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造化弄人 文 / 伊靈
只不過現在三公主問，趙燦娘也不一定會說。
「公主說的是什麼意思，民女不明白。」
趙燦娘含笑，臉上一副真的不懂的模樣。
一旁的翠竹怒聲對著趙燦娘說道：「大膽，公主在問你話你還敢假裝不知道？」
趙燦娘看向紫竹心裡有些不悅，紫竹就一個小丫鬟都能對她大聲說話。
不滿歸不滿，趙燦娘心裡很清楚，紫竹的身份可比自己貴重，自己就一介平民，怎麼能夠跟公主相提並論。
而紫竹是公主身邊的紅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旁邊巴結，的確不是她能相比的。
趙燦娘只是看了一眼紫竹之後，便回頭看向三公主。
「公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我這人脾氣比較直，做事情不喜歡拐彎抹角。」
三公主的眼神在看想趙燦娘的時候便是居高臨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樣吧趙燦娘，既然你說你脾氣直，我也喜歡比較直的人，我們就開誠佈公的把事情說個明白，你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紫竹你到門外守著不要讓外人打擾我們。」
紫竹得了令立刻就出了門。
屋子裡面此刻就只剩下趙燦娘還有三公主。
氣氛一下子更加的僵。
「公主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公主。」趙燦娘含笑說道。
三公主還不至於讓人感到討厭，趙燦娘覺得多一個朋友也比多一個敵人好，雖然三公主有可能不會成為她的朋友，但也絕對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
而趙燦娘心裡也明白，三公主應該只是想要多瞭解一些柯天麟的事情，並沒有別的惡意，要不然今天就不會是親自上門這麼簡單。
憑借她的身份，想要見趙燦娘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三公主眼神有些複雜。
隨後便說道：「我想讓你把你怎麼跟駙馬認識，為了什麼事情而反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趙燦娘聽了，這一次沒有猶豫。便老老實實的說道：「認識柯公子的時候我才十一歲，那個時候我家裡很窮，為了生計我娘便把我們祖傳製作魔芋的秘方拿了出來，當時我們試著製作了一點點送到天香酒樓去賣，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柯公子，後來柯公子一直對我們家很照顧，而再往後面我們就建立了合作的關係。」
三公主聽得很仔細，見趙燦娘停頓下來便問道：「我可是聽說你跟他的關係之前不一般，後來是怎麼反目成仇的。」
趙燦娘無奈一笑：「你也知道，兩人相處久了。加上相互之間很欣賞。難免會產生感情。只是因為我跟紀姐姐的關係，我跟柯公子不可能走到最後的那一步，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柯天麟反目了。那速度之快，就連我現在都覺得有些可怕。」
趙燦娘抬起腦袋，認真的看著三公主便認真說道：「我後來得知，他反目也是為了公主你。」
說完趙燦娘苦苦一笑：「因為他的突然反目，把我們家陷入了很尷尬的地步，生意也受到了影響，當然這個並不是我跟柯天麟反目的關鍵，真正的關鍵是因為紀姐姐。」
趙燦娘並不清楚三公主有沒有參與紀嫣然的事情。
趙燦娘不敢去賭，因為她賭不起。
三公主皺了皺眉。紀嫣然是因為難產而死，當初她是有些著急的想要嫁給柯天麟，而後來紀嫣然去世讓三公主也懷疑了中間的蹊蹺。
只是因為一心想要嫁給柯天麟的她，並未去多想，在三公主的心裡。紀嫣然本就是她的絆腳石，死了反而是給她讓路。
因為不在意，所以就沒有關注過這個事情。
現在聽到趙燦娘的語氣，似乎中間真的有內情。
「紀嫣然不是難產而死麼？既然是難產而死這個又關柯天麟什麼事情？」
趙燦娘的眼睛一直都在盯著三公主，為的便是想要看看三公主的表情變化，但很遺憾，根本就看不出三公主的表情究竟有什麼變化。
趙燦娘不知道三公主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因為三公主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
趙燦娘一想到紀嫣然就這樣去了，頓時悲從心起：「難產而死？這個只是柯天麟的說法而已，公主要是你作為旁觀者，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麼想？紀姐姐是安埋了之後才通知紀知府的，而當初給紀姐姐接生的幾個婆子丫鬟，都在事後消失不見，根本就沒有人證明紀姐姐真真的死因，這些都是柯天麟自己在說而已。」
趙燦娘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很憤怒。
紀嫣然才十七歲，正是花樣的年紀，而現在卻香消玉損。
三公主聽到趙燦娘講訴完，不由皺皺眉頭，也覺得中間有蹊蹺，但知道又怎樣，她總不能說這裡面有蹊蹺吧！
猶豫了一下，三公主便說道：「紀嫣然的死現在已經查不出原因，若是真的像柯天麟說的那樣呢？紀嫣然就是難產而死。」
趙燦娘冷哼一聲：「已經沒有了這個可能，因為柯天麟親自承認是他害死了紀姐姐，原因便是想要娶公主您。」
三公主仍舊不相信。
她是催了很多次柯天麟說是想要嫁進柯家，但她的意思只是想要讓柯天麟找個由頭把紀嫣然休棄，並未想要害死紀嫣然。
「你胡說，駙馬怎麼可能做這樣糊塗的事情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駙馬害死了紀嫣然他怎麼會把這樣的秘密告訴你？」
畢竟是夫妻一場，三公主的心還是會偏向柯天麟一點。
趙燦娘冷冷一笑：「那是因為他太自負，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覺，所以他自然不害怕說出來。」
趙燦娘說完這一句，就對著三公主說道：「公主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訴了公主，若是公主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趙燦娘說著就站了起來。
三公主還在回味剛才趙燦娘說的那些話，她的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趙燦娘。
一方面，她很想相信趙燦娘說的是真實的。而另外一方面卻又覺得柯天麟不會做謀害人性命的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今天我們之間的談話你誰也不許告訴。」三公主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是。」趙燦娘只說了一個字便直接離開。
紫竹站在外面，看見趙燦娘出來直接就進了屋子。
關上門紫竹便走到三公主的面前低聲問道：「公主沒有什麼事情吧？」
三公主搖搖頭，遂說道：「沒有什麼事情，紫竹接下來你多費些心思，給我查一查紀嫣然的死。」要是當初柯天麟真的為了跟她成親害死了才生了孩子的紀嫣然，這件事情實在是也太可怕了一點。
紫竹有些不解：「公主為什麼要費心思去查一個死了的人，就算是查到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啊！」
三公主皺皺眉看向了紫竹說道：「原因你就不用知道，你只管去查好了，這個事情線索並不多，你自己去打聽。」
紫竹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
趙燦娘直接下了樓。趙青峰還有二虎立刻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的堵住了趙燦娘的去路。
二虎看了眼樓上。眼神有些犀利，遂問道：「樓上那個是誰？」
趙青峰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趙燦娘，遂問道：「樓上那個究竟是誰？光看其的穿衣打扮就知道那人一定不簡單，她找你究竟有什麼事情？」
見到兩人八卦和擔憂的眼神。趙燦娘也不隱瞞擺弄說道：「上面的是三公主。」
此話一出，趙青峰立刻驚訝了。
「三公主？她怎麼來了？而且還來找你，她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趙青峰一臉的擔憂。
趙燦娘含笑，便說道：「她沒有把我怎樣，哥哥和二虎哥哥不用擔心。」
趙青峰正想繼續說話，二虎伸出手拉了一下趙青峰。
樓梯處，三公主還有紫竹兩人下樓。
也沒有跟趙燦娘打招呼，三公主帶著紫竹直接離開。
等三公主一走，明顯的趙青峰和趙燦娘都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走了。」趙青峰鬆了一口氣就說道。
趙燦娘微微一笑。明顯的也輕鬆了下來。
「走了好，她就是來問柯天麟的事情。」
現在三公主走了，也沒有什麼顧忌。
趙青峰歎息一聲：「這是非啊還真多。」
二虎下午接到消息也匆匆離開，說是黑豹有事情找他。
現在柯天麟也不敢輕易到菜館來鬧事，趙燦娘心裡倒是不擔憂。
等二虎一走。趙青峰就對著趙燦娘說道：「等會你去城外一趟。」
突然聽到這話，趙燦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趙青峰：「去城外做什麼？」
城外又沒有什麼事情，趙燦娘明顯的有些不解。
趙青峰很無奈，苦苦一笑便說道：「我是想叫你去給秦夢嬌送銀子。」
這話一出，趙燦娘立刻驚訝的看著趙青峰，完全不明白趙青峰說這話的意思。
「哥哥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去給秦夢嬌送銀子，為什麼要給她送銀子？」
趙燦娘的眼睛裡面全是驚訝，完全不明白趙青峰這樣說的意思。
趙青峰無奈的苦笑遂說道：「妹妹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秦夢嬌都老老實實的沒有上門鬧事嗎？」
這話趙燦娘一聽便聽出了問題。
秦夢嬌沒有上門鬧事，難道是因為趙青峰送銀子的緣故？一想到這個可能，趙燦娘便驚訝的看著趙青峰，遂問道：「難道這麼多年哥哥一直在給秦夢嬌送銀子？這怎麼能行？」
趙燦娘驚訝的是趙青峰怎麼妥協了。
要知道以前趙青峰可是比趙燦娘還要堅持的。
趙青峰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倒是不緊張了，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趙青峰心底的秘密，他誰也沒有告訴，現在告訴趙燦娘也是因為覺得時機到了。
「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年你走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秦夢嬌的腿被人打斷，而楊易科也好不到那裡去。因為當年他們家欠了別人很多銀子，楊芯被賣給了給人做了小妾，家裡的情況很不好，我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幫助他們，一個月也就送幾百文錢過去，剛好維持他們的生機而已。」
趙燦娘聽到這裡，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哥哥這一次送多少錢過去？」趙燦娘問道。
趙青峰想了想這才說道：「送六百文吧！」
六百文錢要是放在以前，若是在白雲縣這錢已經足夠一家生活兩三個月，但是在譽城，一家人節約用也最多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趙青峰給的銀子也剛好夠秦夢嬌家裡的基本生活而已。
趙燦娘看向趙青峰。微微一笑：「哥哥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軟的很，我這就去吧！」
趙燦娘沒有拒絕也是想要自己去看看秦夢嬌現在的情況。
既然趙青峰說現在秦夢嬌家裡的處境不好，趙燦娘倒是真的想要去看看究竟不好到什麼樣的地步。
那麼銅錢，趙燦娘便直接走路出了城。
以前倒是去過秦夢嬌的家裡。所以這一次趙燦娘也不需要問路，就直接去了城外不遠的那個村莊。
路上的行人很多，基本上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到了村莊，趙燦娘很自然的就找到了秦夢嬌的家。
一個不大的院子，而院子的院牆是由木樁圍成，那房屋看起來很破舊。
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坐在院壩裡面繡著繡活。
而在婦人的旁邊，一個嬰兒用的睡籃裡面，還放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趙燦娘看了一會，還是敲了敲門。
那婦人聽到敲門的聲音。忙上前打開門。
趙燦娘這才看清楚，原來那頭髮花白的婦人就是秦夢嬌。
趙燦娘有些驚訝的看著秦夢嬌。
眼前的秦夢嬌跟兩年以前的模樣怎麼都聯繫不起來。
眼前的秦夢嬌臉色蒼老，頭髮白了很多，而臉上的皺紋也都冒了出來。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要知道秦夢嬌可比秦氏年紀小。
秦氏現在也才三十幾歲。而經過保養之後，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二十七八的少婦。
秦夢嬌就像是一個老嫗一般，這中間的差距還真大。
在趙燦娘觀察秦夢嬌的時候，秦夢嬌也在看著趙燦娘。
「是燦娘？」秦夢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眼前的趙燦娘比兩年前好看了很多，不僅個子長高了，五官也長開，而身上的穿衣打扮也比以前好上很多。
趙燦娘點點頭，臉色有些複雜。
秦夢嬌見趙燦娘點頭承認，臉上的笑容瞬間更加的燦爛：「居然是燦娘，沒有想到燦娘還來了，裡面請快裡面請。」
秦夢嬌顯得很開心。
趙燦娘點點頭，跟著秦夢嬌進了院子，秦夢嬌忙把她剛才坐的板凳讓給趙燦娘坐。
趙燦娘倒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
而她的旁邊便是那長得白胖的孩子。
孩子看起來還不到一歲，這個時候見到趙燦娘這個陌生人，便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
「燦娘你什麼時候來的譽城？」秦夢嬌的臉上全然沒有了以前的傲氣。
而且跟趙燦娘說話的時候，語氣中也全是討好之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夢嬌對趙燦娘尊敬，趙燦娘自然不會為難秦夢嬌。
微微一笑，趙燦娘便說道：「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這個孩子是誰的？」
秦夢嬌在看向孩子的時候便是一臉知足：「是易科的，孩子一歲了。」
趙燦娘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並未見到趙玉娘。
「趙玉娘呢？」
秦夢嬌聽到這個名字，身子一震，臉上明顯帶著一點點憤怒，只是這個時候被深深壓抑住。
「她走了。」
「走了？」趙燦娘驚訝的說了一句。
「走那裡去了？」趙燦娘遂繼續問道。
秦夢嬌又是無奈的歎息：「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裡，她生下這個孩子不久就離開了，沒有絲毫徵兆，也沒有絲毫音訊。」
從秦夢嬌的眼神中，趙燦娘看到秦夢嬌並不埋怨趙玉娘離開。
秦夢嬌並未停下來，而是繼續說道：「她是嫌棄我們家窮啊！當年你也知道她是為什麼嫁給我們家，不過那兩年我們對她也的確不好，易科也是個不爭氣的，雖然玉娘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我還是想要讓易科好好的跟她過日子，我們家現在就這個樣子了，根本就不會有好的轉機，卻不想天意弄人，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秦夢嬌說到這裡，很感激的看著趙燦娘：「這兩年多虧了你哥哥，若不是你哥哥我們家估計就真的家破人亡了。」
聽到這話，趙燦娘並未說什麼。
趙青峰就是個心軟的，不過雖然秦夢嬌一家人很讓人厭惡，但畢竟親戚一場。
「似乎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你們家出了什麼事情？」趙燦娘好奇的問道。
秦夢嬌也沒有打算隱瞞，便斷斷續續的說道：「當年我們家生意失敗，本就欠了很多的外債，後來便是那些金主找上門，便要我們還錢，而芯兒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賣了，做了大戶人家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