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善意的謊言 文 / 九玥
御花園中,司若弦與上官瑞風並肩而行,身後沒有跟任何宮婢、侍衛,上官瑞風不時看司若弦,她很美,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仿若為她鍍上了一層金光,看得他有一陣恍惚,彷彿那就是一層真空,他真實地看到她,卻永遠也觸碰不到。麵醜羋浪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知走了多久,司若弦突然出聲。
上官瑞風怔愣一下,突地想到凌倩容,想必,那女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吧。
雖說以前相處並不多,他也不瞭解司若弦,可是,卻依然能感覺出,失憶後的她,變得不太一樣了。
「瑞風,我到底是誰?」未等到上官瑞風的回答,司若弦繼續問「我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失憶?我想聽真話。」
上官瑞風深深地看著司若弦,道「你叫白荷,至於你怎麼受的傷,我也不知道,至於你失憶,是因為撞傷了頭部。」
司若弦將信將疑「那我們什麼關係?我們不是夫妻,為什麼要騙我?」
「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個新的開始,也希望,你能愛上我,陪在我身邊。」
「我若記得不錯的話,你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了。」
「可我愛的人,從來只有你!」
「你的愛還真是廉價。」
「白荷……」
「我的身份是什麼?我還有沒有其他親人?」1ce08。
「我不知道。」
「你又在騙我?」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除了騙你,還是騙你?就算我騙你,那也是善意的謊言,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那就是說你真的在騙我?」
「白荷,你非要這樣嗎?這些日子,我對你的感情,難道你真的感受不到嗎?」
司若弦啞然,別過頭去,不再說話,上官瑞風對她的好,她當然一清二楚,一個冷酷無情、高高在上的帝王,將所有的柔情與耐心都給了她,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可能不動容?17690096
可是,於一個記憶空白的人來說,又怎會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這些日子,她盡量接受這個事實,也習慣著只有上官瑞風的日子,直到甩下凌倩容那一耳光,說出那樣一番凌厲的話之時,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她才發現,她還是渴望有一個完整的記憶的。
在今日發生的事之前,她懷疑過,卻也選擇了相信上官瑞風,她以為,她與他,真的是夫妻,也勸著自己接受那個事實,試著與他同床共枕,可是,別人卻告訴她,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皇后,更是一個從不曾在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夫妻。
那一刻,她不禁問自己,現在這樣,她到底算什麼呢?
「白荷,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是,我是真的想娶你,只要你點頭,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司若弦輕笑「那你那些妾呢?」
「若你不喜,我可以遣散整個後宮。」於他而言,此生,有一個司若弦就夠了。
以前,她是夜城歌的妻,是遠東國堂堂八王妃,而他,不過是地羅殿的王牌殺手-肖冷,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只一步,而現在,整個遠東國都城的人皆知,八王妃司若弦染疾離世,夜城歌遠在邊關,尚還不知,司若弦又受傷失憶,他怎可能再放手?
司若弦微微震撼,隨即搖頭「後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有背景的?或許,你對她們無愛,卻要寵著她們,因為,你需要她們後面的勢力,既然羽翼未豐,還不能展翅高飛,為何又要生生折斷羽翼,讓自己失去衝上雲霄的機會呢?」
上官瑞風說「只要你能開心,折斷羽翼又有何妨?」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受傷?被什麼人所傷?」司若弦突然有些受不住上官瑞風的深情,果斷地轉移話題,可是,她又有些好奇,以前,他們之間很熟悉嗎?否則,依他如此冷酷無情的性子,何以待她如此情深?
「我也想知道,但是,派人查了這麼久,卻沒有一點消息。」上官瑞風如是說。
當然,他不是沒有查到任何消息,而是隱約的真相讓他有些接受無能。
救下她的同時,玄音琴也到了他的手中,最初,他一心都在她的身上,根本沒去注意玄音琴,待到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他才仔細去觀察,那張連她快死了都隨身攜帶的琴,想看看這琴到底有什麼魔力,令她如此視若珍寶。
當看到琴的第一眼,他有些發怔,通體碧玉的琴,普天之下,恐怕除了玄音琴,再無其他。花並而御上。
那個時候,他便派人加大力度去查探,當追雲帶回消息說,「天下第一琴」現身江湖,江湖中、各國朝堂中,皆沸騰了,想盡一切辦法,爭相奪取玄音琴,更有幾次交鋒,但凡想奪琴的人,無一生還,而「天下第一琴」在大開殺戒之後也消失了。
那麼湊巧地,司若弦身受重傷,而她身邊帶著這張估計就是玄音琴的琴,上官瑞風又怎能不多一個心眼?
他令人處理掉所有痕跡,隱沒司若弦的存在,藏起玄音琴,對司若弦,更是隻字不提。
他怕,她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琴」,怕她再被人追殺,怕真的失去她。
「你幫我重新安排一個住處吧,鳳鳴宮不太適合我。」司若弦再跳話題。
上官瑞風回神,蹙眉,心裡隱隱作痛,有些憂傷地看著司若弦「我不求你立刻接受我,可是,別急著拒絕我,好嗎?我向你保證,今日發生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司若弦搖頭「你想多了,我連自己是誰、什麼人想殺我,為什麼要殺我,都還沒弄清,甚至連個目標都沒有,暫時,還是會賴在你這裡的,只不過,我喜歡清靜一點的地方。」住在鳳鳴宮,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安,但具體的,她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鳳鳴宮以後都會清靜,我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你。」上官瑞風承諾,卻不想給她換地方。
「其實,你不必如此,以後,別再為了我大動干戈,如果你不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被朝臣聯合攻擊的話。」司若弦覺得有必要提醒上官瑞風。
「朕才是天子,誰敢不服,朕滅了誰。」這話,霸氣十足,也十分堅決。
司若弦搖頭,她雖然失憶,卻不代表腦子也跟著不好使了,即便不曾參與朝堂之事,也知道,上官瑞風需要那些朝臣的輔助,而她,豈能做一個真真正正的紅顏禍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不想被人說成是魅惑君主、毀滅朝綱的紅顏禍水,即便,我真有做禍水的資本。」
上官瑞風心中微喜,她這是在為他著想麼?這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在慢慢接受他了?
他說「我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
司若弦狂傲道「你認為誰能欺負我?就你那些妃子嗎?說真的,我覺得她們還不配當我對手。」
上官瑞風失笑「你還真是自信。」
司若弦傲嬌了「那是必須的。」
「可我不想你那麼辛苦。」
「其實,在這深宮中,或許,是唯一的樂趣了。」
「你不喜歡這裡?想出宮?」
「你覺得奢華牢籠中的金絲雀快樂嗎?」
上官瑞風一怔,看著司若弦的眸光有些複雜。
司若弦繼續說「再美的牢籠,都比不過變化無常、任君翱翔的天空,瑞風,說真的,我比較喜歡自由自在,平淡一點的生活。」
「白荷……」上官瑞風想說些什麼,但,話才出口就被司若弦打斷「現在,我什麼都不記得,又只認得你,所以,別擔心我會偷偷跑出去,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一個人再逛逛。」
「我陪你!」
「你一個皇上,在外面呆了那麼久,肯定堆積了很多國事要處理,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你看你,黑眼圈這麼重,一臉疲倦,肯定一夜沒睡。」說著,司若弦乾脆建議「或者,你可以先去睡一會兒。」
「我不累。」只要有你在身邊,就算累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可不喜歡聽這些騙人的謊話。」司若弦道「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但我也相信你不會害我,所以,我暫時不問,但是,你現在必須回去休息一會兒。」
上官瑞風搖頭,對於司若弦的關心,正歡快著,並不願意離開,司若弦沉了眉,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我的事情都說出來;二,滾回去睡覺。」
「我能有第三個選擇嗎?」
「有,把我送離開這個鬼地方。」
上官瑞風抽了抽嘴角,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她才會將堂堂皇宮說成鬼地方吧,不過,為了讓司若弦放心,他也不再多說什麼,令人跟著司若弦,為其引路,安排好一切,這才轉身離去。
司若弦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面走著,努力回想不久前腦海中突然閃過的東西,可是,任她想到頭疼,也毫無收穫。
輕風拂動中,花香伴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情舒暢,不自覺地放鬆。
司若弦低垂著頭,心不在焉地陷在自己的思緒中,而她不認真走路的結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