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皇帝之怒 文 / 輕荑
第二日一大早，收到消息的呂醫師便急匆匆地跑去熙寧宮，進去一看，大叫一聲「不好」。()然後急忙跟太后診治，只見呂醫師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望了眼躺著的太后，悄悄說道：「還是到外面說吧。」
柔荑和柳嬤嬤尾隨呂醫師來到外殿，呂醫師神色凝重的說道：「從脈象上看，太后之疾已顯出肺部衰竭之兆，如今情況十分不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請做好準備。」
「什麼？」突然一聲男聲傳了進來，嚇得柔荑渾身打了個哆嗦。只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衝過來，抓住呂醫師的衣服，吼道：「你說什麼？什麼叫盡人事聽天命？朕便是天，朕要你治好母后，否則提頭來見。」
「下官遵命。」呂醫師不悲不惱，淡然回道。然後柔荑悄悄擺擺手，讓呂醫師先去配藥。
皇帝忙衝進內殿，看都太后雙目緊閉，躺在病床上，呼吸輕的都聽不到。
皇帝鼻子一酸，然後紅了眼眶。緊緊握住拳頭，走出內殿，問道：「柳嬤嬤，這是怎麼回事？前幾日母后的身子不是大有好轉嗎？」
「啟稟皇上，昨日蕊王爺進宮，定要看太后，奴婢阻攔不住，太后便強打精神同蕊王爺說了一晌話，蕊王爺一走，太后就嘔了血。」柳嬤嬤傷心的說道。
「蕊王爺。」皇帝從牙縫只擠出這兩個字，手裡的茶杯硬生生的被捏成了碎片，一時間鮮血直流，柔荑驚呼道：「皇上。」然後跪下去使勁掰開皇帝的手，把手中的碎片一片片拿出，然後拿著手帕為皇帝擦拭著。
此時的皇帝心裡已是做了決定，蕊室一族斷不可留。半晌，皇帝突然想到：「蕊家是怎麼得知這個消息的？」
柳嬤嬤望了望柔荑道：「奴婢不知。」
「查，查出是誰朕定不輕饒。」皇帝大筆一揮，然後怒氣沖沖的往蕊珠殿走去。柳嬤嬤起身望了柔荑一眼，便往內殿走去。
柔荑忙跟過去，柳嬤嬤回頭道：「柔妃娘娘請回吧，這裡有奴婢便可。」柔荑看到柳嬤嬤眼中露出怨恨之意，心裡也十分難過，一時也不便再呆在熙寧宮，只得先回了琉璃宮。
一近琉璃宮，便看到雙妃焦急的等在那裡。看到柔荑回來了，忙迎上前去道：「姐姐，太后怎麼樣了？今晨妹妹來看姐姐，才知道昨晚出了這麼大的事。」
柔荑揉著眉心小聲回道：「太后情況不妙，進來說吧。」
兩人到了內殿，雙妃突然跪下道：「姐姐，都是妹妹不好，妹妹一不小心告訴了蕊婕妤，誰知蕊婕妤竟居心叵測，如今太后身體抱恙，若是皇上追查下來。」雙妃說道這裡露出驚恐的表情。
柔荑歎了口氣道：「當日姐姐已囑咐妹妹，萬萬不能跟他人講，妹妹怎地，哎，如今事情鬧到如此嚴重，真是讓人頭疼。」
「姐姐，妹妹錯了，請姐姐救救妹妹，嗚嗚……」雙妃哭著說道。
柔荑突然想起當日自己被困琉璃宮，雙妃冒死來看自己的情景，當下心裡的氣也消了不少，扶起雙妃道：「此事妹妹便當不知吧，橫豎都是姐姐告訴妹妹的。只是妹妹，日後定要小心，後宮之人不可輕信。」
「妹妹謝謝姐姐。但是姐姐你可怎麼辦？」雙妃又擔心的問起柔荑。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歹姐姐還有個孩子，不會出大事的。」柔荑安慰道，然後又說：「妹妹快回去吧，怕是等會皇上便會過來了。」
「嗯，姐姐你要多保重，明個我再來看你。」雙妃說完，便離開了琉璃宮。回去的路上，雙妃回想起昨晚在蕊珠殿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的上揚。
早晚，雙妃去蕊珠殿想談談口風，不料卻看到蕊婕妤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雙妃便知不好，關切的問道：「妹妹，出了何事如此失魂落魄？」
蕊婕妤此時已沒了往日的理智，看到雙妃來了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抓住雙妃的手說道：「姐姐，救我。」
「妹妹，怎麼了？有話慢慢說，姐姐定會幫你。」雙妃也緊張起來，忙問道。
「今日，阿瑪進宮了，帶著我硬闖了熙寧宮，臨走時太后狠狠瞪了我，怕是很快便要來抓我了。」蕊婕妤慌亂的說著。
「為何？王爺來看太后，太后應該高興才對。」雙妃故作不明的問道。
「姐姐，姐姐不知。阿瑪，阿瑪是想向太后施壓。」蕊婕妤已慌亂的語無倫次。
「原是如此，這事便嚴重了。姐姐也想幫你，可是，太后病危的消息是姐姐告訴你的，到時皇上怪罪下來怕是我們一起遭殃，說不定會被關到冷宮去。」雙妃故意說的十分嚴重。
「什麼？冷宮，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姐姐救我。我不會說出姐姐的，姐姐一定要替我求情。」蕊婕妤聽到冷宮，嚇得直打哆嗦。
「放心，若是姐姐無事，定會去皇上那裡為妹妹求情。只要太后沒事，姐姐一定不能讓妹妹受苦。」雙妃拉著蕊婕妤的手，真誠的說道。
「嗯。」蕊婕妤似是看到一絲希望，緊緊抓住雙妃的手，雙妃也十分有耐心，哄著蕊婕妤直至她睡著。回到月華宮，雙妃愜意的躺在搖椅上，只等著明早前往琉璃宮。
想到這裡，雙妃不禁笑了笑，愉快的走回了月華宮。
確說皇帝，怒氣匆匆的走到蕊珠殿，蕊婕妤一看到皇上來了，嚇得直接跪到在地上，皇帝一把掐住蕊婕妤的脖子，滿目的怒火似是要噴出來將蕊婕妤融化。蕊婕妤憋得喘不過氣，只勉強說道：「皇上……饒命。」
「你個賤人，說是誰告訴你太后之事？」皇帝吼道。
「是……柔妃。」蕊婕妤斷斷續續的說道，眼看蕊婕妤快斷了氣，忽然小公主的哭聲把皇帝拉了回來，只見小公主哭著，雙手亂舞想掙脫奶媽讓蕊婕妤抱。
皇帝看到小公主痛苦，心裡更加難受，惡狠狠的道：「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朕且饒你一命，好好呆著蕊珠殿，不許跟外界有任何聯繫。」
走出蕊珠殿，皇上對王公公囑托道：「一定要看緊她，避免一切書信往來。」
「是，奴才遵旨。」王公公見皇帝如此憤怒，大氣也不敢出。
皇帝則直奔琉璃宮而去，誰知進了琉璃宮，柔荑竟不在，皎月說柔荑去了明黃殿，一行人又殺完明黃殿去。還沒走到門口，便見柔荑帶著映雪跪在明黃殿門口，烈日當空，兩人無甚遮護，直挺挺的跪在那裡。皇帝面色很差，盯著柔荑二人動也不動。久良，皇帝仍未動一步，王公公擔心道：「皇上，柔妃娘娘懷有身孕，久跪怕是……」
皇上瞪了王公公一眼，嚇得王公公馬上閉了嘴，不過王公公的話似是起了作用，皇帝走到明黃殿門口，說道：「起來，進來說。」然後也不看柔荑，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映雪忙站起來，顧不上自己的腿麻，忙去扶起柔荑，柔荑艱難的進了明黃殿，見到皇上掙扎著又要跪下。皇帝冷冷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坐下，你的罪不用孩子為你贖。」
柔荑坐下，看著皇帝，說道：「臣妾自知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你知，你知還告訴蕊婕妤，至太后生死於不顧。朕看你確實該死。」皇帝冷酷的聲音傳了過來。
柔荑還是那一句：「請皇上責罰。」
「好。」皇上一拍桌子，正欲再言，映雪突然跪下道：「啟稟皇上，是奴婢不小心說漏了嘴，這才讓蕊婕妤知道。主子什麼都不知啊，皇上。請皇上責罰奴婢，饒了娘娘，縱使不為娘娘著想，也請皇上為娘娘肚子裡的孩子著想，難道皇上想再有一個孩子沒了娘嗎？」
「映雪。」柔荑叫道，然後看著皇上說：「皇上，不關映雪的事，是臣妾講的，請皇上責罰臣妾。」
「好好好，你們主僕二人，把朕當猴耍。即使你們都認了，朕便一個一個來。」皇帝氣急。
「皇上，真的不關主子的事。主子是為了救奴婢，請皇上明察。」映雪急的直磕頭。
皇帝不聽，叫王公公進來。
映雪急了，大叫一聲：「皇上，難道您不記得3年前就您落水的瑩瑩了嗎？」
「什麼？」皇帝似是被定住，眼裡露出震驚的光。柔荑疑惑，不知映雪所說是何。
只見映雪哭著說道：「皇上，當年您不慎落水，有一個小宮女奮力就您，差點送了自己的命，回去之後便發高燒，但是她等著，等著皇上來找她，因為皇上說了一定會來找她。半月之後，小宮女終於好了，卻看到皇上拉著另一個人的手叫著瑩瑩，後來那人不喜，皇上便為她改名：改叫卿卿。」映雪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面。
皇帝眼中波濤洶湧，似是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映雪決絕地說道：「皇上，您已經負了瑩瑩一次，難道還要再一次嗎？此事與主子無關，都是映雪一人之過，請皇上相信奴婢，不要責罰主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你，你。」皇帝連說三個你，但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柔荑亦是震驚不已，久久緩不過神來，待柔荑緩過神來，自己已身在琉璃宮中，耳邊都是皎月渣渣的聲音：「主子，您回來了就好，方才皇上怒氣沖沖，可嚇壞奴婢了。您有沒有事，奴婢這邊去請呂醫師來。」
柔荑只是機械的點頭，話也說不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