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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章 易的新生 文 / 深藍咖啡勺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章易發現床頭的書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幾個個搪瓷飯盆裡分別裝著白面饅頭和鹹菜以及小米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誘人的香氣,這讓章易不由自主的吞嚥了幾下口水。對面床上坐著陳東山,一身藍色中山裝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見到章易起床陳東山笑著說:「代副科長,我剛剛從食堂裡打來的早飯,還熱著呢,你趕緊洗漱一下來吃早飯。」章易點著頭拿起洗漱用品走了出去,院子裡有幾個陌生人在抖動著胳膊和腿,一副晨練的模樣。拿著熱水瓶倒了半盆隔夜的熱水,章易一邊洗漱一邊默默的注視著這些貌似晨練的人,他們的行為太假了,都是同行,就不能專業一點嗎?章易暗暗想著。

    洗漱完倒掉水,章易回到屋裡把洗漱用品放好,坐到自己的床頭拿起碗筷開始吃早飯。陳東山笑著盯著章易,突然問道:「昨晚看的電影,你感覺怎麼樣?」他緊緊的盯著章易的臉,好像要在他的臉上找出答案。章易低頭沉默著,把一條鹹菜丟到嘴裡,隨即喝了一口小米粥嚥下,沉聲答道:「電影不錯,電影院太爛。」「電影不錯就好,至於電影院不好,這也不算什麼問題,要相信我們今後會修建更大更好的。」陳東山笑著認真的回答到。聽到陳東山充滿了信心的話,章易的臉微微泛紅,剛剛說到那句話不過是心裡的一點反感而已,其實他很佩服這些有信心建設一個新中國的革命者,起碼當年在黨國的時候是沒有見過的。

    他所見過的各位黨國大員一個個為自己撈的肥腸滿腦的,他們可以為了一點點利益而大打出手,絲毫都不關心治下百姓的死活。當年在重慶的時候,他就無數次目睹這些人發了國難財,胡花濫用享受作樂。()空襲的時候,老百姓只能躲在又暗又潮濕的防空洞裡擔驚受怕。而他們卻擁有著高級防空洞,裡面電燈雪亮,有著一間間舒適的小房間,還有特備的廚子把雞鴨魚肉挑進來大開宴席。敵機凌空,他們照樣在洞裡花天酒地,打麻將玩女人。這一切都讓內心保留著一塊淨土的章易感到噁心和厭煩。

    而潛伏在北京的這段時間裡,新中國政權卻帶給他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在黨的帶領下,人人奮發圖強,不論上級下級、不論幹部群眾,心都往一處想,勁都往一處使。儘管戰爭的炮火剛剛結束,但社會秩序很快恢復,人際關係十分和諧,很快恢復了生產,穩定了物價。不論是城市還是鄉村,真正做到了「夜不閉戶、路不失遺」。那種有目共睹,蒸蒸日上的社會進步,章易每天都能感受得到。

    「好吧,我告訴你。」章易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面色平靜的說:「其實我不叫代建,我的真名.」「你是章易嘛,這個我早知道了。」陳東山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嚴肅而認真的望著他:「章先生,你在抗戰期間對祖國對人民是有功的,我們也知道你反對內戰,是沒有對人民對國家犯罪的。你留在北京也是因為得罪了上級而被留難。你已經活了半輩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為今後的道路好好想一想吶.」

    章易聽了木然坐著,默默地坐了許久,一陣恐懼襲上心頭眼前有點發黑,頭也開始有點天旋地轉起來。他轉過臉環看四周。「走吧,我們一起到街上去轉轉。」陳東山站了起來,「估計你平日裡也沒有好好的瀏覽過吧。」「好,好吧。」章易結結巴巴的回答,他本想直接就向陳東山自首,可聽到陳東山的建議他還是決定再看看陳東山會怎樣安排。章易突然感到那樣孤單淒清、彷徨無助,雖然陳東山暫時沒有抓他,但是章易卻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多需要親人朋友陪在身邊。這樣的話,既然被捕也感到踏實一些。

    兩人順著走廊一直出了醫院大門,穿過幾個小巷來到了馬路上。路上陳東山在他身邊緩緩的說道:「總理前不久說過,凡是願意走和平道路的,不管任何人,也不管他們過去犯過多大罪過,中國人民都將寬大對待不咎既往。我們連敵人都能寬大,何況你還是抗日功臣呢。」

    誰不想過和平安定的生活?誰不希望自己的祖國繁榮富強?十多年的鐵血生涯,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生離死別,多少風險,多少血淚.別人都以為章易是個能幹優秀的密碼破譯情報人員,能赴湯蹈火完成一切任務。可有誰會想到,每一次任務在身,章易日夜擔憂的就是如何應對各種狀況呢?這種複雜的滋味,有誰能知曉能理解?章易越來越感到那樣的煩躁和孤獨,他已經深深的厭倦了這種躲躲藏藏,爾虞我詐的生活。他太累了,需要一種解脫,一種永恆的解脫。

    在這生與死、光明與黑暗交接的嚴峻關頭,章易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做出理智的抉擇。未來自己的人生道路畢竟還有很長。站在馬路邊,章易認真的看著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插著紅旗橫幅各類廣告的店舖,那些店舖的金字招牌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店員們都笑臉迎著各位走進門的顧客。多久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這些平日裡最普通的一幕了?眼中的這一切都使章易感到放鬆而興致勃勃。站在暖融融的陽光下,章易覺得全身泛起一股暖流,緩緩的在血管裡流動,它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舒適。

    陳東山站在一邊沒有出聲,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章易,他相信眼前這位抗戰功臣會做出理想的決定,從而投身到新中國的建設中來。「我已經考慮好了。」章易轉過頭來目光堅定的望著陳東山,平靜的開口說道。是的,章易決定棄暗投明,他想起昔日裡那幫令他噁心的貪婪愚蠢的上級,又看著眼前充滿勃勃生機的這一幕,他決定義無反顧選擇新生之路。

    章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挺起胸昂起頭,沐浴著春天裡的陽光,他衝著陳東山含笑伸出雙手。陳東山並沒有給他戴上手銬,他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用這樣,我陪你往前面走一走吧。」兩人於是便向前走去,消失在歡樂的人潮之中。

    穿過大街小巷避過人流擁擠,陳東山帶領著章易出現在離醫院不遠的一條幽靜馬路上。章易的腳步沉甸甸的,他走得緩慢而沉重,彷彿每一步都經過了縝密斟酌,經過深思熟慮。陳東山在他的身後默默而安靜的跟隨著,路的盡頭,就是北京公安局,門口的哨兵早已得到通知,此時只是靜靜的望著兩人。

    章易離公安局大門越來越近,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突然,他在離大門十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緩緩回轉身朝他剛才走過的那條寂靜而寬敞的街道回顧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安、痛苦、疑慮以及期望。經過幾秒鐘的遲疑,他終於轉過身走進公安局大門,在陳東山的陪同下,消失在花木扶疏的大樓曲徑之中。

    幾天後人民日報頭版頭條,以通欄標題發表了一條新聞:美蔣空軍高級情報官員章易在北京棄暗投明,人民政府決定對抗戰功臣章易予以表彰。新華社也發表了社論:棄暗投明是蔣政權中所有愛國同胞的正確選擇。塔斯社、路透社、法新社等等幾十家新聞機構都轉發了這一來自中國大陸的消息,引起了一個不小不小的衝擊波。

    章易事件在美國和彎彎的情報系統,不啻於爆炸了一顆重磅炸彈。老蔣的中央社立即作出反應,拒不承認章易是保密局在編的情報官員。彎彎島沒有這個人,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新華社馬上通過香港的各類報紙,公佈了章易未銷毀的各類文件指令,以及章易曾經的職業生涯中的各種身份,證明他不折不扣的是老蔣政權的情報官員。而彎彎方面又態度頑固的發表聲明,彎彎並沒有明確給章易任何特殊使命,一切全系大陸造謠。

    新華社又公佈了彎彎情報機構授命章易的具體派遣任務,有時間和具體內容,也有章易與鄭介民等人的電文往來紀要,這些證據都確鑿無疑不容置否。彎彎方面無話可說,只得沉默。章易事件讓彎彎各情報部門感到莫名的驚慌,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保密局,大陸工作組等等部門都在互相推諉,互相埋怨指責。於是一系列的人事更迭組織替換,各類密碼暗號都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和改變,以應付被動的局面。

    而遠在北京的章易卻被授予了光明的使命,留學美國學習數學,歸國從事密碼情報工作,長期接受美國情報機構的教導,這些資歷無一不讓人矚目。於是新中國的情報戰線上便多了一位高級顧問,專門負責針對美軍的電波進行偵聽破譯人員的培訓,為了即將爆發的朝鮮戰爭默默的做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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