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8 因為有你，爸爸很幸福 文 / 昏水墨魚
臥槽，這熊孩子，就不能跟陽光學學嗎？稍微堅強一點會死啊！眼看著女孩兒閉著眼睛向後面倒了下去，我哪裡還顧得了其他，急忙飛身撲了過去，可不能讓她就這麼跳樓啊，尼瑪，要是因為我今天的莽撞而導致她死了，我不僅對不起師父、師娘，也對不起我自己啊！
女孩兒的身軀是柔弱的，但是倒下的速度一點也不慢。眼看到了危急關頭，我的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猛的飛撲出了四五米的距離，幾乎後發先至的跳到了她的身邊。但此時我和她都已經脫離了建築物的支撐，身子猛的向下面摔了下去。
「你這傻丫頭，要死也不要連累我啊！」女孩兒緊緊閉著眼睛，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我的怒吼，我大叫一聲，在空中純粹的憑著腰力扭了一個圈，但女孩兒跳下的位置並不算太高，三層樓十來米的高度，墜落的時間根本就不夠我再做出其他反應。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迴盪著，女孩兒突然睜開了眼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師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啊是啊！都是你的錯，你這傻丫頭！
「碰……」一股劇痛撞在我的背脊上，緊接著便是一股反作用力將我彈了起來，我驚訝的掃了一眼後背，還好還好，我這一衝的力道夠猛，竟然在衝出建築的時候還向前飛了兩米多的距離，被建築旁邊的護網給攔了一下，卸去了我和小師妹下落的大部分力道。只是作為防護空中墜石的工具的護網上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石塊，撞在我身上之後讓我劇痛難當，差一點就因此而失去了知覺。
「砰咚……」我緊緊的抱著小師妹，從護網上滾了下來，有了這一次的緩衝，掉到地上的時候就好受得多了。只不過地上的碎石頭果然不是人能夠承受的。我情不自禁的悶哼了一聲，咬緊牙關不讓那劇烈的疼痛讓我慘叫出來。
「小許，若文！」師父也是火急火燎滿臉擔憂的跑了過來。我在地上滾了兩滾，卸去了所有力道，身體裡也不知怎麼的，竟然還有著相當強大的力量，猛的翻身站了一起，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一巴掌扇在了小師妹的臉上。
我這一下力道不輕，女孩兒的臉頰頓時腫起了四根大大的手指印。她驚訝的望著我，我也憤怒的瞪著她：「你這混蛋，這麼輕易的就想死嗎？好啊！你要死是吧？我跟你一起死！走吧，咱們去高點，爬到最頂樓上跳下來，保證把你和我都摔得粉身碎骨，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留下半點渣渣！」
我抬手指著頭頂正上方高大四五十米的高樓，冷笑道：「想死還不容易？反正跳樓嘛，輕鬆得很，跑上去雙腿一彎一蹦，你的人生就玩完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母親？師父和師娘把你養這麼大容易麼？你這混蛋丫頭看到你父親在工地做工就覺得丟臉了是不是？」
「不……不是的。」少女淒惶的低下了頭，連聲道：「我不是覺得丟臉，我只是覺得爸爸太辛苦了，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晚上還要來兼職，我不想再拖累爸爸了。求求你，就讓我死了算了吧。」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小師妹的臉上，我怒聲道：「是啊，你想死，你拖累了你爸爸，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你爸爸，他有沒有覺得是你拖累了他？他剛才驕傲的說著你是值得他驕傲的女兒，難道你這蠢貨就沒聽到嗎？原來你爸爸最驕傲的女兒也是個尋死的笨蛋，我真是為師父不值，他在你生病的時候一邊工作一邊照顧你，在你發病的時候用自己辛苦賺來的錢給你尋求最好的治療，這些你都沒有想過是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女孩兒在我的連番責問下，再次嗚嗚的哭了起來，這時候師父也終於掀開護網衝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許，謝謝你，要不是你剛才跳出去救了若文的話，我……我和若文她媽真不知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他一臉的後怕，輕輕的將女兒攙扶了起來，重重的將她抱在懷裡，柔聲道：「好了，若文，別哭了，爸爸的心都快碎了，不要怪你師哥，他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覺得爸爸的工作丟臉，那爸爸馬上就辭職，以後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爸爸，我沒有覺得丟臉，我只是不想再拖累你。」女孩兒搖著頭，在父親的懷裡大聲痛苦，就連短短的一句話也已經是語不成調，要不是她一直在說不想拖累師父，我都快要聽不懂她這句話是在說什麼了。
「師父，告訴她，你有多幸福！免得這傻丫頭胡思亂想，還真以為她就是罪魁禍首了！」我重重的拍了一下師父的肩膀，心裡的怒氣猶未平歇，狠狠的瞪著師父懷裡的小師妹道，「如果她敢再想不開，我就把她帶到最高的樓頂上面去，我跟她一起跳下來！」
「好了，小許，你也別說氣話了。」師父給了我一個責怪的眼神，輕聲的安撫了一下我的情緒，然後又去拍著女兒的後背，像哄小孩兒似的將她拉到了一邊。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撲在地上給女兒坐，自己則是一屁股坐在了滿是石子的地面上，眼神怔怔的看著護網出神。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小師妹揉著眼睛，拚命的給師父道歉，大概是因為已經跳過一次樓的原因，這一次她的情緒顯得要穩定了許多。
「孩子，你沒有對不起爸爸。唉，怪只怪爸爸沒本事，要是爸爸也有用不完的錢的話，你的病就能治好了。」師父重重的歎息一聲，卻是首先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這對父女也真是的，有病就有病唄，這有什麼好追究責任的！
師父滿是繭子和傷痕的大手按在了小師妹柔順的秀髮上，輕聲道：「孩子，剛才聽你老是說你拖累了我和你媽媽，這是不對的！因為爸爸從來沒有覺得你拖累我！你的媽媽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你身上流的是我們的血液，無論為你付出什麼，我和你媽媽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因為是我們將你帶到了這個世界上，所以我們就有義務讓你開心快樂。只可惜爸爸本事低微，做得還不夠好而已。」
「可是……爸爸，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病，你和媽媽就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你也不用這樣辛苦的工作。我……都是我的錯。」女孩兒依舊不依不饒的認為自己有罪，就連師父都忍不住連連歎氣道：「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這只是上天給我們一家的考驗而已。」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慢慢沉靜了下來，竟然露出了幾絲靦腆的神色，看了看正在他身邊瞪著眼睛隨時準備教訓一下小師妹的我，終於搖了咬牙道：「爸爸有些話從來沒跟你說過，但是現在看來，也是你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了，你已經長大了，懂得自己思考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在組織語言的樣子，但又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然後笑道：「我和你媽剛結婚的時候，那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後來是你的出生，讓我終於鼓氣勇氣走了出去，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或許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你到底有多麼的重要，當你呱呱墜地的時候，聽到你的第一聲啼哭，即便是現在我也記憶猶新，每一次回憶起來，都會忍不住做夢都要笑醒。」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見她認真的聽著自己的肺腑之言，沉聲道：「孩子，因為有你，爸爸很幸福。」
「我……」師父揮了揮手，打斷了小師妹想要插嘴的意圖，又道：「因為你的出生，我和你的媽媽都變得很幸福，但與此同時，我們也有了新的責任，為了讓你開心快樂，我決定好好工作。或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其實不是什麼好人，真的，我那時候整天游手好閒，就連做飯都懶，但是你的出現改變了。」
「我的改變讓我在工作上順風順水，很快我和你媽媽一起努力，買下了我們的第一套房子，雖然那套房子很小，但是當我們看到你能夠安靜的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的時候，我和你媽媽都很幸福。」不知什麼時候，師父的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淚花，道：「我們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從牙牙學語到從爬行學會走路，當你第一次依靠自己的雙腿跑起來的時候，我和你媽媽都覺得是如此的驕傲。」
「孩子，不要低估了你的存在意義，你是我和你媽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希望，正是為了你，我和你媽媽才會努力的改變曾經的生活。當我第一次有了餘錢給你買玩具，看著你高興的蹦蹦跳跳的樣子，你知道我那時候心裡是多麼的滿足嗎？」師父將女兒抱在懷裡，回憶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