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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八零章 動手1 文 / 閒聽落花

    李恬病倒了,黃明只覺得天暈地暗,四爺寒氣四溢話語彷彿就耳邊:「……往後你就侍候她吧,她好你自然好,她若有一絲不妥,你和你一家就等著剁成肉醬餵狗!」黃明抹了把額頭冷汗,急忙打發人往京城稟報四皇子請大夫。

    葉樹盛繃著臉,神情裡隱著絲集躁和怒氣,大步進了離中書省不遠一處小院,這小院是臨時收拾出來給四皇子臨國理事用地方。

    葉樹盛壓著焦躁和不耐,等前面排著回事幾撥人走了,急忙進了上房,匆匆拱了拱手道:「四爺,定國公府出了件不大不小事。」

    「定國公府又出什麼事了?」四皇子聲音極其不耐煩,葉樹盛一個怔神,這才看到四皇子神情不善、隱含厲色,葉樹盛稍一猶豫,想想定國公府那樁爛事,硬著頭皮道:「定國公府有個戲子,叫秋棠棣,深得定國公寵愛,」葉樹盛臉上閃過層厭惡,接著道:「四爺知道,定國公有點龍陽之癖,一向喜歡養小戲子,加上他父母走早,沒人約束,這規矩上就差些,這個秋棠棣深得他寵愛,就時不時被他帶到後宅……」

    「到底什麼事?你就不能明明白白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學著幹練些!」四皇子聽不耐煩,打斷葉樹盛話訓斥道,葉樹盛被訓臉色微紅,喉結連連滾動了幾下,強切入正題道:「是這麼回事,前幾天有人捉了這秋棠棣和定國公府上一個小丫頭送到了京府衙門,說是定國公府上逃奴,誰知道京府衙門不按常規將這秋棠棣和小丫頭送回定國公府,反倒當眾審理起來,這一審就審出些麻煩……」

    「一個逃奴也找到我這裡?」四皇子勃然大怒:「把爺當他定國公府管家用了?你也糊塗透頂了!出去!」葉樹盛一張臉漲血紅,看著額角青筋暴起,盛怒之下四皇子,大氣沒敢出,急忙垂手退了出去。

    四皇子只氣手指抖個不停,這樣小事也敢找到他這裡來,都是混帳貨!

    恬恬病了!說是呼吸急促……四皇子顫抖著手撫住額頭,心裡像著了火,恨不能立刻插翅飛過去,她到底病怎麼樣?若有一絲半分閃失,自己還怎麼活?

    葉樹盛從上房狼狽而出,直奔出小院,站院門口轉身回望,下意識抬手抹了把汗,四爺威勢越來越足了。定國公府這事四爺連聽都不肯聽完,可這真不是小事!怎麼辦?葉樹盛呆站院門口出了好一會兒神,轉身上了馬,一徑往東陽郡王府回去,只能尋老祖宗商量了。

    「老祖宗,」葉樹盛看著頭髮幾乎全白,形容蒼老非常孫老夫人,只覺得一陣陣痛心傷感,老祖宗真老了,定國公府這事,到底跟不跟老祖宗說呢?就怕又給老祖宗添心事,可不跟老祖宗說,這事真鬧大了,也一樣瞞不過老祖宗……葉樹盛一邊陪孫老夫人說著閒話,一邊掂量來掂量去這說不說事,孫老夫人看著他那一臉心事忡忡微笑道:「出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事。」葉樹盛下意識矢口否認,孫老夫人笑看著他沒說話,葉樹盛為難輕咳了一聲,心虛瞄了孫老夫人一眼,將秋棠棣和小丫頭被捉被送被審事簡單說了:「……這事有幾處不對,頭一條,說是秋棠棣是被當地裡正拿到,照常理,拿到逃奴都是送還本主,哪有送到衙門?第二是京府衙門,」葉樹盛頓了頓,看了眼聽專注孫老夫人接著道:「京府衙門跟咱們、跟定國公府沒什麼交情,不主動送還逃奴倒沒什麼,可竟當眾審上了,這也讓人費解。」

    「審出東西來了?」孫老夫人神情很是淡然,葉樹盛點了點頭:「秋棠棣說他和妻子是脫籍而出,府衙當場查實了,照理說到此就該放秋棠棣和那丫頭回去,這案子也就結了,誰知道秋棠棣當堂反訴,說裡正是受定國公支使誣陷他,說定國公恨他與小妾姚氏私通,要下黑手置他於死地。」葉樹盛一臉惱怒:「老祖宗,這後頭必有推手,他秋棠棣一個下賤戲子,哪有膽子當眾揭出堂堂國公府這樣陰私醜事?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孫老夫人緩聲道:「這後頭有推手,唉!」孫老夫人恨鐵不成鋼一聲長歎:「幼閔也是鬧太過,這些年生出多少事來!也難怪人家先拿他開了頭一刀!這事四哥兒怎麼說?」一句話問葉樹盛渾身不自,猶豫了下含糊道:「四爺忙得很,再說,幾個賤奴小妾這樣小不能再小事,四爺哪會多管?」孫老夫人眉頭微皺,沉默了片刻道:「四哥兒是個細心。」四哥兒這會兒心裡眼裡只有李恬那妮子,他不管定國公府這事,必定是怕管多了恬恬那妮子心生不鬧性子,這會兒四哥兒只怕正後悔不該納了孫氏,萬一遷怒到定國公府……孫老夫人歎了口氣,四哥兒脾氣硬,宜軟不宜硬,不管是孫家也好,東陽郡王府也好,這會兒都好都退一退,再退一退,退了才是進,現實不是逞強時候。

    「這些年,定國公府上是鬧太過了,領點教訓也沒什麼壞處。」孫老夫人聲音沉沉,葉樹盛愕然看著孫老夫人,他怎麼也沒想到老祖宗竟是這樣態度:「老祖宗!這事……」

    「就這樣了!」孫老夫人心裡一陣厭煩湧起,抬手止住葉樹盛話道:「官家遠離宮病養,四哥兒監國,這一國大事壓他身上,你不想著分君之憂,哪還有功夫操心這樣閒事?你放心,這逃奴也罷,私通也好,不過是些丟臉小事,鬧不成大事,讓定國公府吃些教訓沒壞處!去吧!」葉樹盛看著滿身疲倦厭煩老祖宗,不敢再多說,只好退出來,一路怔怔走到二門裡,呆站了好一會兒,長歎了口氣,叫了個小廝過來吩咐留心定國公府這場官司,隨時稟報,四爺和老祖宗如此態度,他哪還敢再出頭多管?

    孫慶被客棧門口兩個幫閒架下馬,又一路架進客棧,兩個小廝抬了熱水進來,褪下衣服,只見孫慶兩條大腿內側早已血肉模糊,忙叫了跌打大夫進來,孫慶嘶嘶哈哈痛叫連天中,大夫給上了厚厚一層藥,邊上藥邊嘮叨,弄不懂趕成這樣是為哪般!什麼事能比自己命還要緊。

    夜半,孫慶躺床上,卻圓睜雙眼,支著兩耳細聽著外面動靜。走廊上傳來一陣踏實腳步聲,孫慶聽到腳步聲,臉上一喜,神情明顯放鬆,急忙齜牙咧嘴掙扎起來開了門,孫六擰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抬腳進屋。

    「出什麼事了?怎麼用上了甲字線?」孫六一進屋就厲聲訓斥道,孫慶一瘸一拐跳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才關了門,推著孫六坐到床上,看著孫六一臉緊張道:「六哥,出大事了!王妃失蹤了!被人劫了!」

    「什麼?」孫六直竄起來一聲怪叫,孫慶急忙撲過去按住孫六,手指按嘴上示意他噤聲,孫六一巴掌拍開他吼道:「說!到底怎麼回事?」孫慶了,吸了口氣挪了挪腿接著道:「胡三哥說,管爺交待咱們看緊四爺和東陽郡王府上,胡三哥說,肯定是四爺劫了咱們王妃,胡三哥就讓我趕緊跑一趟問問六哥,咱們怎麼辦?」孫慶說完,眼巴巴看著孫六,孫六站起來,背著手飛屋裡踱象只陀螺。

    「胡三什麼意思?」孫六猛停住,目光狠狠盯著孫慶,厲聲問道,孫慶嚇一哆嗦,連眨了幾下眼睛道:「倒沒有,不過,」孫慶咧了咧嘴,又挪了挪腳,他這腿實疼受不住:「胡三哥愁很,他說這事一出,有幾個人就有幾條心,五爺指定有五爺打算,胡三哥說,咱們王妃嫁妝太多了,胡三哥還念叨說,就是老管,誰知道什麼心思呢?畢竟他跟是五爺,又不是王妃,胡三哥說他實做不了主,這才讓我跑這一趟。」孫六輕輕舒了口氣,抬手重重拍著孫慶,直拍孫慶嘴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這一拍一震,腿上太疼了!

    「好好好!我果然沒錯看了胡三!」孫六聲音聽起來欣慰非常:「咱們老孫家,到咱們這一輩,就剩你跟我了,還餓差點活不下去,就是從遇到王妃起,咱們才活像個人樣,如今你兒女成群,我兒女成群,咱們老孫家現多興旺多發達!咱不能忘本,也沒想忘!誰想什麼咱們不管,咱們只要一樣,無論如何,王妃得平平安安回來!」

    孫慶連連點頭:「六哥,我也是這意思,那您說咱們怎麼辦?」

    「你聽著,要真是四爺劫走了王妃,我告訴你,王妃就沒什麼事,指定好好兒,就是……」孫六嚥了口口水,後面話連口水一起嚥了回去:「胡三是個精明人,確實,這一趟上頭,五爺和咱們許就是各是各,你腿沒事吧?就是有事也忍忍,這就趕回去,跟胡三說,咱們就一個主子,那就是王妃,王妃只要還活著,咱們就得讓她活著回來,不管是誰,咱們都得防著!」

    「唉!」孫慶低頭看了眼自己大腿,趕緊答應了一句,孫六接著道:「還有,你告訴胡三,讓他去尋一趟熊嬤嬤,熊嬤嬤是咱們自己人。唉,」孫六一聲長歎:「要是悅娘就好了,要是她,王妃哪會這麼輕易被人劫了?再跟胡三說一聲,讓他跟熊嬤嬤,趕緊把悅娘叫回來。」

    「哎!」孫六一邊說,孫慶一邊答應,孫六站起來又交待了一句道:「我把這邊事理一理,趕回去,多不出十天,我必定啟程趕回去!」孫慶聽孫六這麼說,聲音一下子透出喜意,答應聲也脆了很多。

    孫六從客棧出來,沿著陰影連轉了幾條街,一個漆黑角落裡站住,隔了一條巷子,遠遠看著徐思海駐住驛館,他得趕回京城,得結掉寧乾府差事,越越好,要結掉,好辦法就是去尋徐思海。孫六仰頭看了眼陰雲密佈烏沉沉天空,五爺說不能露了行藏,可事急從權,再說,五爺畢竟不是王妃!孫六輕輕呼了口氣,大步出了漆黑角落,穿過巷子往驛館過去。

    徐思海急匆匆套上衣服出來,驚訝看著從屋角陰影中閃出來孫六,孫六面帶微笑,不亢不卑拱手道:「小孫六,請七爺安。」

    「你是?」徐思海警惕而困惑看著孫六,孫六拱了拱手笑道:「小孫六,奉了我們五爺吩咐,比七爺早幾天啟程趕到這寧乾府來助七爺一臂之力。」

    「你們五爺?晉寧郡王?」徐思海反應極,孫六含笑點了點頭,徐思海臉上笑容綻放,眼底戒備卻濃了,抬手示意道:「原來是五爺門下,請坐!看六爺氣度不凡,必定是五爺門下得力之人,這趟竟是煩勞六爺一趟,得五爺如此抬愛,僕真是榮幸之至。」

    「不敢當不敢當,七爺還是叫小名字吧,小是我們王妃陪房,一個奴僕哪當得起個『爺』字。」孫六躬了躬身子帶笑解釋了一句:「我們五爺門下都是雅人,小一個粗人,我們爺手裡也就能領些出力跑腿差使。」徐思海聽他說是李恬陪房,驚訝中帶著明顯喜色,眉梢連抬了幾抬笑道:「原來是王妃陪房!那孫六爺這趟來是五爺意思?還是王妃意思?」

    「我們王妃不管外事,是我們五爺意思,說句不怕七爺笑話話,我們這些跑腿粗人,打聽個消息什麼,倒還有點用。」

    「那我就不客氣了,」徐思海一反剛才虛假客套,說話直接絲毫沒有見外之意,轉變之,倒讓孫六有幾分不適應,這是什麼意思?聽說是王妃陪房就不見外客氣了?「我這裡正有件極棘手難為事,孫六爺聽聽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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