在崇山峻嶺中穿梭,氣候難以預料,就更顯艱辛了。

    陸小暑雖然從沒叫過苦,每天還是那麼嘻嘻哈哈、興致勃勃的,可到底是個身子骨嬌小的女孩子,哪兒禁得住這連續不斷的風霜和奔波?

    這一天,終於病倒了。

    這天早上,周釋之照例叫她起床梳洗、吃飯然後好趕路,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聽到房間內她那如百靈鳥般歡快答應的清脆聲音,而是半響細聞,才聽到一個有氣無力、虛弱不堪的答應聲。

    周釋之吃了一驚,使勁拍了下子門不見動靜,索性一腳踹開了,奔進去急忙道:「小暑,你怎麼了?」

    陸小暑正掙扎著要起來呢,見他進來了便躺靠在床頭,喘息著輕輕說道:「我、我頭疼,嗓子疼,身上也疼,鼻子出氣也不舒服,渾身上下都難受……」

    周釋之瞧見她果然神情憔悴,小臉蒼白黯然無光,那雙永遠水汪汪活靈活現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唇發白,看上去纖弱得就像一朵秋風中蕭瑟發抖的花兒。

    他不禁心疼,握了握她的手,滾燙,再伸手在她鼻子口探了探,呼吸也是滾燙,不由吃驚道:「你發高燒了!怎麼會這樣,不早說呢!」

    陸小暑白他一眼,心道我找誰說去?哼哼道:「我可沒法上路了。」

    「還上什麼路呀!」周釋之頓時哭笑不得,忙扶著她道:「你快好好躺下,我去找大夫!」說著替她掖了掖被子。

    陸小暑「哦」了一聲,又道:「週二叔不會怪我吧?」

    周釋之微微一滯,柔聲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不用管他!」

    薛恆正在下邊等的不耐煩呢,見周釋之一個人出來便問道:「野丫頭呢?今日怎麼這麼磨蹭!」

    周釋之皺皺眉,說道:「她病了,發著高燒,今天咱們不能趕路了!反正天氣冷得緊,咱們多在這兒歇息一日養養精神氣也好。兩位叔叔回去歇著吧,我去找大夫。」

    「真是麻煩!」脾氣已經好很多的薛恆忍不住又抱怨起來,杜仲瞅了他一眼他才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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