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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52.冷宮之行1 文 / 藍家三少

    葉貞在房中良久,直到午飯時辰將過,月兒才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滿頭的汗泠泠而下。[抓^機^書^屋見著葉貞也不說話,逕自將壺中的水喝了個乾淨,這才緩了許久道,「姐姐,皇上正與娘娘用膳,我怕你著急便先行回來。」

    「看你這一頭的汗。」葉貞憐惜的用絹子替月兒拭去額上的汗珠子,「你且慢著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之事。」

    「我不曾見著皇上的面,倒是見著了皇上的背影,便想起了姐姐說的那句話。」月兒眼神有些欣喜若狂,大抵她不曾見過如此尊貴的人,在她的記憶裡最最尊貴的也不過是入宮這幾日見著的太監姑姑,還有就是尹妃。

    月兒清了嗓子,學著葉貞娓娓道來的模樣,「爍爍其華,灼灼其夭,若春風拂面綻若桃花,似謫仙臨世堪與負手天下。」

    葉貞莞爾輕笑,便在月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我何曾說過這番話,胡言亂語。」

    「有的有的,便是姐姐受了傷在冷宮昏迷時說的,不然月兒豈會說得出來。」月兒急忙辯解,面色脹得通紅。

    聞言,葉貞眉睫閃爍了一下,「有、有嗎?」

    手,不自覺撫上腕部的紅絲線。

    月兒沒讀過什麼書,自然是說不出來的。月兒生性秉直,自然是不會說謊的。那麼,真當是她說的,那時候她的腦子裡,只盤旋過他的影子,大抵是……

    斂了神思,葉貞正了面色,「以後這話,切莫再說,免得招來災禍。」

    「哦。」月兒頷首,「姐姐,皇上與娘娘寒暄幾句,也沒有什麼大事。倒是皇上身邊的人,頗為奇怪,成日以面具遮臉,也不知是何緣故。」

    說起這個,葉貞不覺凝眉,「此人可有什麼來頭?」

    月兒想了想道,「月兒悄悄問了一個小太監,說這是殿前一品隨侍,皇上走到哪都隨身帶著,武功奇高數次救駕有功。在宮中可堪行皇帝令,便是朝中大臣也要禮讓三分。」

    「既然如此,為何要帶著面具?」葉貞想著風陰方才怪異的行為舉止,便想瞧一瞧他面具底下的真容,難不成是自己熟識的某個人?但……她一直與母親和兄長住在國公府北苑,鮮少與人接觸,除了墨軒,身旁再無接觸過任何人。

    見著葉貞蹙眉不語,月兒也是心生納悶,「左不過是傷了顏面,所以不肯以真容示人吧?嗯,定然是這樣的,否則好端端的何至於無顏相見?」

    葉貞挑眉,只當月兒說得有理,但理智告訴她,事實也許並未想像的這般簡單。

    且不說殿前隨侍的身份,只這帝君面前戴面具,便是大不敬之罪。然宮中各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不由的更讓人生疑,其中莫非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故?

    見葉貞不說話,月兒撇嘴道,「我私下問過,可是誰都不肯相告。便是宮中的老人,也是看著驚嚇,實實不肯說。」

    「如此諱莫如深,必定有異。」葉貞冷然,「月兒,以後不許再打聽此事原委,便當不知情罷了。明白嗎?」

    葉貞鮮少這般凝重,除非遇著危險才會這般叮囑。月兒趕忙頷首,「月兒省得。」

    想必事關重大,若然月兒不知輕重去追問,勢必要生出禍端來。

    既然不可得,便不去問,自然不會又意外之災。

    只一項,葉貞糾結了良久都沒有答案。何以夜裡冰冷如鬼魅的風陰,白日裡卻是這般的溫順柔和,分明是一人,卻有種判若兩人的錯覺。

    用完午膳,鑾駕便離開了華清宮。

    臨走的時候,葉貞又看見風陰扭頭望著這邊觀望,心頭的迷惑越發加深,遲遲沒有找到答案。直到皇帝離開,她才算鬆了口氣。

    所幸尹妃也沒有傳她,大抵皇帝不過是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寒暄關慰也是走走過程。尹妃雖然大喜過望,但今兒個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皆是宮規規定的貴妃侍寢日子,故而她也沒奈何,自然是留不住皇帝的。

    如此一來,尹妃心頭的怨憤更加濃烈。

    原本初一十五是皇后侍寢的,奈何後位空懸,卻白白教貴妃佔了便宜。

    吃過晚飯,葉貞心中惦記著俞太妃,等著尹妃寢殿的宮燈都暗下去,想著她已然睡下,便與月兒兩人悄悄出了華清宮。

    葉貞抱著琵琶,小心翼翼的走在宮道裡。月兒在側,略帶驚慌的打量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宮燈,明滅不定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跳躍。冷風吹過耳際,宛若陣陣冥音,越靠近冷宮,這樣的詭異氣氛便越發濃烈。

    放緩腳步,葉貞扭頭看了月兒一眼,「害怕嗎?」

    月兒微微點頭,眉目間暈染著清淺的懼色,「姐姐,你怕嗎?」

    冷宮本就陰鬱,如今入了夜,愈發的陰森恐怖。時不時還有女子低低的嗚咽,細碎的哭喊聲,更讓人整顆心都緊跟著揪起。雖說是從這裡出去的,但是在冷宮時,月兒也是不曾夜裡出過門。

    葉貞卻是神態自若,百鬼園尚且闖過,何懼這般境況。

    「世上最可怕的並非鬼怪,而是……」她頓住腳步,握緊了手中的琵琶,幽冷開口,「人心!人之可怕,遠勝妖魔鬼怪萬倍。」她從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只當也是這些妖魔鬼怪的同類罷了,既然如此,又有何懼?

    相比慕風華,相較葉氏姐妹,想起自己的母親慘死之狀,眼前的這些都不過爾爾。

    月兒看見葉貞眼中流淌的清淺,知曉其定然又想起了娘親,便不再說話。葉貞去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微涼卻緊緊相扣,「莫怕,有我在。」

    「嗯。」月兒頷首,便跟著葉貞朝了冷宮而去。

    身後,一抹清冷的影子隱沒在黑暗中,幽暗無光的眸子,仿若嗜血之瞳,能將世間萬物悉數吞噬。那種冰涼的毀滅,足以讓人肝膽俱裂。

    墨發白裳,週身冰涼。

    他就站漆黑的宮道口,紋絲不動,只盯著遠處拐進冷宮的女子,目光如刃無溫。

    風撩起他的發,銀光爍爍,凝九幽之氣,盡鬼魅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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