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死一線2 文 / 九玥
錦衣男子,正是璃南國新一任帝王-上官瑞風,而他另一個身份,便是地羅殿頭號殺手-肖冷。
此時,是他的真顏,仍是一張英俊的臉,曾經那一頭略微有些捲曲,由一根緞帶隨意束起,披散肩頭的發,已由玉冠高高束起,看起來精神奕奕;其額前仍是幾縷碎發自然垂落,使其飽滿的額頭若隱若現,更多了幾分不羈;依舊是斜飛入鬢的眉,細細長長的眼睛,如深潭的眸,深邃的輪廓,如刀削的薄唇……
這是一張與肖冷有些相似的臉,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的真顏要白、晰不少,看起來,有點小白臉的感覺,然而,他冰冷的氣場又會令人卻步。
他,一身黑色的圖騰滾邊錦袍隨風翻飛,他的眼睛卻是緊緊盯著司若弦,一眨不眨,冰冷的輪廓勾勒出極致的寒意。
有一種人,只要在那裡,不發一言,身上的霸氣也盡顯無疑,宛若俯瞰一切的王者。
很明顯,肖冷就是這樣的人。
他翻身下馬,直接將司若弦從屬下手中接了過來,很是小心翼翼,一向冷酷無情,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上有了異色,冰冷的眸子裡透著濃濃心疼與擔憂,直看得在場的人驚悚不已,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們所看到的。
這,還是他們冷酷無情,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皇上嗎?素聞皇上最寵玲妃,可身為他的貼身護衛,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對玲妃這麼緊張、在乎。
上官瑞風根本就不在意幾個屬下的震驚,他心疼地看著司若弦,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可是,手停在半空,卻是怎麼都落不下去。17652188衣帝正國曾。1c48i。
此時,司若弦是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說有多虛弱,就有多虛弱;說有多令人心疼,就有多令人心疼。
她,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染紅,塵土與血液凝在一起,幾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她的髮絲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臉上,擋去了她大半的容顏,儘管易容,戴了人皮面具,她暴露在外的小臉依舊髒兮兮的,嘴角還有殘留的乾涸血色;後腦勺被撞了一道口子,血已凝固,混合著泥土,與後面的髮絲緊緊粘在一起;大腿處,更有她用銀簪生生刺入形成的傷口,雖然血已止,隨著破掉的褲子,依舊能看到那傷口的觸目驚心。
她,緊閉著雙眼,秀眉緊擰,輕顫間,纖長的睫毛猶如欲展翅的蝴蝶,整張臉,慘白得可怕,朱唇亦褪去所有色彩,皸裂的口子滲出絲絲血跡,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點生氣,給人一種隨時都會離去的錯覺。
「若弦……」上官瑞風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司若弦渾身都是血,他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還有哪裡才是好的,想要碰她,卻怕弄疼了她。
上官瑞風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這麼窒息的感覺,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甚至比前段時間爭權奪位的時候還要嚴重。
「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上官瑞風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主子,先帶她去救治吧。」方才問過上官瑞風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上官瑞風一聽,這才反應過來,抱起司若弦便翻身上馬,先是令人去最近的城鎮打點一切,找最好的大夫;後又令人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城將最好的御醫而帶來,安排好一切,這才駕馬往最近的城鎮而去。
璃南國望星城……
上官瑞風本是微服私訪,想要瞭解更多民情,可是,司若弦的傷勢令他果斷地改變了方案,當他抱著司若弦進到望星城的縣衙時,整個城中最好大夫,以及整個縣衙的人都候在那裡了,見上官瑞風來,立刻下跪請安,上官瑞風直接下令「帶路,大夫跟上。」
望星城的縣令是一個聰明的中年人,為官清廉,卻很會察言觀色,簡單的六個字,他卻懂得上官瑞風的意思。
在上官瑞風派手下來打點一切的時候,這縣令已備好了房,應該說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上官瑞風將司若弦放到床上,大夫立刻上前查看,候在一旁的丫環更是機敏地聽從差遣。
上官瑞風、縣令、及四名護衛皆站在一旁靜待,一時,整個縣衙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中,整間屋子,除了大夫忙碌的聲音及吩咐丫環做事,丫環來來回回端水倒水之類的聲音,再無其他。
看著一盆盆端入的清澈水,瞬間變成紅色,被急匆匆端出,倒掉,再換清水,如此反覆,上官瑞風的心,便似被人狠狠地刺著,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越看,他越是心疼,同時,也越是憤怒,冰冷的眸子染上一層濃濃的殺氣。
若弦,不論是將你傷成這樣,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夜城歌,我以為你愛她,會好好的保護她,沒想到,你竟讓她一個人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整個治療的過程都很緊張,現場的氣氛更是可以用詭異來形容,看著上官瑞風越來越沉的眉目,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在跟司若弦處理傷口的大夫,更是嚇得冷汗直冒,手上的動作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瑞風終是沒能忍住,開口問道「她的情況怎樣?」
「回皇上的話,娘娘傷得很重,恐怕,恐怕……」大夫小心翼翼地回答,連大氣都不敢出,可是,話還未說完,上官瑞風便打斷他們,他冷眸一掃,吐字如冰「救不活她,你們全都給她陪葬。」
眾大夫「……」
皇上,我們也很想救她,只是……我們也很無奈呀,您能不能別說要摘我們腦袋呀?我們壓力很大呀!
上官瑞風冷聲問「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傷?朕要聽真話。」
大夫看一眼上官瑞風,爾後,小心翼翼地回答「娘娘大腿有三道銀簪扎過的傷,深可見骨……」
「雙手也是血肉模糊,掌心幾乎都磨破了……」
「手臂上被劃出不少口子,幾乎沒有完好之處……」
「後腦勺有一道口子,估計會留下後遺症……」
「背部受重創,一片淤青,且,肋骨斷了兩根……」
「還有……」
「還有……」
說到這裡,大夫們明顯地看到上官瑞風的臉色沉得不能再沉,眸子裡一片火光,渾身都似透著濃濃的殺氣,彷彿下一刻便會大開殺戒,嚇得他們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再說下去。
見大夫停下,一時說不出來,上官瑞風冷聲道「說下去……」
大夫們渾身抖了抖,好可怕,為了不惹怒這位冷酷無情的君王,他們決定說下去。
「娘娘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五臟六腑皆不同程度受損,斷裂的肋骨刺到肺部,使得肺部流血,積於內臟……」
「娘娘不久前才小產過,沒有好好調養身子,身子變得很虛弱……」
聽到這裡,上官瑞風心裡的火氣更盛,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節泛白,額頭青筋突現,一臉暴風雨。
現場的人,無比被上官瑞風的反應而震撼住了,就連追雲,也驚悚得張大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了,這個情緒如此外露的人,真的是他的主子嗎?他很懷疑。
不過,他也深知,這個人是他的主子沒錯,他更好奇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能讓無情的上官瑞風在乎至此,他想,若是傷她之人就在這裡的話,上官瑞風一定會當場滅了那人。
上官瑞風握緊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好幾次,待得情緒穩定下來,才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頓了頓,還沒等對方回答,他又再次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朕只要她活著。」
「皇上,我們已經盡力了……」不是他們不想救,而是他們實在能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上官瑞風一聽,眉目越發陰沉,許久,才吐出一個字「滾……」
大夫們聞言,仿若得到最大的特赦令,請了安,便匆匆離去。
上官瑞風走到床前坐下,司若弦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臉色很蒼白,額間的鳳羽花卻仍舊是妖嬈迷人,她唇色還是乾裂的,外傷都已經處理好了,頭上、手上、腿上,到處都有包紮。看上去,很刺眼,卻令人心疼不已。
上官瑞風小心翼翼地抬手撫上她蒼白的容顏,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真恨不得代替她受了這些痛苦。
司若弦受處理的只是皮外傷,內傷卻無人敢動,上官瑞風很想為她輸內力,可又怕不經意傷到她的兩根斷肋,若是再插入肺部一點的話,那她的情況會比現在還要不容樂觀。
她的呼吸仍很淺薄,相近咫尺,上官瑞風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感覺不到她的呼吸,這令他覺得害怕,他一邊令追雲催促流雲加快速度,一邊再次放輕呼吸,不眠不休地守著她,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而另一邊,與司若弦簽訂血契的葉靈,亦再次感覺到司若弦越來越淺薄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