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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へ053。Chapter 文 / 慈藍伶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當客廳的光線完全的灑進臥室的時候,秦語洛手中高舉的檯燈同一時間便朝著那走進的人影狠狠的砸去。

    「匡當——」琉璃的碎片四飛五濺,安靜的房間內被一道刺耳的聲響霎時打破。

    秦語洛驚訝極了,後背緊緊的靠著牆壁,手中還拿著的剩餘的檯燈底座。她瞪著眼,看著這個逆光而站的高大男人,心中的震驚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的想像。

    她可以確認一點,剛才的她,千真萬確的是將檯燈砸碎在了他身上。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還是絲毫無損般的站在原地?一般電視上面的這場景,被砸的人不是應該一下就暈倒在了地上麼?可是為什麼這個沒有倒地?

    就當秦語洛心裡正奇怪的時候,那個站定在原地的黑色人影卻緩緩扭過了腦袋,由於逆著光,秦語洛看不清的他的臉。可是,她能感覺他的視線,陰鷙嗜殺的猙獰視線。

    「你……」秦語洛手裡只有剩下的半個燈座,上面原本的玻璃燈罩已經碎成了無數的碎片,撒得整個地面上統統都是玻璃渣子,透過外面客廳投影進來的光線,在這略顯漆黑的臥室裡反射著晶瑩的微光,不美,卻極其的詭異。

    男人轉過頭看了秦語洛半響,終究在沒有再做出下一步任何的多餘舉動,可是,一隻大手卻驀地舉了起來。

    秦語洛心中警鈴打響,心中暗叫不好,猛的閉上雙眼就又一下舉起手中的燈座就準備朝那男人的腦袋砸去。

    「啪——」她還沒有下手,臥室的大燈卻一下被人打開。

    已經是舉在空中的燈座驀然頓住,閉著眼睛的秦語洛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朝前望去。

    「啊!是你!」就在她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男人的冷峻面容之時,手上一鬆,手中的燈座『登』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圓形的底座以滑稽的路線滾落到了一旁牆角。

    秦語洛驚訝的張大雙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張不是很熟悉的面孔,半天也還沒有完全的回過神來。怎、怎麼可能會是他?!

    「慕容先生讓我來接您過去。」相比較於秦語洛驚訝無比的樣子,蕭瀟始終是平淡得幾乎冷漠,灰色的眸仁淡淡的掃過那已經是滾落到了牆角的檯燈,又轉眸看向了依舊還是緊緊靠在牆壁上的秦語洛。千年不化的冰冷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說話的聲音剛落,直接就轉身起步朝外走了去。

    他的這一個轉身,卻剛好讓秦語洛看見了他後肩部位上的一灘血跡。

    皺了皺眉,秦語洛又想了前一刻的情景,剛才她的那一擊可是結結實實的全落到了蕭瀟身上,那座檯燈可都是直接被砸得報廢。可他居然沒有倒下,現在想來,原來是因為她的那一擊只是砸到了他的肩頭上。

    咂了咂嘴,秦語洛心底不由得暗自感歎蕭瀟的忍疼能力,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他的一聲任何的輕哼,甚至剛才還能那麼淡定的和她談話。厲害,實在是厲害得很啊!

    搖了搖頭,秦語洛又趕緊走出臥室看向了正站在客廳等著她的蕭瀟,有些尷尬:「那個,我剛才以為你是什麼不法分子,所以我才會拿著檯燈站在門後,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沒關係。」冷冷的開口,蕭瀟的臉上並無任何變化。

    「哦。」秦語洛眨眼,怯怯的望著蕭瀟,實現又不注意落到了他的肩上,她不禁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又開口問道:「……我們需不需要去一趟醫院啊?」

    「謝謝,我不需要!」身形筆直的站在客廳中央,蕭瀟平視前方,毫無表情的臉上配合著毫無溫度的話語,如果不是他的胸膛正因為呼氣而微微的上下起伏,咋一看去,活脫脫的就像一個商場裡的男模特似的。

    蹩著眉想了一下,秦語洛實在是心有不忍。剛才她下手的更本就是不留餘地,硬是咬牙使出了全力砸去。蕭瀟他此刻身上穿著的灰色風衣,後背上的衣料已經完全被血打濕,布料變成了黑沉的一片。可以想像,這蕭瀟的後背的傷肯定不是小傷,都流了這麼多血了!

    「要不,我們就去附近的診所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

    「請秦小姐立刻收拾一下,如果趕不上飛機最後一班,我想慕容先生會很不高興的!」開口一下打斷了秦語洛還沒有說完的話語,蕭瀟一邊說著一邊就驀地扭過了腦袋,灰色的眼珠,犀利的視線射的秦語洛面色一僵。

    「晚班就晚班,比著和一個身負重傷還流著血甚至是隨時會死掉的男人一起坐飛機,然後被警察認為是恐怖分子的給抓起來蹲監獄,我倒是寧願讓慕容凰生氣!」秦語洛一旦倔脾氣上來了,也是什麼也管不了。氣呼呼的說出了這麼一通話,走到沙發旁邊便『騰』的一下做到了沙發上,瞪著一雙大眼睛無謂的和蕭瀟對視。

    好,蕭瀟倔吧,成,她就比他更倔!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蕭瀟看著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的秦語洛,身姿依舊挺拔,他面色不變,語氣卻格外的嚴肅:「這點傷是不會置人於死地,而且,機場的警察也不會將我認定為恐怖分子!」言下之意就是說,秦語洛的這些顧慮,完全是杞人憂天。

    「那要是一不注意流血過多而死了呢?」秦語洛奇怪的轉過腦袋看向蕭瀟,問道。這男人的血是冷的麼?難道不知道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傷口是極其容易被感染的麼?就算你命大沒有流血多而死掉,傷口感染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這男人,到底有沒有常識?有沒有知覺,知不知道痛這個詞兒怎麼寫?!

    「這您放心,這種可能是完全不會存在的!」蕭瀟說著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客廳牆壁上的掛鐘,接著道:「現在離最後一班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不到,秦小姐可以先換一套衣服,然後我們再出發!」

    「我為什麼要換衣服?難不成見一次慕容凰還要盛裝打扮一番?」秦語洛也在氣頭上呢,聽了蕭瀟的話後也並沒有用腦子多加思考一番,那邊的話才剛落音,她這邊也立馬就接了上去,語氣很不好。

    「那很好,那麼我們就立刻出發吧!」蕭瀟說著就舉起了自己修長的右手,朝著門外的方向對著秦語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哪知秦語洛根本就沒有想要打算搭理她的樣子,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便悠閒的看了起來。

    不怕疼是吧!不怕流血是吧!好,那她今天就硬是要看著你的血流光,最好把你給活活的痛死!眼睛雖然是緊緊的盯著前面的電視屏幕,秦語洛卻還是會偶爾會悄悄地用眼角去偷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蕭瀟,心跳砰砰砰的響著。

    她發誓,要是蕭瀟敢過來動她一下,她立馬就放開嗓子大。把這四周的鄰居全部招來,最好小區的保安也統統趕過來。

    向來就是冷硬慣了的面容,蕭瀟看著將雙腳搭在茶几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的秦語洛,臉上終於是裂出了一絲表情,無奈的開口:「你到底怎樣才肯配合?」

    一聽蕭瀟這話裡有轉機,秦語洛立馬就將搭在茶几的雙腳收了回來,雙眼熾烈的望著他:「你把衣服脫掉!」

    秦語洛此話一出,房中空氣霎時定格,蕭瀟的臉色更是在瞬間的時間裡便變得無比的冷寒。

    「你可別多想啊,我只是……我的意識是你既不去醫院又不去診所,我的意思是我來替你那個、那個包紮傷口!」秦語洛看見蕭瀟變得不太好的臉色,趕緊又從沙發上站起身子解釋道。

    汗顏,這男人該不會是把她看成了那種不要臉的女人了吧?!

    聽了秦語洛解釋的話語,蕭瀟的臉色微緩,他看著秦語洛沒有在說話,可也並沒有絲毫打算又要動的意思。

    「喂,本來我是不打算管你的,可是你那傷是因為我才有的,但凡有點人道主義的人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再說了,你要是真有一點什麼三長兩短,你是打算讓我這輩子都過得不安心麼?」秦語洛站在沙發前看著靜靜望著自己沒有說話的蕭瀟,低低的開口,客廳的燈光在夜晚的時候顯得明亮,秦語洛的眸心處,隨著她自己的話而漸漸的昇華出一絲關心,好不遮掩的進入了蕭瀟的視線之中。

    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蕭瀟點頭:「好!」

    秦語洛很少見到過半裸的男人,這個世界上他也就看到過三個男人的裸背。一個是她爸,一個是嚴雲,另外一個則是慕容凰。不得不說,這三個男人都是她生命裡不可抹去的痕跡,似乎天之注定了要在她生命的以不同的理由烙上深不可抹的烙印。

    而蕭瀟,則是第四個。可是想必前面的三個人,這個男人卻是帶著血的走進她的視線裡。

    當秦語洛手裡拿著沾了酒精的醫用棉簽站在了蕭瀟的身後時,她忽然之間發現,原來自己是把他的傷想得是如此的簡單!

    這一會兒,看著蕭瀟後肩上的幾個正流血不止的傷口,秦語洛拿著棉簽的手不由的微微抖了起來。導致蕭瀟流血不止的原因,是因為有幾塊玻璃正插在他的肉裡,原本透明的碎片,已經被血染成了鮮艷的紅色,十分的詭異和恐怖。

    似乎是感覺秦語洛半天也沒有下手,坐在沙發上斜著身子背對著秦語洛的蕭瀟不由得奇怪的轉頭向後望去,再看見秦語洛驚恐的面容時,劍眉不由得緊緊的皺起:「怎麼了?」

    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應該在這個女人面前袒胸露背的,可若他不這樣讓她試一下,看她剛才的樣子恐怕是死活也不會跟他去機場的。反正他剛才看了一下時間,離最後一班飛機起飛的時間還早,讓她試一試也無妨。可是在這會兒看這女人一臉害怕的樣子,難道……

    想到這兒,蕭瀟又不禁再一次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從來沒有給人處理過傷口吧?!」

    「額……」秦語洛嘴角抽了抽了,臉上一陣尷尬:「我當然有給人包紮過,不過……使用是用創可貼包的。」

    「……你把鑷子消過毒之後給我。」蕭瀟不多話,直接開口吩咐。

    看著蕭瀟愣了一下,秦語洛趕緊點頭哦了幾聲,小心翼翼的將冰冷的鑷子消過毒之後又遞給了蕭瀟。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蕭瀟接過鑷子之後,沒有絲毫的遲疑,側著腦袋望著自己的後肩這一塊,直接就親自動手一塊接著一塊的將那幾片插在他肌肉之中的玻璃碎片給開始取了起來。而每取一次,蕭瀟的眉頭就會皺緊一次,他的手因為疼而有些抖,可是每次為自己取碎片的時候,動作卻毫不遲疑,刺啦一下就將其瞬間拔出。

    帶著淋漓的鮮血,紅色的液體滴答滴答的一顆接著一顆的落在客廳地板之上。整個空氣之中,血腥的問道越來越濃烈。

    秦語洛別嚇的心驚膽戰,閉著眼睛不敢看下去,不知道是懊悔還是害怕,身子抖得厲害。

    蕭瀟整整取了一分多鐘,對於秦語洛卻宛如一個世紀那麼長。

    「用酒精幫我消毒。」等著良久之後蕭瀟的再一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嘶啞,沉悶得如同雨前的天氣,讓秦語洛聽起來莫名的難受。

    「噢噢噢,酒精……酒精在哪兒來著?哦,在這兒在這兒……」趕緊將酒精拿了過來,秦語洛剛一轉身,看著蕭瀟那被血染紅的正片後背,不由自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手有些顫,慢慢的將裝著酒精的瓶口挨近蕭瀟的後背。

    「倒!」蕭瀟毫不遲疑的開口。

    「不用先清洗一下麼?」秦語洛出聲,帶著試探的問道。

    「不用,時間來不及了!」蕭瀟咬牙說道,在酒精被秦語洛澆上他後背上的傷口時,握緊的拳頭根根青筋爆出,全身繃緊鐵齒緊咬,可始終,硬是不願哼出一聲。

    也許,硬漢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秦語洛已經不止一次兩次的轉過頭去望自己身邊坐得端端正正的蕭瀟,心中對他的敬仰已經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說到她幫蕭瀟處理傷口的事情,這最後其實是蕭瀟自己替自己處理了傷口。他自己給自己拔出了玻璃碎片,他自己給他自己的傷口上藥,甚至到了最後還是他自己給自己綁的繃帶。而在一旁的她呢,除了聽著蕭瀟的吩咐幫他拿點東西以外,基本就只剩當觀眾的份。

    「今晚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慕容先生。」正當秦語洛看著蕭瀟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時候,這個已經在秦語洛心裡升級為超人的男人忽然就張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一句令秦語洛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啊?為什麼?」回過神,秦語洛下意識的就開口問問道。不過,就在她看見蕭瀟變得有些嚴峻的面孔時,又立刻點了點頭:「好,我不會告訴他的。」

    她本來就沒打算要告訴慕容凰,現在看來這蕭瀟也不打算告訴慕容凰這件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就是再好不過了。

    莫斯科城的綠化面積約占總面積的1/3,是世界上綠化最好的城市之一。秦語洛剛剛走出機場,那迎面而來的夜風,帶著的清新的植物味道,讓著原本略顯的她頓時神清氣爽,伸著脖子就忍不住連著吸了好幾口氣。

    「又忘了我的話?」正當秦語洛昂著脖子盡情的汲取這舒服的空氣時,身後卻驀地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緊接著,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便已經是罩上了只穿了一套及膝紗裙的秦語洛身上。

    秦語洛猛的轉過身子,卻順勢使自己進入了慕容凰的懷抱中。

    他居然會,親自來機場接自己?秦語洛心中暗驚,可就在抬頭望向慕容凰時,又被慕容凰的一個舉動楞的僵住了身子。

    低頭溫柔的在秦語洛眼角落下一吻,慕容凰許久緊繃的臉龐總於是不動聲色的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著只是呆呆望著自己的秦語洛,幽黑的眸子微微一瞇,抬手就揉了揉她的頭頂,將她更緊的帶進自己的懷裡。

    一邊道:「才剛剛出院,怎麼就這麼急著穿裙子?」

    他問的很有深意,看這話的表面上似乎是在擔心秦語洛的身體,在責怪她不應該穿這麼薄的衣物。可是另外一層的意思,卻帶著別有動機的探視。

    「你不是說我穿裙子比穿褲子好看麼?」秦語洛展眉一笑,斜過身子就柔柔的靠在慕容凰的胸口。很多事情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只有表面服從,暗地抵抗。不過就是說句話討慕容凰歡心而已,既然有辦法讓彼此過的舒坦一些,何樂不為?

    慕容凰聞言沒有說話,不過卻微微斂起了眉,看著秦語洛的目光倏地變得深邃起來。

    「怎麼了?」沒有聽見慕容凰的聲音,秦語洛揚起了腦袋,奇怪的看著他問道。

    「你變聰明了。」慕容凰挑眉,冰涼的指尖再說話的同時觸上了她的額頭。

    身子乍僵,聽著慕容凰這句聽似誇獎的話語,秦語洛臉色泛起了一陣不正常的白。居然被他識破了。

    「我沒想過你會忽然讓我來莫斯科。」想了一下,秦語洛最後還是決定說實話。這慕容凰的性子雖然她一直沒有摸透,但是有一點她也明白。除了厭惡忤逆,慕容凰更不能允許欺騙!

    「嗯。」慕容凰表情很淡,大手摟過秦語洛的腰身便帶著她往前走。

    「我怕耽誤了最後一班飛機,所以,出發的時候有些匆忙。」秦語洛跟著慕容凰的步伐往前走著,微微扭過身子,她接著解釋。

    「嗯。」

    慕容凰回答得實在是太過於漫不經心,這讓秦語洛的心底更加惴惴不安。

    「我其實」

    「想不想吃冰淇淋?」慕容凰忽然轉過頭,打斷了秦語洛的話就道。

    「啊?」

    「薄荷味的冰淇淋,雖然不是什麼特別,但是味道很不錯。」睨了一眼愣住的秦語洛,慕容凰不等她說話,帶著她就坐上了原本在身後跟著的車,載著就直奔莫斯科市中心。

    *

    冥王哈迪斯愛上了美麗的精靈曼茜,冥王的妻子佩瑟芬妮十分嫉妒。為了使冥王忘記曼茜,佩瑟芬妮將她變成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長在路邊任人踩踏。可是內心堅強善良的曼茜變成小草後,她身上卻擁有了一股令人舒服的清涼迷人的芬芳,越是被摧折踩踏就越濃烈。雖然變成了小草,她卻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愛。人們把這種草叫薄荷。薄荷是一種充滿希望的植物,人生難免有許多錯過的人或者事物,能再次相遇、相親和相愛的機會幾乎沒有,但越是沒有就越是想念,薄荷雖然是一種平淡的花,但它的味道沁人心脾,清爽從每一個毛孔滲進肌膚,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通透了,那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會讓那些曾經失去過的人得到一絲安慰,所以薄荷的花語是「願與你再次相逢」和「再愛我一次」。

    *

    這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薄荷的精神卻令人萬分的敬佩。

    可是,秦語洛知道,她和慕容凰的在一次相遇,卻是無法繼續的相知相愛。相遇相知相愛,他們終究是只能永遠止步在相遇這個階段,永永遠遠,無法改變。

    算一算日子,她和慕容凰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快有兩個多星期了。可是這其間真的改變了許多。如今她和慕容凰之間,關係真的微妙。她記得慕容凰之前說過,要包養她,讓她成為他唯一的情婦。

    可是在此之後慕容凰卻並沒有再對於這件事情在說過些什麼,似乎當初的那句話只是他隨口那麼一說的而已。而且,秦語洛有時候能夠感覺得出,慕容凰有的時候,似乎……刻意的在帶著她回憶過去?!

    呵呵,回憶過去?想到這裡秦語洛就又不由得想起了薄荷的花語:『願與你重逢,請再愛一次!』再愛?如今的她,還有那勇氣麼?!

    她茫然,她恐慌,她不知道,她的確不知道……

    「發了這麼久的呆,冰淇淋都快化了。」慕容凰的聲音忽然的岔進,手裡正捧著冰激凌,一個激靈,秦語洛幡然回神,緩緩地就抬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慕容凰。

    很難得的,向來素愛白色的慕容凰今晚穿的卻是一件黑色的襯衫,兩邊的袖口被他隨意的挽起,外面穿著的西裝外套此刻正被秦語洛披在身上。他的手指很纖長白皙,明明不是鋼琴家,卻長了一雙媲美鋼琴家的手。秦語洛又忽然想起,慕容凰曾經對他說過,如果他的家庭是音樂世家,或許,他真的就是一代著名的鋼琴家。

    他有一張彷彿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櫻花般的唇色。

    他嘴唇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裡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可是,他的這種笑對於秦語洛來說卻是極其的奢侈。因為除了在公眾面前的時候,私下的慕容凰幾乎是不笑的,輕抿的薄唇旁,永遠帶著一絲冷嘲,無形之間阻人於千里。

    他只是隨意的斜靠在車椅上面望著她,可僅僅只是這個隨意的動作,也襯得他瀟灑至極,整個人都帶著天生高貴不凡的氣息。

    不得不承認,慕容凰也是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寵兒。相比黎小羽的傾國傾城的柔美妖冶,慕容凰則是卓爾不凡的優雅俊美。他們都是上天的巧奪天工,與生俱來便享有了一切美好。

    她嫉妒麼?不,她不嫉妒。因為秦語洛知道,凡事有利有弊。有些東西,得到了時候,總是會失去一些。而且,並非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是上天注定。有時候,也需要我們自己,去逆天而行。

    拿起小勺挖了一勺冰淇淋放進嘴裡,享受著那一絲冰涼剎那竄滿了整個口腔的感覺,秦語洛愜意的瞇了瞇眼,又轉頭看向了慕容凰,滿足的一笑:「的確很棒!」

    「就這麼簡單?」慕容凰挑起了眉,他側著身子看著秦語洛,行駛著的車子,車窗外的異國景色,一道接著一道的隨著車的行駛而變換著,暈黃的路燈,照亮的街的遠際。

    「味道雖然很淡,但是令人回味。」秦語洛閉著眼睛感受著想了想之後開口答道。一般的冰淇淋都太過於甜膩,甚至是粘到手指都會一種粘稠的感覺。而薄荷則是天生帶涼,基本上可以說和冰淇淋的特質一樣,在夏天吃的話,會覺得非常的舒服。

    可是呢,薄荷雖然帶有冰涼的這種特殊的味覺衝擊,但是它吃起來的同時卻還有一種甘苦的味道:「就如同……愛情!」

    秦語洛說著,緩緩睜開了眼簾,毫無畏懼的對上慕容凰變得有些漆黑的瞳眸。

    「愛情?」嘴角忽的漸漸浮起譏諷,慕容凰掠了一眼秦語洛,目光冷冽:「你懂什麼是愛情?!」她居然跟和他談論愛情!

    「我不懂。」秦語洛老實的搖了搖頭,手心的溫度已經被冰淇淋的溫度給完全的佔領:「可是我知道,感情是需要經營的。有一些人,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相愛時總是那麼轟轟烈烈,愛到刻骨銘心愛到海枯石爛也不願罷休。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會認為,這種艱辛而刻骨的愛情是絕不會分手的。」

    「接著說。」坐正身子將整個後背靠在了椅子上,慕容凰雙眼望著前方,看似不為所動,然而週身卻泛著濃濃的寒意,猶如寒冬的咧咧冷風,仿若剮進了人的骨髓。

    「這種感情確實是難得可貴,因為他們經歷了許多,一起共度了笑與淚。然而這一種感情,最後卻只會偏偏輸給時間。在隨之的漫長平淡中,總是難免分手。」秦語洛斂起了眉,第一次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完完全全的說出來。

    「你是想說,我們,輸給了平淡?」慕容凰冷冷的嗤笑,黑色的眸仁之中,暴戾具顯。

    「我自認為我和你之間的愛情,還沒有資格能夠達到那種轟轟烈烈的程度。」秦語洛苦笑著搖頭,捧著冰淇淋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僵硬,可是聲音卻絲毫未變:「有人曾經問過,這種愛情為什麼能贏得過艱辛,最後卻輸給平淡?凰,你知道為什麼麼?」挑起了眼簾,秦語洛目光輕輕的對上聞言之後驀地轉過頭看來的慕容凰的視線,清秀的臉蛋上,始終帶著溫暖的淺笑。

    慕容凰此刻看著她的視線,有震驚有詫異有茫然有期待,不知道是因為秦語洛那句闊別多年的稱呼,還是因為她的這一個忽然的提問。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全部化作了深沉的目光,牢牢的噙著秦語洛。

    「能讓我們彼此記憶最深刻的那並不是愛情,陪伴對方度過最久時間的,才是愛情。」她的語氣很緩慢,猶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水:「凰,我們沒有輸給平淡,贏過我們的,其實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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