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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揭露 文 / 少辛

    殊蘭在宮裡得了賞賜和稱讚的話早傳回了府裡,原本的那一星半點的好感早就因為這些賞賜和誇讚酸沒了,只剩下敵對的眼神。

    殊蘭在心裡無奈的笑了笑,賞賜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胤禛回了府就去了前院的書房,殊蘭先進了福晉的正院請安,額爾瑾尚且還能以平常態度跟她說話,又誇讚她:「妹妹果真是咱們家裡的頭一份,第一次進宮不但得了皇瑪嬤的誇讚還得了皇上的賞賜,恭喜妹妹了。」

    殊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瞼淡笑著道:「若說賞賜,也不過是看在爺的面子上罷了。」

    李氏打量了她幾眼,挑著眉頭道:「到是你這個剛來的便能讓皇上看在爺的面子上得了賞賜,咱們就不行了。」

    這種打嘴仗的事情,殊蘭都不太屑於做,她只隨口道:「那姐姐說說,皇上又為什麼非得賞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難不成姐姐竟是知道的?」

    李氏詞窮,卻笑著道:「原來妹妹還是個伶牙俐齒的,我可算是領教了。」

    額爾瑾看了看兩人,抿嘴笑道:「李妹妹,怎麼說話呢?皇上和太后可都誇讚過的,你若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

    福晉可真會火上澆油,李氏又不是笨的,當然知道額爾瑾是什麼意圖,但她偏偏就是知道也會因為這句話氣息不穩,心氣難平,冷笑了幾聲冷冷的看了幾眼殊蘭。

    能堵的李氏無語,額爾瑾覺得到還算值得,她便笑著對殊蘭道:「想必你也累了,這就回去歇下吧。」

    殊蘭也確實是累了,便謝了額爾瑾的體恤,帶著自己的丫頭回了芳華院。

    因為下午在無事了,殊蘭便帶著憐年和吉文慢慢的往回走,順便看看沿途的景色。

    主僕三人正說笑著,迎面過來了幾個下人,見了殊蘭忙都行禮,憐年掏出了不少銀裸子賞了眾人。

    幾人見殊蘭大方又說了不少喜慶話才退下。

    吉文便笑:「果真是貝勒府裡的下人,說話都文鄒鄒的。」

    殊蘭笑撇了她一眼:「你以後也是貝勒府的下人,可不能丟了主子的臉面。」

    吉文笑著連連應是。

    芳華院在整個府邸中軸線的西面,後院的正院正建在中軸線上,從後院的正院出來,過了牡丹花圃,點翠亭,錦梅軒轉過假山又見著一池清水流過,過了東譯橋便是殊蘭的芳華院了,因為偏僻所以顯得很幽靜,院子的門口有一棵數年的松柏,遮天蔽日,越發讓這院落看著寂靜了起來。

    殊蘭卻覺得不錯,笑著道:「離得遠一些是非便少,我又是個喜歡清淨的,這一處剛好合我的心意。」

    守門的婆子見殊蘭回來,一面讓人進去通報,一面迎了上來行禮,憐年又賞了她銀裸子,一個院子裡配的下人不下於四十個,殊蘭有兩個貼身的一等大丫頭,又有四個二等的十來個個三等的,另又有數個掃灑粗使的婆子和丫頭,殊蘭讓憐年看著給了眾人賞賜,自己搭著吉文的手一直進了院子。

    頭一進是個四合院,正屋有三間,左右各有數間耳房,正房正對著的是下人的住處,進了正屋,當先是個一間的廳,左右各有兩間屋子,可用來待客,轉過一架鐵力木鑲雲石紫檀木底座的大屏風,出了屋子便進了第二進院子,院子裡果真帶著一個小花園,雖是小但卻勝在精緻,迎面一座太湖石假山,旁種著幾個花樹,繞過假山邊見著一架小橋,設在不大的一池水上面,池子雖小水卻清澈種了睡蓮,養了幾尾紅鯉,另一旁種了幾簇翠竹一架葡萄,葡萄架下設有石桌石凳,又在其中點綴著幾顆高大的花樹,高低錯落有致,很有幾分意境。

    三間屋子左右也有耳房,後面設有抱廈是下人的住處。

    迎面進去的這一間上設有高幾供有香案,席面有桌左右設有椅子,往下左右個兩溜桌椅,右側屋子進去窗下設有炕,炕上帶著紫檀木的三屜大炕桌,鋪了蓆子坐蓐設了引枕靠枕,炕下又有桌椅陳設,花架上擺了一盆蘭花,當中是一套鼓形圓台五墩的桌椅,一架黃花梨木的多寶閣將屋子閣成內外兩間,裡面設有拔步床,屋子跟一旁的耳房打通進去才是平常起臥的地方,又跟一間耳房相連設做淨房。

    左側書房也是用多寶閣隔開成了兩間,外面一間床下設有炕,炕上設有炕幾,當中設有一面大桌,後面立有大書櫃,放了不少書籍,裡間設有大炕。

    整個屋子地上都鋪有團花猩猩紅的地氈,踩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為了喜慶,紗窗,帷幔和床帳都以紅色為主,屋子裡的擺設也很有品位和檔次,看起來福晉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至少挑不出一個錯字。

    殊蘭在看自己的屋子,外面的丫頭嬤嬤們卻很是忐忑,有大膽一點的便問憐年道:「也不知道側福晉什麼時候教教咱們規矩?」

    新主子們總免不了要訓導幾句立立威風。

    憐年笑道:「主子說了,府上的規矩極好,並不用自己在教什麼,只要各位做好自己當做的事情就行。」

    眾人詫異了好一會。

    聽得吉文出來道:「主子這會要沐浴更衣,快去抬熱水過來。」

    就有粗使婆子急忙應了是,去抬熱水不提。

    又叫眾人散了,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只叫了李福慶家的和她家的閨女喜丫進去回話。

    這是主子的陪嫁媳婦,也有機靈的趁機說了幾句討好的話,李福慶家的只笑著點頭。

    殊蘭脫了花盆底,卸了頭上的釵環,歪在臨窗的炕上,有小丫頭已經上了茶,殊蘭拿在手裡把玩著茶盞,見著李福慶家的進來笑著讓小丫頭給了她個凳子坐下,李福慶家的再三謝過才坐了下來。

    兩人都是早早就見過,殊蘭打量了她幾眼道:「剛進府萬事不免難一些,你不必怕花錢,只盡早跟府裡的人打好關係才是正經,你們的差事我都放在心上,我早說過的,你們領一份府上給的月例銀子,我這裡還給你們一份。」

    李福慶家的又跪下謝恩:「能跟主子,是咱們這一世修來的福氣,剛進府是萬事都艱難,奴才們絕不會疏忽了給主子惹來麻煩,教主子難做人,也不枉主子抬舉咱們一場。」

    李福慶家的是個通透人,殊蘭叫了她起來,又打量一旁十歲的喜丫,年紀不大卻看著機靈著,殊蘭便道:「喜丫就留在我跟前,好好教導教導,以後也是我跟前的得意人。」

    母女兩忙又謝恩,殊蘭便讓吉文將喜丫帶下去學規矩,又賞了李福慶家的不少東西才讓她回了外院。

    她往出走,芳華院裡的丫頭們看見又跟她行禮:「李嫂子好福氣。」

    李福慶家的笑著道:「你是不曉得咱們這位主子的,在咱們家的時候就是個極好的,只要下人們做的好,又忠心懂事總免不了賞賜,因此你只覺得我得了好處,卻不知這在咱們家裡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入了主子的眼,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幾句話說的不少丫頭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吉文聽見她說的話,回來學給殊蘭聽:「她到是個機靈人,會說話。」

    憐年取了一條薄被出來給殊蘭蓋上,聽得殊蘭道:「能跟著我來的,都是機靈的,誰也不比誰差,乘著這會無事,你們也稍微歇一會,一會咱們在收拾收拾我的嫁妝,將該擺出來的都擺出來。」

    憐年和吉文商量了一會,還是決定一個人守著殊蘭,一個去歇,等過一會在換班。

    殊蘭在心裡將兩人都讚了一聲,知道事事謹慎就好。

    昨日喜慶的餘韻還在,宴請賓客之後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該結算的要結算,該還的也要還了,額爾瑾早上開始就一直在處理府上的事務,有些空閒時間就抱了女兒哄著,直到看著女兒睡著了才給了奶嬤嬤,出了裡間,在外面的榻上坐下,鈕鈷祿忙捧了一杯茶。

    額爾瑾看了她好幾眼,笑著裡了裡衣裳,慢慢的道:「你有什麼話,便直說罷,吞吞吐吐的做什麼?一早上了都在我跟前待著,你的樣子看的我都難受。」

    鈕鈷祿看起來很為難,她咬著下嘴唇道:「這些話若說了,奴婢有背後說人壞話的嫌疑,若不說,埋在心裡又實在過意不去,福晉是後院的主子,這些事情奴婢即知道了就不該瞞著福晉。」

    這女子沒有幾分姿色,不過就是生了白膩了些,往常總是恭順,什麼事都處處替她著想,彷彿是一心一意的服侍她,眼裡就沒有旁人。

    她將手裡的茶水放下,笑吟吟的看著她:「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什麼時候都虧待不了你,我身子這一向又不大好,若爺來了,就讓你服侍。」

    鈕鈷祿誠惶誠恐的跪下道:「福晉想左了,奴婢真的是為難,並不是故意拿橋。」又似是下了決心,咬牙道:「罷了,福晉即將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奴婢少不得要說出實話來才能脫了嫌疑。」

    額爾瑾笑著示意大丫頭福兒將她扶了起來:「不急,坐下了慢慢說。」

    鈕鈷祿謝了恩,在一旁坐下才忐忑的道:「奴婢要說的,是關於西林覺羅側福晉的事情。」

    額爾瑾眼神一閃,徐徐的道:「她的什麼事?」

    鈕鈷祿不知道額爾瑾到底知不知道殊蘭的事情,但是想著當時的事情做的並不是多麼隱秘,只要福晉讓人去查殊蘭,事情總能查出來,與其後來查出來讓福晉跟她離心,還不如她現在說出來討福晉喜歡。

    她頓了頓才接著道:「西林覺羅側福晉做格格的時候,十二歲才回的西林覺羅府,對外說是在外養病才接回去,其實並不是這樣。」

    額爾瑾確實是不知道的,她一時並沒有想到沒有在外養病,到底是做了別的什麼,聽的鈕鈷祿接下裡的話她暗暗的吃了一驚。

    「西林覺羅側福晉七歲那年被我阿瑪買進了府,在奴婢跟前做了五年的二等丫頭,是四十一年那年才被認回府的,當時奴婢帶她去過果毅公府上,族裡不少人都見過她。」

    額爾瑾好半響才回過神,一個給府裡的格格當過二等丫頭的側福晉說出來簡直像是笑話一般,她雖然覺得荒謬,但並沒有立即說什麼,好一會才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話從此以後在不能往外說,若被外人知道了,府上的臉面就丟盡了。」

    額爾瑾說的嚴厲,鈕鈷祿忙應了是:「奴婢沒有給外人說過。」

    額爾瑾微微頷首,又讓鈕鈷祿說的詳細一些,這才知道這事情還是佟國舅出面擺平的,她緩緩的敲擊著桌面半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鈕鈷祿忙應了是,退出了屋子,她不過一個格格,要威脅如今的殊蘭難度確實大,但她卻可以借助福晉的力量,她就不信,福晉能白白的放過這個拿捏美貌側室的機會。

    李嬤嬤看著鈕鈷祿出去了,才回身在額爾瑾耳邊道:「主子這是信了她?」

    額爾瑾擺了擺手:「你親自出去一趟,把這事情給額娘說了,務必要查清楚真像。」李嬤嬤應了是。

    額爾瑾不知怎的心情好起來,歪在榻上聽福兒說殊蘭都做了什麼。

    「回去就賞賜了下人,又看了看屋子,說是這會正在西次間炕上歪著歇息。」

    「在沒做旁的?」

    「還叫了熱水要沐浴。」

    額爾瑾揉著太陽穴,半響道:「李氏呢?」

    「在教二阿哥認字。」

    一句話就叫額爾瑾心頭留了血,但福兒不過實話實說。額爾瑾捂著心口好一會才對跪著的福兒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她不該對弘暉那麼忽視,以至於孩子沒了,她想起來全是悔恨,她握著的手將手心都掐爛了還沒有察覺,比起心裡的痛,這點痛又算什麼。

    福兒嚇的握住額爾瑾的手,另一旁的萬兒也跪下抱住額爾瑾的手道:「福晉您這又是何苦,您只顧著自責了,可想過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偏偏就在您生二格格的時候,正是府裡慌亂的時候掉下了水,要是您好好的,或許大阿哥就不會不明不白的走,一切都太巧合了,福晉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話奴婢今日才說出了口,若福晉覺得奴婢越簪了,奴婢甘願受罰,絕無怨言!」

    弘暉剛沒的時候額爾瑾身子實在太差,沒人敢在她跟前說這樣的話,時日久了到越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樣的事情就一日日的拖了下來,直到萬兒說出口。

    額爾瑾瞪大了眼睛,被電擊了一般又是暈沉又是難以言明的清醒,是了,她只顧著難過傷心,自怨自艾,卻忘了去想怎麼就會那麼巧合,怎麼就偏偏她的弘暉在她生二格格的時候滑進了水裡,等到救上來的時候出氣多進氣少了,她的弘暉沒了,對誰有好處?

    她的腦海裡一下子閃出了李氏得意洋洋的樣子,沒了弘暉府裡就剩下一個阿哥,所有的好處都讓李氏佔盡了,如果說跟李氏沒有關係,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眾人想過她會罵,會哭,會罰,卻獨獨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平靜,她淡淡的叫了兩人起來,又給了萬兒賞賜:「你的好,我都記著呢。」

    她看著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睛卻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明亮,駭的人並不敢跟她對視,但不管如何,此時的她看起來比什麼時候都有精神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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