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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60章 我只要他 文 / 櫻淘曉玩字

    懷裡隕落的柔軟如一場淅淅瀝瀝的冷雨,熄滅了他的火焰;如一把溫柔的鎖,關注了他體內發狂的野獸。

    天際的紅色已經衝破雲層,金色的光芒渲染著遠處的青山,林間的樹葉如篩子一般濾下斑斑駁駁的光點。

    大地漸漸復甦生機,風兒也變得溫暖起來,可是懷中的人兒卻是那樣冰涼,毫無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

    他抱起她,似是抱著易碎的玻璃,那樣小心翼翼,他還正要運功竟發現自己的內力只剩下一成,心已墜入無底深淵。他的內力……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若不是因為有她的醫術,想必他連這一成功力也保不住了。

    靠著那僅有的一點功力,他御風而行,向那希望之地一點點接近,「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會救你……」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一直沒有離開她那微弱的脈搏,好怕,好怕他一不注意,那微微跳動的地方就永遠停止了。

    一陣曼陀羅的幽香隱隱飄來,他知道離鬼谷不遠了,加快了速度。儘管由於強行用力,胸口已經疼得快要麻木。可是那一點痛比起她空洞的神情,比起她失去生氣的面容根本就不算什麼。

    穿過劇毒的蛇草,穿過變幻莫測的奇門陣法,穿過危險的瘴氣……一路如無人之境,

    以至於當他衣衫破碎渾身污垢地抱著十一站在那藥童面前時,小藥童看著這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驚得忘記瞠目結舌,忘記了呼吸,手裡放滿藥草的篩子碰的一聲落地,然後看見鬼一般後退一步,摔倒下來,手腳並用著後退。

    阿七上前一步,睥睨著他,眼神如世間最凌厲寒冷的刀劍,「叫滄鷲出來!」

    小藥童一聽是找他師傅的急忙連滾帶爬的爬起來向後面的竹屋裡衝去,「師傅,師傅——」

    也不知小藥童在屋裡比手劃腳說了些什麼,半盞茶的時間後屋內緩緩踱出一位男子,白衣勝雪,青絲如墨,眉如遠山,面若冠玉,不過那悠然淡泊的神情在見過眼前的景象之後變得異常滑稽,那眉毛抖動,嘴角抽搐,整個面部神情都已經扭曲。

    「蒼天吶!你,你,你……」

    「救她!」阿七打斷他的驚愕,直接命令道。阿七的語氣讓小藥童心下一驚,還沒有敢用這種語氣和他師傅說話,除非對方不要命了。

    「是她?」當滄鷲看清阿七懷中抱著的人是誰之後,面上的神情更加精彩。

    「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龍臨國?你不知道現在所有的人都發瘋似的在找你!」

    「閉嘴,救她!」

    「你開玩笑吧?她還需要我救?」這小丫頭的醫術他可是見識過,他會的她全都會,他不會的她也會,三年前他簡直是大受打擊,覺得自己太丟師傅的臉。

    滄鷲在接收到阿七的警告的眼神後打了個寒戰,不再多言,「快抱她進來!」

    屋內迎面而來一股翠竹的清香混合著香爐內裊裊的藥香,讓人的心情可以莫名的平緩安靜下來。可是這香氣卻對阿七絲毫不起作用,他的心神全都牽絆在懷裡的女子身上。當阿七將十一輕輕放在竹榻上,面上那溫柔似水的神情更是令滄鷲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他看也知道現在阿七心情極糟糕,也不再多言,立即執起十一的手為她把脈,正把著忽然一道冷光射來,面前這位陰森的眸子正盯著他握住十一的手,似是要將他的手給砍下來。這男子的佔有慾可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滄鷲匆匆把完脈,道,「你也已經給她把過脈了,該知道她的情況很糟糕!」

    「你有沒有辦法?」阿七沉聲道。

    「沒有!」滄鷲無力的搖頭道。

    阿七的眼神驟然凌厲。

    「你,你看我也沒用,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此時滄鷲的背後已經冷汗涔涔,看他對這丫頭這麼緊張,要是知道當初害她的金蟬蠱的也有他一份,那他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老天,這就是報應吧!他怎麼會和這丫頭扯上關係。

    「有關她的一切,只要是你知道的,全不告訴我!」

    「呃,燁,你還是問月見比較好,他和這丫頭很熟,月見在因為你的失蹤趕去軒轅國之前一直和她一起住在謫仙谷的,而且他還是她孩子的義父!」滄鷲急忙開始推卸責任。這事情他是越少慘合越好。

    「你說什麼?」阿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眸子驟然幽深,醞釀著紅光,神情陰鷲。

    完了,完了,說漏嘴了,月見啊!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你不要這麼激動嘛!孩子也不一定是月見的,不對不對!一定和月見沒有關係,據我所知,在認識月見的時候她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滄鷲倉惶解釋道。

    「她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脈象似有似無,有一脈已經完全不跳動了!」看他神色平靜了下來,滄鷲鬆了口氣。

    「什麼意思?」阿七問道。

    「意思就是,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妙,雖然她身受蠱毒,可是身體調理得很好,怎麼會突然這麼虛弱,剛才好像還受了很大的刺激!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滄鷲神情莫測,偷偷覷了阿七一眼。

    「該死!」阿七低咒一聲,黑雲密佈的俊臉上詭異的渲染上了一抹紅霞。他們被血盟教的人圍堵,她為了對付那些人已經殫精竭慮,可他還那樣粗暴地要她;而剛才他又差點失控……

    「呃,該不會是因為你吧……」老天吶!天大的消息!這傢伙終於擺脫了童子之身了,那是不是說明他的怪癖已經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滄鷲心思百轉千回。

    「你也太粗暴了點吧!」滄鷲不贊同地搖頭歎息,接受到阿七恐怖的眼神之後立即緊張地補救道,「咳咳,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我理解!」

    啪!

    阿七一掌襲來,滄鷲任命地閉上雙眼,完了完了,非死即殘……

    原以為這次一定死定了誰知道沒有意料之中的那樣疼痛。滄鷲不由得驚得瞪大雙眼,拍拍自己的中掌的胸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神情,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居然只用了一成功力。

    「我現在只剩下一成功力!」看滄鷲所想,阿七沉聲道。

    「你說什麼?」滄鷲聞言,神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迅速執起他的手,臉色越來越陰沉,「原來如此,你居然撕掉了封魔貼!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若不是有這丫頭用續命丹護著你,你早就內力儘是,油盡燈枯而死!」可是,到底是什麼讓他那樣做,讓他非用力不可!銀針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脈的情況下他只能發揮出五成功力,而若是銀針去除,那麼他體內的魔性會立刻甦醒瞬間使他的內力提升到十倍百倍。

    「不行,你現在必須回軒轅國,師傅或許有辦法,而且那麼多人都在找你!月見和滄海都已經趕去了軒轅國。我要趕緊通知那邊的人。」可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也不應該那麼做。沒有什麼比他的命還重要。

    「不行!」阿七斷然道。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說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請你不要這麼任性行不行?自從夏兒死了你就一直這樣任意妄為,軒轅宸燁,你這麼做對得起誰?你對得起所有人的努力,對得起你的姓氏嗎?」滄鷲本來就心急如麻,聽他這麼氣得不行,忘了他雖然是他的師弟,但也是他的主子。

    「你閉嘴!夏兒沒有死!沒有死!你聽到沒有?咳咳……」

    「好,沒有死,沒有死,你不要太激動!」滄鷲無奈地搖搖頭,他已經沒救了。六王爺死後還有夏兒在他身邊勸著,而夏兒這麼一走,這時間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夠令她振作起來。就算是把他找回軒轅國又如何,一個失了心的人如何擔得起這江山社稷。可是老皇上身體越來越差,新立儲君之日一天天臨近,這個時候他若是不回去,那麼所有人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會毀於一旦。

    「一個月內若是沒有解藥,她怕是撐不過去了。」滄鷲歎道。本來還指望或許這個丫頭可以改變他,現在看來又是無望了。

    「解藥的藥方是什麼?」

    「就算知道又如何,這七味藥引沒有一味是容易弄到的,等你全部齊集,她已經香消玉殞。」

    「藥方!」軒轅宸燁堅持道。

    「麒麟角,火靈珠,紫琉璃,孔雀膽,千年靈芝,千年寒冰,暗夜曼陀羅。」

    滄鷲每說完一樣,軒轅宸燁的眉頭就緊一分。

    「傳我的令,一個月內找到所有的藥引。」

    「燁,現在你該做的是籌備繼位之事,現在你不在朝中,其他幾位王爺若是趁著這個時候篡位,就算皇上已經擬好了詔書也沒有用。而且他們一旦得知你孤身在龍臨國一定會派人來暗殺你。」滄鷲沉聲道。

    「我也說過,藥方一日找不到我就一日不會繼承皇位!」

    「那個顧全大局的軒轅宸燁去哪了?那個冷靜理智的軒轅宸燁去哪了?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呵,大局?就是因為我顧全大局,就是因為我該死的理智,所以我害死了哥哥,所以我犧牲了夏兒……這一次我不想任何人死!如果我的理智會讓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我寧願失去理智!」軒轅宸燁的神情有些瘋狂。

    滄鷲無言以對,他又經世之才,有君臨天下的氣質,他治國的天賦生來就是為了這天下,只可惜他不夠無情。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說服他了。

    沉默半響,滄鷲問道,「你怎麼會在龍臨國,還遇到了她?」

    「不知道,被血盟教的人一路追殺,醒來之後我已經在謫仙谷了。」軒轅宸燁看著十一,撩開她額前凌亂的髮絲,回憶著當初的簡單溫馨的點點滴滴,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情。

    阿七將連日裡來的事情緩緩道來,滄鷲感慨道,「或許這就是天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誰會想到你居然會墜落謫仙谷遇到十一。月見本是著急你的安危匆匆趕去軒轅國,誰知道卻因為這樣和你錯過,他若是晚走一天就能遇到你了。」

    「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對不對?」軒轅宸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剛才稱呼她為十一而不是罌粟,他應該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

    「我真的不知道,我又不知道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所以無法判斷到底是誰的,只能猜測。六年前她被龍煜寒所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龍煜寒對她極其寵愛,但是後來在一次酒宴上龍煜寒竟然將她送給秋國前任君主秋墨。後來在十一傷心欲絕之下當時對她也有情的慕容流焰出現帶她離開了寒王府。從那一日起十一便徹底消失,只有魔醫罌粟,若不是三年前她來鬼谷找我要金蟬蠱的解藥,我至今都不知道魔醫罌粟居然就是她。所以,據此我推測孩子極有可能是秋墨的,因為若是當時她已經懷了龍煜寒的骨肉,龍煜寒怎麼可能還選擇犧牲她,虎毒尚且不食子,除非他真的絕情至此!」

    滄鷲淺酌了一口清茶,正說著,突然感覺脊背爬上一股寒意,偏頭看去見到軒轅宸燁危險嗜血的目光,驚得一口茶卡在咽喉裡,猛咳了幾聲。

    「你說三年前她找你要金蟬蠱的解藥!金蟬蠱是你下的?」解毒有兩種方法,一是找齊七味藥引,另一種便是找到下蠱之人才能解蠱。下蠱之人竟是他!

    軒轅宸燁面色平靜,可是他越是平靜滄鷲就越是心寒。

    「呃,那個,那個你聽我解釋!」天,他居然又說漏嘴了。和他說話真是如履薄冰。

    「解釋什麼?」

    軒轅宸燁眼中濃重的殺氣意味著什麼他當然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總不能死得這麼冤枉。

    「你聽我說,當時不要說你還沒有認識這丫頭,我也只是和龍煜寒做了個交易而已,他用十一的身體下了絕情散並且為了保險加上了金蟬蠱加害秋墨,我只是提供他絕情散和金蟬蠱而已。」滄鷲急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被心愛的男人如此利用,難怪她說再也不會去愛任何人了。四兒是因為她討厭男人所以才扮成女人。

    「既然是你下的,為什麼不給她解蠱?滄鷲,你到底瞞著我在龍臨國做了什麼?」軒轅宸燁眸光轉深。

    「若是我下的,只要你一句話,我當然會解蠱,可是這絕情散的子蠱是我給的,但是這蠱卻不是我下的。我怎麼可能冒險自己下蠱,若是被反噬了就是萬劫不復。這世上除了我效忠的人,還沒有人值得如此冒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軒轅國,滄鷲問心無愧!」聽得軒轅宸燁語氣裡的懷疑滄鷲氣問道。

    「不是你?是誰?」軒轅宸燁看他確實不像撒謊的樣子,也當然知道他口中效忠的人所指是誰,稍稍斂了怒氣道。

    「這個,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滄鷲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知道?」軒轅宸燁挑眉看他。

    「金蟬蠱的子蠱是有一天晚上突然出現在鬼谷的。第二天龍煜寒便找到我做了一場交易。你知道我當時正在研究蠱毒,居然無意中得到蠱中之王金蟬蠱,還有免費的試驗對像送上門,我就……」

    「你中計了!」軒轅宸燁斷然道。

    「我知道,我後來也想明白了,一切都太巧合,而且我想對方不僅對鬼谷瞭如指掌來去自如,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對我很瞭解,料定我會把金蟬蠱給龍煜寒。」滄鷲面上浮現了悔色,都怪他當時太衝動了。

    「會是誰……」

    軒轅宸燁正思量間,感覺手中的柔荑突然緊了緊。

    床上的人兒美麗的眼簾輕輕顫動,睫毛如受驚的蝶翼般輕扇,於是那眸子中最動人的璀璨便緩緩溢出流淌在他的心田。

    十一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的點點星光失了它的璀璨,蒙昧而陰沉。

    「不許洩漏我的身份!」軒轅宸燁匆匆交代一句話急忙伏到十一床前,「娘子,娘子你終於醒了!」

    眼前有人影晃動,但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白霧,讓她無論怎樣努力睜大眼睛都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感覺到溫暖的碰觸她才安心下來。是阿七……

    「娘子,我好擔心你!」

    「乖,我沒事!」十一努力眨了幾下眼睛,還是無法看清。或許是剛起來還沒有適應,她並沒有太在意。倒是阿七,他的內力大損,體內的魔性越來越難以壓制了,以後失控的次數還會越來越多。腦海中再次浮現他發作時可怕的樣子,臉上不由得露出懼色,腦袋裡的某個地方抽搐般的刺痛起來,似是有一頭可怕的野獸在瘋狂叫囂著想要衝破牢籠,隱隱的有什麼在不受控制地悄然甦醒……

    那一抹懼色刺痛了他的心。軒轅宸燁極小心地扶著十一坐起身子,神情莫測。

    「這是哪裡?」十一略微環視了一眼週遭,隔著一層薄薄的白霧,隱約可見屋內各式精緻的竹製器具,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草藥的氣息,其中不乏好幾種極其珍貴的藥草。

    「娘子,是鬼谷!」軒轅宸燁回答道。

    「鬼谷?是你帶我進來的?」

    「噗——咳咳……」自十一醒來滄鷲就一直這樣怔愣著,過了好半天後才終於後知後覺地將一口茶盡數噴灑出來。真的不能怪他,實在是太受驚了。驚軒轅宸燁那一聲甜膩的娘子,更驚十一哄兒子似的語氣,那一聲『乖』,估計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了。

    滄鷲見十一面上狐疑的神色又想起軒轅宸燁的交代,急忙穩住心神,搶白道,「我是在谷外發現你們的!不知罌粟姑娘找我何事?」

    「滄鷲?」意識到屋裡還有人,而這個人竟然就是鬼谷的主人滄鷲,十一微詫,但很快便如微風拂過那一片花田,簌簌的飄零幾片花瓣後又恢復了一沉不變的寧靜。

    「你有沒有攝魂散的解藥?」十一開門見山道。

    「攝魂散的解藥?你要那東西做什麼?誰中毒了?」鬼醫挑眉道,神情莫測。

    「這你不必知道。」十一清冷地說道。

    雖然相處不多,但是對於十一冰冷的態度滄鷲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有些訕訕道,「有,攝魂散根本就是我配置的,我當然有解藥。」

    「是你?」十一眼光變得犀利起來,那是仿若能透過一切的清明,只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那雙眸子蒙著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和迷惘。

    「怎麼?你總不會懷疑是我給那人下的毒吧?不瞞你說,幾天前鬼谷被盜,丟失了好幾種毒藥,攝魂散就是其中一種。」滄鷲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鬼谷被盜?」十一滿臉不相信,這鬼谷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嗎?不僅如此還能盜走如此重要的毒藥?

    「信不信由你!鬼谷被盜這麼丟臉的事情你以為我會隨便拿來說?」滄鷲的臉微微漲紅,似還在為這件事生氣。

    確實不會,尤其是在她面前。十一心下不再懷疑,只是思索著到底是誰盜了鬼谷,而這件事和龍煜寒又會有什麼樣的關聯。

    十一突然想起了什麼,如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轉,問道,「你剛才說丟失的毒藥,除了攝魂散,是不是還有癲蠱?」

    「你怎麼會知道?」滄鷲面上浮現訝異的神色,說起癲蠱他就生氣,他前不久剛花了大價錢把這東西弄到手,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一番居然就被盜了,實在是可惡,可惡至極。不僅如此,居然連他用劇毒苦心栽培了整整三年的黑色曼陀羅都被連根拔去了。要是被他抓到那個小賊,他定要讓他受盡折磨以消心頭之恨。天知道鬼醫滄鷲沒什麼特別的癖好,唯一就是嗜毒如命,程度完全不亞於他的師弟毒王喋血。這盜賊的行徑已經嚴重觸及了他的底線。

    「果然……」十一沉吟道。先是癲蠱,再是攝魂散,看來真的有人要對寒王府不利。這件事情怕是另有蹊蹺,十一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虛軟地將身體的重量交給身後的阿七,不管真相是什麼,都與她無關了。她只需要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既然鬼醫有解藥,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解藥給你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不待十一開口索要,滄鷲已經搶先說道,一邊還若有所思地看了軒轅宸燁一眼,嘴角勾起一弧算計。

    「什麼條件?」十一努力看向滄鷲模糊的影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是看不清楚,心裡開始暗暗有些著急起來。

    她剛剛悄悄為自己把了一把脈,脈象除了虛弱之外並沒有多少異常,沒道理會影響到她的視力。但是……由於毒素日月積累,長年的身體損耗,這次在黑松嶺中那場惡鬥和為了救阿七,一系列事情徹底引發了她身體內蟄伏已久病根,病來如山倒,如今她恐怕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有珍貴的續命丹也最多還能支撐一年。

    十一心中默默數著,從花月見處得到的千年靈芝,風焰國的聖物紫琉璃,秋國的聖獸麒麟之角,北冥國的火靈珠,七味藥引現在已經得到四味,她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得到四味藥引,這短短一個年內她可以弄到剩下的孔雀膽,千年寒冰,暗夜曼陀羅嗎?她第一次感到無力和迷惘……

    「我只要他!」滄鷲看向軒轅宸燁,揚起饒有興趣的微笑。

    滄鷲的回答讓十一從悵惘中抽離,靜如一汪死水的面容上如被擲入一顆小石子,漣漪緩緩蔓延……

    十一眉頭微皺,「阿七?為什麼?」

    「沒什麼,他身中邪術,我對他很感興趣。怎樣?」滄鷲貌似不經意地說道,同時看了一眼震驚看向自己的軒轅宸燁。

    十一抬頭看了阿七一眼,她正在動搖。滄鷲的這個提議解決了她所有的顧慮。她知道把阿七留在身邊很危險,但是又不忍丟下他,而且她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把他帶在身邊。她必須盡快趕去軒轅國,因為唯一一隻孔雀飼養在軒轅國的皇宮中,而軒轅國聞名天下的百草苑極有可能種有在別處已經絕跡的暗夜曼陀羅。

    她相信鬼醫的醫術,如果趁著這個機會把阿七交給鬼醫……

    她蒼白依舊美到令人驚歎的容顏上如午夜燭火般搖曳不定的神情,連帶他的靈魂也一起搖曳顫抖起來……

    她在猶豫,她在動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的靈魂都麻木了。連風都緊張得靜止了,那搖曳的燭火漸漸平息下來,而他的心卻在狂亂的跳動……

    她決定了嗎……

    她,終於要丟棄他了嗎……

    軒轅宸燁那哀傷絕望的神情突然讓滄鷲有些不忍,可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死心啊。另一方面,若是十一沒有如她所預料的將軒轅宸燁作為條件交給他,那就說明她對他有情,如此他也便放心將軒轅宸燁到她的手裡,畢竟他還是相信她的醫術,特別是飛針術,就算是他的師傅,軒轅國國師北棠百草也不會這失傳已久的古老秘術。」

    一個可以牽制軒轅宸燁,一個可以影響他,可以讓他重新為之振作的人出現,而且還是個女人,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消息……

    或許這次他可以將軒轅國未來的皇上和皇后一起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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