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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5章 身世 文 / 寧兒

    宋南只覺雙手一空,手心的溫度驟然被人抽去,待回過神時才發現簡玨已經扶著玉輕塵一同入座,並且霸佔住了玉輕塵身邊唯一的一個位置,此刻正面含淺笑地看著他,似乎對他含著幾分討好之意。

    看到這樣的簡玨,宋南腦中不由想起往日聽到的有關寧郡王的風評,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更不習慣平日裡面色冷峻的人以一張祥和的面孔面對自己,一時半會竟忘了簡玨從他手中搶走了玉輕塵。

    「宋公子、鳳公子請坐。」見宋南並未露出不滿的神色,簡玨略微緊張的心情稍稍緩和,遂收起臉上的淺笑,一本正經地開口請始終站著的二人入座,對於死乞白賴跟過來的尉遲鋒卻是視而不見。

    尉遲鋒被差別對待倒也沒有半點惱火,逕自走過四人入座的桌椅來到書桌旁,大氣磅礡地落座在書桌後,滿眼興味地看著前方對面相坐的四人,等著看簡玨的笑話。

    宋南領著身旁的少年落座在玉輕塵與簡玨的正對面,抬眼看向簡玨,細細地觀察著眾說紛紜的寧郡王,心底漸漸給出他對簡玨的評價。

    以往宋南待在大夏京城時,總能聽到百姓間議論簡玨命克六親,不但剋死了自己的雙親,更害得自己的同胞哥哥成了活死人。人人都說這是簡玨命中煞氣太重,這才壓制住了身旁的至親。

    可今年北疆一行,卻讓宋南見識到了簡玨的另一面,北疆自古便處於嚴寒中,土地貧瘠、資源匱乏,尤其經歷過二十年前的大亂,更是讓北疆雪上加霜。只是宋南這一行,卻看到了一個富饒平和的北疆,沿途所聽到有關簡玨的傳聞,也與京城大相逕庭。

    看來,這世上的事也不能淨聽傳言,還是需要眼見為實的。

    何況此時簡玨便坐在他的對面,此人雖面貌俊美,但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沉穩持重的男子氣概,毫無半絲陰柔紈褲之氣,與京城那些只會尋花問柳的公子哥截然相反,如此細觀,不難發現簡玨是一名心含抱負之人。

    只是……

    對簡玨評頭論足了一番,宋南的視線落在簡玨輕握玉輕塵的手上,原本舒展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難怪自己一行人從女國一路行至大夏京城均是安然無恙,只怕這裡面定有簡玨的護航吧。而簡玨會這般做,更是因為輕塵吧。

    思及此,宋南轉目看向玉輕塵,對於唯一的妹妹,宋南心底總是懷著幾分歉疚與心疼,總想著能將最好的捧到她的面前,總是希望玉輕塵能夠無憂無慮地過完一生。只是,如今看來,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回到大夏,還是托了玉輕塵的福。

    察覺到宋南投注過來的目光,玉輕塵想抽回被簡玨緊握的手,卻不想她剛有這個念頭,簡玨便收緊了五指,將她的左手緊緊地攥在手中,不讓她掙脫開。玉輕塵轉目掃了簡玨一眼,只見他此刻面色沉穩不帶半點情緒,冷靜沉著的目光卻是迎向宋南的視線,用行動告訴宋南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我說,你們能開口說說話嗎?這麼互瞪著雙眼就能解決事情了?」安靜的書房內想起尉遲鋒耐不住寂寞的聲音,只見他雙臂撐在桌面,雙掌托著臉頰,說話的同時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顯然是受不了簡玨與宋南之間的眼神交流。

    「久仰尉遲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卻是與外界傳說的有所出入。」坐在宋南身邊的少年抬手對尉遲鋒抱拳,朗聲說道。

    聽著少年的話,尉遲鋒低頭看了眼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袍,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閒散地說道:「本將軍也不曾想到,女國的公主竟會女扮男裝跟隨宋相府的大公子混入大夏京城,難不成公主心儀宋公子?」

    說完,尉遲鋒伸長雙臂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言語雖懶散,但話中所點明的事情卻讓宋南與少年紛紛變了神色。

    玉輕塵聽著尉遲鋒的提示轉目看向少年的耳垂,雖然做得隱秘,但依舊能夠看到耳垂上某一點上泛著螢光,顯然是為了堵住耳洞而填了珍珠粉進去,這才呈現出與旁邊膚色不同的光澤。

    只不過,尉遲鋒知曉的事情,簡玨卻並未對自己提及,玉輕塵有些狐疑地轉頭看向簡玨,等著他的說辭。

    簡玨狠狠地瞪了多嘴的尉遲鋒一眼,這才迎向玉輕塵狐疑的目光,可憐兮兮地解釋道:「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瞧著簡玨苦哈哈的表情,玉輕塵心頭一暖,搖頭輕笑了起來,輕聲道:「的確是驚喜,又驚又喜。」

    說著,玉輕塵將注意力放在宋南的身上,半年多不見,宋南除了更為穩重外,臉上到沒有增添更多的風霜,讓玉輕塵放下一顆擔憂的心,卻忍不住好奇他這半年多的遭遇,遂出聲問道:「哥哥,你這半年去了哪裡?為何我派出去的人均沒有找到你。」

    看著玉輕塵雙目中盛滿了擔憂,宋南露出一抹寵溺的淺笑,開口回道:「這半年,我都在找尋你我的身世。待走到北疆,卻被女國皇室派出的暗衛請去了女國皇宮,這才明白,你我的父母原來是女國的太子與太子妃。」

    此言一出,玉輕塵修眉淡攏,不由得轉目看了身旁簡玨一眼,只見簡玨面色沉靜地對她點了點頭,認同了宋南的說辭。

    『砰』一聲,宋南話音剛落,一旁的女國公主便一拳砸在桌面,震得茶盞茶壺發出一陣巨響。

    「宋培臣這個狗賊,殺我舅舅,掠走我舅母,簡直是人面獸心。」女國公主面現沉痛之色,眼中瞬間浮上恨意,恨不能將宋培臣千刀萬剮。

    相較於她的激動,玉輕塵顯得冷靜平靜的多,在簡玨處得到肯定的答案,玉輕塵提出自己的疑惑,「哥哥,你如何肯定我們是女國太子的兒女?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段歷史,在大夏的史冊中只用寥寥數語概括,世人只知當年女國太子與太子妃前往大夏,過了不久,女國便與大夏斷交,再無往來。但其中的緣由卻不被世人所知,世人諸多揣測,卻不想這裡面竟藏著這樣齷蹉的真相。

    「表哥已滴血認親,將外祖父的遺體從皇陵中取出,將表哥的血滴在外祖父的遺骨上,血融入遺骨,表哥是舅舅的親子,這一點確信無疑。況且,女國素來多產孿生子,表姐與表哥的的確確是舅舅的血脈。太子妃舅母當初是女國第一美人,隨同太子舅舅一同前來大夏,卻被前去迎接的宋培臣看中,設計害死太子舅舅,強佔舅母,這等卑鄙無恥之人,人人得而誅之。」小公主不等宋南開口,率先將認親的過程說與玉輕塵聽,「外祖父只有太子舅舅與我母親兩名子女,卻因太子舅舅的突然去世而不得不讓我母親繼位,險些害得我們鳳氏皇族斷子絕孫。」

    聽著小公主的解答,玉輕塵面上閃過一絲冷意,心頭的情緒漸漸沉重了起來,憶起這半年多來宋夫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不禁低聲道:「難怪宋夫人對我含著極強的敵意,只因為她早已知曉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宋培臣是否知曉我與哥哥的真實身份。」

    若宋培臣知曉此事,那以前的一切皆是在利用他們兄妹二人。若是不知此事,那事情就好玩了。

    「我想,宋培臣似乎認定你們是他的孩子。」瞧出玉輕塵眼底的決然,簡玨握緊她的手,心中深有體會,不管是誰,驟然聽到這樣的身世均不會釋然,殺父之仇、奪母之恨,宋南與玉輕塵身上背負的是血海深仇,又怎能讓玉輕塵在聽到這樣的真相後心平氣和?

    手背傳來溫暖,玉輕塵垂眸看向那只始終牽著她的大手,稍稍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沉下心底浮上的難受浮躁,緩緩開口,「那事情可就有趣多了。」

    「的確很有趣。當年宋培臣還只是禮部尚書,被平治帝派往北疆迎接女國太子一行人。卻不想,宋培臣看中了女國的太子妃,設下一連串的陷阱,待女國太子等人啟程返回女國路經北疆時下手,殺了太子,奪了太子妃,又能將此事嫁禍給駐守北疆的簡王府,一舉三得,這份心計,可不是常人能夠想到的。」簡玨握著玉輕塵的手,淡淡地開口,含笑的嘴角卻傾瀉出一抹冷意。

    玉輕塵聽明白簡玨話中所透露的訊息,接著說道:「此事平治帝只怕也參與其中。四大藩王早已成為歷代帝王心中的一根刺,欲除之而後快,若是能借此事拔除兵力最強的簡王府,平治帝定不會手軟。只是,這其中卻又出了岔子,宋培臣竟動心於太子妃,只怕偷藏太子妃一事是平治帝所不知的。」

    提及自己的親生母親,玉輕塵的語速不由得放緩,音色中劃過一絲沉痛與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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