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八十九章 情況並不樂觀 文 / 九玥
如素錦所言,夜城歌一回來就找司若弦。8
「王爺,王妃回相府了。」素錦不卑不亢地道,心裡卻是怕極,手心早已汗濕,根本就不敢去看夜城歌的臉。
「回、相、府?」夜城歌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臉色陰沉得可怕。
「是!」素錦咬咬牙,硬聲道。
聽到素錦的答案,夜城歌的臉全黑了,如墨的雙眸似染上了血色,目赤欲裂。
司若弦,你當本王的話都放屁嗎?本王前腳離開,你後腳離開,回府竟比本王還要晚,你真是好!很好!本王倒是想看看,你何時回來。
素錦很自覺地為夜城歌泡了一壺茶,然後,乖乖地退了出去。
主子,你自求多福吧!
且說司若弦,離開王府之後,她直接回了相府,因知道夜城歌與阮麟寒肯定在大廳商議對付閻清宮的事情,怕他知道她不聽話,偷偷跑了出來,便也沒走大門,而是熟門熟路地去了司若蘭的苑子。
算算時間,已經第五天了,姐姐還有兩天的時間,成與不成,就在這兩天,而依著食心散的毒性,以及姐姐的身體來判斷,從明天開始,她就該昏迷躺在床/上了。
司若弦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責,若是那天她細心一點,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苑子裡很漂亮,臘雪寒梅,傲然凌立,清新的花香沁人心脾。
司若弦沿著石子小道,在矮樹叢中穿過,經過兩個樓閣,頓步,抬眸,不遠處,一道白色的身影印入眼簾,衣袂飄飄,給人一種仙女誤墜凡間的感覺。
司若蘭的身邊沒有丫環,整個苑落安靜得出奇。
司若弦心裡一疼,抬步走了過去。
「姐姐……」
聞聲,司若蘭回頭,微笑著看司若弦「若弦,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司若弦笑道,在司若蘭身邊坐下。
心裡卻是劃過一抹疼痛,司若蘭的臉色依舊蒼白,哪怕化了妝,依然掩不住那一股無力。
「王爺知道嗎?」司若蘭總覺得司若弦老回家不好,畢竟,她嫁入的是皇家,規矩多了。
很明顯,司若蘭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亦不知道夜城歌與阮麟寒等人正在大廳內商討對策。17199131
司若弦笑道「姐姐,若不是知道你愛的人是阮大哥,我真會以為你看上夜城歌了,每次見了我,都不忘問問八王爺。」
司若蘭微愣,隨即道「八王爺這麼優秀一個男人,喜歡他的女子多了去了,倒是你,若弦,好好珍惜,姐姐看得出來,八王爺很愛你。」
愛她?算了吧!她怕受不起!
想想身份拆穿之後的種種,她都不免要抹一把辛酸淚,那個男人,太記仇了!
同時,他也太優秀了,交手不多,但她知道,若真的打架,她不是他的對手。
她不會忘記,他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帝位的人,即便真的喜歡,她也沒有那麼大方地要去跟一大把的女人爭一個男人。
那該是多可悲呢?
直到很久之後,她在做著那樣一件可悲的事情之時,她還會感慨:愛情,真tm不是好東西,可是,偏偏人人都想要,她亦不悔為他放棄一切,只是,她的付出,終究成為幻影,帶給她最深的傷害。當然,此乃後話。
如今的司若弦,還是想逃的「姐姐,我自有分寸,這些天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什麼,只是偶爾會心疼,但一會兒就沒事了,大夫看過,只要按時吃藥,很快就好了。」司若蘭也不隱瞞。
司若弦心裡卻似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心疼?那就證明食心散的毒開始蔓延了,而且,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重。
「嗯,這外面風大,何不就在屋子裡躺著休息?」
「在屋子裡久了也挺悶的,就想出來走走,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的毛病。8」
「你這身子本就不見得多好,就算出來,也該帶一個丫環在身邊。」
「她們去給我拿吃的了。」
「時辰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屋休息?」
「嗯。」
司若弦扶著司若蘭回屋,趁機為其把了一下脈,然後,看著她吃了東西,睡下,這才離開。
姐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會過去。
司若弦並沒有去大廳,也不知道夜城歌是否離開,自是按她慣用的法子-翻牆。
素來來爺了。天色已經暗下,昏黃的燈光稀薄地灑下,街頭的人並不多,司若弦腦子裡都在思索著司若蘭的情況。
毒性太大,提早蔓延,明日便是最後的機會,若是拿不回解藥,那麼,姐姐就沒命了。
不知道他們商議得如何了,是否知道姐姐的情況?又是否能在明天拿到解藥呢?
這樣想著,司若弦太想要一個答案,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
「司若弦,記得本王說過什麼嗎?」司若弦剛一進屋,夜城歌那極富磁性,卻冰冷異常的聲音立刻傳入耳中,猶如極地寒冰,透入骨髓。
司若弦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道:死定了!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很認真地問「王爺所指的是……?」
「本王記得說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許踏出王府半步,你倒是好,去哪了?」夜城歌一臉鐵青,如墨的眸子裡儘是憤怒,如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
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那麼,司若弦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王爺是哪只眼睛看到臣妾踏破出王府半步了?臣妾分明就是飛出王府的,而且,何止半步?」一句話的漏洞,正好給了她理直氣壯的理由。
夜城歌瞪著司若弦,心裡的火氣如球般,越滾越大,看到她無辜的眼神,他真想掐死她。
居然學會挑他的話語漏洞了,好,很好!
微微瞇眸,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咬牙切齒道「去哪裡了?」
「素錦沒告訴你?」司若弦反問,還不待夜城歌開口,又繼續道「這丫頭,準是這些天太累,沒睡好,連帶著記憶力也下降了……」
「她說你回了相府?」夜城歌果斷地打斷司若弦的話,如墨的眸子直直看著司若弦,似要將其看穿。
若說眼光如紅外線,那麼,司若弦早已在夜城歌chi/裸相對了。
「嗯,回去看姐姐。」司若弦也不隱瞞。
「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嗎?」顯然,夜城歌對司若弦的回答相當不滿意。
這年頭,怎麼說句實話也沒人相信呢?司若弦無語問蒼天中……
「別考驗本王的耐性。」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夜城歌牙縫中擠出來的。
「王爺,臣妾已經說了,是你自己不信。」這能怪她麼?司若弦很是無語地看著夜城歌,那模樣,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
「是嗎?」夜城歌冷哼「本王也在相府,為何本王不知道你回了相府?找理由,也該找一個令人信服的,不是?」
「誰說回家就一定要走正門的?」司若弦反問,倏地霸氣一笑「本姑娘向來不走尋常路。」
夜城歌氣結,真想一把掐死她。1aahl。
司若弦退離夜城歌兩丈之外,笑得風華絕代「王爺,掐死臣妾,你會後悔的。」
「別以為本王喜歡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你再這麼不聽話,本王不介意打斷你的雙腿。」夜城歌覺得司若弦那笑很刺眼。
「王爺,你也別懷疑,在你打斷我的雙腿前,我肯定先廢了你。」這話,霸氣十足,信心十足。
然,司若弦的心裡卻是沒底的,夜城歌的本事,她不是特別清楚,但知道絕不比她弱就對了。
「廢了本王?口氣倒是不小,且不說你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就算你真能傷了本王,自也會有人陪葬。」夜城歌雲淡風輕地說道,其間的危脅意味甚濃。
這是明著警告司若弦別亂來,她若敢不顧一切地傷了他,那麼,他一定會拿整個相府來陪葬。
「你危脅我?」司若弦微微瞇眸,渾身都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你可以這樣認為。」夜城歌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感。
他隱約知道司若弦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他卻無法滿足於她,至少,暫時不能,況,在不確定她的心意之前,他不能讓自己因為愛她,而變得太過被動,他一向擁有主導權,哪怕在感情上,他也不允許自己被動,卑鄙又如何?只要她在身邊就行。
有些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那麼輕易就被她影響情緒,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相府是她的軟肋,也是他的王牌。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只要你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司若弦軟了聲音,有些悲涼。
「世間只有一個司若弦,冷靜、睿智、狂傲、邪肆、溫柔似水、心狠手辣,不相關的人無法影響一點情緒,而為了自己在乎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夜城歌深深地看著司若弦,她就是一個極端的體現。
她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有著世界罕見的身手,有著過人的智慧,有著常人不及的狠辣……
「我姐姐的毒,提早擴散了,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司若弦不想跟夜城歌再糾結於那一個問題之上,直接轉了話題。
夜城歌微微蹙眉,開始相信司若弦真的回了相府,但也同時有些擔憂「我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一天。」司若弦如實回答「明天天黑之前,若是拿不回解藥的話,姐姐恐怕在劫難逃。」
「怎麼會這樣?」時間太緊了。
「我趁姐姐不備的時候為她把過脈,雖然我不是很在行,但我能探出毒素的蔓延速度比我們所預想的都要快。」司若弦沉聲道「而且,中的毒比我們所想像的要深。」
夜城歌凝眉,似在思考著什麼。
司若弦見夜城歌的臉色,心裡頓時湧起一祥的預感「你們是沒找到閻清宮所在?還是閻清宮宮主不在?」
「查到閻清宮的所在,卻無人進去過。」夜城歌也不隱瞞司若弦,別人不知道她的本事,他卻清楚。
一個人能夠血洗江湖中第二殺手組織,這不是誰都能辦到的,除了一身傲人的本事,還要有聰明的腦袋,敏銳的心思,矯健的身手。
「阮大哥派去跟蹤大王爺的人全軍覆沒?」不用想,司若弦也猜到了這種可能,否則,又怎麼解釋這麼些天過去,而沒有進展呢?
好聰明的女人!夜城歌心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大王爺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他戒備森嚴的王府,如入無人之地,更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在他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
他知道?司若弦微微挑眉,這個男人,比她想像的還要聰明。
「時間幾乎縮短了一天,你們明天有把握嗎?」司若弦並不想問閻清宮的總部在哪,既然選擇交給他們去做,那麼,就該相信他們的能力。
何況,她是「天下第一琴」的事實,她還不想那麼多人知道,有一個夜城歌、一個杜銘就夠了,特別是父親與哥哥、姐姐,她怕他們會接受不了。
「既然從一開始就選擇相信本王,何不相信到底呢?」夜城歌挑眉,反問。
「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我姐姐容不得半點差錯。」司若弦也不怕打擊夜城歌,道「若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當然,不是以司若弦的身份與面貌。」
「你若再滅一個閻清宮,本王敢擔保,從閻清宮消失那一刻,你的麻煩將會成倍增加,不僅江湖中的正邪兩派為了自身安全,會對你發出追殺令,各國覬覦皇位寶座的人定也會明裡暗裡的查你、找你、殺你。」夜城歌冷靜分析「當你決定利用朝廷之力拔掉閻清宮時,當你讓我相助阮麟寒時,已經想好了一切,不是嗎?」
「八王爺,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可怕?」司若弦算是默認了,夜城歌所言,也確實是她找他們的原因之一。
夜城歌笑「從來沒有人說過本王不可怕。」
唯有你司若弦,總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總要挑戰本王的脾氣與耐性,總能輕易瓦解本王的偽裝。
司若弦默,她是問了不該問的吧!
夜城歌說「若弦,別再挑戰本王的耐性了,否則,代價你付不起。」
司若弦笑「到目前為止,能讓我不得不止步的人,只有你,你最好有本事留我一輩子。」
似乎,從身份拆穿那一刻起,兩人的相處模式就變了,不過,聰明的腦袋依舊是轉個不停的。
夜城歌想要留住司若弦,而司若弦想要逃離他,於是,他使了手段,強留下她,他可以看透很多事情,唯獨看不透她。
他甚至不確定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一點他的位置,更怕她會突然離去,他知道,憑著她的本事,若然沒有牽絆,必定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他能找到她,也不知會花費多長時間。
看著司若弦狂傲如女王般的姿態,看著她自信的絕美容顏,看著她虛偽的風華笑厴,看著她冷靜、睿智的表現,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折斷她的雙翼,讓她再也飛不起來,然後,永遠就留在自己身邊了。
夜城歌想,遇上司若弦,他真的瘋了!
這一夜,兩人同床異夢,各思所想。
翌日,天未亮,夜城歌就起來了,而司若弦,毫無疑問地被抓了起來。
「夜城歌,我又不隨著你去閻清宮,這麼早抓我起來做什麼?」某女剛迷糊睡著,卻被某人無情抓起,這令她很憤怒、很憤怒。
「司若弦,你該不會忘了自己應該要做的事情吧?」夜城歌湊近司若弦,似笑非笑道。微瞇的雙眸迸射出極度危險的氣息,似乎只要司若弦敢說一句忘記了,他就會生生將她滅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暖暖的,司若弦瞬間清醒,抬眸,夜城歌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她清楚地看到他如墨的眸子一片深沉,猶如染上了一層薄霜,冰冷!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她腦海中立刻湧現兩個字:危險!
有了那樣一個意識的同時,司若弦立刻像觸電般跳開,聰明地與夜城歌保持一段距離,無比認真道「我就算忘記自己是誰,也不能忘記答應王爺的事呀!」
說罷,立刻上前為夜城歌整理衣袍,哪怕已經有了三天的經驗,她依舊做得很不順手,夜城歌幾乎就沒滿意過,於是……
「司若弦,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三天了,豬都學會了。」
「那你怎麼沒找一頭豬來幫你更衣梳洗呢?」司若弦涼涼開口。
這是她願意的嗎?第一次開始就特意把每一件事都做得糟糕,目的就是讓他看不過眼,然後把她轟回去,那樣,她就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豈料,不論她做什麼,怎麼做,就是把他氣得差點吐血,他依舊不改初衷,這是非常杯具的事情。
既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司若弦也不再抱希望,那她一次次惹怒夜城歌的目的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