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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93.皇上打算藏著她多久? 文 / 藍家三少

    一語既出,軒轅墨忽然起身,卻有一種強行按捺的悲憤,他緩步上前走到葉貞的跟前,「葉貞如今是尚宮,這事怕是朕也做不得數,世子還是回去吧!」

    語罷,他負手而立,冷然睨了洛英一眼。

    「千歲爺那邊,臣自然會去打點。如今臣只要皇上一句話,肯與不肯皆在皇上手中。不管葉貞是尚宮也好,宮婢也罷,左不過是個妾室,也不曾委屈了她。皇上還是好好想著,耽擱了出兵的時辰,戎族入侵必定為禍江山社稷。權衡利弊,想必皇上心裡清楚!」洛英冷道。

    葉貞心頭一怔,洛英……洛英何時成了這副模樣?為何這言行舉止較之以往大相逕庭?似乎有所不同!然……容貌不改,性情大變,委實教人心生奇怪。

    世子成親,本是大喜之事。彼時也不覺不妥,聽得當時宮人們議論,說是世子進了洞房,而後與世子也是同房而居。何以現下會變得不苟言笑?從前風花雪月的男子,怎麼一夕間變得這副鐵石心腸?

    這一番滾燙的威脅,讓軒轅墨的眼神變得愈發凌厲無溫,眸色如刃刀刀割人心。

    下意識的握緊腕上的紅線,葉貞冷笑兩聲,「世子爺此話未免太重,葉貞此身微賤,怕是無法與皇上的江山社稷相提並論。世子爺若真想納妾,這宮中不乏……」

    「本世子就要你!」洛英斬釘截鐵。

    葉貞嗤笑,「世子爺何苦執著?難道世子妃也願意嗎?這廂鬧得家宅不寧,便是你想要的情有獨鍾?只怕世人要詬病,世子爺這番的喜新厭舊,污了您的名聲。」

    洛英走到她面前,「此生若得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那只有兩種可能,一則廢物,二則蠢材!本世子不願做這二者之一,所以今日還望皇上首肯。千歲爺那邊,本世子自己去說,只消皇上一紙聖諭,廢了葉貞的宮府名冊,納入國公府的名冊之上便罷!」

    「放肆!」軒轅墨嗤冷,「朕是君,這萬里河山,還輪不到你做主!」

    聞言,洛英點頭笑了笑,「誠然如此,君是君,臣是臣。」驀地,他面色一轉,「只要皇上答應,臣可以代父出征!皇上不是一心想要從盈國公府收回兵權嗎?臣可以做到!」

    「世子爺?」葉貞冷了聲音,那一刻,她覺得眼前的洛英比任何人都可怕。看似外表俊俏,卻再不見昔日的酒窩笑顏。甚至有一種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趨勢,漸漸的竟與慕風華這類人越靠越近。

    洛英別過頭看她,眸色銳利,再沒有從前的溫和從容,唯有冷冷寒風般的肅殺之氣。

    「望而不得,本世子寧願得而復失。」洛英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擰斷。

    葉貞吃痛,卻是咬緊了下唇,「世子爺果然好氣魄,與國公爺如出一轍。卑職拜服!只是皇上也說了,這事皇上做不得主,還請世子爺去問千歲爺,若然千歲爺肯將卑職這具屍體給你,那卑職死而無憾。」

    「好!」洛英甩開她的手,「很好!」

    軒轅墨上前一步,拽了葉貞置於自己的身後,「洛英,你鬧夠沒有?」

    「皇上還打算藏著她多久?一日兩日還是十年八年?」洛英冷問。

    「一生一世又如何?」他清淺的回答,不去看任何人,只是眸中冷冽盡去,渾濁的眸色教人看不分明,「終不過是宿命一場,朕不會放她出宮。朕甘願看著韶華盡去,任她老死在宮裡。」

    洛英冷笑,「皇上自問能擋得住臣嗎?」

    「擋不住也要擋!」軒轅墨聲音從容,不見半分憤怒,也沒有一絲眷戀之色。他平靜的容色,讓葉貞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安。慣來他這樣的容色,只是因為他有了對應之策。

    只是她不明白,他到底如何應付?

    這般的神色從容,這般的傲然佇立。

    她站在他的身後,看見他負手而立的背影,唇角竟是一抹淺淺的輕笑。這種感覺很好,不是嗎?有種被人在乎的感覺,被自己喜歡的人在乎,誠然是一種無可言說的喜悅。比之報仇,比之屠戮,更讓人揪心。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第一次做了最大膽的決定,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覺到來自軒轅墨的身形一震。心頭所有因為洛英而瀰漫的陰霾,頃刻間一掃而光。

    他的手心柔軟而溫暖,她的手微涼而纖細。

    軒轅墨稍稍一怔,而後卻是握緊了手,死死的握住了她的五指,再不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

    可惜洛英在前面,未能看見這般境況,否則是要發瘋的。

    「好!」洛英斬釘截鐵,「臣告退!」

    也不待軒轅墨開腔,洛英已經拂袖而去,不看任何人一眼。

    看著洛英的背影,葉貞隱隱覺得終將有事發生,而且會……印證在自己的身上。洛英轉身瞬間的狠辣容色,讓她想起了洛雲中一臉的恣意狂佞。想來父子一脈,都是一樣的。

    這廂正想著,軒轅墨卻忽然轉身擁住了她,他的顎就抵在她的髮髻處,「很抱歉,朕留不住你!」

    眉睫稍稍一顫,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無論如何,他是擋不住洛英的。洛英將他看得透透的,那兵權二字已經動了他的心。何況……戰事將起,他如何能棄天下而不顧?盈國公府黨羽眾多,且大多為武將。只要盈國公府使絆子,皇帝斷斷沒有大將可用,出征便成了一句空話。

    這便是所謂的功高震主。

    葉貞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他,「卑職知道皇上的難處,卑職也知道皇上以退為進,面上不肯實際卻是欲擒故縱。想著能激了世子爺,而後幫皇上從國公爺手中奪回兵權。較之國公爺,世子爺年輕氣盛,皇上更易對付。葉貞卑微,不敢謀求皇上的憐惜,只願吾皇萬歲金安,願皇上穩坐江山,國祚萬載。」

    語罷,她跪在他的面前,重重磕了個頭,「葉貞拜別皇上,敬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沒能看見,頂上那個男子,眸色微顫,掠過一絲微恙的流光。

    袖中的手微微抬起,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眉梢時,徐徐垂下去。軒轅墨轉過身子,「下去吧!」

    既然無話可說,便不必再說。

    彼此都糾結,都矛盾過,也都明白彼此的心腸。只是這該死的宮闈,該死的世道,早已容不得半分真情。

    葉貞不說話,只是退出了房門。

    心,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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