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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章 文 / 少辛

    胤禛騎馬從小湯山回府,路上遇見了如今還是翰林院侍講學士的年羹堯,他才二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成了天子近臣,馬上的他神采飛揚,丰神俊朗,見了胤禛就下馬行禮。

    胤禛緩了緩臉色叫了他起來說話:「今年廣東鄉試的考官還是你?」

    「回主子的話,皇上抬愛,點了奴才做廣東鄉試的考官。」

    這也足可見皇上是信任器重年羹堯的,胤禛又想起了鄔思道對年羹堯的評價,下了馬跟他一邊走一邊閒話:「你阿瑪身子還好?」

    「托主子福還算健朗,說是今年過年進京,專門去給主子磕頭,沒有主子庇護,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安穩。」他父親年遐齡是從二品的湖北巡撫。

    胤禛微微頷首:「聽說前幾日你家裡有人進京了?」

    年羹堯想起剛剛進京待選的妹妹,臉上的笑意真實了幾分:「奴才的妹妹夠了年紀選秀,因她往常身子一貫不好,如今天氣還算舒爽,因此家裡安頓她提早進京。」

    胤禛緩緩的道:「即來了京城,若無事讓她進府陪著福晉側福晉們說說話。」

    年羹堯頓了頓,點頭應是,四貝勒的聲音冰冰冷冷的,也辨不出是個什麼味道。

    年羹堯回了自己的府邸,去了後宅,他娶妻納蘭氏是納蘭性德的女兒,明珠的孫女,也算是身份貴重,自小受父親的熏陶她自有一股書卷氣,跟年羹堯夫妻恩愛,一面侍候他梳洗聽他說遇上了四貝勒:「主子的意思是妹妹若無事去府裡陪著福晉們說說話,你看著選個日子遞個牌子,看看什麼時間方便,帶了妹妹進去坐坐。」

    納蘭氏眼眸微轉:「也不知四貝勒是個什麼意思,妹妹畢竟是要選秀了,她的身份做個正妻也不是不能的。」

    年羹堯跟妹妹年婉雯兄妹感情一直不錯,聽妻子言語裡有誇讚之意,就多了幾絲笑意:「妹妹才學見識不凡,做了宗室正妻都是可惜,主子的意思我到是猜出了幾分,但…」

    他頓了頓:「我私心裡還是不捨妹妹去那個地方的。」

    正說著聽到一聲嬌俏婉轉的聲音:「哥哥和嫂子在說什麼?可是妹妹打攪了?」

    年羹堯轉身看見門口站著的年婉雯,眼裡便透出了寵溺:「你越大就越調皮了,還不快進來。」

    納蘭氏看著給自己行禮的年婉雯笑著微微頷首,這個妹妹甚得家中眾人的寵愛,年幼時身子嬌弱,雖是漸漸年長已經養了回來,眾人還只當她做嬌嬌弱弱的病秧子養著,她才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經長的凹凸有致,滿身風韻,柳眉鳳目,眉眼含情,一顰一笑極盡動人,烏壓壓的髮髻上一面簪著紅梅金絲鏤空珠花,一面簪著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穿著翠紋織錦羽緞裙襖,一步走一步風情,行動間又有幾絲嬌弱,確實是個美人。

    納蘭氏拉了她坐下:「到真沒說別人恰恰說的就是你了。」

    年婉雯一笑:「嫂嫂和哥哥說我什麼?」

    「自然是說妹妹美貌才情天下無雙,不知道到頭來要便宜了哪一個?」

    年婉雯臉一紅,起了身拉著年羹堯撒嬌:「哥哥看,嫂嫂又欺負我。」

    年羹堯只是笑:「到確實是在說你,今兒在路上碰上了四貝勒,四貝勒說既然你進了京抽時間去四貝勒府上坐坐,陪著福晉側福晉們說說話,這也是禮數,哥哥的意思什麼時候有空,你跟你嫂子進去請個安。」

    年婉雯微微嘟嘴,她自幼聰明十歲那年又得了奇遇,心裡一直是個極其高傲的人:「哥哥怎麼說,妹妹便怎麼做。」

    年羹堯便點了點頭,納蘭氏又順勢派人去遞牌子。

    年婉雯說了幾句就起了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大丫頭碧玉扶著她的手一面走一面低聲道:「四貝勒怕是對主子存了心思的。」

    年婉雯正是因為這個才覺得不悅,四貝勒已經有了正室,還有兩個側福晉,她若去了最多是個側福晉,便不言語,進了屋子打發了人下去,在床上歪了一會,又從那口古井裡渡出了一茶碗的井水,慢慢喝了覺得身上舒服了才有了笑意。

    她十歲那年得了重病,高燒昏迷,在醒來就多了這麼一口只有她看的見的古井,古井的井水甘甜無比,最重要的是,能強身健體,她原本身子不好,喝著這泉水才慢慢養好了身子,如今連個風寒都不得,自此她便一心認為她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或許是仙女轉世也說不定,尋常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揪著花架上冬青釉五彩加金花鳥紋花盆裡的蘭花,也不知道那個四貝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殊蘭正抱著納穆跟他說話,一會指指這個一會指指那個,聽得胤禛進府了,一會又聽得鈕鈷祿敏珠生下了一個壯實的阿哥,她臉上的笑意就更真實,吩咐憐年準備賀禮。

    胤禛進了正院的時候額爾瑾,殊蘭,宋氏,李氏,武氏,鈕鈷祿氏都在,才知道是祝敦得了長子,他由著丫頭們侍候著洗漱換了衣裳在炕上坐下,額爾瑾坐在一邊,殊蘭,李氏,武氏依次坐在下面,鈕鈷祿和宋氏侍立在一旁。

    額爾瑾笑著道:「爺辛苦了。」胤禛只是微微頷首。

    吃了幾口茶,嘗了一口桌子上的酥油卷,覺得太甜膩了,又放回盤子才緩緩的道:「今兒遇上了亮功,說是他妹妹進了京,爺說了讓她妹妹有空到府裡陪著你和殊蘭幾個坐坐說說話。」

    屋子裡默了片刻,額爾瑾依舊笑著:「妾身恍惚記得,那姑娘閨名婉雯,今年也是十四的年紀了。」

    胤禛只道:「是夠了選秀的年紀。」

    他這樣一說,眾人心裡就敞亮了起來,只怕是個可能會進府的,這幾年府上一直沒來新人,大家都有些疲懶了起來,如今忽的聽說有個人會進府,還是爺看上去看重的,心裡就掀起了風浪。

    眾人都在的時候殊蘭的話總是最少,話最多的本來是李氏,只是她的寵愛一日日的淡了,在胤禛跟前到是畏首畏尾了起來,也不說話,其他的人更不必說,胤禛又只是沉默,氣氛有些尷尬,眾人坐不下去,就帶了心事退了下去。

    胤禛去了裡間歇覺,額爾瑾侍候他躺下,出來就見王世讓家的進來回話,拿的是新開的胭脂鋪子的賬本,也不敢說生意好,只是一沒有名氣,二是管鋪子的管事並不是很精這一行,在一個東西不能說不好,但也不出類拔萃,也只薄薄的一個月掙著幾個銀子,額爾瑾接了賬本,聽著站在一旁的王世讓家的在一旁低聲道:「管鋪子的老劉意思是福晉能狠下心進了一批好東西,只要名聲打出去,開了路子不愁以後掙不來錢。」

    「他說哪裡的好?什麼好?」

    「老劉的意思京城雖然富庶,但這女子用的東西卻多半都是從南面興起,那面用什麼,過上一兩個月才進京城,如今聽得那邊的女子都愛用梨花香味桃花粉的胭脂,都做成玉簪花的樣子放在雕花的盒子裡,又別緻又新穎,說是四紅樓這幾日剛進了這麼一批好東西,因此他想進上六百兩的東西,四紅樓福晉也知道,那裡是騙不了人的,跟著他們總是吃不了虧。」

    額爾瑾遲疑了半會,人是他們經年管鋪子的老手,必定出不了大錯:「這樣吧,你在讓他好好看看,若真是如此,就讓他從先從別的鋪子的賬上支上三百兩的銀子進貨,先試一試,要是好在接著多定些,終歸都是為了生意好,只是千萬要謹慎一些。」

    王世讓家忙應了是,又說了幾句話就退了下去,出了門見珊瑚站在廊下,拉著她的胳膊低聲罵她:「你如今還在這裡丟人現眼,幾輩子的體面都被你敗光了!過幾日我就接你回去。」

    珊瑚臉一白,哭著對她媽道:「媽,我也不跟你說假話,主子爺收用了我,主子爺不開口,別人都不能帶我走!」

    王世讓家的一怔又是一急,眼裡也落了淚,狠狠拍打了她幾下:「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要是福晉知道了,你讓咱們一家都給你賠命啊?!」

    珊瑚卻只是哭。

    福兒站在門口道:「嫂子,主子爺還在裡頭睡著,要是要教導閨女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嫂子若沒事還是先回去的好。」

    王世讓家的勉強笑著應了一聲,帶了一腔的擔心害怕忐忑的出了後院。

    福兒又輕蔑的看了珊瑚一眼,轉身進了屋子。

    殊蘭回了屋子換了衣裳,淨了手上了炕坐下,一手抱著納穆,一手拿著筆在雪浪紙上畫一些簡筆畫,納穆並不懂,只是依依呀呀的說話,又吃了一會自己的手,在襁褓裡扭了扭圓嘟嘟的小身子,殊蘭就停下來親一親兒子軟嫩的小臉蛋,接著在畫。

    從外頭進來的喜丫踮著腳看了看,只看的來是畫的是個小孩子在對個老者作揖,殊蘭回頭一看見是喜丫,笑著招手讓她坐在身邊:「探頭探腦的看什麼?」

    喜丫笑著道:「在看主子做什麼,只看來主子是在作畫。」

    殊蘭抿嘴笑:「我這是在給三字經做插畫,這一副剛好做的是『親師友,習禮儀』。」

    喜丫覺得主子一笑實在好看,也跟著笑,「主子為什麼要給三字經做插畫?」

    「以後給納穆啟蒙用。」

    殊蘭是在給兒子籌劃啟蒙的書籍,她一時心血來潮拿了鄂祈啟蒙的書翻開來看,沒有標點符號也就罷了,只大大的一張又一張的字,她自己又受後世的影響覺得給小孩子用這樣的書啟蒙實在不好,因此打算自己畫一本畫冊。

    喜丫還要問,見胤禛進來,忙起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胤禛也不讓殊蘭起來,自己在一邊坐下,翻著看了看她畫得東西,到是簡潔生動,抬頭看她:「爺也想問問怎麼畫這些東西啟蒙。」

    殊蘭將孩子遞給奶嬤嬤,見胤禛又接到了自己懷裡,才道:「小孩子本就心性不定,便是大人看著那些滿頁都是字的書本都要頭疼,何況孩子,只怕會越看越厭棄,妾身想著一段話上配一個圖,這圖大致上就是這段話意思的解釋,孩子看了即覺得新鮮又能很快就懂文字的意思,這樣學起來有趣又容易才會更願意學。」

    胤禛笑著捏了捏兒子的肉呼呼的小手,又覺得實在可愛多捏了兩下才道:「你到是想的長遠,等他啟蒙至少也要三年,三年時間夠你畫多少副畫?何苦現在一面哄孩子一面畫畫,到顯得府上沒人似的。」看殊蘭嘟著嘴又轉而道:「不過爺聽著你那法子到是好,鄔思道畫畫好,這事讓他做,你不用忙活了。」

    鄔思道一天忙著軍國大事,哪好意思讓人家做這事情,殊蘭就推辭:「罷了,哪好意思麻煩他呀。」

    胤禛抱了抱納穆就依舊給了奶嬤嬤讓抱了下去:「這事情爺說了都未必成,你只讓鄂祈去說,鄔思道一准就答應了。」

    這話說的殊蘭到笑了:「這話到奇了,那小子還有那麼大的本事?」

    胤禛吃了一口茶道:「鄔思道如今把他當眼珠子一樣愛護,他老大不小了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鄂祈聰明又好學,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他恨不得讓鄂祈做兒子才好。」

    殊蘭掩嘴直笑:「沒想到那皮猴子還這麼惹人愛,鄔先生喜歡他也是他的造化,『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便是當做兒子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

    好些日子沒跟她好好說話了,看她笑得明媚,胤禛心裡就覺得軟綿綿的舒坦,向後靠在靠枕上,看了殊蘭一會。

    殊蘭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起了身往裡走,胤禛才慢條斯理的道:「都做娘了還這麼害羞,過來,給爺捶捶背。」

    殊蘭嗔怪了他一眼,那眼波一半明媚一半又含著憂傷和哀愁,胤禛伸手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在身邊坐下:「爺總想,你這眼裡總是含著的哀愁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可是覺得爺對你不夠好?」

    他坐直了身子,圈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嘴唇一下一下碰著她的耳垂。

    殊蘭紅著臉掙脫開他的懷抱,低垂著眼裡了裡衣裳:「爺的話真沒道理,爺對妾身好不好,最應該清楚的是爺,到來問妾身了。」

    她叫了一聲憐年:「端了水上來,我淨了手,給爺捶背。」

    憐年應了一聲,胤禛靠在靠枕上看她的臉一直紅著,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上,他心裡就有一種小小的得意洋洋的感覺,眼裡含了笑意,閉目養神,覺得她在推他,睜開眼看見下人都下去了,知道她收拾好了,翻身趴著:「來吧,別人捶背不是力道不對就是地方不對,總也沒你捶的好。」

    殊蘭一面捶背,一面抿嘴笑:「既然妾身這麼好,爺怎麼獎賞妾身?」

    胤禛閉著眼淡淡的道:「等夜了,你就知道了。」覺得她手下一頓,嘴角就勾出了笑意。

    銀紅色阮煙羅的羅賬裡,傳來隱隱的抽泣聲:「爺…饒了我吧…」

    胤禛抱著她綿軟的身子,將她翻了個身,扶著她的腰又大動了起來:「爺的獎賞喜不喜歡?」

    她被撞的氣息不穩,斷斷續續的哭:「啊…胤禛…嗯…饒…饒了啊…我…」

    她不知道她越求饒他就越加來勁,惹人心跳臉紅的喘息聲,怎麼也停不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妹子們看見我的隨身空間以古井的形式應在了年妹妹的身上會是個什麼感覺?

    但是有一點還是要強調的,當年妹妹注定了是炮灰配角的時候,有什麼都是徒勞,而且乃們會發現,作為一個配角當她擁有了這麼好的外掛的時候絕對是個杯具,而不是洗具,我真的覺得我設定的這個點不會讓妹子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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