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5.一個月了 文 / 君夏者
「滾——!」
屋內有女一人,披頭散髮,面色猙獰,隨著一句話而來的是一個花瓶。
喜鵲連忙躲過。
「啪——」花瓶摔碎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姐,你可要息怒啊。」掩去眉眼間的嫌棄,喜鵲連忙放下手中的食盒,走向那看起來像得了失心瘋的女人身旁。
「喜鵲,你還曉得來?」看見來人是喜鵲,月兒滿是怒火的臉色好看了幾分,旋即想起什麼,臉又黑下,一聲質問響起。
「哎呀,小姐,你聽我說,不是我不想來,而是我來不了啊。」喜鵲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臉上寫著「我很想來看你可是我來不了」。
把月兒安撫到椅子上坐下,喜鵲站在一旁,開始滿臉誠摯的解釋。
「小姐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兩日絕爺為了夕顏姑娘的事……」
「別提那個賤人!」拿起旁邊茶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一摔,月兒惡聲道。
「好,不提,不提,小姐你別生氣。然後這幾日,絕爺一直不讓我來,因為我見過夕…那個人幾面,所以,絕爺讓我給那些畫師描述那個人的長相,今日我是趁空閒時間才好不容易溜出來的。」
夢絕色當然沒有讓喜鵲去給什麼畫師描述夢夕顏的長相,這些都是喜鵲來之前便編好的,反正月兒又不會跟夢絕色說這件事,又能讓埋怨自己這幾天沒來的月兒止住口,何樂而不為?
「……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傳個信給我啊。」果然,月兒的火因為喜鵲的解釋消下去了些,但還是硬著嘴找到一個台階下。
「小姐,絕爺的人一直看著我,我怎麼…好,好,我錯了小姐,這幾日未見小姐,看小姐臉都瘦了,都是喜鵲的錯。」
說了一半,喜鵲便止住了嘴,一副嘴裡的牙和血吞的委屈模樣,嘴裡還不忘關心月兒。
「喜鵲,你別難受,啊,我就知道,這個府裡,只有你是對我最好的,只有你,喜鵲,當初我選人,沒選錯!」
月兒看喜鵲的模樣,最後三分的火也消散了,她親切的拉著吹在身側的喜鵲的手,一副主僕情深的摸樣。
喜鵲垂下的腦袋,微微抬起,看著月兒感動的神情,勾起了嘴角,眼神轉了一轉,抬起頭,另一隻手擦擦眼裡不存在的淚水,吸了兩下鼻子,道,「小姐,你別這麼說,喜鵲不能為小姐做些什麼很是慚愧。」
「沒有沒有,你一個丫鬟,在這府裡,本就舉步維艱,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小姐,你真好……」喜鵲滿臉感動的道,心中卻在暗諷,這個傻逼,騙起來可真容易,就這豬腦子,還想暗算夢夕顏,最後自己不把自己坑個半死就好了,哼,辛虧有自己這個通透人。
「呀——對了!」
月兒正沉浸在喜鵲滿是感動的眼神裡,突然喜鵲一聲叫,嚇了月兒一跳,臉色一變,正準備發怒,卻又聽見喜鵲的話。
「差點忘了,小姐,這次我來就是幫你出去的!」
「真的!」月兒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上瞬間掛上神采,她滿臉驚喜的問。
「是啊,小姐難道還不相信喜鵲麼?」喜鵲的眼裡的陰謀一閃而逝,只顧著高興的月兒沒有抓到。
「怎麼會?喜鵲你可是我最可心的人兒,快告訴我吧啊?」
「噓——」食指放在唇上,喜鵲略帶點三角的精明眼睛看了兩眼門外,月兒響起前兩日的遭遇,反射的摀住脖頸,下一瞬乖巧的點頭。
「吶…你這樣……郡主…」
蚊蠅般的細語,只能聽見幾個字符,剩下的全數飄進月兒散亂頭髮下的耳裡。
……
——
轉瞬間,一月過去。
洛陽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涼,昨夜的一場雨,解了困在這裡許久的暑氣。
空氣中都是瀰漫著清爽味道。
貼著皇榜的牆上,圍著一群看著鬧的人,眾人指指點點,嘖嘖稱奇。
「這女子,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擄走個王爺。」
「是啊,見過偷珠寶,偷金銀,甚至見過偷女人褻褲的,這偷男人,還真是第一見啊,嘿嘿…」
這句話落,周圍男子皆發出一陣曖昧的輕笑。
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男一女,衣著普通,卻姿色不凡,女子梳著夫人的髮髻,乖順的被男子牽著,一看,便是新婚的小夫妻。
女子聽見這陣猥瑣的輕笑,迷茫的看著旁邊的男子,姿容俊秀的男子頗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兩下。
仔細看,男子那兩撮小鬍子下的嘴角微微抽搐著。
夢夕顏看著那寫著大大的懸賞二字的告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就算自己「擄走」王爺是不對的,可是,說的自己好像一個前無古人的曠世女色魔也太過分了吧!
看看自己家的娘子,夢夕顏承認,此人確實有被人擄走的可能,即使……
狹長的眼被自己用膠水粘成了一隻是大大的雙眼皮一隻小小的單眼皮,高挺的鼻子兩側,被自己用白粉擦了好多削弱那高挺的鼻樑,就連嘴,也被自己用麵粉撲了好多下,削弱了唇形和唇的顏色,看起來,依然,很美,尤其是那一隻大一隻小的眼裡的瞳仁,澄澈的引人犯罪。
正這麼想著,眼角便瞥見一直鹹豬手正緩緩的搭上小白的臀部,夢夕顏方纔還帶著渝色的眸瞇起,染上危險,下一瞬,纖細的手閃電般出擊,
「可擦——」骨頭碎裂的輕響。
「哎呦——」哀嚎聲。
再然後,竊竊私語的人群靜下來,看著那瘦小的面帶猥瑣的男人捂著肩膀痛腳,再看向那臉色猶帶著幾分怒氣的俊秀男人,最後看向一臉迷茫之色的美人,眾人眼裡閃過瞭然。
「娘子,我們走。」
「唔…哦。」
「站住!」那猥瑣男子止住哀嚎聲大聲喝道。
拉著小白走了兩步的夢夕顏繼續走。
這種完全無視的態度,彷彿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向那尖嘴猴腮猥瑣相的男人。
猥瑣男滿是痛色的臉染上被羞辱的憤色,眼神瞥向皇榜,旋即一亮。
「大家快抓住他們,他們就是那朝廷懸賞的人!」
眾人眼裡閃過貪婪的光,然後,躍躍欲試。
黃金千兩的誘惑,那可是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夢夕顏感覺著背後火辣辣的眼神,腳步微頓,手指捏捏小白有些僵硬的手指,旋即,大大方方的牽著小白轉過身。
「好笑,竟說我們是朝廷懸賞的人,我家娘子哪裡像那榜上清秀的女賊人,而我…哈哈哈,我若是個王爺,方才捏碎的便不是你的胳膊了。」
「大傢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難不成,真有人相信這想要猥褻良家婦女不成反被人捏碎了胳膊的小人的話?」
說到這裡,夢夕顏的臉上閃過嘲諷,眼神有意無意的朝方纔那些射向自己的人看去。
貪婪的眼神被夢夕顏的這番話所清醒,但還是有幾個人不甘心的看向夢夕顏和小白,和那皇榜上的兩個人對比,最後無奈放棄。
這鼻子眼,別說全像了,連一個地方都沒有像的。
別說那女色魔沒有面前這位美人的長相,再看這男子,留著兩撮小鬍子,皮膚雖是比較偏黃,但自有一股風流俊秀,與那皇榜上的絕色王爺更是插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再看向地上那捂著肩膀滿是心虛想要跑路的猥瑣男,答案,顯而易見了。
最後再露出諷刺一笑,夢夕顏轉身,拉著小白朝一個方向走去。
「大伙,揍這個想要拿我們當槍使的魂淡!」
「揍他!」
「辟里啪啦辟里啪啦」
……
慢慢走遠的夢夕顏唇邊掛起一抹愉悅的笑。
這次兩人的形象,她可是花了大腦筋的,改裝的不止是小白,自己比小白改裝的更厲害。
眉毛,用墨筆化成最顯英氣的劍眉,臉上脖子,手上,腕上,只要是可能暴露在空氣下的地方,全都用雞蛋拌綠豆末做成的比較偏黃的天然顏料塗抹了不值一層,喉結的地方用豬的軟骨粘膠,就連鬍子,為求逼真都是用小白剃下來的鬍子站在自己嘴上面的,還有身高,自己的靴子裡可是加了不止十雙的鞋墊,還是冬天穿的大厚棉墊!這樣一來,不論是身高,還是長相的問題全都解決了。
至於為何不去個窮鄉僻壤,而偏偏在這個繁華的地界兒呆著。
呵,大隱隱於市不是沒有道理的,若自己和小白真的住在了哪個百十家兒的村子裡,估計,不足兩天,就被人抓住了。
自己出來這一個月都沒有被抓住,不就死最好的證明麼?
所以,還是現在這人流密集度大,人口流動量多的城市隱居,帶這皇榜的風頭過了,再帶小白找一個人員稀少,空氣清新,環境美麗的地方。
這邊,夢夕顏正洋洋得意的得瑟著,卻不知,早在三周前,自己的那個便宜哥哥便已經從客棧摸著了自己的下落,此時正派人在暗中保護著自己等人。
同時也阻止著赫連宸搜尋的步伐。
但是,今日那場不大不小的矛盾,卻加快了人的進程。
原因,就在於那猥瑣男一個壞心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