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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一八章 動了太歲 文 / 閒聽落花

    「你真不嫉妒?」五皇子看著呆怔出神的李恬突然問道。

    「嗯?你說什麼?」李恬沒聽見他的問話,五皇子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你真不嫉妒?」李恬這回聽清楚了,斜著他還沒答話,五皇子嘿嘿乾笑了幾聲:「我可不信。」

    李恬想起從前說過的話,眉頭豎起又落下,『哼』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好嫉妒的?世間禮法如此,我從前計較的也不過是個娶納。」五皇子打量著李恬,一臉的根本不信,李恬歎了口氣道:「我問你,你會不會因為妻子嫉妒就只守一人?」五皇子眉頭緊皺,猶豫了下,堅定的搖了搖頭,李恬攤手道:「這就是了,我再妒再悍也管不了你,至多不過象世間的妒婦那樣,想方設法對付那些妾侍,恩威並施,用盡心機挑著她們鬥,嚴防死守不讓她們生孩子,也就這樣,可這有什麼意思?」

    五皇子被李恬問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李恬倒了杯茶,抿了幾口,輕笑了一聲道:「我跟那幫可憐人鬥個什麼趣!這親事是官家下旨指定的,我是受了誥封的郡王妃,就憑這兩樣,不管你寵哪個,誰能越過我去?夫妻敵體,就算是你,要想怎麼著我,也不那麼容易吧。」李恬停了停,看了眼臉色不怎麼好看的五皇子,想了想,乾脆藉機把話說到底:「我身份在這兒,如今年紀還小,等過兩年大些,再生個一兒半女的,我這日子簡直是要什麼有什麼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什麼好嫉妒的?」

    一番話說的五皇子挑不出錯,心裡卻堵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不自在,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李恬看著他笑盈盈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除了我這院裡的人,你喜歡哪個只管納了就是,分府撥的那些莊子我已經和你細說過了,也就這兩年艱難,過兩年有了銀子,再讓黃家幫著打點些生意,只要不過份,養美人養兒女的銀子還是夠的。()」五皇子臉色越來越青,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可真是賢惠!」

    「嗯,這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李恬看著臉色極是難看的五皇子,納悶的蹙了蹙眉:「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難不成你還真把那什麼簡師的批卦放心上,認定我是頭河東獅一樣的妒婦了?」李恬一邊笑一邊搖頭:「我哪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從知道指婚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真像你說的這樣,豈不是天下太平?」五皇子冷『哼』道,李恬皺眉看著他,想了想他的話笑道:「你的意思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保不準那些侍妾們有什麼想法?這倒也是,人都是這樣,得隴望蜀,可有想法又能怎麼樣?禮法在那裡,能生出什麼事來?不過……也就是妄想著借一借你的東風,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來你是個明白人,比誰都明白,這風也不是那麼好借的,二來,縱有那麼一兩個,趁你大意借了那麼幾縷風,我也不是泥塑的。」

    五皇子斜著李恬:「你怎麼知道我的東風不好借?」李恬無奈的歎氣道:「你真是……好吧,就算你打心眼裡喜歡上哪位美人兒了,要獨寵專房,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從裡到外不肯委屈她半分,那也沒什麼,不用她借你、或是你借她的名頭生什麼事,我成全你們就是,我雖是女子,可這成人之美的心胸還是有幾分的。」

    「你!」五皇子緊攥著拳頭砸在几上,倒把李恬嚇了一跳,也懶得再跟他多說,跳下炕道:「你的事隨你,我的話信不信也隨你,天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奉承新接來的老祖宗呢。」說著,甩簾子出廂房走了,五皇子狠瞪著搖晃不停的簾子,突然抬手掀飛了炕幾。

    李恬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沂州忤逆案和壽王對姑父這個馬房主事的看重,越想心情越沉重,沂州忤逆案被御史彈劾,肯定是姚十四的事引出來的,若是這樣,這必定只是個開頭,姚相公能從寒門子一步步走到副相之位,這份心計本事,絕不是自己能應付得了的,姚十四的事,誰都能脫開干係,五皇子和自己絕脫不開,這了場事自己開了個頭,卻沒想到鬧成這樣,竟把江家、李家都拖成了池魚,這是自己思量不周所致,唉,李恬愁悶非常的眉間,江家還好,李家這邊,勇國公府雖說已經沒落的不成這樣,可到底是國公府,不管自己怎麼想,在所有人眼裡,自己是勇國公府的姑娘,勇國公府,無論如何都得讓他好好的立在那兒。

    第二天一早,李恬照著宮裡的規矩,卯初一刻就趕緊爬起來,穿戴整齊,準備到紫蘇院給那位祖宗請安,還沒等她出門,銀樺一路緊跑進來稟報道:「吳嬤嬤在門口呢!說是來給王妃請安,請她進來她不肯,還把看門的婆子好訓了一通,一定要稟了王妃,非要得了允可才進來,說是規矩!」

    李恬呆了下,急忙迎出去,吳嬤嬤見李恬從院門內迎出來,眉頭緊擰,臉上一絲笑容不見,先畢恭畢敬、一絲不苟行了福禮,直起身子就訓斥道:「郡王妃是皇家媳婦、千金之體,縱是敬老也要有個分寸,再年老有體面的奴兒,郡王妃要給臉面,至多不過略站一站,哪有這麼冒冒失失到院門口的理兒?」李恬一口氣悶的差點背過去,惱怒之下,乾脆笑道:「不瞞嬤嬤說,我正要去議事廳,走到半路聽說嬤嬤來了,這才正巧迎出來。」

    「郡王妃這就要去議事廳理事,五爺已經出門了?」吳嬤嬤盯著李恬問道,李恬又悶了口氣,只好忍氣答道:「今天不用早朝,五爺晚起了一會兒,這會兒還沒起呢。」

    「侍侯公婆夫君是為人婦第一要緊的事,皇家媳婦不必隨侍公婆,這侍候夫君就是最要緊的事,五爺若歇在別處也就罷了,既歇在正院,郡王妃就該伏侍好五爺再理旁的事,豈可輕重顛倒?」

    這簡直是雞蛋裡挑骨頭!李恬要撞牆的心都有了,長這麼大,她還真沒被人這麼挑剔到簡直是無理取鬧過,可這個挑骨頭的人頭上頂著聖諭,頂撞回去絕對是自找苦吃,李恬識時務的微微垂著頭,掩下眼裡的惱怒,一臉慎重低聲道:「嬤嬤訓戒的是,是我大意了。」說著,往後退了兩步,沒等她說話,吳嬤嬤跟在後面道:「官家既差我來教導郡王妃禮儀,我不得不勉力為之,從今天起,我隨侍郡王妃左右。」

    李恬被她這一句話嚇的腳下一個踉蹌。

    五皇子睡的可是暖閣!李恬提著顆心回到上房,好在五皇子已經起來,已經洗漱好正換衣服,李恬忙上前從瓔珞手裡接過玉珮,半蹲著給五皇子往玉帶上系,五皇子嚇了一跳,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瓔珞也怔住了,跟著李恬迎出去又接進來的銀樺站在吳嬤嬤身後,小心的點著沖瓔珞擠眉弄眼,瓔珞看到了,五皇子也看到了,看看吳嬤嬤,再看看低眉順眼給他理著衣服的李恬,眉梢一點點飛起。

    當著吳嬤嬤,李恬自然不敢像往常那樣只管吃自己的,吳嬤嬤的規矩估計是天底下最嚴格的規矩了,李恬站在往常瓔珞或青枝的位置,一臉一身小意的侍候五皇子用了早飯,再進了杯茶,這才側身半坐半靠在炕沿上,低著頭吃自己那份早飯。

    吳嬤嬤看了眼神清氣爽無比的五皇子道:「我有幾句話要跟五爺說,請五爺借一步。」五皇子忙起身下炕,出到外間,吳嬤嬤屏退眾丫頭,看著五皇子,緊繃著臉道:「五爺如今成了家,更應該守禮守規矩,這一家大小都看著五爺呢,這起床的時辰是太祖爺定下的,就是官家如今也是日日卯初即起,從沒晚過,五爺這規矩倒荒費的不成樣子了!」

    一番話說的五皇子一臉窘迫,自從不用天天上學,他就把這卯初即起的規矩扔的不知道哪兒去了,這會兒只好陪笑道:「嬤嬤教訓的是,昨天拿了幾份工部文書回來看,睡的晚了,這才起的遲了些,平時都是按時起的。」

    吳嬤嬤『嗯』了一聲道:「五爺如今領了差使,凡事就該照衙門裡的規矩,若非官家恩准,衙門裡的文書不得進私邸,五爺把工部文書拿回府裡,官家恩准了?」五皇子一陣猛咳,這嬤嬤怎麼越老越可怕了?!

    好不容易領完了吳嬤嬤的訓斥,五皇子一刻不敢多呆,趕緊出門往將作監去。

    李恬這一天真不知道怎麼捱下來的,好不容易熬到吳嬤嬤回去紫蘇院,李恬一頭撲到炕上,累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水秋娘長長透過口氣感歎道:「吳嬤嬤還是吳嬤嬤。」

    「得想個法子搬開這個太歲祖宗,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李恬撐起身子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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