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凝脂身世惹疑雲 文 / 輕荑
映婕妤這胎懷的十分辛苦，從第三個月起便開始劇烈的雲吐反應，凝脂不放心映婕妤，常常叫呂太醫去給映婕妤看病，自己也總是往風竹殿跑，有時皇上去琉璃宮，凝脂也不在。頭一兩次皇帝說了凝脂幾句，有幾日凝脂忍住未去風竹殿，但是隔不了幾日，凝脂又聽說映婕妤身子更加不適，實在放心不下，又開始頻繁的往風竹殿去。
凝脂全身心放在映婕妤身上的這段時間，莫答應則是十分盡心盡力的照顧著皇上，皇上也愈發覺得莫答應像極了年輕的柔荑，看著莫答應，皇上便可以回想起來以往和柔荑的點點滴滴，就這樣，莫答應一躍成了莫婕妤，和映婕妤平起平坐。
莫婕妤的迅速晉陞才讓凝脂覺察到了一絲危急的意味，這日，凝脂特地換上新做的衣裳，帶著小廚房做的精美點心，去明黃殿看望皇帝，剛到殿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莫婕妤咯咯的笑聲，王公公臉上略顯尷尬，但凝脂似是毫不在意，直接端著點心就進去了，這是凝脂第二次與莫婕妤正面相見，莫婕妤見到凝脂來了，連忙行禮道：「凝妃娘娘吉祥。」凝脂點頭道：「莫婕妤起來吧。」
然後莫婕妤看著皇上說道：「皇上，您定與娘娘有事相談，臣妾先告退了。」
不待皇上回答，凝脂忙制止道：「莫婕妤這樣，豈非顯得本宮趕你走了。」
莫婕妤忙跪下道：「臣妾並非這個意思。」
凝脂笑起來，說道：「莫婕妤快起來，本宮方才只是同你開玩笑，不必如此拘禮。」
莫婕妤聽到凝脂這麼說，才起來，然後把身邊的位置讓給凝脂，自己則坐下旁邊。皇帝似是很享受凝脂和莫婕妤兩人都在側的感覺，笑瞇瞇的說道：「柔兒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凝脂笑起來，說道：「什麼都瞞不過皇上的眼睛，臣妾看皇上近日忙碌，特地帶了些小點心，皇上嘗嘗。」
看著皇帝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凝脂又對莫婕妤說道：「莫婕妤快來，也嘗一嘗。」
品嚐過後，皇帝問道：「柔兒，映婕妤的身子好些沒？朕上次去看她吐得很嚴重。」
凝脂回道：「啟稟皇上，呂太醫最近一直信悉心照顧，如今映婕妤好多了。」
皇帝點點頭說道：「呂太醫確實醫術高明。」
此時莫婕妤突然插話道：「凝妃娘娘，這呂太醫似是跟您十分熟悉，臣妾最近覺得身子有些不適，不知娘娘可否幫臣妾約約這呂太醫？」
凝脂一愣，然後轉頭去看皇帝，皇帝面色無甚變化，可凝脂看到皇帝眉心的褶皺，知道這話入了皇帝的心。凝脂回頭瞪了莫婕妤一眼，莫婕妤似是全然不知，無辜的看著凝脂。凝脂用不在意的口氣回道：「談不上熟絡，只是日常為本宮診診脈而已。況且呂太醫就是為後宮嬪妃醫治的，不論是本宮亦或是莫婕妤，呂太醫都會盡心診治，莫婕妤若有不適直接去請便可，無需通過本宮。」
「是，臣妾明白了。」莫婕妤應道，然後又對著皇上說道：「皇上，臣妾想先回去請呂太醫來看看。」
「嗯。」皇帝應了。莫婕妤又是揚著嘴角走了出去。
凝脂看著皇帝，生怕這件事讓皇帝起了疑心，忙站起來，走到皇上身邊，幫皇帝輕輕按著眉頭，說道：「皇上為何皺起眉頭？可是聽了莫婕妤的話？臣妾……」
凝脂還沒說完，皇帝說道：「柔兒不用多說，朕相信柔兒。」
凝脂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然後更加用力的幫皇帝按起來。
皇帝似是要打破這靜謐的氣氛，問道：「柔兒這幾日不是都在映婕妤那裡，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
凝脂趁機撒嬌道：「臣妾若是不來看皇上，怕是不知道哪日皇上便要將臣妾忘記了。」
皇帝聽著凝脂這略帶嬌嗔的語氣，哈哈大笑道：「原來柔兒是吃醋了，不過我喜歡。」
「皇上。」凝脂有些扭捏起來。
過了兩日，凝脂正在殿內習字，忽然聽到王公公的聲音，凝脂走了出去，只見王公公一臉喜色，說道：「凝妃娘娘大喜。」
凝脂笑著問道：「王公公此話從何說起？」
王公公擺擺手，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用大紅色的綢子蓋著。王公公笑道：「凝妃娘娘打開看看。」
凝脂點頭，將紅色絲綢揭開，只見裡面是貴妃晉封時所穿的宮服，冬梅和秋菊將宮服打開，絳紅色的絲綢上閃著點點金光，華美極了，凝脂用手一摸，不禁說道：「這是今年江南最新進貢的絲綢吧？」
王公公說道：「凝妃娘娘好眼力，這絲綢乃是純手工製作，今年統共就得了一匹，皇上一看到就吩咐奴才把這匹留給娘娘做衣裳。娘娘再細看，這一針一線皆是最頂級的繡娘所繡，用的正是娘娘喜歡的雙面繡。皇上可是費心了心思。」
琉璃宮的人聽了都喜笑顏開，凝脂亦是知道這宮服價值連城，不禁也笑了起來，但是過了一會兒，凝脂才發現不妥，問道：「王公公，若是本宮未記錯，絳紅色才是貴妃所穿之色，皇上賜給本宮怕是不妥。」
王公公笑道：「凝妃娘娘的顧慮極是，但是皇上既然將這宮服贈與娘娘，自然是會讓娘娘穿上，奴才如此說，不知娘娘可明白了？」
王公公這麼一說，凝脂當然明白了，原來皇上心裡仍是記掛著凝脂，想要將凝脂升為貴妃。但如今太快晉陞恐引人妒忌，故而皇上想待國喪期滿，再一起舉辦儀式。凝脂謝恩，收下了宮服。
待王公公走了，皎月開心的跑到凝脂面前，手舞足蹈的想要表達自己內心的愉悅。這一段時間無人之時，皎月就恢復常色，一改往日的脾氣，幫著打水，劈柴，掃地，將琉璃宮的粗活都攔了下來，一開始，小桂子和冬梅他們仍是對皎月心存極大的戒心，但是見皎月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的做著粗活，全然沒了往日的傲氣，再加上柔荑並沒死，又出現在了琉璃宮，而且更得皇上寵愛，大家也就慢慢對皎月放下了偏見。凝脂嘴上沒說，但卻都看在眼裡，看著皎月如今的樣子，凝脂也是十分欣慰。所以見到皎月這麼開心，凝脂也笑道：「皎月，以後你就繼續跟在本宮身邊吧。」
皎月聽到凝脂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然後眼淚忽的湧上了眼眶，皎月強忍著淚水，不讓它留下來，然後猛點頭，走到凝脂後面，小心的推著凝脂往殿內去。
凝脂這邊收到宮服十分開心，可有一個人卻開心不起來。當晚，莫婕妤就匆匆去了昭華宮，蓉妃見莫婕妤來了，忙說道：「婕妤深夜到訪，可是有什麼急事？」
莫婕妤看著蓉妃竟是一臉不知的神色，不禁問道：「蓉妃娘娘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真是讓人惋惜。」
蓉妃聽莫婕妤這麼說，語氣也不是很好了，說道：「莫婕妤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莫婕妤看蓉妃似是有些生氣，便說道：「今日皇上送了貴妃的宮服給凝妃，相比蓉妃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蓉妃聽了，馬上站起來說道：「這話當真？」
莫婕妤回道：「皇上親口告訴臣妾的，還能有假。蓉妃若是繼續等下去，怕是凝妃就要登上後位了。」
蓉妃迅速冷靜下來，說道：「相比此時急的不止本宮一人。莫婕妤可是有了好法子，說來聽聽。」
莫婕妤笑道：「臣妾果然沒找錯人，蓉妃真是冰雪聰明，但在臣妾說之前，請蓉妃幫臣妾查清楚一件事，這凝妃是不是就是柔貴妃？」
蓉妃聽到莫婕妤這麼說，問道：「怎麼？婕妤也有所懷疑？」
莫婕妤點點頭說道：「臣妾聽到皇上喚凝妃為柔兒，當日凝妃被封為婕妤之時，皇上也賜封號為『柔』，怎麼會有如此湊巧之事，貴妃剛一離世，上官家就冒出一個妹妹。請蓉妃娘娘務必查清楚此事。」
蓉妃點點頭，說道：「本宮也有所懷疑。但是本宮不清楚這個跟婕妤的計謀到底有什麼關係。」
莫婕妤微微一笑，說道：「蓉妃可知皇上心裡最忌諱的是什麼？」
蓉妃不答話，等著莫婕妤繼續說下去，莫婕妤繼續說道：「今日臣妾裝作無意提起凝妃和呂太醫關係過密，皇上臉色馬上變了。臣妾想若是要扳倒凝妃，最有利的怕就是呂太醫了。」
蓉妃點點頭，覺得這個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蓉妃繼續問道：「本宮還是不明白此事和凝妃的身世有何關係。」
莫婕妤笑了笑，繼續說道：「娘娘請想，若是凝妃就是貴妃，那她和呂太醫接觸的時候可太長了，長到連爾璽的身世都可以牽扯進來。」
「太妙了。」蓉妃不禁鼓起掌來，被這莫婕妤的毒辣計謀所折服。
兩人相視一笑，開始悄悄的布起了天羅地網。而此時的凝脂還不知一張大網已迅速的向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