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歸魂：蛇妻托孤 文 / 慾海潤少

    倒在方俊懷裡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睛，身子顫抖著，「我……好冷……」

    「不要緊，我現在給你叫救護車，你沒有傷到心臟部位，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方俊握著阿念的手，「你想著孩子，想著孩子需要人照顧，你也要撐下去！」

    方俊手裡的溫度越來越冷。

    「方警官……沒用的，謝謝你……」阿念慘白的臉上微微揚起一絲淒涼的笑容來，「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錯事……這……這也是我的報應……」

    再也忍不住，強忍著的兩行眼淚溢出了眼眶，方俊啜泣著，「明明已經可以！」

    阿念搖搖頭，有氣無力的睜著朦朧的眼睛，慘白的嘴唇發出輕微的呢喃，「不要怪她……即便……沒有這姑娘……我……我也沒有打算從這裡出去，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孩子。」

    「孩子在哪！」方俊反應過來，猛然握住阿念的手。

    「你帶著我……手上的佛珠，沿著後山的山路一直往裡走，走個一個小時就能夠看到……進去，給她她就明白了……女娃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她都懂，」阿念說完似乎心中了卻了一樁心事，「那蛇洞裡有蛇，你帶著我的血，他們……就不會傷你……你了……」

    阿念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想要睜開眼睛，卻已經沒有了力氣，放在懷裡的手慢慢的向外抽著，「我現在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讓你中毒……」

    「我的毒已經解了，我現在沒事，我咳嗽都是騙你的！」方俊萬萬沒有想到，阿念最後說的一件事情，居然是自己身上的毒，此刻詫異與驚訝已經大於了自己此刻心裡的悲傷。

    蛇本無情，誰說蛇人亦無情！

    「啊……那就好了……我還說給你解……解藥……」最後一口氣戛然而止，方俊握著的手原本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力量在聲音停頓的瞬間完全喪失。

    看著方俊的視線黯淡下來，整個身子頹然失去了最後的支撐，頹然倒在了地上，而此刻原本放在懷裡的手也慢慢的從衣服裡滑落了出來癱軟在了地上。

    手鬆開，一包白色粉末順著指縫慢慢灑向地面，點綴著大理石的地板上綻放開來的一朵朵紅色雪蓮花，然後慢慢的沉寂在了冰冷的血液之中，消失不見。

    「阿念？」方俊拍了拍阿念的臉龐，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呼喊換來的必然是一片沉默，可方俊還是沒有放棄。

    沉默，房間裡只有那角落裡的指針還在慢慢地走動著，其實時針分針秒針常常看起來會重合在了一起，可實際上呢，他們都有自己的軌道，表面上有了重逢，實際上卻各走各的路，行走在自己的平行線上，互不干涉。

    蛇有蛇路，人有人道。

    烏雲散盡，原本被薄薄的一層烏雲所遮擋著的月亮探出頭來，照亮了玻璃的反光，照亮了屋子裡地上鮮紅的血河。

    陰陽兩隔，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一個少女站在不遠處，一言不發，一個男人頹然的跪在地上。

    而他的懷裡，那個女人的身體已經一動不動，只有鮮血還順著後背慢慢的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