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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2 青蛙來了! 文 / 雨初晴

    這樣的事似乎必須是一個有威望的人只說比較好,這裡面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九千歲了,雖然平時他基本不管什麼事,但關鍵時刻他的身份最厲害。

    於是,九千歲環視一圈,看耶律濬眼底露出問詢的意思,便歎口氣,其實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廣陽王藉著輔政的名義,將大部分奏折攬下,比如各地軍事奏報等大事,只將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交過來,讓在座的包括一心躍躍欲試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處理,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監國想必對那個廣陽王記憶猶新吧?」九千歲打開了話匣子,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個奏折舉在手中,「這裡的奏折這麼少,是因為他下令各地報官要將各地的奏折先遞到他那裡,我們這裡只是極不重要的一小部分,他仗著手握兵權,在皇上重病這段時間,飛揚跋扈,極其囂張!」

    「竟有這樣的事情,怪不得那日他的態度那麼明顯!」蘇淺眉恍然大悟,這個廣陽王那日那麼蠻橫不講臣子的禮節,原來是這個原因!

    耶律濬對這個消息其實並不感到意外,在這之前,他已經將西然的皇族關係理了一下,所以不少事情他知道,並且知道比較深的來龍去脈。

    這個廣陽王也是當年跟著小皇叔起兵的功臣,因為有功,被封為廣陽王,是少數由臣子封異姓王的人,也因為有功,皇上對他一直青睞有加,不僅對他非常信賴,讓他掌管重軍,而且每年的賞賜數不勝數,從錦緞到綾羅到牛馬到金銀奇玩,無所不有。

    皇上身體健康的時候,他還知收斂,自從臥病在*,由九千歲等一幫老臣輔政,大皇子、二皇子監國以來,他的野心就漸漸暴露出來了。

    首先是對兩位皇子動輒訓斥,完全不顧場合,常常讓他們下不了台,其詞是根本不把這幫所謂的輔臣放在眼裡,對他們的意見不理不睬,就當他們不存在一般,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就憑他自己的喜好獨斷專行。

    所有這些,都在間接傳遞著一個危險的信號--這個傢伙不是一個省油的的燈!對於西然的尊位他絕不會視而不見!

    他是和拓跋勳重新梳理西然江山的人,前一次他甘為人臣做了王爺,現在眼看西然後繼沒有一個合適的皇儲,這個傢伙的心思又活動開了,大有拓跋瑞死了之後取而代之的意思,這一點,拓跋勳一定知道,所以他寧可讓自己的兒子放棄皇位繼承另覓賢才,也不願意看到拓跋的江山易主。

    所以拓跋瑞找到自己不是偶然為之,他一定是帶了某些目的,比如印證那個傳聞的任務去到了大夏,至於他怎麼認識了徐靈兒自己不得而知,但他去大夏絕對是關於自己那個傳聞,因為拓跋瑞表面看是一個吊兒郎當,喜歡遊山玩水的浮浪之人,但是從他西然人眼裡的威望與評價,就知道這個人實際並不像表面那樣,是一個典型的「表裡不一」。

    「我們今日先將近一階段的事情安排好,」耶律濬沒有針對廣陽王的失去發表多少意見,自己做了這個監國,以後少不了要和他交手,所以不急於這一時半刻,這個階段最重要的是找一些事情來鍛煉大皇子和二皇子,「我們給大皇子和二皇子基本同樣的局面,讓他們在一定時間內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進行梳理,然後我們看他們這個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素質和潛力,你們看如何?」

    劉閣老心裡對耶律濬的建議很贊成,從他的話語裡,完全可以判斷這個人,他的品質比之前自己瞭解的更純正,醇厚,尤其是面對西然這個最尊貴的位子,有的人憑命往上擠,有的人費盡心思想要謀取,而他,這個最最名正言順的皇儲,卻如此低調、單薄!

    他不是裝個樣子,而是冷靜地佈置非常具體的任務,在不同的階段裡實施,每一個都是針對西然的繼承人選擇。對於繼承人的選撥,他態度很堅定,就是從大皇子和二皇子裡選,當然,如果拓跋瑞忽然心血來潮要加入繼承者的行列,他也雙手歡迎。

    所以此時,面對他的商量,劉閣老也很認真地想了想,甚至還低聲和身邊的張大人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才很慎重地將視線轉到耶律濬臉上,道:「我覺得現在也只能先好好鍛煉一下兩位皇子,三皇子早就放出話,絕不會做什麼皇儲,您現在態度比他還堅決,要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願意的話,一切就好辦多了……」

    耶律濬看對方同意了自己的提法,明艷俊朗的臉上閃出一個淡淡的淺笑,星目成了兩道彎月:「好,那麼我們先從這些奏章裡找兩件事情來交給他們做吧。」

    蘇淺眉聽了,忙遞過十多個折子供眾人選擇。

    她給每個人依次發了兩個折子,當遞到耶律濬手裡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輕握了一下,那個*的觸碰讓蘇淺眉的手不由一縮,視線情不自禁地瞅向他。

    而耶律濬卻像沒事人一樣,視線也不和她對一下,只埋頭打開其中一個認真地審視。

    好吧,是自己神經過敏,蘇淺眉撇撇嘴,轉身回到自己位子上繼續整理著折子。

    耶律濬視線依然停在折子上,嘴角卻掀起一個淡到看不見的笑,這就是她在自己身邊的好處,看以隨時看見她,可以隨時借口摸摸她的手,聽她說說話,這樣,自己做起事來也渾身是力量。

    張大人看了一個折子,感覺比較合適,便將打開的折子遞到耶律濬面前,匯報道:「監國,你看這個薊縣發生了雪災,情況屬中等,可不可以叫其中一個皇子去處理一下?」

    他剛說完,九千歲也指著其中一個折子道:「這個平縣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正好選派他們去,如何?」

    耶律濬將情況總覽了一下,立刻果斷決定就先以這件事來測一下兩位皇子各自的能力。

    「這兩個縣的總體情況相差不多,所受雪災的程度大同小異,兩個皇子採用抽籤的方式決定所去的地方,以體現公平行,我們各自派遣官員跟隨視察,只旁觀不參言--大皇子這一組就請張大人辛苦一下,二皇子那邊就請劉大人走一趟好了,時間為一個月,眾位覺得怎麼樣?」

    耶律濬的考慮比較周全,所以眾人也就沒有什麼異議,辦法就這樣痛快地定了下來。接下來就剩下通知兩位皇子了。

    不過還沒有等耶律濬下令請兩位皇子進宮,傳事公公進來稟告說大皇子正往御書房這邊過來,而且不等宣召,已自行從大殿側門進來了。

    耶律濬並沒有多追究對方的不講禮法,只淡淡一笑:「說誰誰就來了,很好,倒省了我們的手續。」

    他話音剛落,大皇子已經仰頭昂然跨進來,環視一圈,帶著一抹不屑掃了在做的幾位,也不施禮,只雙手負後,將視線集中在了耶律濬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冷冷哼了一聲,問道:「現在你終於趁心如意了,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監國的寶座,接下來就該謀劃皇上的寶座了,謀劃就謀劃吧,反正成者就為王,最讓人瞧不起的是,你竟然將自己的野心包裹的那麼嚴實,硬是騙我父皇,還騙了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

    「大皇子,請你尊重監國,他現在的身份等同皇上!你藐視監國就是藐視皇上,可以問罪的!」劉閣老見對方說話那麼不客氣,便忍不住替耶律濬說話。

    他就像只青蛙,沒有什麼本事,只會叫喚!

    「身份等同皇上?」大皇子拓跋治仰天大笑,這個地位是他夢寐以求的吧?對於西然,什麼貢獻也沒做一來就坐上了監國,離皇上這個寶座只有一步之遙,這要自己怎麼甘心!

    「賢侄,我看你是誤會監國了,他根本沒有你認為的那個想法,退一步講,即使他要坐回皇儲,也沒有什麼名不正言不順的,他是皇儲,身份地位不容懷疑,你父皇都雙手擁護,更不用說我們這些一般人了,」九千歲語氣不高不低,語調從容不迫,平靜無波,「他是帝王之後,擁有天空一般的胸懷,他只記掛西然的平安,而不是自己的私利!」

    大皇子臉上明顯閃出一抹不信與不屑,誰對拱手可得的皇位無動於衷?他是傻子麼?得到了皇位就等於得到了天下,權力、財寶、美女應有盡有,只要自己可以想到的,就可以憑借這至尊的權勢得到!

    耶律濬起身站起來,看著拓跋治,說實話,自己根本不屑與這樣的人說話,他也不配,但現在時期特殊,關乎西然的未來,自己不能隨性而為。

    「今日你來真是時候,請坐。」耶律濬將自己的冷傲掩起來,換出一副客套的微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對方坐下。

    拓跋治白了耶律濬一眼,不客氣的坐下,同時翹起了二郎腿,擺出一副大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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