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8.傾世珍饈 文 / 君夏者
看了眼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小白，夢夕顏惆悵的望著天，哦，是馬車頂。
她就知道，昨天絕對不是個好日子。
她就應該在看見謝阿蠻的那一刻立刻拉著小白躲開的……
不過，自己這女色魔的待遇也真夠不錯了，竟被允許和小王爺在一頂馬車上。
「顏顏，放心。」
身旁的小白莫名奇妙的留下一句話，又扭過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夢夕顏自嘲一笑，全把小白的話當成安慰了。
枯燥的行駛時間非常無聊，所幸的是，洛陽離京都並不太遠，一天，便足夠了。
不過，正是這樣，在中途逃跑的幾率為零！
一日時間，一晃而過。
……
當夢夕顏下馬車的時候竟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看著離自己不足十米遠外的夢絕色的臉。
白髮墨發交織一片，臉色，一無既往的硬冷而面無表情。
只不過，她卻捕捉到那鷹眸裡的複雜。
唇微彎，露出和以往一樣的神情，她拉著小白，走到夢絕色面前，話，還是那麼沒心沒肺。
「嘿嘿，幾日不見，哥，你更帥了。」
對於她這種明目張膽的討好和馬屁行為，夢絕色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
「捨得回來了？」
鷹眸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那皇家特製的車馬，他語氣雖淡，話卻不丹。
「咳。」乾咳一聲，夢絕色這帶著火氣的話夢夕顏頗有些尷尬的揉揉鼻子，拉著小白的手微微一緊。
她不懂，為毛夢絕色每次見到小白都是那麼一副如同見了空氣的摸樣？
她都對小白這麼親暱了，他竟然還視而不見？
「哥。」
夢夕顏驚訝的轉過頭，看著旁邊小白，這聲哥，是他叫的？
再抬頭看夢絕色，只見那一向風雲不動的神色此時卻是淡淡的波動。
「我要娶顏顏！」
這句話落，夢絕色那捎帶凌厲眉頭，已經完全皺成了一團，夢夕顏更是瞪大了眼。
「小白…」
「我要娶顏顏。」截住夢夕顏的話，小白又道，那滿是澄澈的眼此時滿是認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開玩笑的情緒。
身後「請」夢夕顏回來的那群皇家大內侍衛下巴全都掉在了地上。
這…這是要明目張膽的和皇上搶女人？
「小王爺抬愛，鄙妹無福消受。」
夢絕色的臉沉下來，凌厲的視線直直的射向小白。
小白不躲不避，亦是坦然看向夢絕色。
小白的動作，讓鷹眸裡閃過一絲玩味，世人皆傳，這瑞小王爺，心如稚子。可竟能在自己這等凌厲眼下沒有絲毫的膽怯。有趣，有趣。
且不說自己殺人無數，平日裡就算可以的收斂煞氣也會讓人膽戰心悸，更何況自己剛才連煞氣都沒有收斂呢。
看看瑞小王爺身旁夢夕顏煞白的小臉，夢絕色確定，自己的氣勢沒有弱下來。
夢夕顏看著平日裡還算溫和的便宜哥哥一瞬間拔起的氣勢，讓人仿若瞬間跌入地獄的錯覺，僅是一瞬，便讓她甚至連腳都抬不起來。
她有點相信，小說裡那種牛逼哄哄的人物天生自帶的氣勢了。
帶那恐怖的氣勢收斂時，她顧不上手腳發麻的後遺症，急忙把小白擋在身後。
看著夢夕顏的動作，夢絕色眉頭皺得更深。
「我和顏顏已經是名副其實了，那天，我們親親，然後把衣服脫光光，摸摸……」
「住嘴——」
「住嘴——」
夢夕顏和夢絕色同時對小白怒目而視。
夢絕色此時眼裡的暴虐迭起，只不過只顧著阻止小白的夢夕顏根本顧不上差距。
看著小白無辜的神色，夢夕顏一肚子火沒地兒撒。
身後一陣陣的吸氣聲讓她聽得更煩。
都是謝阿蠻那**把小白教壞了！
謝阿蠻那貨，在赫連觴來了之後就不斷的刷弱存在感，當那伙「請」自己回京的人來時，夢夕顏視線一轉，人就已經不見了！再轉，赫連觴那貨也不見了！
兩個都是混蛋！
「瑞小王爺，先進府上再談吧。」
在夢夕顏各種抓狂各種無奈時，身側的夢絕色開口了。
他的情緒，此刻已經與往常無異，連那天上就帶著銳利的鷹眸，此時也平靜無波。
夢夕顏愣愣的看著夢絕色的神情。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玄幻了。
方纔還一副生氣的恨不得吃了小白的模樣，怎麼轉瞬間便有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尼瑪，果然書上說的沒錯，古代人天生就會變臉！
看著放開自己的手跟著夢絕色進入府門的小白，再看看身後石化了的一堆人，夢夕顏煩躁的撓撓頭，不甩那好似傻掉了的一群人，也跟著兩人進入「絕府」的大門。
……
——
皇宮
「皇兄！」
御花園內，一道暗紅的帶著濃烈熏香的身影怒氣沖沖的衝向那在湖邊撩逗魚兒的溫潤公子。
「哦，皇弟回來了？」
與赫連觴怒氣沖沖的態度截然不懂，看著赫連宸走進，赫連宸放下手裡裝滿鮮肉的精緻瓷罐，悠然的神態間帶著一抹笑意。
「是你對不對，是你裝作不知道然後派人給在我身後的對不對！」
赫連觴一臉的惱怒，滿是火光的桃花眸裡面還隱者既不可見的愧疚。
自己還打包票的告訴夕顏，說自己的身後絕對不可能帶尾巴，結果！
「若朕說。朕只是擔心你的安全才派人暗中跟著你呢？」
神色不變，赫連宸放下的精緻瓷罐又拿起，瓷罐中的木勺拿起，舀兩塊切成肉丁的鮮肉，丟向湖中，瞬間，散開的魚群紛紛湧來，爭搶著這為數不多的食物，湖面因爭搶蕩起了一道道波紋。
看著赫連宸的悠閒的動作，赫連觴眉眼間閃過一絲挫敗，轉瞬，他有些頹然的問道，
「皇兄，你為何非要把夕顏帶回來呢？她並沒有做什麼事情，更沒有影響到我們什麼啊？」
「是嗎？朕只是想找回小王爺罷了。」
「真的？」
赫連宸欣賞著湖中爭奪的魚，沒有回答，只是唇間勾起一抹讓人難懂的弧度。
赫連觴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赫連宸身側，自言自語般呢喃。
「答應過夕顏不會影響到她的，可是還是……儘管這樣，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因為，你是我的皇兄吶……
瞥了一眼赫連觴，赫連宸搖搖頭，像是一個寵溺著孩子的大人。
兩人就這麼一坐一站，一靜一動，風吹過，暗紅的衣擺起，染紅了一抹湖色。
不知過了多久。
「哥，不說別人，就連我，現在也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一聲輕語落，沒有激起一片漣漪，卻重重的打進站著的人的心。
沒有想聽赫連宸回答的意思，赫連觴這麼似歎非歎的一句話落，便直直的看向那湖中因沒有魚食吃紛紛散開的魚兒們。
須臾後，他妖孽惑人的臉上竟浮現著淡淡的滄桑。
「如今，先皇雖然不見了蹤影，但朝堂被你穩固的很好。
江湖中雖有小小的波動，但卻影響不到大局，
太妃如今也已經回朝
……
國泰民安，我不知道你為何變得卻一日比一日的讓人看不懂，為何？
因為你敬重的先皇不辭而別？
因為你愛的母后因為我難產死亡？
還是因為太……」
「阿殤！」
他止住了他的話，蹲下，與他平視。
「阿殤，因為我是皇帝，皇帝，不就應該這樣的嗎？」
他睿智的鳳眸就那麼緊緊的盯著他，所有的情緒包裹在內，似乎全部能窺得，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狗屁！」
赫連觴爆了一個粗口，情緒因為赫連宸的這句話有激動起來。
「你別給我學你那個什麼狗屁父皇的德行，什麼無情無心，萬事皆可拋，就算你如今擁有天下，可你也是個人，是個人知道嗎？！」
「阿殤，那也是你父皇。」
「屁！」
赫連觴擰過去臉，不去看赫連宸的神色。
睿智的鳳眸中似是什麼一閃而過，他淡淡的看向此時又變的風平浪靜的湖面，聲音淡淡的，帶著他獨有的溫潤，卻讓人聽不出其中的一絲情緒。
「阿殤，若有一日，你看上一盤傾世珍饈，而那卻堪堪是我也最喜歡的，你會如何？」
「什麼啊？」赫連觴轉過頭，一臉的莫名其妙，「世間萬物全都在你的掌下，什麼珍饈不都是你想得到便能唾手可得的，獨一份的，不都是你先見到的麼？」
「呵呵…」唇間逸上一絲輕笑，湖色的長袍上的面容愈發的雍容貴氣，鳳眸流轉間，他手上的精緻瓷罐一滑，跌入湖中，「咚——」的一聲響後，冒起了一連串的泡。
下一刻，湖面上一道道的波紋湧起，大片的魚兒游了過來，紛紛爭搶。
看著那愈發激烈的搶奪中，瘦弱的魚被強壯的重重拍開，撞向旁側的裝飾用的精緻岩石，暈厥。
「若是那珍饈會選人呢？」
「啊？！」
赫連觴那挑花眼瞪得更大，這都是什麼換七八糟的事情啊。
看著旁側偏生還一臉認真的赫連宸，赫連觴不解，卻不忍讓自家哥哥失望，腦袋快速的轉著。
「這樣！」
「嗯？」
「那就把那珍饈放到你面前，讓他看到的僅僅你一人，那不就沒得選只能選你一個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