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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八章 訛詐4 文 / 閒聽落花

    更新時間:2013-04-26

    回到院子,剛進門李孝祖就迎上來關切道:「阿娘沒跟你發脾氣吧?」

    「沒有,她哪還有功夫跟我發脾氣!」周氏心情很好,李孝祖鬆了口氣。兩人吃了飯,收拾好躺下,周氏撒嬌的將腳伸在李孝祖懷裡讓他給揉著,連說帶笑的將今天議事廳裡的事說了:「……五妹妹厲害吧?一句話就把二太太堵回去了,你說,她身邊的一個供奉竟能值這許多銀子,咱們以後,」周氏的聲音水水的又柔又軟:「唉,你看看,要是有了女孩兒,只怕連個教琴的都請不起,就這樣,阿娘還整天話裡話外讓我拿嫁妝銀子貼補家裡呢。」

    李孝祖手頓了下,臉上閃過絲難堪,周氏挪開腳,貼過去雙手吊在他脖子上嗲聲細氣道:「不是我捨不得銀子貼補家裡,銀子算什麼啊,可這府裡也不只咱們一家,這銀子貼補出去,誰知道都貼到誰身上去了?回頭等咱們有了孩子,連學個琴也學不起,你就不難過?雖說這一家子都姓李,可也得分個親疏遠近,你看看我,眼裡心裡就只有你,你也只對我最好,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這銀子我得替你和孩子守好,我心裡就只有你!」

    李孝祖感激的點頭不停,看著媳婦兒滿臉討好道:「以後我天天給你揉腳。」

    「嗯!」周氏嬌俏俏的從鼻子裡應了一聲,挪了挪伏在李孝祖身上,一隻手扯著他的耳朵拉來拉去撒嬌道:「大郎,你看,家裡都這樣了,咱們得替阿娘打點打點才行呢,不然,往後可怎麼辦哪?你說是不是啊大郎?」

    「你說的對,咱們是得替阿娘打算打算,可是,咱們……」李孝祖伸手抱住媳婦兒溫軟的腰肢,臉湊過去親著媳婦兒的臉。

    「要不咱們做點生意吧。」周氏打斷李孝祖的話,興致勃勃的建議道,李孝祖怔了下:「就是……我怕我不行,你跟著我,我就覺得委屈你,我沒本事,你看……」李孝祖心疼的看著媳婦兒。

    「瞎講!」周氏飛快的在李孝祖嘴唇上親了下,腿伸過去纏在他雙腿間,柔媚嗲氣的軟軟道:「你最好了,你對我這麼好,天底下就數你最好!」李孝祖臉紅紅的全是傻笑。

    「誰是生下來就會的?這事我盤算了一下午,我大嫂的娘家三哥,在樓店務當差,聽說外頭租房子極掙錢,要不咱們尋一尋他,你跟他學學……」周氏支著一隻胳膊,胸脯壓在李孝祖身上,另一隻手按著李孝祖的嘴唇,小心思又轉起來:「嗯,這事咱們不瞞著阿娘,你跟她商量商量,家裡總得有點能掙錢的營生不是?做租房子的生意最好,縱不掙錢,那房子在那裡呢,讓阿娘拿些本錢,明年掙了銀子,也省的阿娘那麼辛苦節省,等你生意上手了,再順手做點咱們自己的小生意,你說呢?」

    周氏那隻小算盤撥的叮咚脆響,今年先用阿娘的錢練練手,明年上手了,再做自家小生意,李孝祖哪轉得過這許多彎,連連點頭道:「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我這輩子絕不辜負你,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是你的媳婦兒啊,你對我這麼好,我心裡都是為了你呀。」周氏咯咯笑著,胳膊圈著李孝祖的脖子緊貼著他,含含糊糊的嬌笑道:「大郎,你前兒說……那花樣兒,你得溫柔些兒……」

    「乖蘭兒,你放心,我聽你的,你讓進……我才進……。」李孝祖吐氣粗重,翻身壓到周氏身上,一會兒功夫兩人就赤精條條、熱烈的滾纏在一處,周氏嬌滴滴的婉轉喘息和李孝祖的痛快悶吼混在一起,給這冬夜添了一支曖昧輕快的小夜曲。

    大雪紛飛中,眼看著要進臘月,京城的掌櫃們卻煩惱驟增,榮安堂施藥賠了鋪子這事讓人實在悶氣,可沒隔幾天,寺東門巷口的宋家藥鋪也被人抬著棺材,舉著招魂幡堵了門,說是宋家藥鋪施的都是假藥,殺了人了,進門二話不說就開砸,亂叫著不賠鋪子就要去府衙打官司。

    沒等衙役過來,寺東門大街上一溜四五間藥鋪都嚇的齊齊下門板關了鋪子。其餘的藥鋪得了信兒,就是不關門,也趕緊的把施藥的攤子收了,這藥不施總行了吧。

    沒等別的鋪子掌櫃看熱鬧回來,這訛詐禍事也堵上門了,先是橋西的孫好手饅頭店被人抬著兩床嗷嗷亂叫的病人給砸了,說是吃了他家饅頭就病倒了,必是他家用了霉面壞肉,堵著門要賠錢賠鋪子,接著就是香藥鋪子、胭脂花粉鋪子,就連靴子鋪也被人訛了,非說就是穿了在他家買的靴子,才摔斷了腿

    !

    京城處處綻放著訛詐之花!

    兩三天的功夫,就連各世宦富貴大家的粥棚也陸續被人撒潑打滾的訛上了,一群群衣不蔽體、面色青白無人色的或老、或殘的叫花子,坐的滿粥棚都是,敲著碗打著拍子,扯著嗓子連哭帶叫的跟唱小曲兒一樣:「毒死人啦!髒心爛肺假慈悲啊,快來看哪,毒死人啦啊!拿長毛的霉米發假善心啦,毒死人啦!」

    京府衙門撲天蓋地都是吃藥、吃飯、吃點心、穿衣服、穿鞋子等等等等死了、病了、斷了腿要賠銀子、賠鋪子的狀紙,沒幾天功夫就堆的有半人多高,衙門內外更是擠滿了抹淚痛號、半死不活、滾刀肉一般的『受害人』,京府衙門從沒這麼熱鬧過!

    這遍地是無賴的情形,別說幾十年,就是幾百年也沒見過一回,整個京城亂了套卻又熱鬧非凡,看熱鬧的人成群結隊。

    徐夫人接了清江侯府粥棚被人訛了的稟報,沒驚愕完,又聽說各家粥棚幾乎家家被訛,倒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細問了各家粥棚和各處鋪子被訛詐的情形,打發走婆子,長長舒了口氣,又咯咯笑出了聲,這樣最好,大傢伙兒一起來嘗嘗被人訛詐的滋味兒!

    蔣郡王妃得了信兒,怔的半晌回不過神,趕緊打發好幾撥人四處打聽,仔仔細細聽了稟報,長吸了口涼氣,那妮子縱有這心計,可到哪兒尋這許多潑皮無賴去?這後頭有人幫她?還是……真就是巧了?

    郭推官馬不停蹄四處奔波,滿城跑著鎮壓事端救火,只忙的啞著嗓子,兩隻眼睛全是紅絲、卻是精神抖摟、心情愉快,一來這場禍事他脫得乾乾淨淨,二來,眼看著姓季的要倒大霉了,真是太讓人心情愉快了。郭推官一連幾天都是直忙到半夜方回。剛在二門裡下了馬,幕僚洪先生就迎上來拱手笑道:「東翁辛苦了。」

    「真他娘累死個人!牢裡都滿了,連衙門廂房裡也關滿了人,怎麼樣?今天上頭又有什麼信兒?」郭推官嗓子啞的幾乎說不出話,將韁繩扔給小廝,羅圈著腿,甩著酸痛不堪的胳膊,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洪先生笑道:「聽說今天朝會上說的全是這事兒,彈劾咱們府衙的折子說是裝了好幾隻大竹筐,連大爺這個掛名的府尹也被人彈劾了,官家大發雷霆,當場把大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關大爺什麼事?噢!」郭推官一句話沒說完,就反應過來,大皇子秦琰那京府府尹一職雖說就是掛個虛名兒,可認真論死理兒,那也是擔著京府府尹一職的,罵他好像也說的過去:「他那府尹就是掛個名,又不管事,罵他……無妄之災。」郭推官搖了搖頭。

    「大爺挨了罵,下了朝就到咱們衙門署理公務來了,」洪先生意味深長的接著道:「焉知非福啊,季府尹的請罪折子今天也發下來了,聽說官家批了『尸位素餐、蠢如鹿豕』八個字。」

    「大爺到衙門理事了?」郭推官敏感的意識到什麼,洪先生左右看了看,推著郭推官進了屋,這才低聲道:「一早散了朝就來了,一直忙到天黑透才走,進門就動了真格,清案子查冤獄,喬八打板子輕重按銀子來的事也捅出來了,已經收了監,還有……」洪先生俯耳細說,郭推官聽直了眼,圓瞪著眼睛怔了好半晌,突然長吸了口氣,跺腳叫道:「你怎麼不趕緊打發人跟我說一聲?這都……」

    「東翁!」洪先生微微提高聲音,打斷了郭推官的抱怨:「你且冷靜。」郭推官又吸了口氣,抬手往下虛按了好幾下,又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好了,靜了,你趕緊說!」

    「大爺一進衙門,先褒揚了東翁,說看東翁這幾天所為,他都看在眼裡,是個真正實心做事的,所行所為非為取悅上峰,純以社稷百姓為重,東翁,你聽聽,還有比這更好的話沒有?」

    郭推官興奮的眉梢亂動,洪先生忍不住笑道:「我掂量了好一陣子,才沒讓人去跟東翁說,東翁這脾氣,藏不住心事,若是聽了大爺這話,怕你就不自在了,倒不如不知道,行事順由本心,東翁本來就是實心為民嘛。」

    「那是那是!」郭推官哈哈笑起來,伸手重重拍著洪先生道:「姓季的倒了血霉,爺得了大綵頭!哈哈哈,爽快!」

    「季府尹這回算是廢了,」洪先生同情的歎了口氣:「好歹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得了官家這八字評語,這輩子再難有出仕做官的機會了,好不容易熬到三品,可惜了!溫國公府那個,真是個禍害!」

    「這哪能怪別人?」郭推官瞪眼道:「溫國公府吃相噁心,他偏跟著上桌,能怪誰?活該!」

    「明天東翁必得見一見大爺,這見了面,怎麼說怎麼對,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

    「嗯,有件事,你給出個主意,這幾天我約約摸摸知道這線頭在哪裡,你說,這事要不要給大爺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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