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9 捉襟見肘 文 / 雨初晴
三人停下，請公公進去稟告。不過他們預料到拓跋哲不會見，所以蘇淺眉暗中將另外幾個太監隔空點了穴，三人直接進了院子。
那稟告的太監剛出來看見九千歲、拓跋瑞和蘇淺眉已經進來，立刻上前阻攔道：「皇上有事不見臣子，何況你們是怎麼進宮的？皇上……」
九千歲直接將那太監推倒一邊，故意提高嗓門道：「我們既然來了，當然是要見皇上的，這屬於忠臣覲見，你這個狗奴才最好給本王閉上嘴巴！」
「皇叔這是要硬闖麼？！」拓跋哲手持書卷出現在書房門口的台階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掃了下面三人一眼，當他和蘇淺眉的眸光對上之後，眼底閃過一絲莫測，隨即回到九千歲身上，繼續道，「朕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竟然連闖我幾道關口！你們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麼？！」
九千歲和拓跋瑞自然先行君臣之禮，蘇淺眉也勉強跟著行了叩拜之禮－－先禮後兵也好。
行禮之後，拓跋哲並沒有說「平身」，所以拓跋瑞和九千歲只得跪在地上不能起來。
蘇淺眉卻不理他那一套，施禮完畢徑直起身。
拓跋哲見狀，大怒，指著蘇淺眉罵道：「無禮的賤婦，竟然敢如此藐視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
他剛說罷，幾個公公便挽著袖子過來想要控制蘇淺眉。
她看都不看那幾個靠近自己的活，只微微一甩手，那幾個人便不動了。
「我現在的身份是南疆唐門的掌門，所以對皇上行過禮之後，皇上卻不懂得叫我起身，請問是陛下無禮，還是我無禮？陛下就是這樣對待別國賓客的麼？」蘇淺眉不急不惱，侃侃而談，「還有，賤婦如此粗俗之語竟然出自一國之君，您不覺得自己在給西然抹黑麼？這樣傳到西楚大陸，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嘲笑說話人的無知！」
「你－－」拓跋哲一時語塞，只怒火沖天瞪著蘇淺眉，同時心裡訝然，不知道剛才她怎麼做的，自己那幾個公公竟然變成了木偶人！不過他努力不顯露出自己的態度，又冷笑一聲，「是南疆人，那麼你為何不經宣召就闖進朕的皇宮？現在朕就可以以刺客的身份來定你的罪！」
蘇淺眉淡淡一笑，看看還在青石板地面上跪著的九千歲和拓跋瑞，忽然明白了拓跋瑞昨日說的陪自己來的意思！在這樣的場合無論是拓跋瑞還是九千歲都不能替耶律濬多說話，一來他們沒有親眼見當時的景象，不管是李清雪怎麼樣陷害，他們沒有看見，而拓跋哲當時在場；第二，拓跋哲是皇上，他們是臣，耶律濬又是永樂王，若是他們硬要求情，很可能讓耶律濬陷入更不利的地步，甚至會連累他們。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以隨著他們進來的身份親自見拓跋哲來解決耶律濬的事情，他們兩人在適當的時候幫襯一把。
這個目的在昨晚他們兩人都沒有說出來，但是自己現在明白了，所以自己更要唱好這台戲！
「請問皇上誰可以證明我們是硬闖？我和九千歲還有瑞王爺是從大門進來，一路過來的，是堂堂正正覲見皇上的，皇上怎麼能如此輕率地說出是我們硬闖，難不成你一直就不打算見九千歲、瑞王爺，所以在見到他們的時候如此盛怒？他們作為臣子有話要對皇上說，難道就如此難以見到天顏？他們有哪裡得罪皇上了麼？」
蘇淺眉手裡的小扇開始輕悠悠地扇著，大眼睛緊緊鎖定拓跋哲，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都在她的關注之下。
「你一個外族管的太寬了吧？現在趕快給朕退出皇宮，不然小心我治你的罪！」拓跋哲頤指氣使，盯著蘇淺眉命令道。
蘇淺眉往前跨出一步，冷澈的眸光盯著拓跋哲緩緩道：「皇上可是又錯了，我雖是外族，但是現在還有一個新身份－－耶律濬的未婚王妃，這想必皇上也知道吧？您在囚禁耶律濬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會來找陛下，我們應該是時候好好聊聊了，有一些問題我實在是需要解答－－我看陛下還是想請九千歲起來吧，他雖為臣，但終是你的皇叔，沒有任何罪名就被皇上罰跪，於情於理都也說不過去，知道的理解陛下在生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已經昏聵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了！我想皇上乃英明君主，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拓跋哲心裡憋氣不行，被對方罵了，偏自己還不能挽回！其實從看見她出現，自己就知道這個女子不好招惹，來者不善，本以為馬上打發掉她為好，可是沒有想到她的身手如此了得，若是自己執意命人來對付她，只怕她狗急跳牆會對自己不利！
雲姬是多聰明的女子，那次不也栽在她的手裡了麼？具體內情自己到現在也不明白，怎麼就會給雲姬擺了一道，讓對方措手不及了呢？李清雪也是心思周密的女人，有心計也有手段，所以她來西然短短幾年，便打敗了父皇身邊幾個受*女人，從而獨步後宮，可是不久前不也是差點倒在這個女人手裡麼？要不是自己及時出現救了她，恐怕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還有一點，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和南疆的唐門扯上關係了？唐門統領著左唐門，不久前左唐門被遣散，左唐門掌門極其手下被問罪，廢掉武功，難道就是這個女人所做？！
這個女人真是一個不能小瞧的厲害角色！看著她的表情，氣定神閒，悠然自得，一副大氣的把握全局的自信－－自己最討厭這樣的人！
拓跋哲不動神色示意九千歲和拓跋瑞起來，目光卻依然在蘇淺眉身上，沉聲道：「你是永樂王的未婚王妃，那麼你想必也知道他所放的罪行了吧？」
蘇淺眉搖搖頭：「皇上有所不知，這段日子我與王爺本來在南疆處理一些事情，可是在中途卻接到家人急報，說李清雪去到王府不顧高山部落花夜皇儲和小妹耶律雅的阻攔，硬是將老王妃接到了皇宮，並且威脅濬要他立刻回來，否則會對老王妃不利，所以濬千里迢迢奔回京城，之後我在沒有聯繫到他，等我回來才得知濬已經被囚禁起來了，據說是他輕薄李清雪－－您信麼？」
她先將話題拋給了拓跋哲，看看他要怎麼說，然後自己再見機行事。
「你說親眼所見的事情，你會不會相信？」拓跋哲冷冷一笑，這個女人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蘇淺眉柳眉一蹙，含笑看著拓跋哲：「這麼說來，這件事是皇上親眼所見的？」
她沒有再會不會相信這件事上在做糾纏，而是宕開一筆，問起了看似與事情關聯不大的細枝末節，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要拓跋哲確定這件事是他親眼所見。
拓跋哲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地方說漏了，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彌補！之前從來沒有人敢懷疑別的，更不敢提出別的問題，現在這個女人似乎正在往自己不希望的那個方向走！
怎麼辦？！九千歲和拓跋瑞都在場，這該如何是好？！
「當然是朕所見，哪又怎樣？你一個婦人還沒有和耶律濬成親就這樣拋頭露面，不覺得害臊麼？還不快點滾回去！」
「害臊？」蘇淺眉迎著拓跋哲的如刀目光，輕描淡寫的笑笑，「皇上想必還應該知道，我與永樂王之前成過親，現在是準備復合。也就是說我不是第一次出嫁，男婚女嫁是人之常情，犯不著害臊，何況永樂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準還得當*，這可是很嚴重的事，即使小女子有些害臊也顧不得許多了！還有，我很奇怪，難道皇上是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每當李清雪有事的時候，您都能即時出場，能不能給我們分享一下您的秘訣？」
拓跋哲臉色一黑，這個女人的膽量果真是不可小瞧！
「朕只是偶爾找仙子有事……」
他還沒有說完，蘇淺眉果斷接過話來，呵呵一笑：「找仙子有事？一次也還說的過去，可是前不久你也是偶爾去找李清雪的麼？那麼恰到好處，早一點晚一點都不成，而且還怒不可遏一臉正義，搞得我們好像做了多大的錯事似的－－皇上看來很喜歡找仙子，每次去做什麼，研究道學還是什麼？照你的頻率，接觸李清雪應該比別人都多吧？你有沒有想過避嫌呢？我們還是回到永樂王和李清雪這件事情上，您的出現又是不早不晚，拿捏的恰到好處，和上次如出一轍，好像您就在暗處等著一樣，真是巧極了……」
這幾句話連消帶打，說笑之間將拓跋哲嘲諷的無話可說。
「還有，皇上的偶爾真是很偶爾，李清雪折磨我哥哥的時候，您沒有出現；她將我千里從西然押來，囚禁與斗室，您沒有出現；她巧言令色將老王妃偏來關押，您也沒有出現，怎麼單單永樂王一來，您就出現了呢？這又是巧合麼？您是不是給九千歲以及永樂王未婚王妃一個交代呢？」
這個時候，九千歲和拓跋瑞都不說話，只用目光看著拓跋哲，那無形的問詢讓拓跋哲壓力頗大！
「大膽刁婦，你怎麼敢這樣誣陷朕？我要砍掉你的頭！」拓跋哲氣急敗壞，隨口罵了一句，然後準備叫人來控制蘇淺眉。
「慢著！」蘇淺眉右手微微一揚，鄙視的看著拓跋哲緩緩道，「我今日來治是想解答心裡的疑惑，有九千歲和瑞王爺在這裡，請問我哪一句誣陷你的？請你指出來！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總是左顧而言他，企圖轉移我的視線，我倒想問問你，你為何三番五次去找李清雪，她不是出家人麼？她不是先皇的遺孀麼？你頻繁前往是何居心？還有，你屢次及時出現到底是何用意？今天麻煩你都給我解釋清楚！永樂王雖是王爺，但是先皇遺訓，他和你是平起平坐的王！你沒有權利這樣私自關押他那麼久！你若不給我解答，我保證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會貼滿我的疑問，包括你和李清雪頻繁見面接觸的事實，我要讓老百姓都清楚－－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要造反？！」拓跋哲立刻命令侍衛，「將這刁婦給我拿下！」
「等等！」拓跋瑞說話了，他臉色鐵青，往前走了一步，朝拓跋哲施了一禮，道，「徐靈兒為夫請願實屬情理之中，她問的問題也的確需要皇兄的解答，您若這樣武斷堵住她的嘴，顯得我們皇族不光明磊落，您還是給她，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一向很難表現出態度的拓跋瑞，現在一反常態，明確站在了蘇淺眉一邊，同時對那些侍衛瞪了一樣以示警告。
蘇淺眉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麼似笑非笑地望著拓跋哲，若拓跋瑞沒有阻止，自己定要讓這些侍衛血濺當場，逼急了，直接將拓跋哲拿下，當然這是逼不得已時候的下策，可能的情況下，自己還是要遵從耶律濬的意思，來給他洗脫這個誣陷的罪名。
拓跋哲氣得幾乎要抓狂了，他沒有想到拓跋瑞這個時候給自己擺了一道，這個傢伙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從小到大，他不論做什麼，都可以讓先皇高興驚喜，做什麼都似乎是游刃有餘，還假裝不喜歡江山，從而獲得極高的清譽，這個混蛋早列入自己的黑名單了，遲早自己也要讓他好看！
「你就那麼相信耶律濬？他和李清雪見面之後死灰復燃沒有可能麼？」拓跋哲雙手環胸，做出一個傲慢的動作，掃向蘇淺眉，女人都喜歡吃醋，自己不相信她徐靈兒對李清雪和耶律濬沒有一點點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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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