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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4.吐了某人一身 文 / 藍家三少

    葉貞緊咬下唇,十指連心痛讓她的脊背冷汗涔涔。

    、、即便如此,她仍是一聲不吭,只是盯著上頭高高在上的男子,而後淺淺的將羽睫垂下,遮去眼底所有光華。

    腳尖的力道依舊加重,似要將她的五指生生踩斷般冷漠無情。

    他低眉看著身下跪著的女子,他每加重一重力道,她的身子就會禁不住顫抖幾分。卻依舊不肯吭一聲,甚至於連尋常女子低低的嗚咽都不復存在。她蟄伏如危險的豹子,可以隱忍到極點,卻能在最後的反撲時見證鮮血的艷烈。

    驀地,他驟然挪開腳,一把捏住葉貞的咽喉,「便是連求饒都不會嗎?」

    「大人要的,只怕不是奴婢的求饒。既然不是大人所需,奴婢自然不敢奉上。」葉貞面色煞白,唇瓣上殘留著清晰的齒痕,些許鮮血自上頭源源而下。可見方纔他的力道之中,卻也讓她的倔強觸動了某人心頭塵封多年的弦。

    「早晚有一天,我會封了你這張伶牙俐齒。」他邪冷的瞇起危險眸子。

    葉貞感受著脖頸間傳來的窒息,望著視線裡那種峻冷冰涼的面孔。慕風華這樣一個風華無限的男子,卻有著異於常人的陰鷙冷厲,便是凝眸間的冷冽肅殺,足以教人寒徹骨髓。她倒吸一口冷氣,隨著他的手緩緩收緊,窒息的眩暈與絕望,勝過了頸骨發出的劇烈疼痛。

    只要他想,她就會死。

    在宮裡,死一個宮女是件極為簡單的事情,尤其她這種卑微得滿目皆是的宮女。

    何況還是死在慕風華手中!

    空氣驟然回歸口鼻之間,葉貞只覺身上一軟,已然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漲紅的面頰,青紫色的唇,無一不是窒息將死的症狀。奮力咳嗽著,滾燙火辣的喉間如同一塊火炭灼燒而過,恍惚不明的視線,只看得見飛蚊般的模糊影子。

    她還剩半條命,卻用殘存的理智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青衣幽冷,一柄青傘將頂上的陽光悉數遮去,落下幽暗而巨大的陰影。慕風華傲然佇立,冷眼望著躺在腳下的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樣,面上沒有半分動容。

    劇烈的咳嗽和呼吸的漸漸恢復,讓葉貞終於勉力撐起孱弱的身子,恭謹的伏跪在他腳下,「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這是她第三次說這句話。

    鼻間冷哼一聲,慕風華的指上帶著華麗冰涼的護甲,陰冷的面龐有著數九寒天的冰涼,「葉貞,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但你別妄想考驗我的耐心。若然教我看見你有心依附他人,逃離我的手掌心,休怨我手下無情!」

    葉貞晃了晃身子,視線依舊不太清楚,腦子裡如同聚集著一窩蜂,嗡嗡作響。漲紅的面色漸漸淡去,成了最初的煞白如紙,「奴婢不敢。」

    低眉冷睨恭謹臣服的女子,慕風華瞇起危險的眸子,狹長的縫隙透著稍許流光,卻看不清到底為何。

    眼前的女子,有著傲雪寒梅般的倔強,孤芳自賞一如他一般死寂。又夾雜著隱隱的煞氣,仿若現下的一切隱忍蟄伏,都不過為了心中未能釋放的屠戮。

    看著如今的葉貞,他猶如看見許多年前的自己。不覺的越發冰冷,週身散發著教人寒徹骨髓的肅殺之氣。

    「起來。」慕風華冷道。

    葉貞緊抿著唇,撐著一口氣才算站起身子。因為方才過度的窒息,視線開始搖晃,如同暈船的人走上了甲板,那種眩暈伴隨著胸口翻滾的錯覺,口腔裡滿是鹹酸味。

    強忍住身子的不適,葉貞顫得厲害。

    羽睫止不住煽動,宛若振翅欲飛的蝴蝶,陽光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炫色。

    視線寸寸成灰,腳下一軟,葉貞頹然往後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慕風華伸手一撈,輕如鴻羽般將她攬入懷中。只一眼懷中女子慘白的容色,便可知他方才下手著實重了些。不由的凝著眉,鬆緩了口吻,「真是不中用,小小的懲處竟也熬不住!廢物!」

    葉貞無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胸腔裡又是一陣劇烈的翻滾,身子越發顫抖。

    慕風華冰涼而華麗的護甲掠過她的眉目,「真是作死的,便是熬不住也不會求饒麼?這般倔強,活該……」

    豈料還不待說話,慕風華的面色驟然驚變,幾乎同一時間,他像丟包袱一般的將葉貞擲出去。而後宛若瘋子般站在原地,手腳微顫,驚得身旁一干奴才刷刷刷跪了一地,卻是誰都不敢喘氣。

    這便是他動怒的徵兆,也是殺人剝皮的前兆!

    一口污穢落在他的衣擺,甚至沾在他乾淨無塵的皂靴上,讓他整張臉呈現著扭曲而詭異的恐怖之狀。唇角止不住抽動,那雙手在衣袖中輕顫,隨時都要拍碎那該死女人的天靈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原是葉貞嘔吐出來,他始料不及,自然也是避之不及,全然沾在了身上。

    因為吐出來,葉貞便覺通體舒暢。又因被丟出去,摔落時劇烈的疼痛,讓葉貞一個激靈,瞬時清醒了不少。

    視線寸寸清晰,心卻緊跟著寸寸冰冷。

    那一刻,她看見慕風華極為詭譎的五官表情,那種嫌惡至極而又略帶驚懼的表情讓葉貞有種十分揪心的錯覺。他……驚懼?仿若跟這個詞無法相連,倒是與另一個詞極為接近。

    潔癖!

    素聞司樂監掌事慕風華,生有潔癖,除去剝皮拆骨時的凌厲作風,剩餘時間便是衣不沾塵,鞋不染灰。故而無論走到哪裡,身後都跟著一大幫人,隨時侍奉更衣與清掃障礙。

    而今,她算是徹底犯了他的忌諱。

    那一口嘔吐物,連葉貞都覺得難以忍受,何況是生有潔癖的慕風華!

    心頭咯登一下,葉貞霎時覺得天塌了!此次定是在劫難逃,急忙跪身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望乞大人恕罪,奴婢並非有意為之,還望大人寬宥。」

    「作死的丫頭!」慕風華破口大罵,單手揚起的蘭指在空中瘋狂抖動,一腳蹬飛了皂靴躍身落在身後的椅上。飛身時,順帶著將外袍也脫擲在地,那種情形竟比葉貞還要狼狽。

    葉貞眉角止不住彈跳,一股冷氣從脊背掠過,直接竄入心坎,顫得身子冰冷霜寒,如同全身血液都在瞬時凝結。

    「作死嗎,還不趕緊回去!」慕風華這般失控,一掃往日的陰鬱之風,讓葉貞頹然不知所措。卻是眼睜睜看著慕風華被抬走,臨了還咬牙切齒的衝著她冷喝,「死丫頭,看我來日怎麼收拾你!」

    直到慕風華消失無蹤,葉貞還是沒能回過神來。

    她……她犯了他的大忌,而他竟然……落荒而逃?是、是這麼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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