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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前夕 文 / 少辛

    天氣漸漸轉涼,院子裡瀰漫著桂花的香氣,天高雲淡,本當是極其寧靜的下午,卻因為產房裡時不時傳來的痛苦的叫聲而失色的很多,正院裡聚了不少人,也無人有心欣賞這秋日的景色。

    李氏給坐在正廳裡的胤禛捧著茶水道:「爺外面差事忙,本就勞累,女人生孩子又是個慢活,福晉才剛剛發動,若真要生下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所以依著妾身的意思,爺先休息半響,用點點心,或者有公務要忙在去忙公務,或者有了空閒時間在來看看姐姐,姐姐也心裡安穩。」

    這些話都說的入情入理,宋氏卻知道李氏這又是在給福晉添堵,福晉生孩子爺卻忙公務,福晉若是聽說了心裡怎麼能高興,再者,當年福晉生弘暉的時候,爺可是整整等了一宿的。

    胤禛心裡卻在思索朝堂上的事情,雲南貴州總督巴錫疏言、紅苗新附、銅仁協應添額兵一千二百名、分為左右二營。增游擊二員、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二員、領兵防汛。再添設同知一員、巡檢一員、專理苗務。雲貴雖然偏遠,但也不能忽視,巴錫這樣請旨又何嘗不是為了給自己增添助力,下面有報,這個雲貴總督頻頻跟九阿哥私下來往,實在不容忽視……

    聽得李氏說話,轉頭看了一眼她溫婉柔和的側臉。

    一旁候著的敏蘭眼神閃爍跪下道:「若福晉知道爺因為自己累了身子耽擱了公務定是不能安心的。」

    胤禛又看向了地上跪著的敏蘭。

    李氏的手攥成拳搓了很久,笑撇了一眼一旁的武瑩蓮,看她穿著桃紅色的旗袍,花一樣的嬌嫩,正露著淺淺的梨渦衝著胤禛笑,立時黑了臉,一群賤人!

    胤禛摩挲著手上的扳指,不知怎的嘴角勾出了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諷,半響才道:「爺還有些公務。」有太多的東西早已經變了味道,再不復從前,而人跟人也真的不能相比。他起身往前院走去。

    李氏帶著鈕鈷祿幾個一直送走了胤禛,才回身笑看了幾眼鈕鈷祿:「你到是機靈。」

    鈕鈷祿誠惶誠恐的道:「側福晉謬讚了,奴婢也是聽著側福晉的話確實在理,情不自禁的應和了一聲。」

    李氏笑著輕啐了她一口:「瞧你那樣子!」

    鈕鈷祿像是沒有聽來李氏話裡別的意思,羞紅了臉,輕叫了一聲:「側福晉。」

    這一拳打到棉花裡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李氏在府裡順風順水慣了,臉色變了幾遍,才恢復了正常。

    宋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武瑩蓮一臉的懵懂無知,彷彿什麼都不懂一般。

    李氏覺得無趣,在不理這幾個人,站在產房外跟額爾瑾說話:「福晉,爺剛剛來看了看,說是有公務這會走了。」

    四十三年像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能有多大的公務讓他在自己生產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額爾瑾痛得死去活來,正是脆弱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到這麼一句話立時落了淚,李嬤嬤嚇了一跳,連聲的安慰:「定是那起子小人在外挑唆的,爺一向看重子嗣,福晉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您還有大阿哥,還有肚子裡的阿哥要照顧的,您在使把勁,快了!」

    李氏聽不來裡面是什麼動靜,又有些不甘心,還想說什麼,李嬤嬤出來冷臉道:「側福晉若無事還是回去歇著的好。」

    李氏哼了一聲:「我是不放心,怎麼能這就走了,還是在這好好的看著的好。」

    正說著有個小丫頭哆哆嗦嗦的跑了進來,失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李嬤嬤轉頭就呵斥道:「作死的失心瘋了小蹄子!這個地方也是你可以吵嚷的!」

    那丫頭的聲音越發尖銳,嚷的產房裡的人都能聽見:「大阿哥掉進池子裡,怕是不好了!」

    額爾瑾在裡面聽見這話,肚子忽然越加絞痛了起來,身上也失了力氣,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滾落,心裡刀紮了一樣痛,恨不得將自己劈開,一半去看弘暉。

    李嬤嬤嚇的腿都軟了,就要去看弘暉,又擔心裡面的額爾瑾,她一急差點落了淚。

    正在左右為難,聽得敏蘭道:「嬤嬤難道忘了爺?」

    李嬤嬤恍然反應過來,大阿哥出事爺難道能不管?她連忙道:「還請格格去前面書房通知一聲,務必請了爺去看大阿哥。」又讓個小丫頭跟著。

    鈕鈷祿又安慰李嬤嬤:「嬤嬤也不必太急,還是先進去安慰福晉的好,福晉好著咱們才能好。」

    李嬤嬤心頭大震,若福晉沒了,她們可就徹底任由這府裡的人揉搓了,她朝著鈕鈷祿微微頷首:「格格今日的情,福晉一定會記得的。」

    鈕鈷祿心裡竊喜,福晉去世了,大阿哥沒了她可一點好處都見不上,她要做的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抓住機遇,盡快在府裡立足。

    李氏眼裡的光芒要垂下眼瞼才能掩飾住,她看著匆忙出了院子的鈕鈷祿笑看了看武瑩蓮:「瞧瞧你敏蘭姐姐多聰明,你也不知道學著點。」

    武瑩蓮嘟著嘴道:「奴婢是一時心急,什麼都忘了,可比不得鈕鈷祿姐姐。」宋氏似笑非笑的撇了她一眼。

    弘暉下了學回來聽說額娘生小弟弟,急忙往後面跑,後面趕著的小廝丫頭不妨他跑了起來,半會沒有追上,一錯眼就見著他滑進了池子裡。

    秋雨過後路上濕滑,青磚的小道上出了不少青苔。又因為福晉生產後院本就人少又有點雜亂,弘暉掉進水裡到是跟著的人都齊心的往裡跳,但卻沒有會水的,等撈上來的時候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老太醫戰戰兢兢的,在胤禛的注視下把了脈,半響才道:「大阿哥身子一直不怎麼好,本就弱,在水裡泡的時間長了,已經傷了肺腑,吃了藥,若能熬過三日,到是能救活,但是已傷了根本,怕是以後,以後都是多病的身子,恐難長命。」也就是說,即便救活也是個體弱多病的,在擔不起嫡長子的身份和重任。

    胤禛幾乎將握著的椅子扶手握斷:「務必救活大阿哥,蘇培盛,領著太醫去抓藥。」

    他就是在覺得兒子不爭氣,但也是他的血脈。

    直到太醫出去,胤禛才冷森森的吩咐下人道:「將跟著大阿哥的人全部杖畢!」

    站在一旁的鈕鈷祿,抿了抿嘴,用餘光撇了眼胤禛,見他往日冷淡的臉依舊冷淡,卻因為繃的太緊凌烈了起來,那雙鳳眼裡只剩下陰沉的狠厲,看一眼就駭的她哆嗦了一下低垂下了頭。

    屋子裡的丫頭嬤嬤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得外面一聲重過一聲打板子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板子停了下來,想來是已經打死了。

    鈕鈷祿出弘暉院子的時候正見著粗使的丫頭們正在擦地上的血跡,那是那些被打死的人下人身上的,她臉色一白,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強裝淡定的一直回了福晉的院子。

    大阿哥眼見著不好了,她若湊到跟前,出了什麼事情說不得她也是要受連累的。

    胤禛帶著鄔思道慢慢的踱步到了弘暉滑下水的地方,看著痕跡確實像是意外,他回身看著鄔思道:「你怎麼看?」

    鄔思道看著風流倜儻,三十多歲的年紀也不留鬍子,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一雙亮的驚人的眼睛似乎總帶著幾分笑意,將那亮度遮掉了幾分:「爺是關心則亂,大阿哥一向謹慎實在不像是會在院子裡飛奔的人,也或許是誰在他跟前說了什麼。」嚇著了弘暉,以至於弘暉才會匆忙奔跑。

    胤禛忽然一哽,他已將弘暉身旁的人都杖畢了,問也不知從何問起。

    鄔思道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又說起了旁的事情:「爺還是派人先去看看福晉。畢竟費揚故大人一向疼寵福晉。」他因為身又殘疾,打著拐子,胤禛特意放慢了腳步好教他跟的上。

    費揚故雖然已經不做領侍衛內大臣了,但烏拉拉氏一族家大族大,族中也有不少人才。

    胤禛微微頷首,一會便聽得來報得丫頭道:「福晉剛剛生下了一個小格格。」胤禛心裡的失望一閃而過,嘴裡道:「賞。」

    聽得弘暉出了事,自己又生了小格格,額爾瑾當時便暈了過去,身上也不大好,請了太醫來看,開了藥只讓好好調養,又聽得夜裡弘暉發起了高燒,掙扎著要去看,又重了幾分,太醫只私下裡跟李嬤嬤說:「嬤嬤還是勸著福晉些,在折騰下去,以後怕是在難有子嗣的。」

    從四貝勒府裡傳出的消息也只是福晉生了小格格,大阿哥犯了咳疾。

    赫捨哩一面細細的看著殊蘭的嫁妝單子,一面又看著殊蘭做針線,嘴裡道:「四福晉一看就是福薄的。」

    殊蘭停下手裡的針線嗔怪的看了一眼赫捨哩:「我只是覺得大阿哥可憐,外面聽著好聽,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是妻妾相爭也未可知,四貝勒不知心裡有多不自在呢。」

    赫捨哩聽著這話怔了半響,只覺得閨女一心記掛著四阿哥,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好一會才打起精神道:「十三阿哥的正室福晉是你舅媽的堂妹,馬爾漢的嫡親閨女,到是跟咱們沾親帶故的。」

    她成了胤禛的側室,十三福晉見了她要叫小四嫂,但是跟著她額娘這邊,兆佳氏又長了她一輩,十三福晉雖然跟著十三阿哥吃了不少苦頭,但十三阿哥後來也是極其寵愛他這個福晉的,十三福晉到確實是個有後福的人。

    赫捨哩便又說起了作客的事情:「你舅媽家裡有宴,到時候你表姐會回來,十三福晉也會去,你好好挑幾件衣裳首飾,你舅媽的意思,你們也該好好親近親近。」

    四阿哥跟十三阿哥親厚,這眾所周知,跟十三福晉打好關係也就顯得很必要,她也不扭捏:「額娘幫我選衣裳吧。」

    赫捨哩笑著道:「額娘哪有那時間,一會外面要送衣裳料子進來,額娘要好好給你挑。」

    又閒話了幾句她才出了屋子。

    吉文快步跟了上去。

    側福晉進門可帶兩個貼身的丫頭,殊蘭除過要帶穩重的憐年,還打算帶著潑辣的吉文,一文一武,她覺得最合適。

    殊蘭便笑著回身跟她說話:「你老子娘的病可好了?」

    吉文紅著眼圈道:「虧的格格給奴婢的那張藥方了,雖只便了一味藥,但那大夫說因著這一味藥所以這一張藥方才活了起來,才能救人性命,他還一個勁的問奴婢是誰給的,奴婢沒得格格的吩咐,只說是個相熟的人給的。」

    殊蘭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你即是我的人替我辦事,不過一張藥方我還是有的,再者我在囉嗦幾句,以後咱們去的地方是要步步小心的,有一些話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最好便是不說,能含糊過去也行,但覺不能留下把柄,像是剛剛那樣說的便極好,咱們可不就是相熟的,你即沒有騙他,便是日後說破了也沒有他什麼可說的,我會什麼或者不會什麼,只能讓該知道的人知道,這世上聰明人太多,多露出一點說不定都是禍事,須知禍從口出。」

    吉文聽得若有所思,又忙應了是。

    殊蘭見她聽了進去,又說起了閒話:「魚缸裡的魚,廊下的雀兒都可交代人餵了?」

    吉文笑道:「格格一向看著那些,沒人敢躲懶的。」

    殊蘭抿嘴笑,見園子裡的菊花實在開的喜慶,讓小丫頭折了好幾枝,裝進瓶子裡給個人送去。

    又讓小丫頭來采桂花,讓做新鮮的桂花糕。

    殊蘭一貫清淡,雖然外出作客穿的正式,但還是讓赫捨哩覺得不夠華貴,她女兒是個什麼氣場都能撐起來的,華貴有華貴的驚艷,清淡又有清淡風流,便是去做那正室福晉也絲毫不會遜色。

    她將殊蘭頭上的纏珠釵換成了金絲八寶攢珠釵,淺色頭花換成了玫瑰紅的牡丹花,脖子上添帶了一串墜紅寶石的珍珠項鏈,手上多帶一個拇指大的紅寶石戒指,腰上墜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蘭花掛墜,走起路環珮叮噹,別有一番風情,殊蘭立時便看起來華貴艷麗了起來。

    赫捨哩這才滿意了起來:「你年紀還小,穿的新鮮一點才看著喜慶。」

    殊蘭也不排斥這樣的打扮,即她額娘說好,便好吧。

    今日算是家宴,到也沒旁的什麼人,就只娘幾個,殊蘭這才見到了她的表姐多羅郡王董額的正妃赫捨哩學慧。

    她身量高挑,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眉梢眼角見精明,談笑之間又見大氣,見著殊蘭雖有幾分嬌弱但卻絲毫不失大家風範又實在長的貌美更兼是自己嫡親的表妹,她又一貫跟自己的姑姑親厚,便立時喜歡了三分,拉著殊蘭的手打量了幾圈:「姑姑可真是好福氣,這表妹生的美。」

    聽赫捨哩說這位表姐很得董額郡王的喜歡,府上只有兩個擺設一樣的通房,家裡的子嗣也都是她表姐一人所生,這又不單單是貌美就能有用的。

    又從自己腰間娶了一塊玉珮親自給殊蘭掛上:「頭一次見你,便覺得喜歡,表姐給你可不准推辭。」

    殊蘭去看赫捨哩,見赫捨哩點頭,她便笑著行禮:「殊蘭多謝郡王妃厚愛。」

    又去跟十三福晉兆佳蘭紅見禮,畢竟是晚輩,見著就要蹲下去了,蘭紅忙將她扶了起來,她自然也知道這位是她未來四哥的側室,又見殊蘭確實生的不一般,身上氣度也不凡,生出了結交的意思:「我跟你年紀相當,見著了又覺得親切當做妹妹一般,你這樣一行禮,我到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兩人後又互相打量了幾眼,離得近了蘭紅越覺得她實在好看,就只那光潔如玉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就看的她羨慕,那一雙霧濛濛的眼眸看著人又覺得寧靜又覺得憐惜,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疼寵才好的感覺,越覺得面前的女子以後絕不簡單。

    又看了幾眼她身上的首飾,怪道堂姐說西林覺羅家錢多,只看看這身上的東西就能窺見一二。

    蘭紅杏眸粉腮,膚色白皙又極其細膩,說起話來聽得人覺得親切舒坦。

    學慧笑著打趣兩人:「你們兩個說是姐妹到也不算亂說,又兼兩人的名字都帶著個蘭字,就不必論什麼輩分了,只姐姐妹妹的相稱就行了。」

    兩人都笑著稱是。

    學慧大抵還有什麼話要跟兆佳氏和赫捨哩說,就打發了兩人去園子裡轉悠。

    見著兩個人都出去了,學慧才輕聲跟赫捨哩說了起來:「我是有個話要跟姑姑說,四貝勒府上的大阿哥確實是生病了,卻是滑進了池子裡給淹的。」

    兆佳氏和赫捨哩都驚呼了一聲,兆佳氏歎氣道:「真是作孽。」

    赫捨哩臉上又見了愁容。

    學慧又接著道:「皇上也給驚動了,聽說,大阿哥怕是不中用了,便是活下來也擔不起嫡長子的擔子。」

    赫捨哩聽著這話裡有話,好半響才道:「便是不中用了,府裡還有個二阿哥在。」

    學慧輕笑道:「那不過是個包衣奴才,家裡更沒甚勢力,說她做什麼,她連字都不認識一個,能跟咱們殊蘭比,殊蘭這樣的樣貌才情,宮裡的貴主都誇讚的。」她頓了頓又接著道:「四福晉這一次傷了根本,以後怕是不會在有子嗣了。」

    她的話說有太多意思,但三人心裡都明白。

    學慧又想起丈夫私底下說的話:「我在這些皇子裡看來看去,獨獨看重了四阿哥。」

    學慧詫異的道:「人人都誇讚八阿哥,怎的你?」

    丈夫嗤笑道:「皇上的龍體正好,連太子都忌諱,八阿哥在這樣下去,遲早要遭殃,這場角逐裡,只有善隱忍的至今看起來獨身一人的四阿哥才更容易走到最後。」又道:「如今你姑媽家的表妹要進四阿哥府,到是不錯的機遇,你若有空就去見見你那表妹,看她可有些能耐。」

    在學慧看來,若是殊蘭真能在四阿哥府裡佔了獨一份,與她而言也是大有助力的。

    這些兆佳氏心裡也都清楚,眼前的兩個人她都當做閨女,自然希望都好,她笑著道:「嫡親的姑姑侄女,心裡頭自不會藏了什麼不好的心思,殊蘭那孩子也是有造化,即要進那地方以後就要好好打算,只有四貝勒喜歡了,她才能立穩腳,才能過的順心。」她看了一眼學慧,壓低了聲音對赫捨哩道:「那侍候男子的本事你可好好教導過?」

    赫捨哩也不是迂腐的人,更兼她做生意見慣了形形□的人,兆佳氏的話一說出來她便明白了意思,她歎了一口氣:「罷了,還是我以前想左了,即要給皇子做側室,就要在好好替她謀劃,若是因為寵她慣著她,到是害了她。」

    學慧見她通透,臉上多了笑意:「她看著嬌柔,身子如何?不管怎樣需得好好調養,一舉得男才是正經。」

    赫捨哩輕聲道:「我也跟你想的一樣,專門請了大夫給她看過,大夫說她身子底子極好,只是看起來嬌弱罷了,不過是得調養一陣子,我到底心裡不放心,她以前是吃過苦的。」

    學慧便道:「我這裡到是有個極好的大夫,等一會兒回去了便讓他到府上去看看,順便給姑姑也請個脈。」

    赫捨哩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又在擠兌她,說她能生,她笑著捏了捏學慧的臉蛋:「你也好意思說,你不也有兩個阿哥了,還是正能生的時候。」

    學慧卻想起了家裡的事情,臉色不如先前好:「我家有個通房不聲不響的竟然有孕了。」兆佳氏撇了她一眼:「也是個王妃了,一點大家氣度都沒有,不過一個不受寵的通房,有了身子又怎樣,能不能生下來先不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值當你在這掉臉色?」

    學慧這才有了些小女兒的情態,嘟著嘴依著赫捨哩:「你看看,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額娘就這樣說我。」

    赫捨哩笑著拍拍她的脊背:「舅媽也是為你好,就是真有的孩子,你抱了養在自己跟前就是了,怕什麼。」

    學慧擰了赫捨哩的手一把:「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姑父心疼你,一個妾室也沒有。」

    這一句到說的赫捨哩紅了臉,啐了她一口:「沒大沒小。」

    學慧卻坐直了身子:「說到這,我到是想起來了,姑父到底是個什麼打算,難不成就一直這樣?」

    鄂爾泰如今還沒有正式職位,赫捨哩歎氣:「不瞞你說,如今殊蘭進了四阿哥府,咱們也沒有旁的選擇。」

    學慧微微頷首。

    自索額圖一黨倒台,雖不至於亂了朝堂,但卻亂了一干臣子的心,誰不想有一番作為?誰也不想站錯了隊,如今的朝堂是不見刀劍之聲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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