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六十二章 賣掉 文 / 伊靈
秦氏的話不僅趙燦娘聽了覺得驚訝。
更加驚訝的人還是青姨娘，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秦氏會這樣說。
平日裡看見秦氏疼愛陳氏的兩個孩子，像是寶貝一樣，按道理說秦氏是喜歡孩子的，現在秦氏卻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青姨娘本來只是想要試探一下。
趙青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對她很好，溫存的時候卻小心謹慎得很，根本不給她機會懷上孩子。
本來想母憑子貴的想法，徹底的打破了。
現在秦氏還在這樣說，青姨娘的心有點點心寒了。
「娘可是我肚子裡面的孩子還是你的孫子啊！」
青姨娘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趙燦娘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平靜的看著兩人。
秦氏冷哼一聲說道：「我的孫子你還不配生，別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跟青峰勾搭上的，就算是你是堂堂正正嫁進來的，我也不會讓你生我趙家的子孫。」
秦氏說這話的時候很嚴厲。
青姨娘有些驚愕的看著秦氏，要知道平時的秦氏可是說話溫和得很的人，現在說話居然這樣嚴厲。
跟平時的秦氏完全不一樣。
「娘……。」
秦氏平靜的看著青姨娘，隨後說道：「我會請大夫來給你瞧的，要是有了就流掉，要是沒有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少在府中給我起ど蛾子，我還沒死。」
秦氏現在的態度讓趙燦娘覺得有些陌生，但趙燦娘卻很喜歡這樣的秦氏。
那些個主子被奴才欺負的人，不是奴才是刁奴。而是主子沒本事。
青姨娘現在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娘我先下去了。」
青姨娘正要退下，秦氏冷聲又說了一句：「去給艷姨娘說一句，以後每天早晨給我早點起來請安，不僅我這樣要來，夫人那裡也要去，我們趙家今非昔比，該立的規矩還是要立。」
青姨娘點點頭。有些不甘心的離開。
等青姨娘一走，趙燦娘就看見秦氏像是洩露氣的皮球一般，一下子沒有了剛才那樣的傲氣。
「娘……。」
秦氏有些疲憊的笑笑說道：「燦娘娘剛才的表現怎樣？」
趙燦娘才知道秦氏剛才那個樣子其實是裝的。
「娘你剛才都是裝的？」
趙燦娘試探問道。
秦氏含笑：「自然是裝的，你還真的以為我有那樣的傲骨，不過我發現我還是挺喜歡那個樣子的，慢慢習慣吧，總會變成鐵石心腸的。」
趙燦娘聽到這話也有些無奈：「現在想想還是以前沒銀子的時候好，雖然日子苦一點，但是一家人卻能天天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
有些時候得到一些東西，就必須失去一些。
趙燦娘知道這是必須的，但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還是會覺得懊惱。
「只是娘剛才你說有了孩子就流掉，這話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
趙燦娘跟秦氏畢竟是母女，有什麼話總是要說出來心裡才會覺得痛快。
秦氏無奈的笑笑說道：「當初你哥哥娶兩個小妾的時候我就給你哥哥說過。娶回來了就算了，但是孩子一定不能要，要是敢要孩子。我就去死，你哥哥雖然有些時候糊塗，但認識孝順的，所以青姨娘說自己懷了孩子我不相信，再者我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我找人去調查了一下青姨娘和艷姨娘的事情。」
趙燦娘有些驚訝的看著秦氏，疑惑的問道：「那娘你調查出什麼東西了？」
秦氏歎息一聲說道：「這兩人很可能都是算計了你哥哥，你哥哥怎麼願意娶她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兩人的家人現在都在幫著你哥哥做事情，一個個的現在吃得是肥頭大耳。我不相信你哥哥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你哥哥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
趙青峰不糊塗。這一點趙燦娘也知道。
但要是真的像是秦氏說的這樣，那麼趙青峰肯定是知道那些人在中飽私囊有別的目的。
那為什麼趙青峰還要容忍呢，這一點趙燦娘想不清楚。
「娘哥哥這一次有沒有說去了那裡？」趙燦娘不相信秦氏不知道。
「去了王城，也不知道最近為什麼老是去王城，估摸著就是這一兩天你哥哥就要回來。」
秦氏心裡有些感慨。
趙燦娘聽到秦氏這樣說，伸出手搭在了秦氏的手上：「娘你也不要多想了，等哥哥回來我們問清楚就好了，我相信哥哥不是糊塗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仲秋這兩日帶著孩子出去玩耍，每天三人都是一臉大汗的回來。
趙燦娘接著說道這一次來的正事。
「娘你記得馬房裡面的方伯伯和李伯伯麼？」
秦氏皺皺眉想了想點了頭：「有印象，兩人都是我之前買回來的，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了，但是做事情卻很勤奮。」
秦氏因為平時很少出門，對兩個車伕自然不是很瞭解。
趙燦娘接著說道：「娘你覺得你身邊的大丫鬟綠蘿怎樣？」
被趙燦娘這樣一問，秦氏似乎猜想到了什麼：「燦娘你為什麼這樣問？」
趙燦娘勾起嘴角說道：「因為小琴說她早就投靠了兩個姨娘，不僅你身邊的大丫鬟，甚至嫂嫂身邊的大丫鬟芷晴都已經投靠了兩人，娘你多想想，平時你做事情什麼的，比較隱秘的事情，有沒有出現過洩密的事發生？」
秦氏懂趙燦娘的意思，閉著眼睛想了想只有她跟綠蘿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事情還真的無緣無故的被兩個姨娘知道。
「燦娘你說我對綠蘿那個丫頭，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她怎麼想過要背叛我？」秦氏心裡已經想到了很多的線索。現在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聽見秦氏這樣問，趙燦娘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娘有些事情不是你對人家好，人家就能回報給你的，要是對方給的利益足夠，肯定會選擇背叛，這就是人的天性，沒有什麼稀奇的。」
趙燦娘這樣一說。秦氏哀歎了一聲：「哎……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總歸現在我也想透了，這個家是需要清理一下了，要不然真的成了那兩個人的天下，以後想要過安穩日子想都不要想了。」
秦氏說這些的時候眼神中全是無奈。
趙燦娘知道那種感覺，被信任的人背叛，心裡應該難受吧。
「娘我今天就找伢子來。」
趙燦娘跟秦氏說的話並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第二日，可靠的伢子才被找來。
伢子並不認識趙燦娘，看見趙燦娘直接走來，還有些疑惑。
「不知道夫人怎麼稱呼？」
伢子大概三十來歲。是一個體型微胖的婦人。
趙燦娘微微一笑，對著伢子說道：「你叫我陳夫人好了，今日叫你來這裡是有一單大生意要給你做，就看你感不感興趣。」
院子裡面只有小琴和趙燦娘以及伢子三人。
伢子聽到趙燦娘的話來了精神。
「難道夫人是要買丫鬟？」
趙燦娘搖頭：「不僅是要買丫鬟，而且還要賣丫鬟，我想知道在你那裡。一個丫鬟的大概價格是多少？」
聽到趙燦娘的問話，伢子沒有猶豫就說道：「要是我們買肯定要便宜一些，要是賣肯定要貴些。你也知道我們要賺錢的。」
趙燦娘點點頭，也知道這個道理。
誰都要吃飯，賺錢也是必須的。
「我手頭上有二十個丫鬟左右要賣掉，還有幾個小廝。」
其實趙燦娘特不習慣這樣說話，心裡也很不喜歡，因為說賣丫鬟的時候，就像是在買賣動物一般，趙燦娘心裡很排斥。
奈何在這裡，丫鬟小廝本就沒有人權。
趙燦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狠。
伢子一聽到趙燦娘的話有些驚訝的看著趙燦娘，顯然沒有明白趙燦娘的意思。
「夫人的意思是？」
伢子是覺得趙府一共才多少丫鬟小廝。現在要賣這麼多，難不成是想把趙府中的丫鬟小廝都換一遍？
趙燦娘含笑說道：「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丫鬟不聽話。想要找幾個可靠一點的就好。」
之前趙府的丫鬟小廝都是從這個伢子手上買過來的，現在趙燦娘這樣說，伢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趙燦娘並未告訴伢子她自己真實的身份，這個生意又是大生意，伢子不由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夫人的身份？」
一旁的小琴聽了伢子的話，遂搶先說道：「這個是我們找家的姑奶奶，白雲陳家的少夫人。」
伢子一聽，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深邃。
「不知道是陳少夫人還請多見諒，你要賣丫鬟的事情完全可以，至於價格，你們家是大主顧自然價格我會很公道的，這樣好了，我每個丫頭收取你五百文錢就好，你也可以在我那裡挑選比較好的丫鬟，隨意挑選。」
伢子一般手頭上的人都很多，趙燦娘聽了想了想點頭。
「那好，你也不用把丫鬟帶來了，我這就去你那裡挑選，小琴你和方伯幾人把府中的丫鬟都集中起來，讓伢子帶回去。」
趙燦娘說做就做，也不拖沓。
趙燦娘其實是擔心又起了什麼ど蛾子。
伢子顯然沒有想到趙燦娘會這麼快，一點猶豫都沒有。
趙燦娘說完，對著伢子就說道：「你在這裡好好等一等，等一會丫鬟就把人送過來了，到時候一起帶走好了，耽擱不了多久的。」
小琴下去，一時之間趙府喧鬧起來，很多丫鬟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被叫到院子裡面。
秦氏身邊的大丫鬟和陳氏身邊的大丫鬟以及兩個姨娘身邊所有的丫鬟都被叫到了院子裡面。
趙燦娘這個時候已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粗粗的掃去，所有人臉上都有些慌張。
在場的丫鬟自然認識伢子是誰，一時之間很多人都想到了她們被叫到這裡來的目的。
人群中漸漸的有了哭聲。
趙燦娘對這樣的聲音充耳不聞。
人都是自私的，誰比誰也好過不到那裡去。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要是自己不知道爭取。
青姨娘和艷姨娘的幾個丫鬟心裡更慌張。她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還不容易受到了主子的器重，現在趙燦娘在這裡，很明顯要是要賣人的話，一定先是她們。
「陳夫人這些都要帶走嗎？」伢子低聲問道。
趙燦娘示意伢子等一會。
小琴給伢子也搬來一把椅子放好，讓伢子坐著等著。
趙燦娘這才走向前，看著在場的丫鬟小廝緩緩說道：「你們當初都是我娘親自挑選進府的。誰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就應該看清楚，那些當面恭恭敬敬，背地裡陽奉陰違的人我很我娘都是最討厭的，有些話我也就不想多說，我只想想要告訴你們，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別人不知道。」
很多丫鬟臉上都出現了慌亂和害怕。
趙燦娘繼續說道：「既然你們認不清誰是你們的主子，那好，留著你們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們趙府不缺的就是銀子。主子就是主子，那有主子還被丫鬟小廝膈應的，要是丫鬟小廝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賣了就是，反正外面聽話的丫鬟多得很。」
趙燦娘才說完，九曲迴廊上就下來了兩個人。
青姨娘和艷姨娘相互攙扶的走了過來。兩人的臉上都有一點點憤怒和焦急。
「趙燦娘你嫁出去的女兒，有什麼資格管理趙府的事情。」
艷姨娘怒氣沖沖的問道。
剛才她所有的丫鬟被叫走，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結果一來就聽到趙燦娘說要賣她們的丫鬟。這些丫鬟好不容易才收復，要是賣了，新買進來的丫鬟不貼心怎麼辦。
趙燦娘回頭冷笑的看著兩個姨娘說道：「因為我是趙燦娘，你要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倒是可以去我哥哥那裡告狀，還有去老夫人或者夫人那裡都行，現在我要處理丫鬟的事情，等處理完了再來處理你們兩個的事情，以前做的事情，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給我等著吧！」
趙燦娘說完直接看向在場的丫鬟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丫鬟捨不得離開趙府，我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你們要是想要留下。倒是有一個辦法，只要你們說出來何時何地對兩位姨娘通風報信過夫人和少夫人的事情，我就饒了你們。」
趙燦娘的話讓在場的很多人都開始不安起來。
這個時候最先出來的人卻是芷晴。
「陳夫人奴婢每日都會給兩位姨娘通報夫人的情況，奴婢不是有意要出賣少夫人的啊！是兩位姨娘威脅奴婢，要是奴婢不跟她們匯報夫人的事情，她們就把我趕出府中，夫人也知道少夫人和老夫人的脾氣，所以奴婢……。」
趙燦娘聽到芷晴的話，冷笑了一聲，卻看向了兩個姨娘，明顯的看見姨娘有些氣憤。
青姨娘的脾氣本就衝動把一些，加上現在被芷晴這樣說，心情頓時不好了起來。
「什麼叫做我們威脅你？明明是你主動找的我們，我們給你銀子給你好處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威脅你？」
趙燦娘聽到兩邊狗咬狗，居然邪惡的笑了。
趙燦娘對著一旁的小琴說道：「看看人群中還有沒有對主子比較忠心一點的。」
小琴和沫兒率先站了起來，環視了一遍之後直接搖頭。
這裡面的人當初都已經跟了兩個姨娘。
趙燦娘見到兩人搖頭，示意兩人下去。
「你們自己覺得自己忠心，沒有做背叛主子的事情的，都站出來吧。」
趙燦娘說完，那些丫鬟小廝一個個的都面面相窺。她們都早投靠了兩個姨娘。
怎麼可能沒有做對不起秦氏和陳氏的事情。
趙燦娘見此也不再多說話。
「既然如此，那麼大家現在都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刻鐘後，到這裡來集合。」
趙燦娘說完，後面一片求饒之聲。
伢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第一次有這麼大的魄力把所有的丫鬟都賣了。
「趙燦娘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青姨娘怒聲說道。
趙燦娘冷笑：「我就是過分怎麼了！」
艷姨娘雖然沒說話，但是臉已經陰沉擠得出水來，終於艷姨娘還是忍不住說道：「今日你把他們賣了，改日我絕對會買回來的。」
趙燦娘微微一笑，說道：「你倒是不用這樣做，你大可以跟著她們一起離開，我就是狠毒了，你能怎樣，管好你自己吧！」
一刻鐘後，所有的丫鬟和小廝都已經過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
趙燦娘見到這些人的樣子，也不再多說，雖然心裡有點點不忍心，但事情必須這樣做，所以不管是忍心還是不忍心，都必須這樣去做。
趙燦娘不想自己走後，自己的娘和大嫂被一群丫鬟欺負。
伢子帶著這些丫鬟小廝離開。
趙燦娘吩咐小琴還有沫兒幾人把家看好。
隨著伢子趙燦娘就直接離開。
趙青峰回來的時候，很是疑惑，門房的人換了，而且府中安靜得很，丫鬟小廝都沒有了。
陳仲秋還以為家裡出了什麼大變故。
急急忙忙的陳仲秋就去了秦氏的院子。
ps：
謝謝木秋琳的評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