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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彌撒曲 第十二章 螳螂與蟬(二) 文 / 延北老九

    我順著馬達聲望了望,發現這次來的只是一個摩托。

    我以為這是敵方掉隊的人物呢,心說就這一個落單的,我們哥仨保準把他擒住。

    我對陸宇峰喊了一句,那意思咱們回車裡吧,阿峰的車技很贊,他只要把握住時機,稍微對著摩托擦邊撞一下,保準讓摩托來個人仰馬翻。

    可阿峰一點開車的意思都沒有,他臉沉得感覺就快滴出水來了,又一摸腰間拿出一把匕首。

    他是左手舉表,右手拿刀的,雙腿一插,正好擋在路中間。

    從他這舉動能看出來,他很生氣,也有一種玩命的感覺了。我不理解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和潘子也不能置之不理。

    有陸宇峰擋路,我和潘子開不了車,只好一左一右的站在他周圍。

    看著不斷逼近的摩托,我挺擔心的,怕這司機要是一發瘋,直接衝過來,我們怎麼阻擋呢?

    但摩托司機看到我們仨後,他竟也把車速降下來,只是他帶著頭盔,我看不清他長相。

    我們兩撥人離有十米距離,互相對視著,陸宇峰先開口喊了一句,「收手吧,你或許挺痛快,但想過我們沒有,另外就不怕鬧得沒有回頭路麼?」

    摩托司機沒回話。我心裡突然有個想法,這司機不像女秘書一夥的,反倒像是我們的人。

    司機又一摸兜,拿出手機來,啪啪啪一通撥號,打出一個電話去。

    我本納悶他打給誰,難道叫幫手麼?但沒想到我電話響了,而且我看著來電顯示,驚呆了。

    這竟是那個騷擾電話,我不認為是巧合,換句話說,一直打騷擾電話的人,就該是眼前這個神秘司機。

    我們都離這麼近了,我還接啥電話,不明顯浪費電話費麼?我立刻把它掛了。

    但司機很固執,又打了一遍。我真搞不懂他怎麼想的,糾結一下後,我接了電話。

    我倆很有趣,這麼對視著,我先喂了一聲。

    摩托司機一直沒摘頭盔,他把手機隔著頭盔塞進去,先噓噓兩聲,又放了音樂,不過音樂很短暫,沒幾秒就停了。接著他出言說,「這段彌撒是送給你們仨的,知道麼?早晚有一天,周偉建和褚成梁什麼樣,你們就什麼樣。」

    我冷不丁聽到周偉建的名字,沒反應過來,心說這是誰啊?但一個頓悟後,我想到了,就是無線通訊器出現的那個線人的資料。/

    我腦中突然嗡了一下,我一直念念不忘呂政的話,他說組織玩弄我們,我也總覺得褚成梁的死有些蹊蹺,現在被摩托司機的話一刺激,我有個很荒唐的猜測。

    周偉建和褚成梁都是特殊線人,他倆一個已經做完任務刑滿出獄了,另一個估計也該是任務做的差不多,馬上獲得自由身了。

    難道組織給我們的承諾是假的?對待這些刑滿的線人,它會找個借口,把他們殺掉麼?而且這也不難理解,因為做的任務越多,瞭解到的秘密就越多,組織怎麼可能把這種人留在世上呢?

    我這次打心裡往外的感到害怕了,在我還想往下琢磨時,那摩托司機把電話掛了,又把摩托一掉頭,飛速的離開了。

    我和摩托司機的通話,陸宇峰跟潘子都聽不到,他倆也不知道司機對我說了什麼。

    陸宇峰也沒興趣問,當目送摩托司機離開後,他又招呼我倆快上車。

    我稀里糊塗的,但也跟從著。

    陸宇峰很急,把車開的飛快,過了一刻鐘,我們就看到那輛倖存的麵包車了。

    我以為陸宇峰是要抓人呢,可自打見到麵包車,他就把車速降下來,遠遠地綴著。還用手機打個電話。

    這電話是打給接頭人的,接通後,陸宇峰跟接頭人先說了事情經過,又讓接頭人組織人手,對那輛已經出車禍的麵包車進行救援,最後他又說了正在逃跑的麵包車的路線,讓接頭人找人盯緊了。

    我有種想撓頭的衝動,能感覺出來,陸宇峰和接頭人的意思,貌似都不是抓人,而是放人。我心說他們為啥把女秘書放了,這女秘書幹著違法的買賣,屬於犯罪啊。我又合計,難道說女秘書是餌?我們把她放走才能釣掉大魚?

    如果這猜是對的,那就一切合理了。那摩托司機一定是吳昊,本來吳昊負責調查女秘書的任務,但一定是女秘書這些人的齷蹉行為激怒了吳昊的正義感,他忍不住把曹洋四人殺了,而他這麼做,卻變相的破壞了任務,這才導致陸宇峰的不滿。

    我突然有種悲劇感,覺得從來到田津市後,我和潘子就扮演倆逗比的角色,啥也不清楚,就一腳參合進來了。

    接頭人怎麼回復陸宇峰的,我不清楚,反正陸宇峰打完電話,又跟蹤一會後,他把車停到路邊了,整個人也看似很心累的趴在方向盤上。

    我不知道說啥好了,而且剛才這幾個事讓我接收到太多信息了,一時間消化不了。

    我都有種快當機的感覺了,也拒絕思考了,跟陸宇峰一樣愣愣發呆。潘子倒是挺無所謂的,他以為我倆都累了,他自己點根煙,坐在後座上無聊的吸起來。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陸宇峰慢慢的坐直身子,歎了一口氣說,「我希望這事還有緩,吳昊能懸崖勒馬,這樣他還有保命的希望。」

    潘子咦了一聲,當先問,「吳昊咋了?」

    我真想抽潘子,心說這缺德獸,要不是有我做他兄弟,減刑做線人後,他早就死了,還是笨死的。

    陸宇峰說了句沒咋,又把車一掉頭,我們奔著吳昊家去了。

    這是要跟吳昊談判的意思,我從自身觀點出發,覺得陸宇峰這麼做,也對,但也不對。我們跟吳昊是朋友,是該說點啥勸勸,但吳昊現在有罪了,我們跟他過度接觸,會惹到麻煩的。

    我帶著這種糾結心理,坐車進了村。這不到一天時間,我們竟先後兩次來到吳昊家。

    現在都半夜了,村裡除了吳昊家露出一絲微弱的燈光,一片漆黑。

    我們把車停到吳昊家門口,先後下車,陸宇峰又帶頭敲門。

    可沒人應我們,陸宇峰被逼的沒招,翻身跳進去,把大門打開了。

    進了院子一看,吳昊正坐在客廳的飯桌上,他背對著我們,還趴著。旁邊擺了一瓶喝完的白酒。

    我估計吳昊此時也很難受,索性來個大醉一場吧。

    我們也不用敲門了,直接推門而進,一同湊到吳昊旁邊。陸宇峰的狀態不怎麼好,他歎了口氣,推了吳昊一把說,「如果沒睡的話,咱們一起喝酒聊聊天吧。」

    吳昊沒反應。陸宇峰歪著腦袋看著吳昊,臉色有點變了,拿出一副疑惑的架勢。

    潘子這時忍不住,上去拽吳昊,想把他拉起來。

    我也配合潘子,一起幫忙,但我倆拽起來得哪是什麼吳昊啊,或者說這壓根就是個一個很逼真的假人。

    陸宇峰喊了句不好,但一切都晚了,突然間,我們腳下的地面裂了。

    以飯桌為中心,有個半徑兩米的原型區域,豎著出現一個大縫,就跟門一樣被打開了。

    我們仨慘叫著全落了下去。

    我還使勁掙扎呢,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如果這底下鋪的全是大型鋸齒,我們幾個保準被戳成個漏壺。

    但也就下落三米吧,我們啪啪啪的全落在一堆沙子上。

    這沙子很怪,裡面濕乎乎的,我們腳一碰上就全迅速往下陷。我本來心裡一樂,以為我們命保住了呢。

    我想再一抽腳,把自己從沙子裡拔出來就得了。但沒想到我陷進去的腿跟被無形的手死死拽住一樣,怎麼拔也拔不動。

    這把我急得,又緊忙扭身子,試圖借力,。

    可這一切都是白費,我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陷到腰間。

    陸宇峰自打陷進去後就一直沒掙扎,也不是說他淡定啥的,他是明白這裡面的貓膩。

    等陷到底了,他呵呵笑了,跟我倆說,「知道吳昊的代號是啥麼?」

    我和潘子都搖頭,潘子還一邊搖頭一邊繼續掙扎呢,他使勁拔著腿,用力之下,臉都通紅了。

    陸宇峰擺擺手,那意思潘子別費力,又說,「吳昊以前是沙漠偵察兵,專門負責一些反恐任務,他的代號叫沙漠之鼠。最擅長用的武器是炸彈,而最擅長做的陷阱就是流沙。」

    我一聽流沙腦袋嗡了一下,雖然我今天頭次見到流沙,卻早對它的恐怖有所耳聞。

    流沙堪比沼澤,在它魔鬼般的吸力面前,人類的反抗是很渺小的。我也明白了,為啥晚間在吳昊家吃飯時,我覺得腳下這麼潮,原來這底下有這麼個貓膩。(流沙由細沙、粘土以及鹹水組成)

    另外聽陸宇峰這番話時,我還把注意力放在四周,大體看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半徑兩米的圓形陷阱中,除了我們仨和落下的桌子與假人外,還有四個早到的客人。

    看這四個客人的樣子,我被深深嚇住了。

    延北老九說:

    前一陣去市裡逛街,發現現在的商家好牛哎。

    有個店面掛個牌,寫著:「老闆帶著小三跑了,老闆娘吐血大甩賣,湊路費,追老闆!」

    我笑了,再看旁邊一店舖,寫著:「路見不平,甩貨支持隔壁」。

    徹底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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