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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五七章 夫妻 文 / 閒聽落花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響起瓔珞特意提高的稟報聲,小廚房送茶點過來了,李恬忙抬手理頭上的髮簪,五皇子替她撫好簪子,又左右看了看,這才吩咐送進來。

    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看著滿湖的荷葉荷花說話。

    「大伯怎麼想起來說這些舊事?為了三姑娘的事?」五皇子非常敏感,李恬點了點頭:「柳大\奶奶也來過了,三姐姐確實有許多不是,讓她在法雲庵住一陣子再回來也好。」

    「嗯,這事有我,你放心。」五皇子握了握李恬的手,大包大攬,李恬斜了他一眼,微笑問道:「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想通什麼?」頓了一會兒,五皇子一臉的明知故問,李恬笑瞇瞇的看著他,看的五皇子別過頭,再別過來,拉了拉李恬的手道:「想的多了,就想通了。」李恬眉梢微挑,看著他只笑沒說話,五皇子抬手揉了揉鼻尖,歎了口氣道:「女人吧,太聰明了不好,能不能不說?」李恬看著搖了搖頭,五皇子一臉苦惱的唉聲歎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開口道:「那天我去榮寶堂,掌櫃無意中說起老四前兒買了好些各色珠子,都是四隻著,伸手從李恬手裡拽過帕子,挨個捏了一遍四角的珍珠,將帕子遞還給李恬,話裡說不出什麼況味:「他倒仔細,連這個也留心上了。」

    李恬接過帕子,想起那只落在四皇子手裡的帕子,心裡掠過陣煩惱,他現在四隻一幅的買珠子做什麼?他做什麼她管不著,可他,難道是為了這個想通了?這個通是通到哪兒去了,倒有意思。

    兩人閒閒說著話,消磨到很晚才回到府裡。第二天,李恬和熊嬤嬤商量了,打發了個婆子出城去法雲庵看望李雲裳,送了幾匣子點心。()

    建安郡王府正院上房,對著炕幾坐著四皇子和建安郡王妃祝明艷,祝明艷一身寶藍衣裙,端莊的坐在炕上,還不怎麼顯懷,四皇子正說著話:「大哥北征的事已經定了,祝老侯爺自請為副帥。」祝明艷皮眸色一沉,端著杯子的手往下微頓,四皇子低頭放下杯子,淡然道:「老侯爺思慮周詳,這也是應有之理。」

    「我小時候就常聽翁翁說起當年太祖陌刀隊的威名,一說起來就激動不已,實在是仰慕得很,翁翁年紀大了,老換小,只怕任誰拿陌刀隊誘他都能誘得出來。」祝明艷的聲音聽起來很安閒,四皇子看了她一眼,祝明艷迎著四皇子的目光,坦誠的看回去,臉上帶著微笑道:「阿爹執掌北軍多年,大哥也早在北軍中獨擋一面,要是知道翁翁還這麼不服老,只怕又要頭痛了。」

    四皇子笑容輕鬆的點了點頭,眼底的沉重卻一絲未減,沉默著,身上陰寒之氣漸起,長安侯和世子是執掌北軍多年,可那位退居多年的老侯爺能讓阿爹一有兵事就徵詢,絕不容小覷……這一趟北征,有些人最好永遠留在那裡。

    「稟王妃,孫夫人遣人請見王爺。」外面遠遠傳進一聲小心翼翼的稟報,祝明艷眼底閃過絲絲譏諷,稍稍歪頭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眉頭蹙起又鬆開,沉聲問道:「問問什麼事?」不大會兒,稟報聲響起:「回王爺,回王妃,孫夫人說湯水煲好了,原本不敢過來王妃這邊打擾王爺和王妃,可這每日湯水是娘娘的吩咐,不敢耽誤。」

    四皇子眉頭漸蹙緊,祝明艷轉頭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神情淡漠的透著幾分蒼涼,四皇子看著她,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把湯水送過來吧。」外面應了句『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傳進寂靜的上房,停了一會兒,四皇子帶著幾分斟酌道:「娘娘那裡,我是說,娘娘上了年紀,喜聽些團圓喜慶的好話兒,也愛熱鬧,你身子若撐得住,多進宮陪她說說,也省得娘娘什麼事都吩咐到孫氏那邊。」

    「謝爺指點,我記下了。」好一會兒,祝明艷才低低答道,她知道他這話是為了她好,可心裡這份酸楚卻怎麼也無法掩飾完全,四皇子聽著她聲音裡透出的委屈和酸澀,暗暗歎了口氣,要是她,必定不會如此吧,她那樣溫婉可人,誰不喜歡她呢……四皇子呆呆的想出了神。

    隔天,五皇子早早回來,也不騎馬,和李恬上了一輛車,往壽王府過去。

    壽王妃一身家常打扮迎在花廳門口,五皇子忙牽著李恬緊走幾步上前見禮,花廳裡,壽王一身半舊長衫,帶著和煦的微笑,並不見什麼王者之氣,溫潤如謙謙君子,聽到動靜,背著手踱到了花廳門口笑看著壽王妃和李恬寒暄。五皇子忙一步進了花廳,先長揖見了禮,壽五也不扶他,只任他自己揖起,轉身示意道:「進來說話吧。」

    後面,壽王妃牽著李恬的手也進了花廳,四人落了座,嬤嬤引著壽王兩子一女上前見了禮,些許說了幾句話,就帶三人退下了。旁邊丫頭已經擺好了酒菜,壽王妃起身沖李恬溫和笑道:「咱們到後面去。」說著走到壽王身邊,幾乎是下意識的替他撣了撣了衣服的折皺,溫聲交待道:「雖說五哥兒來了高興,酒也別多了。」五皇子忙站起來笑道:「大嫂放心,有我看著,哪會讓大哥多喝了。」

    李恬和壽王妃轉到屏風後,屏風後已經另置了一桌酒菜,壽王妃先讓李恬坐了,和她溫聲細語的說著些極家常的話題。

    兩人盤恆了一個多時辰,天色不早,就告辭出來,車子出了大門,五皇子掀簾子看了眼,見車子已經轉出壽王府巷口,放下簾子,往後挪了挪靠到靠枕上,伸手拉過李恬的,看著她笑問道:「你和大嫂都說什麼了?我看你們說的挺投緣的。」

    「我陪大嫂說孩子的事,還有蘭花怎麼養,蓮子蓉裡是放綠豆好,還是不放好,諸如此類。」

    五皇子聽的眉梢高挑失笑道:「也是,你們女人家到一起,也就這些話,那你看大嫂這人如何?」

    「這話題大了,」李恬笑道:「我覺得大嫂和大哥鶼鰈情深。」

    「咦?怎麼看出來的?我就知道大哥後院清靜,可到底是因為大哥自律苛已還是因為大哥大嫂夫妻情深,這就無從得知了,你怎麼看出來的?」五皇子很是驚訝,李恬有些無語的看著他,想想又釋然了,也能理解,他身為皇子,有那樣一個爹,從來沒見過情投意合的夫妻是什麼樣的,確切的說,他從來就沒見過、更不知道夫妻如何相處,哪能看得出來人家夫妻之間是是情深還是怨偶?

    「一半說得清,一半說不清,」李恬一邊說,一邊想著怎麼才能跟他解釋清楚這事:「你常在歌樓舞館留連,紅粉知已不少……」

    「哪有的事?就是有也是從前,你怎麼又提這些?」五皇子急忙打斷李恬的話,簡直有些急赤白臉了,李恬抿嘴笑了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道:「你聽我說完,你們常到這種地方消遣,若是哪位衙內或對哪位紅伎,或是哪位紅伎私心偏愛哪位衙內,就是不說話,一群往那一站,你是不是就能感覺出那兩人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不對?」

    五皇子蹙著眉頭,神情莊重認真,凝神想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從來沒留心過這個。」李恬被他一句話悶壞了,無語看著一臉大義真誠的五皇子,好一會兒才呼了口氣道:「這人和人之間,若關係極深,兩人站在一處,就是不說話,那股子感覺也與別人不同,這你難道也覺不出來?」

    「噢!」五皇子長長舒了口氣,動了動肩膀,從身到心放鬆笑道:「原來你要說這個啊,嚇我一跳,這當然!別說這個,這男女之間,有沒有肌膚之親也是這樣,不用說話,往一處一站就能讓人覺出那股子怪味……」

    李恬斜斜的看著五皇子,五皇子話沒說完就一陣狂咳,撲到車廂前扶著暖窠道:「口渴,你渴不渴?我侍候你喝茶?」

    「大嫂和大哥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特別有默契,就像那種,大哥只要一個眼神,甚至沒有眼神,大嫂就能知道他想要什麼,你難道沒覺出來麼?」李恬沒追討五皇子的失言透底,只接著說剛才的話,五皇子鬆了口氣,推開暖窠,挪回來想了想道:「我到大哥府上的趟數不多,從前一來沒留意,二來,很少和大哥、大嫂同時一起,像今天這樣,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些細處了,比如大嫂和大哥說話的語氣,動作,而且,」李恬停了停,神情凝重了許多:「我覺得大嫂不像你說的那樣對大哥的事一無所知。」五皇子一下子直起了上身,眼神銳利的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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