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1.本是利用 文 / 君夏者
……
瑞王府
「嵐風大人,王爺叫你過去一趟。()」
嵐風溫柔和煦的臉一抖,一副苦相,他就知道主子在等著他呢,要不然這剛進府門,屁股都沒坐下,就被通傳。
揮揮手,讓通報的下人下去,他皺著眉頭向這最近幾日被皇上賜府的主子房裡走去。
走至門外,這次連敲門都不用門就自動打開了。
嵐風嘴角一撇,看著著急的。
進了屋子,嵐風就看見自家主子在拿著一本書,表情還是平常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只是眉微皺,好似在思索著書中的問題。
嵐風好奇的看了一眼主子手中的書,嘴角一抽,急忙用手摀住嘴,才沒有噴笑出聲。
我的好主子唉,您就算是看三字經不解倒也可以理解,可是這書都倒著拿,也……太掩飾了吧!
嵐風很想不要命的問在那兒裝淡定的主子一句。
為何您老這麼風流倜儻絕世英明的人一遇到夕顏姑娘不是著急就是逗比呢?!
這濃濃的興趣再抬眼看到主子的一瞬間就洩了,看著主子眉頭又皺得深了些,絲絲的不耐煩藏在其中,嵐風神色一肅,開始稟報。
「主子,我今天親探絕府,得到一些夕顏姑娘的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講。」
「說。」還是一副認真看書的模樣。
嵐風朝自己擠擠眼,恭敬地答了一聲「是。」便開始稟報。
幾句話便把夢夕顏三天後出府見君莫離的事情給說清楚了。
坐在書桌上看三字經的梟柏放下了書,輕扣了兩下書桌,下了結論。
「三日後,在路上偶遇夕顏。」
「是。」嵐楓心想,果然如此。
然後,嵐風猶豫著開始說第二件事。
「主子,這第二件事有些,呃,勁爆,你先平復平復情緒。」
本來他是不打算告訴主子的,可是又一想,這秘密既然被第二個人知道,那就不在是秘密,雖然夕顏姑娘肯定皇上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可是,萬一呢?
若是自己不說,到時候,主子從別人嘴裡的出來,那自己絕對會死的很慘。
在慘一些,若是當有一天這秘密被別有用心的人捅出去,那到時候,主子豈不是很被動?主子還要靠夕顏姑娘的身體解毒呢。
轉念間,這些思緒便飄過心頭,嵐風更佳堅定了原本飄忽不定的眼神。
「說。」梟柏晦澀不明的看了嵐風一眼,直覺這將要出口的絕對不是好事,臉已經隱隱有沉下來的趨勢。
被那狹長的眸子直勾勾的一盯,嵐風心中一凜,話迅速出口。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黑夜,眾人都無知無覺的時候,那件事,便悄悄的發生了……」
嵐風想著,雖然要說出來,但是還是「輕拿輕放」比較好,所以,他便開始了漫長的過渡。
「啪——」一本三字經砸到腦袋,讓嵐風暈了頭,接著,便是那人沿著森森怒氣的聲音,「說重點。」
不知多久沒有聽到主子這麼滲人的聲音,尤想兩年前那次被主子這樣聲音說話的下場,嵐風打了個哆嗦,直直的跪下,想也不想的便把精簡得不能再精簡的話撂了出來。
「夕顏姑娘和皇上睡了一晚。」這是重點吧,絕對是重點吧?
說完這句話後,嵐風還沒來得及解釋後面「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時」,凌厲的掌風便已撲來。
「啪——」牆上撞了個窟窿。
「噗——」撞出窟窿的那個人吐了一口鮮紅的血。
又一個掌風,書桌書架應聲而裂。
嵐風顧不上被摔的生疼的五臟六腑,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吼,希望那已經不再理智的人聽見。
「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癲狂的人安靜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不斷咳著血塊的嵐風走來,那修長漂亮的手指卡住了他的喉。
「說。」
聲音陰沉沙啞。
梟柏此刻的樣子十分可怕,那張勾人的狐狸精臉上掛著濃濃的嗜血之氣,狹長的眼即使輕瞇著,也掩不住其中伏屍百萬的森然。
喉嚨被卡著,臉被那種眼神盯著,嵐風甚至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那人撕裂餐食。
原來,他對夢夕顏的在意,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深!
難道,不只是自己所想的,他只是想要她的身體那麼簡單?
嵐風沒有時間想下去,他艱難的壓下不斷往外湧的鮮血,對他道。
「咳…夕顏姑娘說…是秘密,但她是。咳。清白的,皇上…也答應過她保密這件事。」
喉嚨被那人卡著,嵐風的聲音破敗不堪,沙啞的幾乎聽不出調,但所幸,梟柏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鬆開了手,梟柏又坐回了那此時房間裡僅剩的一個椅子上。
嵐風大力的咳嗽兩聲,憋得通紅的臉色恢復了些,他扶著牆,看著坐在廢墟中思索狀的梟柏。
「看來,見了申嘯綬一面,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淡淡道。
嵐風的臉霎時慘白,看上去羸弱的身體抖如篩糠,他顫抖著嘴,想說些什麼,又吐出一口血,出口的話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咳嗽。
「既如此,那便歇著,讓宏印來吧。」
「主……」
「下去。」
他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嵐風慘白著臉,釀蹌的走出門。
雜亂的屋內又剩下一人。
梟柏緩緩的用一隻手遮住了眼,臉上面無表情。
這段時間的倉皇無措,相見又不敢見她,只能有那種幾乎是以前被自己所嗤笑的卑微關注她,為何?
明明很簡單的,只要時間到了和她魚水之歡閨房之樂幾次便罷,可是,不知何時,事情慢慢的不受控制了。
不,事情還是由自己的手控制著,從月兒,從變成小白的那一刻接近她,便被自己牢牢的把握著。
接近她,利用她,為了自己的活毀了她,這不是應該的麼?
事情的一切都是由她而起,那麼由她結束了,不是很完美麼?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
手按向此時還在無規律跳動著的心,那裡,說明了一切。
他想過,也試過,可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徒留下不知道生死擦肩而過的她倉惶的跑回自己的宮殿。
是因為她沒心沒肺的付出,還是毫無保留的守護?
他不知……
——
君府。
謝阿蠻急不可耐的進了君府,便往君莫離的屋子走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那天刺殺夕顏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一切的苗頭都指向了他,可是,她還是不相信,因為他對夕顏的在乎,她不是感覺不到。
走到君莫離房子的門外,便被人攔住。
「管家,你讓我進去。」一臉英氣的小臉上滿是嚴肅,語氣透著堅定。
「小姐,少爺說他現在想靜一靜。」老管家慈祥的眉眼,說的話都帶著慈祥,可是攔住門的手卻不落。
「不,我今天非要見他!」話說著,步子又往前邁了一步。
老管家急忙雙手擋住,不讓人碰到門。
「小姐,少爺他累了,您就體諒體諒他的身體吧?」老管家的聲音又軟下來幾分。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但是通常,只要一說是少爺累了,嬌蠻的阿蠻小姐雖會抱怨不滿,但也會乖乖的不在找人。
想到此,老管家的眼裡透出肯定,這次,肯定也行。
謝阿蠻看出老管家眼裡的算計,星眸一瞪就要硬碰硬,想到老管家不弱的功夫,瀉下了氣,眸一轉,想到了個好主意。
「真是的,阿離哥哥怎麼又這樣,好啦好啦,那我明天再來吧。」
謝阿蠻不耐煩的揮揮手,小嘴撅著,看樣子就要轉身離去。
老管家心頭微鬆,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心中道,果不其然。
就在老管家一愣神的那一刻,謝阿蠻全身的內力融於一掌,快比閃電的劈向老管家的後頸。
快,准,恨!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老管家華麗麗的倒在地上。
謝阿蠻拍拍手,滿意一笑。
腳一踹,木門便應聲而開,謝阿蠻挑挑飛揚的眉,走進去,她就知道,阿離哥哥一向沒有鎖門的習慣。
算了算現在的時辰,謝阿蠻果斷的朝書房走去。
這次,他沒有踹門,用手推開。
果然,一襲白袍,淡然笑意,手執筆墨,在光潔的紙上遊走。
謝阿蠻慶幸自己沒有踹門,阿離哥哥對書法的專心,若是猛然打斷,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她靜靜的等他一張紙寫完,才發出聲音。
「阿離哥哥,我來了。」
君莫離抬頭,看見她,眉頭不自知的輕微一皺,語氣還是那麼淡然悠遠的好聽。
「你怎麼來了?」
謝阿蠻看到他微皺的眉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喜語氣,她英氣活潑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快的讓人抓不到的憂傷,轉瞬即逝。
「我來當然是有事兒找你啦!」她平常一樣的語氣說話,好像絲毫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疏離。
「何事?」他沾了沾墨汁,抽出一張新的白潔的紙張,問。
看他淡然的樣子,沒有絲毫心虛,謝阿蠻心中不禁也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問道。
「阿離哥哥,我想看看那天我撿的那枚硬幣,可以嗎?」
手指一頓,暈滿了墨的毛筆滴下一滴烏黑的墨汁,染黑了純潔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