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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3章 文 / 寧兒

    見狀,簡玨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緩緩彎腰將掉在地上的油紙傘撿了起來,重新放回袁天的手上,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雨勢漸大,趁著此刻街上人少,你速去速回。」

    袁天緊緊抓著硬被簡玨塞入手中的油紙傘,不畏簡玨冷峻的表情,堅決肯定地搖頭拒絕,「不去。」

    「你……」見袁天此刻竟不聽從自己的命令,簡玨眉梢挑起,雙目半瞇,眼底一片危險算計的冷芒,直射搖頭拒絕自己的袁天,突然輕笑道:「放心,本王已經替你將銀兩準備好了,不會讓你吃虧的。」

    語畢,便見簡玨從身後的侍衛手中接過一包銀子,將銀子拿在手中墊了墊份量,簡玨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銀子放入袁天的懷中,極其親和地開口,「速去速回,好好辦事。」

    袁天一張粗狂的臉早已一片漲紅,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子,抬頭又見簡玨笑得如偷腥的狐狸,眼底一片無奈之色,卻據理力爭,「主子,卑職沒這嗜好。」

    見袁天一副吃癟的模樣,簡玨黝黑的眼瞳中精光閃閃,微上前一步走到袁天面前,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開口說道:「袁天啊,你跟在本王這麼多年,跟隨本王南征北戰從未想過自己的事情,本王總要為你打點打點。你看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竟連個侍妾都沒有,唉,都是本王的錯。」

    看著簡玨唉聲歎氣皺眉頭的模樣,袁天後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誠實的雙目圓睜緊盯著面前的簡玨,雙手死死地抱著懷中的油紙傘與銀子,心中卻有些明白簡玨如此做的原因,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主子,方才卑職已經將路上的積水打到許嫣兒二人身上了。」

    見袁天抓住事情的重點,簡玨忽而揚眉一笑,絕美的俊顏上洋溢出人畜無害的善良,抬手拍了拍袁天的肩膀,簡玨語重心長地開口,「若是能打掉她的門牙則更好,可惜啊可惜。快去挽君閣吧,去晚了只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說著,簡玨湊近袁天,極小聲地交代著事情。

    袁天面色漸漸凝重,心中雖拎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可自家主子那深幽眼眸中時而閃過的狡黠笑意卻不得不讓袁天心中升起一絲疑惑,這是不是穿插在任務中的懲罰。否則簡王府如此多的侍衛,為何偏偏派自己前去挽君閣。

    濃黑的眉頭始終打著結,袁天見簡玨眼底笑意越來越盛,大著膽子推拒著,「主子,不如派暗衛前去打探消息。」

    聽出袁天心底的不願意,簡玨臉上笑容瞬間隱去,說變臉就變臉,一張臉比那千山暮雪還要冷寒數倍,不由分說地下結論,「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話?若不是看你這麼大還沒有被人服侍過,你以為本王會讓你去?來人,將準備好的衣服給他,記住,他今日若不將手中的銀子全部花掉,不准他入簡王府。」

    語畢,簡玨不再理會袁天,轉身踏入簡王府門檻,立即吩咐侍衛將簡王府大門關上,將袁天擋在大門之外。

    袁天抱著一包衣衫、一包銀子、一把油紙傘立於簡王府門外,抬頭看了看頭頂灰濛濛淅瀝小雨不斷的天空,正直的臉上欲哭無淚。

    相府、宋園。

    玉輕塵領著水綠回到宋園,心情略顯沉悶地坐在閨閣窗邊望著外面的雨天,心底慢慢梳理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玉輕塵識別出這並非水綠的腳步聲,轉目看向門口,見啞娘面色略顯蒼白地捧著盤子走了進來。

    似是看出玉輕塵心情不太好,啞娘輕手輕腳將手中的熱茶放到窗稜上,雙目關心地看著玉輕塵,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是擔心玉輕塵責怪她多管主子的事情。

    玉輕塵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熱燙的茶水,讓溫熱的茶水溫暖了微冷的身子,這才抬眸看向始終立於身旁的啞娘,關心道:「你身子還未好全,這些事情讓水綠做便可,你又何必下床走動,萬一扯動了傷口,就沒有那麼容易好了。」

    聞言,啞娘用力地搖了搖頭,同時快速打著手勢,告訴玉輕塵,她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見啞娘逞強,玉輕塵並未點破,將茶盞放回原處,伸手握住啞娘的手腕把起脈來,感覺到啞娘脈搏的跳動強勁有力,玉輕塵這才淺笑著點了點頭,「恢復的不錯,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每日的湯藥不可斷,背後的傷口也要勤於換藥換紗布,萬萬不可感染了。」

    啞娘聽之,慎重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落在玉輕塵平淡無波的臉上,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打手勢問著玉輕塵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姐,雨勢漸大,外面寒氣重,您怎麼坐在窗邊?小心染了寒氣。」這時,水綠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人未到聲先到,待她看清啞娘亦在內室時,原本含笑的眼眸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詫異,繼而又笑著有禮地啞娘說道:「啞娘姐姐醒了。」

    瞧出水綠臉上的和善,啞娘同樣報以淺笑,笑著對水綠點了點頭。

    水綠將手中的銅盆放到木架上,從熱水中擰乾了帕子走到玉輕塵的身邊,將帕子放到玉輕塵的手中讓她擦手擦臉去去寒氣,自己則動手將木窗關了起來,避免漸漸下大的雨水打入內室。

    玉輕塵將雙手包裹在溫熱的帕子中,漸漸驅走手心指尖那抹沁心的涼意,這才將冷掉的帕子交給水綠,卻突然出聲對啞娘開口,「還是玉龍雪山的生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見玉輕塵率先開口,啞娘目光自水綠的身上轉向玉輕塵,眼中卻是有些明白玉輕塵為何有此感歎,不禁跟著點了點頭,遂問玉輕塵是否遇到不順心的事情。

    玉輕塵卻只是輕輕一歎,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表情,倒是將帕子收拾好的水綠轉身對啞娘說道:「還不是五皇子的宴會鬧的。竟邀請了護國公府的葉公子參宴。那葉公子可是京中有名的紈褲公子,又喝了些酒,便變得越發大膽放肆了。」

    水綠並未說出葉弘淵到底做了何事,但這寥寥數語中亦是點明宴會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啞娘聽完,臉上浮現擔憂之色,忙轉身看向玉輕塵,用目光檢查著玉輕塵週身,生怕她受了欺負。

    玉輕塵淡淡一笑,只是眉目間的神色卻是清淡的,並不如臉上淡笑那般隨和親切,「我沒事。只不過,不知五皇子六皇子回宮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語畢,玉輕塵起身走向書桌,只是在與啞娘擦肩而過時,眼角餘光微微瞥了啞娘一眼,發現啞娘臉上眼中的擔憂依舊存在,但比之方才更濃了一分,玉輕塵勾唇一笑,不再開口,正要坐下,卻聽得外面傳來略顯凌亂的腳步聲。

    「小姐,相爺與二小姐來了。」水綠快步走出內室,見是宋培臣與宋書瑤一同前來,立即出聲稟報玉輕塵。

    玉輕塵手扶著桌面清淡一笑,隨即離開書桌步出內室,果然見宋培臣與宋書瑤已踏入花廳,此刻二人坐在桌邊,水綠正為二人奉茶。

    「父親,妹妹。」玉輕塵朝宋培臣福了福身,發現宋培臣一身官服,顯然是剛從皇宮回府便匆匆趕來了自己的宋園。

    而宋書瑤亦是今早出門時穿的那身湘妃色衣裙,此刻她隨著宋培臣趕來自己的宋園,顯然是對她這個『姐姐』的事情關心過了頭。

    「坐吧。」宋培臣面色沉穩,雖沒有任何發怒的徵兆,只是神色卻比往常稍稍冷了幾分,顯然是已經聽聞了今日在香雪樓發生的事情,此刻特意趕過來的。

    「是。」玉輕塵走到宋書瑤的對面緩緩落座,接過水綠端過來的熱茶慢慢飲著,等著宋培臣開口。

    宋培臣審視著此刻的玉輕塵,發現這個女兒沉穩冷靜,臉上沒有半絲被人輕薄後的害怕嬌羞,落落大方的舉止與神態不禁也讓他重新思考一些事情。

    宋書瑤見宋培臣只顧打量玉輕塵的神態,細緻的眉心微微一皺,帶著一抹關心地語氣對玉輕塵開口,「姐姐沒事吧。」

    聞言,玉輕塵抬眸看向宋書瑤,見她臉上端著姐妹間的友好關心,眼底滿是對自己的擔憂,玉輕塵淡雅一笑,反問道:「妹妹何出此言?我能有什麼事?」

    宋書瑤聽之,眼眸深處的神色微微一沉,臉上關心的表情卻越發濃重,帶著一絲迫切的口吻輕柔開口,「我知道姐姐今日在香雪樓受了委屈,所以爹爹剛回府,我便將今日的事情告知了爹爹。姐姐莫怕,我們定不會讓姐姐受這樣的委屈。」

    宋書瑤話裡話外不但點明今日在香雪樓的確有事情發生,而且這件事情還是與相府嫡長女玉輕塵有著密切的關係,更是強調玉輕塵在這事中受了委屈,直接將玉輕塵說成了受害者。

    宋培臣並未立即開口,而是順著宋書瑤的話仔細打量著玉輕塵的反應,仿若的確如宋書瑤所言,擔心玉輕塵在今日的事情中受了委屈,卻又因為懼怕護國公府的勢力而不敢言。

    玉輕塵臉上淺笑不斷,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手中的碗蓋,沒有半點受委屈的模樣,只是視線卻從宋書瑤的臉上轉向了宋培臣,清聲問道:「不知妹妹是如何對父親陳述事情經過的?」

    聞言,宋書瑤臉上表情微微一怔,心猛然一沉。

    玉輕塵臉上笑意卻是深了幾分,問完話後那雙含著淡笑的水眸緩緩轉向宋書瑤,清亮的黑眸如一顆星辰璀璨,但黑眸中閃閃發亮的那一點卻又不含半點溫度,如寒芒般讓被注視的宋書瑤微微皺了下眉頭。

    宋書瑤皺眉端起手邊的茶盞,以杯口掩面,遮住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藉以喝茶的動作平復心底被玉輕塵挑起的那抹詫異。

    原以為玉輕塵在遭受葉弘淵的騷擾輕薄後會主動避開此事,因而自己這才率先一步將今日的事情告訴了宋培臣。卻不想玉輕塵竟半點也不懼這件事情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居然當面質問自己是如何陳述事情真相的。這讓宋書瑤第一次真真正正收起原先對玉輕塵帶有的那一絲輕視,以嚴正的態度重新打量起玉輕塵。

    輕抿了一口茶,壓下心頭些微的不滿,宋書瑤抬頭淺笑看向桌上的宋培臣與玉輕塵,輕柔開口,「妹妹自然是據實以告。想不到葉公子如今越發放肆了,當著幾位皇子世子郡王的面也敢這般囂張,爹爹,絕不能讓姐姐受了這樣的委屈。」

    宋培臣聽完,亦是同意地點了點頭,遂沉聲開口,「輕塵,事情的經過,為父已經知道地清清楚楚。此事中,你的確受委屈了。只是,女兒家的閨譽最為重要,輕塵,為父今日過來,便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聽完宋培臣安撫的話,玉輕塵臉上淺笑隱去,面色中帶著一絲凝重,半斂雙目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開口,「女兒謝父親關心。現在的重點並非是女兒的事情,而是葉公子失足滾落樓梯摔斷了雙臂,六皇子一氣之下命六皇子府侍衛包圍了香雪樓。雖六皇子隨後便撤了侍衛,但此事在京中發生,當時那麼多的老百姓親眼所見,只怕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這事,怕早已傳到皇上與葉貴妃的耳中,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與葉貴妃的想法,而並非是女兒的。只是,葉公子的為人,父親想必比女兒更清楚。」

    輕輕柔柔一番話,玉輕塵見宋書瑤始終集中在她身上的問題繞到了皇甫少堇與護國公府的身上。但在此番分析結束之時,玉輕塵卻又特意提醒宋培臣有關葉弘淵的人品問題,側面地提醒宋培臣,即便葉弘淵是護國公愛子,但畢竟是么子且不學無術,將來護國公府定不會交到這樣的人手上,即便此刻宋培臣因為香雪樓一事起了聯姻的心思,也要考慮考慮此番聯姻是否值得。

    宋培臣聽完玉輕塵的分析,果真陷入沉思中,滿是威嚴的臉上是一片沉寂之色,微皺的眉頭、滿是計謀的眼底,均告訴玉輕塵,宋培臣已將她的話聽入耳中。

    半晌,宋培臣執起面前的茶渣,靜心品了一口後,轉目看向宋書瑤,下命道:「書瑤,以後此事不可再提起。」

    宋書瑤面上一片平靜,得到宋培臣的命令後,笑著應了聲。只是那原本端著茶盞的手卻早已藏入了衣袖中,輕握成了拳狀。

    「你今日受了驚,好好歇息,為父不打擾你了。」事情告一段落,宋培臣對玉輕塵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宋園。

    宋書瑤深深地看了玉輕塵一眼,緊跟著宋培臣起身,對玉輕塵微福了福身,面色平淡地快步離開了宋園。

    「小姐,二小姐沒安好心。」直到玉輕塵返身回了內室,水綠這才低聲在玉輕塵耳邊說道。方纔她候在一旁,聽著二小姐那一句句聽著十分關心卻滿是玄機的話語,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口,生怕相爺一時想偏了將大小姐嫁去護國公府。幸而大小姐機警,否則早已落了二小姐的圈套。

    玉輕塵推開木窗,見雨勢果然變大了,但外面的空氣經過雨水的沖洗卻越發清新自然,讓人不由得流年在這片自然的風景中。

    「她今日的確沒安好心。」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玉輕塵眼底隱顯寒芒,聲音卻十分清淺,如外面雨水滴落之聲悅耳動聽。

    「萬一相爺認為那葉公子對小姐做了什麼,小姐就只能嫁入護國公府了。」水綠見玉輕塵心情似是不好,又見她推窗換著內室的空氣,水綠也跟著走到窗邊,小聲地嘀咕著,顯然是為玉輕塵打抱不平。

    見水綠如小老太太般在耳邊嘀咕著,玉輕塵心頭微微一暖,驅走了方才凝聚在心中的那抹寒氣,同樣低聲說道:「他絕不會這麼做,今日前來宋園,只是來安撫我的。」

    有些事情水綠看不清,玉輕塵卻看得極其清楚。她畢竟只是宋培臣半路認回的女兒,宋培臣想要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自然要多表現出關懷之情,以免將來她壞了他的大事。

    只是,宋培臣卻不知,她雖是玉輕塵,卻又不是玉輕塵,她只不過是霸佔著玉輕塵軀體的一抹幽魂罷了,她雖叫玉輕塵,但她的心卻始終只是自己的。宋培臣的擔憂只不過是多餘罷了。

    至於宋書瑤今日的陷害,宋培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宋書瑤瞎折騰而已。

    「這幾日,讓易風多注意宮裡的動靜。有什麼事情立即前來稟報。」收回看向天空的視線,玉輕塵伸手關上木窗,轉身對水綠小聲吩咐道。

    「是。」

    簡王府。

    「郡王,剛剛收到的消息。」袁天不在,暗衛將收到的消息恭敬地交給簡玨。

    簡玨接過做工精細的小小竹筒,拔開蓋子取出裡面的紙條,平展開看了一眼,不由得勾唇一笑,舉目望著窗外的大雨,低聲感歎了一句,「玉輕塵,你這張臉就足以讓你成為所有女子的敵人。看來,你的身份一日不改變,明槍暗箭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唉,以後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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