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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8章 文 / 少辛

    天還未亮,也只要去早朝的人家開了大門,廊下的琉璃大燈照的四下裡一片通明,四貝勒府的一等侍衛王榮安,按著腰間的朴刀悄悄打了個哈欠,見門裡幾個太監打著燈,胤禛出了門忙挺直腰板,臉上在不見一絲疲憊,剛要迎上去,寂靜的大街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王榮安輕咳了一聲,一旁的親兵侍衛立時戒備,那騎馬的人從馬上翻身下來,跪在地上道:「奴才是費揚古大人府上的,今兒早上昨兒剛剛滿月的小少爺沒了。」

    胤禛眉頭一皺。

    消息傳進內院的時候額爾瑾正跟李嬤嬤福兒幾個低聲說話。

    屋角上點著大燈白晝一樣明亮,李嬤嬤站在額爾瑾身側低聲道:「只要大格格真進了咱們烏拉那拉府上,李氏不是又攥在福晉手心裡了?西面的那位孤掌難鳴,這後宅就是在有爺的寵愛又怎麼樣?後宅還是福晉為尊。」

    額爾瑾淡笑,站在西洋穿衣鏡跟前細細的打量自己的著裝,雖是沒有找到證據,但她就是認定了弘暉的事情跟李氏密不可分,她必定不能讓李氏好過。

    她擺弄了幾下胸前的珊瑚項鏈對李嬤嬤道:「去催催武氏,我哪有時間一直照拂她?」

    李嬤嬤笑著應了一聲:「福晉菩薩心腸,她也不能得寸進尺不是。」

    福兒聽得外頭有動靜,掀起簾子出去呵斥,沒一會便白著臉帶了個小廝進來。

    小廝帶來敏珠的孩子忽然夭折的消息,讓額爾瑾愣了半響,李嬤嬤嚇得道:「福晉?福晉?」

    額爾瑾只覺得胸口又隱隱作痛,福兒給額爾瑾揉胸口,萬兒給她捧了茶,折騰了好一會額爾瑾才緩了過來,厲聲道:「怎麼好好的出了這樣的事?」

    小廝不敢抬頭,跪在地上道:「回福晉的話,說是昨兒夜裡就不大好,拉肚子,奶娘睡迷糊了過去,等醒來小少爺已然不好了,太醫根本沒有來的急,子時的時候進了門沒一會小少爺就沒了,二奶奶當時就暈了過去,奴才剛剛出門的時候才聽得二奶奶堪堪的醒了,要打殺了那奶嬤嬤和二爺跟前的兩個通房。」

    屋子裡靜悄悄的,小廝越發不敢抬頭,一會聽得額爾瑾道:「老爺和老夫人如何?」

    他忙道:「老爺到還好,就是老夫人給氣著了,頭暈腦脹,太醫留了方子,說是不敢在讓老夫人受氣。」

    額爾瑾揉著太陽穴,揮手示意小廝下去,自有婆子帶了他下去。

    小孩子昨兒看著還很是健壯的樣子,忽然一下子就沒了,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也不信,敏珠懷疑那兩個通房也不是沒有道理,額爾瑾又擔心她額娘的身子,心裡就焦躁起來,只堪堪等到天大亮了,帶了李嬤嬤幾個就匆匆去了費揚古府上。

    鈕鈷祿送著額爾瑾走了,回了院子站在廊下發了一會呆,旁人只當她是憂心姐姐,卻沒看見她眼裡隱隱閃動的亮光。

    與額爾瑾那邊的壓抑不同,殊蘭這邊一早上就得知學慧昨兒夜裡亥時的時候生了個六斤的小胖妞,董額心裡高興大清早的放了鞭炮就派了家人四處報喜,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得了一個寶貝閨女,酸到了不少人的牙。

    殊蘭翻箱倒櫃的跟吳嬤嬤,憐年吉文幾個看著要送什麼賀禮。

    吉文笑著道:「奴婢的意思,怕是只要主子誇幾句小格格郡王妃都會高興地不得了,哪裡還會在乎什麼賀禮不賀禮。」

    殊蘭也笑:「表姐如今可算是心想事成,怕是前頭的幾個兒子都要靠後了,真不知道要羨慕壞多少人家。」

    憐年找出了個和田玉的小兔子玉珮:「這個玉摸著也有些年頭了,樣子又精細好看,兔子嘴上的那幾根毛都看得清楚,送給小格格最好了。」

    時下人都愛古玉,上了年頭的古玉都是有價無市。

    殊蘭在手裡摸了摸,又遞給吳嬤嬤:「嬤嬤讓人送去咱們家廟裡讓供奉到佛前,滿月的時候送過去。」

    吳嬤嬤應了一聲。最終是找了些滋補的藥材另又按慣例加了些別的東西還有殊蘭的幾樣針線送了過去,以示恭賀。

    交代了這些事情又去看自己醃的花脯,有玫瑰脯子,月季脯子並牡丹蜜餞幾樣,她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嘗嘗自己做的東西,估摸著應該差不多了,用筷子夾了幾個先給李廚娘嘗了嘗,李廚娘品了一會笑著道:「果真還是主子心思巧,這東西味道清爽又有一股花香,只怕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會愛,這個風雅。」

    連喜丫都笑了:「李嫂子也知道風雅這兩個字。」

    李廚娘不是個多話的,只是抿嘴笑。

    殊蘭笑著點了點頭,她這個東西做了就是為了放在乾果鋪子裡頭賣,又讓人裝了些給曹氏並其他親近一些的人送過去嘗個鮮,在一個也算是在親戚之間打個廣告。

    出了廚房又將院子裡自己栽種的幾盆菊花侍弄了一會,澆了水鬆了土,才拍了拍手進了屋子,丫頭們侍候她洗了手臉又換了衣裳,她才抱起了已經會翻身的兒子,納穆正在炕上煎魚一般自己和自己玩,猛然被殊蘭抱起來小傢伙還有些不大樂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殊蘭,肉呼呼的手推著殊蘭的臉,小短腿還在撲騰,殊蘭笑著將兒子的小手在嘴裡咬了咬,小傢伙又高興的咯咯的笑,肉嘟嘟的小臉上還有兩個肉窩窩,喜的她親了好幾口,聞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味只覺得人生格外的圓滿美好。

    皇上五月的時候準備出巡塞外,禮部,親兵侍衛這幾處最是忙亂,更兼皇上出行要在何處下榻何處休息各處的安全穩妥都要有專人一一管照,胤禛本還在修行宮,皇上大手一揮他又馬不停蹄的各處打點出行事宜,為表孝心更是事必親恭,雖是得了皇上讚賞,但確實也累著了。

    他回了內院往進了殊蘭的院子,坐在炕上靠著那墨綠色的彈花靠枕,任由殊蘭給他擦臉洗手,人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殊蘭輕歎了一聲,示意丫頭們不要出聲,剛給他脫了靴子,就有外院的小廝進來回話。殊蘭給胤禛身上蓋了薄被,輕手輕腳的出了裡間,憐年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便知道眼前的是二阿哥的院子裡一個叫做平安的小廝。

    平安見了殊蘭忙跪下磕頭焦急的道:「二阿哥不知怎的忽然發了高燒,整張臉都紅腫了起來,出氣也不大順暢。」

    胤禛已經自己穿了鞋走了出來,他臉上還有疲憊,臉色也不大好看應該是聽到了:「拿了帖子先去請太醫。」蘇培盛忙應了一聲,自有小太監是辦事。

    胤禛接過殊蘭給的燕窩粥喝了幾口,覺得比剛剛舒服了一些,對殊蘭道:「爺去看看。」

    殊蘭點了點頭:「妾身換件衣裳也過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殊蘭的本事胤禛心裡最清楚,殊蘭願意去自然是好的,殊蘭看胤禛眉頭緊皺,柔聲道:「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爺也要顧及自己的身子。」

    胤禛的神情緩了緩,握了握殊蘭的手。

    平安見胤禛走了又朝著殊蘭行了一禮忙跟了上去,隱隱還能聽到胤禛的聲音:「…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剛…」

    吉文見人都走了才低聲問殊蘭:「主子真的去?」

    憐年掐了吉文一把:「難道主子不去?」

    殊蘭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吉文,吉文吐了吐舌頭,主子爺知道主子的本事哪能真不去。

    吉文嘟嘟囔囔的一面給殊蘭換衣裳一面道:「二阿哥到沒什麼,有那麼一個額娘,主子就是好心也成了壞心。」

    這話也是殊蘭就是有多麼大的能耐,能不能使出來還不大一定,有李氏攪局事情就好不了。

    殊蘭換了衣裳進屋看了看兒子,小傢伙鬧的累了已經睡著了,殊蘭叮囑了吳嬤嬤幾句:「今兒院子有些亂,納穆就拜託嬤嬤了。」

    吳嬤嬤行了一禮:「不敢辜負主子的囑托。」

    殊蘭笑著點了點頭,只帶了吉文和兩個二等的丫頭,一個叫月季一個叫玳瑁,別的依舊留在院子裡,讓憐年看好院子,即不許人出去,也不許其他人進來,二阿哥的事情必定不簡單,怕就怕會有人渾水摸魚,栽贓陷害。

    主僕三個才剛過了點翠亭就看見了急匆匆的李氏帶著丫頭婆子一塊過來。

    她昨兒晚上剛挨了一巴掌,氣色很不好,半邊臉還腫著,但顯然她這會根本顧不上這些事情,後面跟著的人幾乎是小跑著,一陣風似的就刮到了殊蘭跟前。

    對上李氏眼裡不加掩飾的恨意,殊蘭垂了眼福了福身子:「聽說二阿哥不好,妹妹正打算過去看看。」

    她一出聲李氏就往跟前撲,吉文幾個往前站了一步,紅羅和紅袖嚇的死命抱住了李氏:「主子,二阿哥要緊。」

    李氏深吸了一口氣,但到底站住了腳,她的神色瘋狂,神情猙獰,看著殊蘭尖銳的道:「是我惹了你,有本事就衝著我來,要是二阿哥真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殊蘭只淡淡的道:「姐姐總是這麼高抬妹妹,前院的事情妹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伸手?」

    前院的人都是胤禛的,等閒不會出事,這也就是胤禛為什麼將兒子放在前院的原因。

    李氏怪異的笑了笑:「這也足可見妹妹的本事之大,真是妲己在世。」

    殊蘭冷了臉:「姐姐可真是個好額娘,二阿哥生了病到有時間在這裡跟妹妹磨嘴皮子,胡言亂語也就罷了,心腸也這般冷硬,真是少見。」

    李氏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殊蘭的手:「我去能做什麼,我為的就是堵住你,你不在跟前二阿哥或許還有幾分活頭,你要是在跟前,他就徹底沒命了!」

    吉文的脾氣雖有收斂但到底沒失了本性,一見主子吃了虧大哭著道:「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紅口白牙憑空捏造,要不是主子爺要我們主子過去看看,我們主子費得著在這裡跟不相干的周旋,沒得讓人往身上潑髒水,主辱僕死,我今兒也不要這命了,只為著我主子的這清白!」

    她一面哭一面就朝著李氏身上撞,紅羅和紅袖幾個也不敢真讓主子吃了虧,忙上來攔,兩撥人亂哄哄的扭在了一起,殊蘭是一個頭兩個大,這真要鬧下去,全府的人都看了笑話,李氏不要臉她還要,只能故技重施,眼一閉,暈過去。

    月季和玳瑁雖然年紀小一起幫著吉文,但一看見殊蘭的樣子,立時也跟吉文哭了起來:「主子你怎麼呢?!」

    聞訊趕來的鈕鈷祿和宋氏也不敢真的袖手旁觀,七手八腳的將殊蘭扶起,忙著讓人抬回了芳花院,看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了李氏才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一點也沒有讓殊蘭暈過去的罪魁禍首的感覺,急急忙忙的往前院趕。

    鈕鈷祿和宋氏一面又讓人去前院通報一聲,一面進了院子侍候殊蘭,又是換衣裳又是打扇,憐年給躺在床上的殊蘭擦了擦額頭,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嘴一抿,轉身對一旁站著的鈕鈷祿和宋氏笑著道:「兩位格格先到外面歇一會,這裡的事情還是奴婢們來做的好。」

    宋氏一看便明白怕是人家並不樂意自己在這裡,笑著點了點頭就出了屋子,只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著等,鈕鈷祿也不好在等著也只好跟著出去,自有機靈的小丫頭在跟前侍候,憐年給吉文使了個眼色,吉文會意,就出了門,站在廊下說是在喂鳥到實在是守著不讓人進去。

    憐年站在窗前看了看,才回來俯身在殊蘭耳邊輕聲道:「主子。」

    殊蘭便知道自己可以醒過來了,微微吐了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虧的是先遇上了。」

    要是真等的殊蘭去了前院不得不給二阿哥開個藥膳的方子或者什麼,二阿哥要真還有什麼,李氏怕是會恨死她的,就算李氏不懷疑,難道別人心裡會不懷疑,這事情她必定管不得,但礙於胤禛又不得不管,只有如今的情形是最好的。

    憐年也知道殊蘭說的是什麼,低應了一聲:「那外面的兩位格格怎麼辦?」

    鈕鈷祿正和宋氏低聲說話見憐年從裡面出來便都問:「側福晉怎麼樣?」

    憐年凝重的道:「不大好,奴婢去前面看看,最好能去請個太醫過來。」又勉強笑道:「實在不方便招待兩位格格,等我們主子醒過來,改日若有時間一定當面謝過兩位格格」

    這是送客的意思,宋氏和鈕鈷祿也識相,只順勢又問候了幾句就告辭了,憐年送著兩人出了門,囑托吉文看好院子,自己去了前院。

    作者有話要說:人的心態以發生變化,連智力都會跟著變,就比如一個人自信滿滿的時候處理事情更會比焦躁不安的時候處理事情更完美,心態心情很重要.

    李氏處在一個從寵妃到失寵妃子的蛻

    下午三點還有一更,另外,真心感謝給我專欄投了霸王票的妹子o(n_n)o~妹子的認可是我做大的動力!

    唉,看到前頭有些明顯出來黑俺的評論,其實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只是換個思路想想,有些事情總要學會適應,因為這樣的事情以後必定是常見的,自己給自己打氣,加油!堅持就是勝利!

    妹子們也一樣啊,不管遇到多麼令人沮喪的事情,但願我們都能保持著樂觀積極的心態,彩虹會在風雨之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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