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蘇冉挨打 文 / 平心兒
尤慕陪著蘇冉回到尤家,發現之後徐慧在家。
「媽,我們回來了。」尤慕輕鬆地打了招呼。
蘇冉也乖巧地喚了聲,「媽。」
徐慧的眼眶是紅紅的,看向蘇冉的時候,眼底多了一絲憤怒,「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的媳婦。」
尤慕就不滿了,「媽,你說什麼呢?」
徐慧卻冷聲叱喝道,「你回房去,我沒找你,不要下來。」
在尤慕的印象中,媽媽從來就沒有這麼生氣,想來現在是非常生氣,如果她再不聽話的話,會連累到嫂子的。
於是,尤慕還是回房去,可是,沒有關緊了門,留著一條縫隙,以便知道大廳中的情況。
徐慧站起身,走到蘇冉的身邊,揚起手便給了蘇冉一巴掌,「這是你該受的,也是你應該還給小琴的。」
徐慧這一巴掌打得真夠狠的,蘇冉的臉頰立即紅腫了起來,倒在沙發上,卻沒有哼一聲。
蘇冉站了起身,臉色有些冷了,沒想到徐慧竟然會出手打人。可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長輩,是尤睿的母親,她不能怎樣,她不能還手。
「媽,打人有個理由,我需要知道我挨打的原因。」蘇冉壓住心底的怒火,冷聲問道。
她覺得自己錯了,是因為感覺到自己這輩子說的最重的一句話,便是昨天晚上和丁琴說的那段話。可是,不代表她就真正的錯了。
丁琴喜歡尤睿,這很明顯,而徐慧也一直想要尤睿娶了丁琴做她的媳婦,這也很明顯,而徐慧討厭她,這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既然她蘇冉和尤睿結了婚,他們兩情相悅,自然不會讓別人破壞了他們的婚姻,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了他們的幸福。
丁琴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尤睿打電話,甚至是這般不屑地和她說話,這讓她覺得不高興,警告,是必須的。
只是,她沒想到丁琴的心靈竟然這般的脆弱,脆弱到這麼的不堪一擊,受不了她的話,反而選擇自殺。
如果今天徐慧因為這個原因打了她,她不服,因為這不是她的錯。
「你還想問我原因是什麼?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難道還不知道嗎?還用的找我明說嗎?別以為你和小睿領了結婚證,我就承認了你在這個家的位置。更加別以為你對小睿來說就是很重要。我告訴你,蘇冉,別妄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也指望著我會原諒你。如果小琴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徐慧指著蘇冉,怒火沖沖地罵道。
蘇冉臉色淡淡的,能夠感覺到臉上的疼痛,可是,她知道,這些皮外傷,及不上她心底的痛,從來沒有一刻會想到自己丈夫的母親會是這樣。父母將她捧在手掌心上長大,從來就不捨得她磕磕碰碰到,更加不用說打了她。
二十二年來,第一次挨打,竟然是被婆婆打了,這樣的痛,印在了她的心底。
「媽,如果這一巴掌能夠換來您的舒心,我受了,希望您能夠開心一點。」
徐慧正在氣頭上,聽了蘇冉這樣的話,怒火更是憤憤燃燒起來,「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的兒媳婦。想要做我的兒媳婦,好啊,行,給我跪下,求我。」
蘇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慧,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這位看著高貴的婦人口中說出來的。
為了完成自己的愛情,為了得到丈夫家人的承認,她需要丟掉自己的尊嚴嗎?這樣的愛,她受得起嗎?
不,她受不起,她的愛情,如果需要她獻出自己的尊嚴,她寧願不要。
蘇冉搖搖頭,「不行。」
「呵呵呵,不行?」徐慧的面目變得猙獰了起來,「不跪是對的,即便你跪下了,我也不會承認你在尤家的位置。怎麼?看著小琴出事,你高興了?」
蘇冉忍住淚水,搖搖頭,一直拚命告訴自己,眼前這位是自己的婆婆,是自己心愛男人的母親,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不要和她頂嘴,更加不要動手。
「想哭了?還是想到小睿的面前告狀?將小琴逼死了,你很高興?」徐慧正在氣頭上,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幾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還高高地揚起手,準備再甩給蘇冉一巴掌上。
「夠了。」尤振華迅速上前,一把拽住徐慧的手。
蘇冉看著朝著她走過來的男人,笑了,而看到那如松柏般挺立的老人時,笑著喚了聲,「爺爺。」便倒了下去。
「冉冉。」尤睿大叫一聲,伸手接住她往一旁倒下的身子。
一直在樓梯口視察的尤慕聽到自家大哥那一聲呼喊,知道出事了,便急急忙忙跑下來,看到蘇冉暈倒,更是緊張,「嫂子,嫂子你怎麼了?」
尤睿沒有回頭看徐慧一眼,而是轉身看著尤老爺子,「爺爺,我帶冉冉回去,遲點再來看您。」
尤老爺子心疼地看著蘇冉紅腫的半邊臉,點點頭,「去吧,小心點。」
尤睿便走了出去,至始至終沒有看徐慧一眼。
尤慕也是著急著跟著跑出去,半途停住腳步,朝著母親,哭了,「媽,您怎麼能對嫂子下那樣的狠手?她是嫂子,是大哥的老婆,您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對嫂子動手?」
說完,她便跟著大哥的步子,上了車。
徐慧的身子顫抖著。
尤振華氣哼哼地看了她一眼,「小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怎能對冉冉動手?」
尤老爺子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徐慧,眼神中遇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直直地射進了徐慧的心扉,讓她感到害怕,淚水也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小慧,你可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的話?」尤老爺子知道,這一次讓冉冉挨打,他應當承擔起一部分的過錯。
徐慧愣了愣,沒有回答。
「我和你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小睿會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而你這樣插手,是不想讓他得到幸福還是怎樣?你喜歡小琴做你的兒媳婦,可是,你可知道小睿的心意?孩子不願意,你強迫的了嗎?小琴是個好孩子,冉冉何嘗不是?你對萬物總是喜歡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從來就不願意公平對待冉冉,你可有問過自己的心,冉冉這孩子究竟哪裡不招你喜歡?」
尤老爺子歎息一聲,「我們尤家從來就沒有什麼門第觀念,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就比別人要好,所以,在挑選後代的配偶時,看的是後代的意願,只要他們喜歡,不管是窮的還是富的,都可以。你認為然認為冉冉在哪方面配不上小睿?」
徐慧沒吱聲,淚水依舊掉著。
「如果有一天,小慕嫁到別的人家去,被別人的媽媽打了,你會怎麼想?」尤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徐慧一眼,略帶失望地朝著書房走去。
尤振華知道父親累了,就上前去,扶著父親,朝著書房而去。
這一頭,到了星河名居的尤睿,將蘇冉放在床上,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心痛不已。
是他保護不周,讓她受到了傷害,而且,傷害她的還是自己的母親,這是他的錯。
「大哥,先拿點藥給大嫂消腫吧,不行,我給雲哥哥大哥電話,讓他過來。」說著,尤慕就給冷雲掛了一個電話。
不到半個鐘,冷雲便趕到了,手上還提著一個緊急藥箱,走進臥房,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時,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怎麼回事?」
尤睿沒有怎麼在乎他的語氣,「先給她消腫,看看怎麼會暈倒。」
冷雲自知自己兄弟的性子,現在絕對不是交代實情的好時機。於是就上前診斷,「她暈倒是因為睡眠不足,精神不好,還有緊張過度造成的,再過一個鍾也就差不多醒了,這些藥,塗在臉上,每天三次,兩天之後就完全消腫了。」
尤慕接過藥膏,也不管自己的大哥怎麼說,直接塗給蘇冉塗上了,一面塗著,一面掉眼淚,「都怪我,要是我一直看著,沒有躲到房間去打電話的話,嫂子就不會挨打了,都怪我。」
「與你無關,不用自責,小慕,你照顧嫂子。」尤睿冷冷地留下了話,轉身出了臥室。
冷雲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轉身出了臥房,隨著尤睿到了書房,「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伯母打了?」
想著那麼瘦弱的她,承受了多大的痛意?那一張臉全部紅腫了起來,下手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對她又有著怎樣的恨?
「丁琴出了車禍。」尤睿卻不願意提起剛才那件事情。
冷雲的眼底閃過一陣怒氣,可是,看到尤睿臉上的冰冷時,也只好收斂起自己身上的尖銳。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所有的尖銳都見成為傷害自己的利器,所以,他懂得收斂。
「我已經知道了,可是,按照國內目前的技術,想要讓她盡快醒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夠盡力,我不是腦科主治醫生,不能夠給出準確的答案。但是,如果她可以脫離危險的話,我可以邀請國外的師兄幫忙。」冷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睿,既然你娶了她,就應該好好愛著,保護著,不應該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一朵白蓮,經不起任何的污染。」
說完,冷雲便提著他的醫藥箱朝外走去。
尤睿卻一直坐在書房內,許久之後,才出了書房,朝著臥房走去。
剛走進臥房,就看到蘇冉轉醒,急忙上前去,問道,「冉冉,怎樣?感覺好點麼?」
蘇冉眨眨眼,看著眼前熟悉的人,笑了,可是,眼底卻含著淚花,搖搖頭,「我沒事,丁小姐怎樣了?」
說到底,心底還是存在愧疚,總是覺得丁琴出事,與她有莫大的關係。
「死不了。」看著她紅腫的半張臉,尤睿的心情變得暴躁起來,恨不得丁琴現在就死去,不要活過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存在,冉冉怎麼會受傷。
尤慕的嘴角抽了抽,大哥這樣子,算是賭氣吧?
「小慕?你知道嗎?」蘇冉只是想知道一個結果,心,依舊很痛,很難受。
尤慕搖搖頭,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蘇冉有些失望,卻不想問尤睿,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無以倫比的複雜。
尤慕似乎看出了某些東西,就找個理由先走了。
尤睿心痛地看著她紅腫的臉頰,想要伸手撫摸一下,可是又不敢下手,害怕會碰到她的傷口,會讓她疼得厲害。
「冉冉,對不起,因為我,你受傷了。」
卻千言萬語,最終只是彙集成了這麼一句話。
千錯萬錯,錯在他的保護不周到,讓她受傷了。
蘇冉卻搖搖頭,想要笑,可是淚水卻嘩啦啦地掉落下來,「不關你的事,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錯。」
尤睿伸手,將她摟在懷裡,「不准你這麼傻,不許這麼想,知不知道?你是我的老婆,不管你做什麼都是對的。對於覬覦你丈夫美色的女人,就應該趕走,你做的沒錯,不許你再這麼折磨自己,責怪自己,不然,我饒不了你。」
蘇冉卻是愣愣的,「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丁小姐才會想不開。」
尤睿就歎了一口氣,「傻瓜,與你無關,想不開,這是她的問題。之前她給我打了電話,朝我表白,被我拒絕了,我告訴過她,讓她以後不要找我,因為我有老婆,我的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會對她好一輩子,讓她死心。所以,她想不開,是因為我的話,而不是因為你。以後,不許自責,知道嗎?」
蘇冉呆住了,原來丁琴早就和他通了電話,所以才會這麼瘋狂地朝著她大喊嗎?
尤睿心痛地撫上她的臉龐,心痛地問道,「痛嗎?」
蘇冉點點頭,「痛。」
不僅僅是臉上痛,心底更是疼痛。因為這一巴掌是你媽媽給我的,所以會顯得更加疼痛。
尤睿將她抱緊了,沒有再說話。在尤家的時候,看到她臉上的紅腫,那一瞬間,他對自己的母親心中竟然有了怨恨。
這麼些年來,他就是一孝子,對於母親的要求從來不曾拒絕,可是,只有在愛情上,在婚姻上不會手母親的擺佈。生活是他自己的,未來陪著他走下去的人,一定是他親手挑的,一定是他愛的,不然,怎麼一起攜手走過下半生?
這麼多年來,他的母親都是以為慈祥善良的母親,從來不出手打人,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出手了,而且打的人還是他的妻子,這讓他不解,不解中帶著憤怒。
「冉冉,別恨媽,她不是故意打你的。」千言萬語,尤睿只能這樣求情。
蘇冉的淚水凝結了,她的心痛,不是因為挨了打,如果這一巴掌能夠換來婆婆的寬心,能夠讓婆婆快樂一些,她會很高興。可是,被侮辱到的是自己的人格,自己的尊嚴,她寬心不了。
為了他們兩人的愛情,她被要求下跪!這樣的委屈,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但是,現在能怎樣?那個女人是她的婆婆,她丈夫的媽媽。
蘇冉沒有回答尤睿,只是緊緊地抱著她,最後沙啞地說,「你幫我請假,我不去上班,還有,幫我給爸媽打個電話,說我週末回家去看他們。」
尤睿點點頭,「好,你先睡一會兒,我給爸媽打電話。」
蘇冉點點頭,卻沒有放手,小手依舊緊緊地抱著他精壯的腰桿,揪著他的襯衣,洩露了她心底的惶恐。
尤睿心疼地抱著她,在一邊躺下,伸手撫摸著她的背,安慰道,「乖,別多想了,先睡一會兒,乖……」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很容易讓她放下心房,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聽到懷裡平穩的呼吸聲,尤睿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給岳父岳母打了電話。
剛剛掛了電話,就接到了丁傅的電話,讓他到醫院去陪陪丁琴,被他直接拒絕了。
本來今天在醫院是應了爺爺的要求,前去要喚醒丁琴,快要回來的時候,接到了小慕的電話,說冉冉被媽叫回來了,便匆匆地趕了回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讓冉冉挨了媽的打。
如今再讓他到醫院去陪丁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著房間裡的人兒,尤睿的臉色才好看了些,然而,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她痛苦地抽泣著,「媽,不要,不要下跪……」
尤睿急忙衝了進去,在床邊輕輕地換到,「冉冉,乖,別想。」
「媽,不要下跪,我愛睿,真的……不要下跪。」蘇冉卻依舊深陷夢魘,醒不過來。
尤睿心痛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大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哄著,「乖,沒事了,沒事了。」
或者是聽到熟悉沉穩的聲音,蘇冉不再激動,嘴裡的夢話也不再繼續,只是眉頭依舊緊緊皺著。
尤睿的怒氣,在心底燃燒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媽究竟說了什麼?為何她會這般害怕?
他想要回去質問母親,可是,那是自己的母親,他不能這麼做!
可是,不能讓她受到這樣的委屈!
尤睿就在床上躺著,陪著懷裡的人睡著。
一直到天灰濛濛的時候,蘇冉才緩緩轉醒,看到在自己身邊英俊的睡臉,嘴角微微彎起,臉頰已經不再那麼疼痛,就伸手摸了摸他稜角分明的俊臉。
他長得很好看,那張猶如鬼斧神工般的俊臉上鑲嵌的雙眸才是最吸引人之處,如今閉了起來,也不能掩蓋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冰冷的氣息,很是嚇人。可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唇瓣,那薄薄的唇瓣很容易讓人聯想翩翩。自己的初吻,就是給了這一張嘴,這雙唇瓣。
驀地,尤睿那雙深邃的眸子睜開,印入了她驚愕的神情,不禁失笑了,「怎麼?剛醒來就想要非禮我?」
蘇冉的小臉紅了,沒有受傷的那一面臉頰粉紅的,尤其是耳尖處的粉紅,都紅的要滴出血來了,雙眸也是媚媚地瞧著他,撅起小嘴辯駁,「沒有。」
他就挑起眉頭,表示自己的不信,「小乖,你這麼摸著我的最,是想著讓我吻你?」
蘇冉的眸子就瞪大了,這男人用不著這麼不正經吧?她哪裡是想讓他吻了?
可是尤睿才不管她怎麼想,將她壓住,便撲了上去,朝著那抹嫣紅就吻了下去,可是,因為她的臉頰受了傷,他不能深吻,只能吸取她的唇瓣,企圖從這兒得到滿足。
蘇冉感覺到臉頰都要燒開了,這男人真是懂得怎樣讓人意亂情迷的,現在的她就是這樣,小心肝不禁活蹦亂跳的,好像要找到一個出口一般。
尤睿放開她,滿意地看著她這個樣子,笑著調侃,「冉冉,你這樣子,不怕我現在就吃了你?」
她這樣子,十個男人有十個想要佔有她,還好,這是他的老婆,這是他的女人,別人沒有能力覬覦。
蘇冉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調侃,衝著他招搖著自己的白牙,就咬上了他那紋理分明的手臂,很用力的藥,甚至能夠嘗試到血腥的味道了,她才放嘴。
她的心不恨,不至於咬下他的一塊肉。心底不舒服,就想著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平衡點。
現在,心裡好受了點,所以就作罷了。
「乖乖,心底好受點了嗎?要是還難受的話,再咬。」尤睿將自己的右臂伸了過來,還將衣袖捲了起來,伸出銅色的手臂。
蘇冉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欺負人。」
尤睿就笑了,「我現在這是讓我老婆欺負啊。」
蘇冉就翹起嘴角,點點頭,「你活該。」
尤睿鬆了一口氣,只要她開心就行,自己受點累沒關係。
「還沒做飯呢,走吧,去看著,我給你做飯。」尤睿伸手,將她抱起來,朝著廚房走去。
蘇冉也就隨著他去。
尤睿將她放在廚房的椅子上,自己就開始動手做飯。
蘇冉幸福地翹起嘴角,看著帥氣的男人在廚房忙活的樣子,心底甜滋滋的。她一直都知道做飯的男人是很帥的,因為老爸就懂得做飯,而且,還能夠做出很美味的飯菜。
「睿,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蘇冉很好奇,按照他這樣大少爺的生活,應該不懂得下廚才對啊,可是他就偏偏懂得燒一手好菜。
「以前去當兵的時候,學的。」
蘇冉的雙眼就是亮晶晶的,「你們當兵的時候,好不好玩?」
一直以來,她就想著去當兵,可是老爸老媽說什麼都不肯,所以她也就只有放棄了這個念頭。
「好玩,過些日子,我帶你到z市的訓練基地去看看那些當兵的訓練。」尤睿輕輕一笑,能夠想像得出到時候她看到不對訓練時候,大兵大炮,游泳時候的樣子。
蘇冉激動了,小臉微微泛紅,「一言為定。」說著,還幼稚地伸手要勾手指。
尤睿見狀,嘴角忍不住嚴重地抽了抽,「冉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
蘇冉訕訕地縮回了手,搖搖頭,「呵呵呵,沒有,習慣嘛。」
尤睿有些無奈,其實當兵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很苦,很苦。但是,就是需要苦中作樂才能夠很好的生活下去。
「睿,部隊訓練的時候,我們能夠進去看嗎?」蘇冉的雙眸依舊閃亮著,看著這個男人,感覺他就是一個神話。
「那兒只是一個駐紮部隊的點兒,因為內陸的大兵需要訓練水性,所以,短時間地在夏天的時候,帶那兒去,當地老百姓都可以在那兒買些日常用品,所以,就可以去看看。」尤睿洗完菜之後,下了鍋,就淡淡地回答。
蘇冉眨眨眼,「在大海訓練他們的水性?」
尤睿點點頭,稱讚道,「我家冉冉真聰明。」
那些的士兵都是內陸的孩子,不識水性,每一次下水,就是被扔了下去,然後等他喝夠了海水再救上來,如此反覆,最後,不得已就學會了游泳。
蘇冉被這麼一誇獎,心底雀躍,興奮著,眼底卻有著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蘇冉一皺眉,「我去開門。」
尤睿點點頭,他還在炒菜,不能離開。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尤振華,蘇冉一見來人,就愣了一下,「爸?你怎麼來了?」
尤振華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蘇冉那紅腫起來的半張臉,心痛不已,心底頭對妻子的埋怨更重了幾分。
「爸,您快進來。」蘇冉這才想起讓公公進屋。
尤振華點點頭,才進來。
「老婆,是誰啊?」尤睿在廚房問了一聲。
蘇冉的小臉紅了,平日裡,總是在私底下才叫她老婆的,今天還當著爸爸的面,她當然不好意思了,可是,還是揚聲道,「是爸爸來了。」
尤振華聽喜歡這孩子的,就笑著問道,「小睿下廚?」
他們是父子,都曾經在部隊呆過一段時間,練就了一聲的本領,下廚很正常。可是,自從結婚到現在,他就不曾下廚。
蘇冉就點點頭,「睿的廚藝不錯。」
尤睿炒完一個菜之後,就出來了,看到尤振華,就打了招呼,「爸,您怎麼過來了?吃飯沒?」
尤振華哪裡顧得上吃飯啊?家裡鬧得烏煙瘴氣的,又接到了丁傅的電話,說是丁琴的情況加重了,讓他給尤睿打個電話,讓他到醫院一趟。
本來他還在納悶呢,他們怎麼不直接打電話,還要讓他打電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原來小睿是關了機,連同家裡的電話線都拔掉了。
這孩子在生氣,生他母親的氣呢。就連同醫院那些人一起惱了。
他們是父子,怎麼會不瞭解這孩子的心性?現在不能和他提起到醫院去這件事。
「爸,還沒吃飯吧?呵呵,就在這兒吃飯。」蘇冉淡淡一笑,就起身,要到廚房去,卻被尤振華攔下了,「讓小睿去忙就好了。」
尤睿倒是不在意,他相信父親,「冉冉,你和爸聊聊天,我去做飯就行,十五分鐘就行了。」
蘇冉也就只有點頭答應,「好。」
尤振華的目光沒有移開,直直地看著她紅腫的半邊臉,不僅僅是紅腫,甚至還能夠看到淤青。
徐慧也在部隊呆過,義務兵年齡一過之後,就回家了。可是,正是因為當年在部隊呆過的那幾年,讓練就了力氣。
如今,給了冉冉這一巴掌,必然用了十足的力氣。
尤振華的心疼了,明白了兒子的怒火,即便是他看著都覺得心疼了,兒子怎能不心疼?
這孩子,讓她受苦了!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尤振華遺傳了尤老爺子的性子,說話也夠直接,對不起就是對不起,不會再心底藏著掖著說不出來。
蘇冉的淚水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其實,心底還是有些委屈的,只要聽到了關心的話,就會浮現出來。
「是我們尤家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尤振華歎息一聲,其實的偏激,他沒想到竟然這般嚴重。前兩天父親住院的時候,她看到了冉冉的好,大家以為她會有所改善,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變本加厲了,不僅僅動口還動手。
蘇冉含著淚翹起嘴角,搖搖頭,她的心有些亂,不知道怎麼說。
打了她的人是她丈夫的媽媽,這是矛盾的起點,打了她可以受,可是,讓她下跪,她做不到,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但是,有爸爸,有小慕,還有爺爺,最重要的,還有她的丈夫,那是他們的親人,她能怎樣?
「你媽她人其實還不錯,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對你。一直以來,她對小琴就是很疼愛,一直就期望著小琴能夠嫁給小睿。可是,她沒有想到小睿竟然會娶了你。這麼多年來,小睿一直沒有將女孩子帶回家,即便是小琴,也不曾和他同一刻出現在家裡。當初我們還擔心他……後來看到你,我和他爺爺都放下心了。」
說道這兒,尤振華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下去,當初看到這孩子的時候,她渾身乾淨的氣息就讓人喜歡,落落大方的行為舉止更是找人疼愛。他也想不明白妻子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這麼一個好孩子,妻子為何會動了手。
「爸爸代你媽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她。」
蘇冉搖搖頭,哭了出來,她不知道,她不能接受這樣的道歉,不能。
她的心很亂,說實在的,她的心很小,她忍受不了這一次的屈辱,她不知道自己對徐慧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恨,與不恨,她分不清楚。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她感覺到自己被傷害了,受傷了。
尤振華歎息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背,他也不能怎麼說,畢竟是兒子的母親,他相信兒媳一定會原諒的,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子對兒媳說了什麼話,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話對兒媳婦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尤睿聽到哭聲,就悄聲走到了門口,聽到大廳內的對話,拳頭忍不住緊緊地握了起來,然後,放開,回到廚房去,繼續準備晚飯。
大約到了八點,快要吃飯的時候,蘇冉才到樓上去洗了一把臉,看著自己紅腫中帶著淤青的臉頰,淚水又是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可是,想著爸爸還在,不想讓他們這麼為難,就擦乾眼淚,轉身下去。
尤振華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來的目的,在吃完晚飯之後,才提了出來,「小睿啊,你到醫院去陪陪小琴吧,讓她早點醒來,也好。」
蘇冉的心一顫,卻沒有看向任何人,小手忍不住緊了緊。
尤睿沒有看父親一眼,而是拿起蘋果,開始削皮,「我不過去,讓那些人也別來找我。」
尤振華本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過來的,怎麼會無功而返?
「別任性?那是一條人命,再怎麼說也是因為你。」
「爸,你兒子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應該清楚。丁琴出了事,在醫院,那應該是醫生救人的責任,我不是醫生,我無能為力。」
尤睿的表情異常的冷漠,是蘇冉沒有見過的冷漠,冷漠你得讓人有些心驚。
他本來不是有情有義之人,對於他關心的人,他可以有情有義,可是對於那些他不在意的人,ta是死是活,完全與他無關,別想著他會有憐憫之心。
尤振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了看蘇冉,見那孩子一言不發地盯著牆角的某一處出神,紅腫的那邊臉頰依舊恐怖。
「醫生說了,只要有人一直在她的身邊說話,或者能夠喚醒她,而且危險期只要度過了,她就能夠活下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睿,別忘記了你爺爺告訴過你的話。」尤振華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蘇冉動了,回過頭去,看了看尤振華,再看看在削蘋果的男人,「睿,你去吧,現在才八點半,你過去一個小時回來,我等你。」
尤振華有些錯愕地看著她,本來也敢奢望她會開口幫忙說話,她卻參與了進來。
別說一個小時,即便是半個小時,他都覺得多了。自己的兒子什麼性子?自己的妻子被欺負了,兒子怎麼會有心情去理會別人?
真是個好孩子,識大體的好孩子,小慧這一次,真的是錯到底了。
尤睿將蘋果切成片,放在水果籃中,才放下刀子,「我在家陪著你。」
她受了傷,他就不應該離開,應該好好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蘇冉卻搖搖頭,「我沒事,你和爸過去看看吧,我等你,早點回來。」
她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丁家和尤家是怎樣的複雜,她不知道,只是知道,不管丁琴這一次究竟會怎樣,尤家人一定會感到不安,感到痛心。所以,她只有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忙。
她受傷,是因為婆婆發怒,因為婆婆的不滿,與丁家人無關,丁琴那兒,畢竟還是一條人命,公公說的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去救人。
尤睿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點頭,「好,我十點前回來。」
蘇冉就翹起嘴角,點點頭,「好,那路上小心。」
尤睿和尤振華走了,蘇冉就那樣抱著雙腿窩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拿起尤睿削了皮的蘋果吃,腦海中全都是徐慧打了她的一幕,是徐慧讓她下跪的一幕,眼底沒有淚水,有的只是無限的悲哀。
忽然之間,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長大,這些苦,她不曾受過。
人,是不應該再暴力之下長大的,她從來都沒挨過打。家裡雖然不富有,但是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她也是家人的掌上明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日子一直過來的,突然間這麼大的轉變,有些轉變不過來了。
奶奶很疼愛媽媽,她記得,所以從來不知道會存在婆媳之間的矛盾。電視劇她不看,完全不會有任何的負面影響。
尤睿在醫院根本就沒什麼心情說什麼,只是去照了個面,然後就回來了,也不顧丁家人怎樣的不滿。
他的家裡還有一個需要他盡心去照顧的人,那個人才是他最重要的寶貝,他不能為了別人而耽誤了自己照顧她的時間。
見父親送到尤家大宅之後,尤睿沒有下車,「真的不進去?」
尤睿搖搖頭,「我不進去了。」
「兒子,別埋怨你媽,她也是一時心急而已……」
尤振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尤睿打斷了,「爸,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的不小心,讓冉冉受到了傷害,在臉上的傷很容易消失,可是,在心底的傷,我需要用我今生所有的愛去彌補,但是,不一定能夠彌補得回來。」想起她今天下午在夢魘中的抽泣,他就覺得萬分的心痛。
尤振華愣住了,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怎樣接過話。
「爸,回去好好休息,丁琴那邊,要是她熬不過去的話,那是她的命,你也不用太自責。」尤睿最後歎息一聲。
尤振華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尤睿點點頭,待車門關上之後,就走了。
而在某一個角落,大宅裡的人看著滑走的白色的寶馬,淚水嘩啦啦地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