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章 有意的試探 文 / 傾傾笑陌
第二天,我隨著小公子入宮。馬車一路駛去,竟然駛向了桃林。
我心有所感,不覺間,想起了那位翩翩的白衣公子。
下了馬車,我隨著小公子向桃林深處走去。
興許是為了迎客,桃林的陣法早已被解除,但每個踏入桃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
我心下狐疑,但也放輕了腳步。
上次來不及細細打量這美輪美奐的桃林,走過去才發現,桃林深處是一個亭子,裡面的人氣宇軒昂,劍眉星目,我的腳步一頓,又不著痕跡地跟上小公子。
裡面不止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也是我見過的,正是徐公子。
徐公子低垂著頭,秀美的面容上笑意輕柔和熙,偏過頭看著紛飛的桃花,陽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肌膚的透明。幾日不見,只覺得他更加病態。如沐春風的笑意更似在追憶,眸光有些深沉,倒映出的不止是花瓣。
而另一位,負手而立,他就是我在夢中見到的,與紫衣女子對峙的那個人。
他已經成熟了許多,劍眉星目,堅毅剛強的側面,笑起來眉宇飛揚,帶著自信與霸氣,這本該是很好看的一張臉,比起徐公子來不差多少,但在夢中感受到那紫衣女子的悲傷後,我對他也不再抱任何好感。
此刻,他只是凝結著眉頭,見我們走了過來,方才笑道:「你們來得正好,剛剛吩咐人備好的酒菜。」
這人氣度不凡,沒有因為我的突然造訪而有神色上的變化,我款款地立在他們身側,徐公子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我們的到來,嘴角揚起了如沐春風的溫柔笑意:「姑娘今日是隨朋友進來了。」
「是的。」我盈盈一笑,眸光清淺似水。
「小侄的丫鬟上次誤入桃林,還多虧墨痕公子相助。」小公子神情淡淡,說道。
徐公子起初神色有些驚異,繼而眼中染上薄薄的笑意,笑而不語。
我不知道墨痕究竟是什麼身份,而現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卻隱約猜出了小公子的身份。
徐公子的侄子……難怪被稱為小殿下。
徐洛玄貴為王爺,卻至今未婚,只是收養了自己母親姐妹的孫子,名為,徐夜溟。
小公子和那皇帝交談了起來,內容無非是關於國家大事。
小公子年齡雖小,但是才華橫溢,說得入情入理。我對國家大事一竅不通,但聽聞他的話,也不由自主抬起頭,凝視著他。
那皇帝不時眸光熠熠,失聲笑道:「好!好!不愧是洛玄的侄子!」
但每逢他這麼讚不絕口時,我都能看到,小公子眼中的收斂起的冷意。
我略微驚訝而且困惑。
他墨淵般的眸子底下醞釀的暴風驟雨,到底是為了什麼?
徐公子始終不在狀態,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不時拿起酒杯飲上一口。一杯又一杯,那邊的兩個人話題不停,這邊的他酒杯不放。
我好奇地看著他神色如常。
突然,徐公子的手腕被抓住,他略微驚異地看了那隻手一會兒,繼而抬起眼眸,對著不自覺皺起眉頭的皇帝笑道:「皇兄你多慮了。」
他已經有了些醉意,眉眼間帶上了一股子風流。
「洛玄。」那皇帝聲音微冷,言語中帶著不怒而威的壓迫力,「你喝醉了。」
「哈哈。」洛玄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一邊瞇起了眼,細長的眼中笑意迷離,他輕聲笑道,「我總說不過皇兄。」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說完這句話,笑意中帶了些許的自嘲。
那邊的話題繼續著家國大事,百姓安康。
話題忽然被扯到了昨日的比試上,小公子笑道:「臣本來也想將詡兒送入宮中的,只是她性子頑劣,臣恐怕照顧不周,所以作罷。」
我突然被引入了話題中,當下盈盈一拜,淺淺笑道:「詡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哪敢入宮。」
那皇帝大笑出聲:「不知道這位詡兒姑娘怎麼性子頑劣了?」
我看向了小公子,見他神色淡淡,沒有開口的意思,當即笑道:「詡兒冤枉,詡兒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這樣的榮耀,有哪個女子不想要,小公子就說詡兒是頑劣。」
一時之間,全場靜寂。
我只覺得有道目光盯著我的臉,我抬眼望去,徐公子正若有所思的望著我,眼神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只是透過我在看遠方。
而那位皇帝,他的眸光幽深,定定地望著我,忽的,嘴角扯出泛著冷意的笑:「呵,說得好,這樣的榮耀,哪個女子不想要。」
小公子似笑非笑地瞧著兩個人的神情,全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我心知,這是他有意要我說的話,只是我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何以前皇后的一句話,會讓這兩個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徐公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那皇帝也笑了起來,眸子略微深沉追憶:「朕……是第二次聽聞有人這麼說,詡兒姑娘當真是奇女子。」
我微微一笑,不做任何回答。
小公子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說道:「說起來,皇上你的那封信……」
那皇帝肅了容,就連原本漫不經心的徐公子也收斂了笑意。
我見氣氛緊張,不由得打量著各人的神情。
那皇帝淡淡說道:「你前幾日雖然沒有問我,但我也依稀猜到了情況的不同尋常。這幾日,我與洛玄也各自遇到了些怪事。」
「怪事?」小公子問道。
「嗯。先是後宮妃嬪無故暴斃,皇后也險些小產。朝中的人蠢蠢欲動,有些官員也是突然暴斃。」
皇后……前皇后……我零零碎碎地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前皇后紅顏早逝,所以皇帝才另立了現在的皇后,對她寵愛有加,她更是於不久前懷上龍種。
眼見話題又扯回了朝中大事,我突然聽到徐公子溫柔的嗓音響起:「最奇怪的,應該是皇兄的夢吧。」
我抬眼,只見徐公子似笑非笑,薄薄的笑意沒有絲毫的溫度,他好像是關心自己的皇兄,又好像是刻意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