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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鄉村生涯 第208章 烏先生的過去 文 / 依依蘭兮

    「還說!」陸小暑顧不得自己嗆得眼淚都要跳出來了,漲紅著臉氣急敗壞問道:「你從哪裡打聽來的?我師父昔日的戀人?你們找她又想做什麼?你們——是想打我師父的主意!」

    「你先別急呀!」周釋之笑道:「我既然跟你起了頭,當然會把事情告訴給你聽。你師父其實不姓烏,而姓白,名叫白墨,十多年前可是名揚天下的名士!可惜後來受了揚州科舉案的牽連,不但被奪取了功名,連心上人也被人強搶了去,聽說他心上人不肯屈服逃了去下落不明。後來他便心灰意冷,改名換姓遊走天下,不知怎麼居然到了你們楓葉村,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所以呢,」陸小暑說道:「你是想——請我師父出山,做你的謀士?」

    「我媳婦就是聰明,一點即透!」周釋之撫掌哈哈大笑,挑眉道:「不錯!烏先生那樣的才學,這樣平平淡淡過一生豈不是太可惜了?他應該在世人面前大放異彩、應該名揚天才才對!」

    「未必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樣,」陸小暑有點悻悻然說道:「也許我師父就是喜歡平平淡淡呢?」

    「這豈不可惜?」周釋之說道:「他隱姓埋名了這麼多年也休養得夠了,所欠缺的不過是個時機罷了!若得他相助,」周釋之的眸光亮了亮,「我就更有把握了!」

    陸小暑沒好氣道:「難怪這陣子你總向我打聽我師父,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你怎麼知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周釋之瞧了她一眼,笑道:「你的這幅畫。」

    他說著朝掛在壁上的那幅山水潑墨看過去,輕輕說道:「其實這幅畫早些日子易大掌櫃見了之後便同我說起,說很像他當年曾得到的一幅白墨先生的真跡。」

    不必他再說下去,陸小暑已經明白了。

    由此,他們動了尋找白墨先生的心思,可惜啊,碧籐山人行蹤不定,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見過他的面!

    那麼,由這畫看來分明跟白墨先生有關係的碧籐山人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沒準,他們其實在暗中找過碧籐山人呢,可哪兒能想得到就是她呀!直到她自己傻乎乎的在周釋之面前得意洋洋的說出來……

    難怪那天在湖上,他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你師父這麼多年都沒有成親,而且當年他離家之後,是曾經尋找過他那位戀人一陣子的,只是後來始終沒有著落這才放棄了!既然我無意中得知了那位姑娘的下落,總要送個人情給你師父。」

    陸小暑歎道:「其實我倒挺我師父無意中提過兩次他那位戀人,看樣子他是真的還想著人家的!如果真把人找到了,你這份大禮算是送對了!」

    周釋之笑道:「是嗎?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有兩分把握了!我本來打算明天咱們就出發,可是如今,再緩上兩三天也不要緊,你跟你小舅母好好說一聲。」

    「知道了!」陸小暑撇撇嘴,說道:「你就這麼篤定我會跟你去?」

    「那可是你師父昔日戀人,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就算不好奇吧,你身為徒兒,就不想在這事上幫上師父一把?」周釋之笑道。

    陸小暑不由得心動,若真幫著師父把准師娘尋了回去,師父一定會很歡喜的吧?其實她一直挺尊敬師父的,想到能討師父歡心……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瞧瞧準師娘生得如何呢!」陸小暑說道:「有我在,跟准師娘搭訕起來也更方便些——哦,你早就打著這個主意吧?」說著向他一瞪眼。

    「也算是吧!」周釋之笑笑。

    聽他說得這麼乾脆直接,陸小暑原本有些些憋屈的心頓時也放了開去,「撲哧」一笑說道:「你倒老實,知曉欺騙我可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何嘗還敢欺騙你?」周釋之笑道:「你要是再惱了我,我要怎麼哄你回轉呢!」

    「你知道就好!」想起武功侯府那事兒陸小暑就覺得忿忿。

    只是她很快就將這事兒丟開,轉而興致勃勃的纏著周釋之,問起師父和准師娘「在當年」的八卦來。

    周釋之一個大男人,如何懂得說這些?越說反倒可疑之處越多了起來,越發顯得不清不楚猛料很多。陸小暑更來了興致,不停的問著,問的周釋之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才將話題轉移到她小舅母的病上,這才堵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陸小暑跟佟玉兒說起要上南京一事,佟玉兒臉色立刻就變了,頗有些緊張而惴惴。好不容易才遇上親人,緊張忐忑的心才剛剛落地,不想陸小暑突然間就說要走,她心中豈能平靜?

    事關周釋之的大事,陸小暑也不便跟佟玉兒細說,只隨意編了個理由,舌燦蓮花好不容易將佟玉兒哄得安心了。佟玉兒聽她答應一兩個月回來之後便帶自己上京城尋找丈夫,心中有了寄托,這才緩了下來,叮囑了她幾句路上小心、早去早回等語。

    陸小暑一一答應,留下杜鵑和小竹照顧她,帶了紅萼跟著周釋之一道前去,除此還有方渺渺、關黎等數人隨行。

    光看這陣勢,陸小暑便知自己那位准師娘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了,或者應該說是師父。

    十來人車輕馬快,十一二天之後,便進入了江寧府地界。細算算,再行兩天旱路便可棄岸登船,長江中行二三天便可直達南京城。

    據周釋之的確切消息,她的那位准師娘就在南京秦淮河上。咳,陸小暑不用問也能猜到,在秦淮河這麼香艷的地方,她如今的身份會是什麼。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陸小暑堅信,師父看上的人絕對不會是自甘墮落之人,准師娘當年被人強行帶走既然能不從逃跑,即便流落煙花之地,定然也是一代奇女子。

    這日行到午間,天空突然烏雲蓋頂,風勢突變,吹刮得枝椏扭曲變形,滿地飛沙走石,顯然是要下大雨了。

    南邊廟宇頗多,破落頹敗廢棄的廟宇更多,眾人四下張望,隱隱見前方左側小丘陵上露出一角屋簷瓦頂,便連忙往那邊趕去。

    眾人雖然急切,卻不驚慌擔憂。即便這雨下得不停,江南人煙密集,十里一村,不比西北往往行上半日也可能見不到半戶人家。就算錯過了宿頭,料想不遠處就會有人家可以寄住的。

    剛剛踏進破廟,就聽得「轟隆隆」的響雷滾過天際,漂泊大雨驟然從天而降,濺起滿地的霧氣水汽。

    「差點兒可成落湯雞了!」陸小暑撩了撩額上微有些亂的髮絲,扶著門沿朝外看著。

    周釋之便過來拉她:「小心衣裳打濕了著涼,快上裡邊坐下吧!」

    陸小暑吐吐舌頭,與他轉身一同坐下。

    眾人各自三三兩兩尋了地方或坐或靠,鴉雀無聲。周釋之掌控山莊之後御下甚嚴,在他面前除了陸小暑沒有幾個不怕的。就是紅萼、方渺渺,也小心翼翼的循規蹈矩。

    這廟宇大殿上供奉的神像已經看不出來是一尊什麼造像了,整個斑駁脫落,五官模糊,全身落滿灰塵蛛網老鼠屎等雜穢之物。

    陸小暑百無聊賴,便盯著那神像一個勁的瞧,眼睛都不眨一下。周釋之見了好笑,便湊過去逗她玩道:「看出什麼古怪了?」

    「我在想,這究竟是個什麼像?你看看像什麼!」陸小暑搖了搖周釋之的胳膊,笑道:「不如咱們來猜上一猜!輸了的今晚請客喝酒!」

    「又胡來!」周釋之笑道:「要喝酒也得等回去之後,路上哪兒能胡鬧。」這丫頭,不把他手下人帶壞好像很不甘心。

    「那就今晚下廚,如何?」陸小暑順口又笑道。

    周釋之微微靠近她,輕輕笑道:「行,不過,這個賭僅限於你和我之間。」

    陸小暑一笑,起身道:「好啊,你的手藝那麼爛,我就勉強吃點兒虧也罷了!」說著朝那塑像走去。

    「還不知誰輸誰贏呢!」周釋之好笑。她還敢嫌棄他的手藝,好像跟她比至少強那麼一點吧?她除了烤魚,他不知道她還會什麼「廚藝」。

    陸小暑對著那塑像輕輕一吹,灰塵頓時漫天飛舞,嗆得她連忙捂嘴扭頭一旁輕咳了起來。

    「小心!」周釋之將她往後拉了一拉。

    「你可看出來什麼了?」陸小暑偏頭看他笑問。

    周釋之笑道:「既然是你提議,當然你先猜,這樣才顯得公平!」

    陸小暑便笑道:「那你不能跟我猜的一樣,我先猜出來了,你就輸了!」

    「好,依你。」周釋之也不知是存心哄著她玩還是胸有成竹她沒這樣的本事,想也沒想就笑著點頭答應了。

    陸小暑彷彿覺得受到了輕視,哼道:「那你可輸定啦!」

    她細細觀察著這尊殘破的佛像,絞盡腦汁的在腦海中還原圖像,恨不得立刻從腦袋中蹦出一個正確無比的名字來,令周釋之心服口服、甘拜下風,可惜,這方面她肚子裡壓根沒有料……

    端詳了半響,胡亂猜道:「我看是文殊菩薩,要不然就是普賢!」話說,觀世音肯定不是,她識得的菩薩有限,好像就這兩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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