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誰是背後黑手 文 / 柳葉綠
聶祺峰回到家中,看到花翩然獨自一人坐在黑暗的角落裡,雙臂緊緊抱著腿膝,蜷作一團。桌几旁的巧克力已經冷掉,凝結在杯中粘稠一團。翩然帶回來的購物帶和外套凌亂的堆在沙發上,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動過。
聶祺峰順手點亮壁燈,柔和的燈光驅趕走屋內的冷寂,花翩然對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察覺,仍然一動不動。
聶祺峰走過去將翩然抱在懷裡,低頭親吻翩然的額發,低低的說:「沒事了……沒事……」像哄孩子一般輕聲囈語。
花翩然倒在聶祺峰懷中,淚水像開閘的洪水噴湧而出,終於低低的啜泣起來,任憑聶祺峰不停地的摩挲安撫也無濟於事,在心底擠壓的委屈好像數千年的冰川融化一般,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哽咽抖動到不能自已。
哭罷多時,花翩然累的在聶祺峰懷裡睡著了。此間對發生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對聶祺峰講,而聶祺峰也只是緊緊擁著翩然,並不開口詢問。這一點上,兩個人倒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聶祺峰輕托花翩然的脖頸,攔腰將花翩然打橫抱起,沿著客廳走向臥房,輕輕將翩然放在床上。寬大的睡床柔軟舒適,床頭燈發出柔和的光亮,映照著花翩然秀麗的面龐上殘留未干的淚痕。花翩然微微的發出熟睡的輕酣,手指無意識的緊緊勾著聶祺峰的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聶祺峰手臂被勾著,斜身靠著枕坐在花翩然身旁,憐愛的撥弄著她額角的碎發,凝神打量。只見她眉目微皺,似乎睡夢裡還依然沉浸在日間的驚擾中,這弱小的身體裡,到底積攢了多大的仇怨和力量,聶祺峰伸手想要撫平翩然的愁眉,但手指剛剛離開眉目就又凝結在一起,這個女人到底經歷過怎樣的磨難?聶祺峰心底的柔軟似乎被重重的拉扯一般,揪心的難過。
聶氏集團總部位於商務區中心位置,以其獨有的建築特色成為地標性建築而聞名海內外。聶氏作為家族性企業,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就涉足房地產行業,雖經歷風雨無數,但業界大哥的地位一直穩坐,雖有幾家同為行內翹楚,但也無法與聶氏抗衡。
聶祺峰的父親早年因為涉嫌商業賄賂,導致聶氏集團的在業內被行業政府部門打壓,生意一度低迷,尤其當時同為聶氏股東的幾位叔父幾乎全數變賣轉讓聶氏股票,幾乎將聶氏江山推向崩坍。所幸聶祺峰的母親借助其父兄力量,全力挽回才倖免於難。聶祺峰的父親也因此中風,幾次復發不久就與世長辭。留下聶祺峰的母親和尚在讀書的祺峰。
忽如其來的變故令聶祺峰迅速成長起來,甚至比之前其父十幾年的打拼積攢的經驗手段更為老練和精明。不到幾年的功夫,聶氏集團已將地產行業重新洗牌,不僅穩坐老大位置,行業內差不多的企業都有聶氏的股份,甚至有些表面上掛著別家的牌子,實際上就是聶氏的控股企業,聶氏股票也成為證券業不朽的神話。
黑色的保時捷疾馳快速路車道上,收音機裡的財經播報傳遞著滬深兩市大盤走勢,聶祺峰手扶方向盤,轟踩著油門向高架橋盤旋而上。聶氏集團接連幾個大項目的上馬,對股票行情衝擊不小,股民們對能源科技行業更為青睞,對聶氏集團控股華美傳媒並不看好,專家分析的意見更讓股民紛紛拋售手中持有的股票,令聶氏股價出現連續下滑的局面,必須盡快有所動作加以挽回,不然局面失控會讓聶氏更為被動。
聶祺峰緊縮雙眉,像害怕陽光刺眼似地的微微瞇著,狹長的眼眸拉的更長,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微光。
交通信號燈前方綠轉黃,聶祺峰緩緩停下,正好紅燈。拉起手剎,聶祺峰隨意打開車窗向外看去,街道上行人寥落,路邊的報攤前三三倆倆的行人來回穿梭。
聶祺峰忽然瞪圓了眼睛,使勁看著報攤前攤放的報紙頭條。
畫質極差的偷拍照片佔據版面最顯眼的位置,花翩然的頭像被誇張的放大,扎眼的貼在巨幅標題的旁邊,與聶祺峰同抵機場的那張照片也被貼出,只不過聶祺峰的臉部被刻意的模糊了聚焦,但是明眼人誰不知道拍的是誰啊。
標題更是氣炸,誇張字體顏色扎眼的攤在一邊。
《騷浪女扮可憐再傍豪門富少》
《騙錢財幾次三番賣身闊少》
「真是不要臉哦!……」中年女人站在報攤前,覷著眼看著標題,嘴裡嘟囔著。
「可不是,更離譜的是哪些闊少哦,這樣的女人都還要,簡直瞎眼了……」賣報的老頭附和著接茬道。
「哎呦呦,這女孩不簡單了,還有黑社會背景,家裡老爸還在蹲監誒……」女人見有人應茬,更加起勁的大聲公佈著她發現的「新大陸」。
聶祺峰瞳孔黑亮變大,瞬時間氣的臉色都變了,從後背往頭上寒氣直頂腦門,灰黑臉色好似寒冰彷彿都能滴下水來,猛力放下手剎轟動油門,黑色保時捷橫著衝出馬路……
宋如夢挎著lv的新版限量包包正準備出門,門廊寬大的玻璃鏡裡映射著迷人的裝扮,橘色的套裝搭配chilina女式寬沿帽,復古與時尚混搭的恰到好處,襯托的她本來嬌小的瓜子臉更加俏麗可人。
還沒下台階,遠處風馳電掣般過來一輛黑色保時捷商務車,宋如夢對車對人都太熟悉了。峰,你終於肯來找我了!
聶祺峰根本不顧宋如夢巧目流轉唇口迎笑,一把揪住宋如夢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其拉入房間,重重的扔在地上。
宋如夢被摔倒趴在柔軟的白毛地毯上,秀眉擰住,扭身看著聶祺峰進來,從未見過如此兇惡的表情令她感到害怕,止不住的打顫。
「說!我給你機會解釋!」聶祺峰一字一句的吐著,面對宋如夢假裝可憐的表情,聶祺峰真的受夠了,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但她竟然在聶祺峰的底線上上下波動。
「峰!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如夢躲閃著向後挪動身子,試圖躲開聶祺峰寒到窒息的冷酷逼問。
那我提醒你!
聶祺峰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摔在宋如夢面前。
宋如夢哆哆嗦嗦的撿起照片。
路虎車座後面赫然映著宋如夢嬌俏的雙眸,車窗外倆個黑衣人正賣力的潑著紅漆
雪佛蘭撞向過馬路的花翩然,駕駛座上女子雖戴著闊邊蛤蟆鏡,但眉眼赫然就是宋如夢!
……
不是的,不是我!峰!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宋如夢慌亂丟下照片,趴伏著抱住聶祺峰的小腿,淚涕雙流不停的哆嗦。
聶祺峰蹲下身,大手掐住宋如夢的下巴,用力的捏著,把一張俏臉捏扯出驚恐的表情,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手帕,用力的擦去宋如夢的眼淚,不屑的盯著宋如夢的眼睛輕吐。
「收起你這不值錢的眼淚,這些對我再也沒用了。」
「不……不……」
「峰,你聽我解釋,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不能沒有你!不論誰都不可以搶走你!
「都不可以……」宋如夢拖長聲音哭號了出來,身子癱軟下來雙手還死死的抱著聶祺峰小腿。
「你愛我?」
「愛我就可以殺人?!嗯?
「愛我就可以背著我傷害我的女人?!!……嗯?!」
聶祺峰連續的逼問令宋如夢彷彿墜入了萬年冰窟一般,渾身冰冷無力,刺骨的感覺似乎連骨髓裡都凍結成冰碴一般。
「我一再的放過你,你就是這麼對我!」
聶祺峰用力的甩開捏著臉頰的手,連帶宋如夢的身體重重的摔在一邊。
宋如夢驚恐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歇斯底里的嚎叫著:「是她逼我的!!……
「她該死!她該死!她搶走了你!我就是要她死!!」嚎叫著撲上來,更加用力的拉扯著聶祺峰的褲腳,拚命的哭號:「你殺了我!你有本事為了她殺了我!!」
聶祺峰看也不看,用力的蹬開宋如夢,摔門而去。
宋如夢趴伏在地毯上,手裡緊緊攥著聶祺峰的手帕,用力的嚎哭,她知道,他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