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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76.打蛇打七寸,國公府的軟肋 文 / 藍家三少

    尚宮局裡,葉貞漫不經心的修剪著瓶裡的花枝,旁逸斜出的皆被除去。細細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葉貞低眉輕笑,轉而看著雀兒,「雀兒,你覺得我這花修剪得如何?」

    雀兒含笑,「大人的手藝極佳,勝過花房的奴才百倍。」

    「可是跟我娘比起來,相差甚遠。」葉貞不緊不慢的說著,「外頭鬧什麼?」

    聽著外頭的喧囂,雀兒笑了笑,「大人您是知道的,魯國公府的長公子素來喜歡沾花惹草的,如今闖出了大禍。奴婢謹遵大人的吩咐,多聽多看,如今也算是聽了些牆根。說是國公府的長公子為了侵佔良女,殺了人。那一家十多口,一個都沒活下來。」

    「想必這朝堂也是震驚了。」葉貞放下剪子,轉而嗅了嗅桌案上的茉莉花,「這個時節茉莉開得極好,摘一些留著泡茶喝吧!」

    雀兒頷首,「是。」

    緩步走出門去,尚宮局外的天湛藍如海水,萬里無雲的天氣,很是適合看熱鬧。離歌還沒回來,想必是見著熱鬧捨不得回來。國公府外頭,一定人滿為患,想來這魯國公府沉靜了太久,也該加點火,熱乎一下才算好的。

    「雀兒,去瞧瞧,回我個准信。」葉貞道。

    雀兒便急急忙忙的離開,葉貞拾階而下,站在東輯事正殿的石柱群內,陽光落在肩上第一次讓她覺得溫暖無比。葉赫,還記得你是如何打斷我哥的腿嗎?我可是記得,你與葉杏如何灌我喝的紅花,如何讓冰冷的刀刃,劃破我的臉。

    魯國公府本就搖搖欲墜,葉赫卻是個不知收斂的。早年就因為強佔民女惹出禍事,但都被葉惠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身後微涼,離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你的目的達到了。如今的魯國公府已經被憤怒的百姓包圍,聲討著要以命填命。」

    「想必葉惠征定然是大門緊閉,而後偷偷的派人將葉赫從後門帶離。」葉貞道,扭頭看著離歌稍稍一怔的表情。

    離歌點頭,「葉貞,你很可怕。誠然如你所料,我鼓動百姓,連同府衙之人在後門截住了葉赫,如今葉赫人已經在京畿府的大牢內。」

    「事情鬧大了,京畿府不得不這麼做,否則一本彈劾的奏折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京畿府的府尹乃是盈國公的門生,如今不得不秉公辦事,東輯事還虎視眈眈盯著京畿府的位置,他們若不想換人,只能拿下葉赫平息眾怒。」葉貞聽著宮牆外頭喧囂不斷的聲響,眸光冷戾而陰邪。

    「慕青會允許你打草驚蛇嗎?」要知道東輯事的對手是盈國公府,如今驚了魯國公府無疑也是驚了盈國公府。慕青遲遲沒有對盈國公府下手,無疑是因為旗鼓相當,所以沒有必勝的把握。

    葉貞莞爾輕笑,羽睫垂下,遮去了眼底的精芒,「你當千歲爺不想動手嗎?只不過他一心顧著朝堂,很多時候鉗制太多,不能正面動手。不過現下不同,魯國公府早已今非昔比,留不留著都無關緊要。而眼下,魯國公府還有依附盈國公府的趨勢,所以千歲爺是希望我的動手的。」

    「不過,若是能讓盈國公府滅了魯國公府,也許更有趣。你說呢?」葉貞轉身,笑意清淺。

    離歌嗤笑,「你覺得可能嗎?」

    「棄車保帥,不是他們慣用的伎倆嗎?」葉貞昂起頭。

    「你為何選擇現下動手?」離歌肅色,隱隱覺得葉貞另有目的。

    聞言,葉貞看了離歌一眼,「因為我不能讓葉杏成為音嬪。」

    離歌微怔,「這音嬪不是你向皇帝推薦的嗎?何以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沒聽說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要讓葉杏對我感激涕零,要她為我所用。可是我不會給她機會登高,因為她是國公府的二小姐。無論是否庶出,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此生的榮耀都會與國公府掛鉤。只要她走上高位,國公府的地位就會改變。這不是我要的結果。」葉貞冷然。

    「所以我要在葉杏坐上音嬪之位前,就讓國公府栽跟頭。只有這樣,才能斬斷葉杏與其母家的牽連,我要用葉杏的手剷除國公府。被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姐妹禍害得一無所有,這種感覺,應該會很痛快吧!」

    離歌倒吸一口冷氣,「你到底要做什麼?」

    葉貞笑了笑,「不做什麼,只是想讓他們自己刨個坑,埋了他們自己。葉赫就是魯國公府的軟肋,要剷除國公府,必須從葉赫下手。他這心狠手辣,而又不可一世的毛病,如今也該到頭了。葉惠征如今太過小心,怎樣都不肯露破綻,東輯事空有些許證據也拿他不得。」

    「殊不知他養了一個好兒子,從小就貪戀美色,眷戀財帛。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你我,左不過是推了一把,委實你我什麼都沒做。何況,那些人確實是葉赫殺的,你不是親眼看見嗎?」

    「你給我的藥粉到底是什麼?」離歌心頭微涼,她從不知道,女人的心若是狠起來,比魔鬼更可怕。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便是三言兩語,只是一小包藥粉,卻要覆滅整個國公府上下。

    葉貞羽睫微揚,一步一頓朝著外頭走去,「尹妃如何,葉赫便如何。左不過是讓他們把內心深處最陰暗的東西拿到眼前,自欺欺人的做出驚懼恐怖的事情。人心,才是最令人恐懼的力氣。」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鬼不驚。

    是心魔作怪罷了!

    離歌冷笑兩聲,她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是在葉赫的酒裡偷偷下了藥,而後故意留下一柄利劍,任由葉赫紅了眼殺了那戶人家。說起來,她也算濫殺無辜,雖沒有親自動手,但委實做了一次借刀殺人的勾當。

    她是眼看著葉赫將那戶人家屠戮殆盡,而後葉赫像瘋了一般的逃離現場。

    可惜……那麼多人看著葉赫渾身是血的從房內衝出來,他就算想解釋想逃避,也是鐵證如山。便是沒有離歌的鼓動,百姓們也早已義憤填膺。屠戮滿門,連尚在襁褓的嬰兒也不放過,如此慘絕人寰,誰能忍耐。

    何況葉赫早已罪行纍纍,觸犯眾怒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葉貞正是抓准了人的心裡,讓這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讓葉赫成了眾矢之的,讓所有遭受過葉赫折辱的百姓相互聯合,群起而攻之。

    只要百姓的聲勢鬧大,朝廷就不能再置之不理。所以,葉貞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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