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千年後的重見 文 / 九玥
八月的天,非常炎熱,火辣辣的太陽,無情地灼燒著大地,金燦燦的陽光十分耀眼,司若弦坐在炎炎烈日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陽很毒辣,溫度高得燙人,可是,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離宮已經一個月了,司若弦再也沒有聽過夜城歌與蘇芷妍的消息。
應該說,自她帶著無寂回到左相府,不久後傳出夜城歌納妃廢後的消息,整個相府的人,都絕口不提夜城歌和蘇芷妍這兩個名字,關於他們的事情,也是絕口不提,就怕不小心觸到了司若弦的傷心事。
說起來,司若弦並沒有確切地告訴父親他們,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幸在,他們也沒有追問。
不過,司若弦離宮後,除了身為左丞相的司向南和身為兵部侍郎的司正軒,不論是就近的黎月鏡、慕年,還是遠在京城的上官瑞風,都或明示,或暗示地表示過辭官,但被司若弦制止了,現在的玄辰國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她又豈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就任性地同意他們胡鬧?
可是,司若弦制止了他們辭官,可不代表他們會讓夜城歌如意,所有事情,他們都會打對折來辦就對了,司若弦心知肚明,說過,無效,也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畢竟,他們都是為她不平而已,並沒有真正拿老百姓開玩笑。
當然,除了那些人,連夜城浩與以前並不待見司若弦的夜振天都找過夜城歌,可是,夜城歌態度堅決,他們也無能為力。
說是無能為力,夜城浩與夜城歌的關係,卻是明顯地有了變化,就連夜振天都說夜城歌忘恩負義。
再不濟一點,夜城歌就該眾叛親離,若非司若弦壓著,夜城歌會更加寸步難行。
對於司若弦與夜城歌今日的局面,所有人都是擔憂的,可是,他們又是那樣無能為力,如果逼迫有用,他們會毫不猶豫用強,然而,他們做再多的事情,都換不回他們二人曾經的幸福。
相較於他們的擔心,司若弦的心境已經平靜了不少,她向來冷靜、睿智,度過了最開始那半月的低谷,她已經逐漸平靜,也仔細分析過他們之間的事情。
開始的時候,司若弦確實相信夜城歌愛的人只是蘇芷妍,待她冷靜下來後,又仔細想過她與夜城歌之間的點點滴滴。
前世如何,她或許有不確定,但今生,她相信,夜城歌愛的人是她司若弦,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如果她還不能肯定這一點的話,那她就枉自了。
想到這一點,司若弦又將前世的點點滴滴都聯繫在一起,她想,與她在一起那段日子,夜天是愛她的,雖說不知道在她以元神祭鎖魂塔之後,夜天到底做過什麼,但她可以猜到,元神俱滅的她能夠輪迴轉世,必是與夜天有關的,否則,何以解釋他的輪迴轉世?
當然,司若弦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千年前還發生過些什麼事情,身為蛟龍族的小公主,怎會在妖界?而君離琛在一百多年前就回到了妖界,他是沒有發現不對,還是不想處理?
現在的蘇芷妍明顯比以前厲害了,而她所用的能量,她也感覺得出,那是屬於蛟龍族的,而不是蛇精。
思及此,司若弦已經可以肯定,現在的蘇芷妍是蛟龍,而不再是蛇,且,她的本事,超於普通蛟龍,想來,必定生過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她會不及,也不足為奇,那麼,城歌做出那一決定,會否也是有苦衷的呢?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花凌哲走到司若弦身邊坐下,問道。
司若弦回以花凌哲一笑,道「也沒什麼,只是在想,城歌為什麼要這麼做。」
「相信他愛的人是你了?」看似反問的話,實則卻是十分肯定。
花凌哲與葉靈是司若弦被廢,離開皇宮,住到左丞相府七日後才從降魔族趕回來的。那個時候,司若弦還處於低谷期,兩人看著都非常心疼,卻也無能為力,花凌哲唯一能夠安慰司若弦的便是:或許,夜天太子也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相信,前世的夜天太子是愛司音上神的,而今生的夜城歌,亦是愛司若弦的。
千年前,作為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也就是現在的花凌哲,雖沒能親眼見證了夜天太子為了修補司音上神的靈魂,聚回她的元神,而耗盡自身數萬年的修為,也未能親眼看到失去司音上神後,夜天太子是怎樣的痛不欲生,但他多少還是聽說過。
今生,夜城歌與司若弦的故事,早已流遍了大街小巷,夜城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為了司若弦,甘願放棄天下;又為了司若弦,甘願擔起天下;更為了司若弦,不只一次地出生入死。
一個為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又豈會不愛你?
當然,司音上神未曾問過他,在她元神俱滅後又發生過些什麼事情,他也就沒有主動提起,畢竟,在他剛趕回來那時,她還在低谷中,什麼都聽不到,他就算說,她也未必聽得進去,在她真的漸漸明白過來,所有安慰又變得多餘起來。
司若弦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我只是不明白,他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商量?非要以這樣的方式?」
「我進宮探過,蘇芷妍很不簡單,我差點就出不來了。」花凌哲答非所問,緩緩道「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
聞言,司若弦心裡咯登一下,花凌哲乃是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他不僅擁有降魔劍,能力還恢復到了全盛時期,鮮少有敵的他,竟也不是蘇芷妍的對手?這短短時間內,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又是遇到了怎樣的機遇,竟這樣bt的瘋漲?
「莫非,城歌廢了我,立她為妃的原因就在這裡?」司若弦琢磨著反問。
不得不說,司若弦真的很聰明,只要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就定能抓住重點。
「想來是這樣。」花凌哲點頭表示同意,一夜之間發生的轉變,或許,夜城歌不是不想跟司若弦解釋清楚,而是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
「凌哲,我得出去一趟,我家人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一個月了,司若弦覺得有必要去妖魔界走一走了,當年的事情,似乎,還有不少謎呢。
「你想去找君離琛?」這不是問,而是非常肯定。
司若弦並沒有隱瞞,道「有些事情,我想,只有在君離琛和類無恨那裡才能找到答案。」
「類無恨並不待見你,前面不少事情,也是類無恨搞出來的呢,他對夜天太子一直都有執念……」花凌哲並不贊同,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司若弦打斷,她說「凌哲,那些事情已經都過去了,相較於類無恨,蘇芷妍明顯要危險得多。」
「一千年前,妖、魔、神三界因著我的插手而免去了一場大戰,三界都沒有多大損失。」
「我不敢說蘇芷妍在當年扮演過什麼樣的角色,但在君離琛與類無恨去弱水之濱之時,正巧纏著夜天,還讓我聽到不該聽到的聲音,一氣之下獨身趕往弱水之濱,雖說將君離琛和類無恨雙雙鎖於鎖魂塔,付出的代價卻是元神俱滅。」
「以前沒覺得什麼,但最近,我卻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依夜天的性子,如果他真的愛蘇芷妍,是斷不可能將她藏於暗處的。」
「假如,當年一切都是蘇芷妍所策劃……」
「千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冷靜,這麼聰明。」隨著話音落下,一道金色的身影晃過,穩穩站在司若弦對面,將她後面的話,生生截斷。
司若弦與花凌哲同時看向來人。
一襲不變的金黃色衣袍,裁剪得宜,既像征他的身份,又將他修長挺拔的身姿襯得完美無餘,一頭金色的髮絲隨意披散於腦後,稜角分明的臉形,如刀雕刻的五官,少見而深邃的金色瞳眸,透著幾分邪氣,薄如刀削的薄唇,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很完美的結合,並不算凌厲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此人不是妖界之王君離琛還是誰?
「君離琛……」司若弦與花凌哲同時開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耀眼的男子,司若弦剛還在說要去妖界找他,他就突然出現了,這是有先見之明?
君離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司若弦身上,千年不見,她的容顏並沒有改變,還是那樣的絕色,無人能及,真正令他恍神的是,一向淡漠疏離的她,竟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是輪迴的原因?
「司音,好久不見。」許久,君離琛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個名字,在他心間,早已刻骨銘心,而他記憶中最為深刻的還是她以身祭塔時那種絕決,哪怕時隔千年,想起來,他仍是心痛難耐。
司若弦問「不恨我嗎?」畢竟,她曾親手將他鎖於鎖魂塔,這個愛她的男人。
「我應該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