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6章 失控之吻 文 / 櫻淘曉玩字
自從軒轅宸燁繼位後從未有女子踏入過的乾清宮第一次有了女人入住。
軒轅宸燁輕輕地將十一防止在榻上,視線一刻也未離開她,頭也不回地喚道,「宴喜!」
「奴才在!」宴喜急忙低頭應道。
「準備冷水!」軒轅宸燁面色凝重。儘管知道她最懼寒,可是用熱水只會讓她血流更快。她的毒是清除了,可是鞭傷也極重。
「是!」
宴喜很快便回來了,體貼地將水和毛巾放好,備了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並且拿來了宮中最名貴的金瘡藥。
「皇上,要叫宮女幫忙嗎?」宴喜請示道。
「不用,你下去吧!」軒轅宸燁直接揮手。
「奴才遵旨!」難道皇上要親自照顧這個小宮女?宴喜心下暗忖,看來這小宮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覷!十一在宴喜心中地位又升了幾分。
宴喜心中頗感疑惑還有最近太后看似也極為關注這個小宮女,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會詢問她的事情。主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揣摩了。他還是早點退隱安享晚年比較好啊!宴喜一邊想著一邊退出殿外把風。
軒轅宸燁小心地解開了她的腰帶,將她早已破碎不堪的衣服褪到腰側,用毛巾小心擦拭她身上的血痕。
毛巾擦拭至心口處的時候,竟然越擦就越顯露墨黑,軒轅宸燁大驚,以為餘毒未清,等那黑色完全顯露後,竟然是一個完整的骷髏圖案猙獰入目。
「這個是……」
十一的身上怎麼會有血盟教的標記?難道……
如果真如師父說十一就是夏兒,那麼這個圖案就很好解釋了。當年夏兒落入血盟教的手中,血盟教對待俘虜都會在他們的身上印上不可磨滅的痕跡。
夏兒是六年前失蹤的,十一也是六年前受傷被龍煜寒所救;第一次見面時自己失去神智和記憶,僅憑感覺便會莫名的依賴她;而且憑借十一一身不知從何而來的醫術以及對百草閣的熟悉,這一切的一切,除了十一是女兒身,所有的事實都指向她就是夏兒。
如此說來,夏兒根本就不是師父的義子,而是他的義女?夏兒女扮男裝!他竟然被騙了那麼多年。可是師父喚十一紫蘇又是為何?
夏兒,她……真的是夏兒嗎?是已經將他忘記甚至將她自己忘記的夏兒?
他想要將她緊緊摟住,在她耳邊低喃,你終於回到我的身邊了;想要不顧一切地淚流滿面……
可是,他想要欣喜卻不敢太早欣喜;想要相信,卻怕這又是一次殘忍的錯誤。
剛才他的全副心思都在十一的生死之上,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現在安靜下來後心中所有的情感便如潮水一般洶湧決堤。
這種不確定幾乎要將他逼瘋。
他恨不得立即趕去未央宮求證,但是在她脫離危險之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她。
金瘡藥滲入她的傷口中時,她的眉頭蹙起,他的心也更加糾結。她痛,他願以百倍的痛償還。
如果她是夏兒,就算他死千百次也無法彌補自己對她的虧欠。
「不管你是誰,是男是女,都只能是我的人!」傾身穩住他的唇,吮去她唇間的微甜的血跡,撫平她的咬傷。
同樣令他無法抗拒,同樣令他莫名的安心,同樣的聰慧……
而且,都害怕老鼠……
「你要真的是夏兒該多好?我願意用天下換這個事實!夏兒,只要你回來。」
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矛盾,多忐忑。
如果她是夏兒,他心中所有的顧忌和背叛感都將不復存在,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障礙可以讓他們分離?再也沒有……
等她醒來,若她不願意跟自己待在這皇宮,他願跟著她,海角天涯。一輩子不夠,便用下輩子彌補……
軒轅宸燁看向她臉頰上一道不深不淺的鞭痕,溫柔的眸子驟然染上殺氣。
「娘子,不要擔心,無論你變成怎樣你都是我的娘子!」
她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他為她換上宴喜準備的褻衣,小心為她蓋好被子,接著自己睡到她的身旁,輕輕攬著她,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將她本來就體寒,現在失血過多更加冰涼的小手探進自己的內衣,貼著自己溫熱的肌膚。
低頭親吻她蒼白的唇,直到它變得慢慢變得櫻紅嬌艷才滿意地鬆開,戀戀不捨地輕啄幾下。
這似曾相識的幸福幾乎要將他融化……
掌心熨貼著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用內力溫暖她,發現她的身體裡那股屬於師父的綿延不斷的真氣正在護著她,他的心才穩穩安定下來,如此虛弱的她,現在全憑著這股外力支撐著,必須隨時都要有人看護,不能有一點差錯,否則前功盡棄。
一日黎明。
軒轅宸燁看了看窗外已經開始泛白的天際,小心地將自己早已經僵硬麻木的手臂抽了出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最危險的一夜過去了。
珠簾外,宴喜聽到裡面軒轅宸燁輕微的動靜,小心通報到,「皇上,花大人他們已經在屋外等候多時了!」
「知道了!跟他們說朕馬上就到!」
「奴才遵旨!」宴喜一聽大喜,急忙小跑出去。
軒轅宸燁撩開十一額前的劉海,柔聲道,「娘子,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當然,肯定是沒有娘子重要的!事情辦完了,我就立刻回來,好不好?」
軒轅宸燁大步流星地來到前殿,開門見山道,「長話短說!」
花月見一臉陰鬱,道,「飛賊的事情就按照一場誤會化解了,那份地圖確實是常人不該有的,但是以這個判斷她為奸細太牽強,至於密件……這是鐵證。不過還好只有蕭統看過,只要解決他那邊就沒問題了。我相信十一不會是龍臨國的奸細,等她醒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她自己也應該知道被人陷害了。師父也已經安置好了,在百草閣的地下冰窟。」
軒轅宸燁不悅地皺了皺眉,顯然覺得花月見並沒有按照他說的長話短說,站起身子道,「總之就是事情都解決了?」
「是,可是……」花月見正要說話軒轅宸燁已經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花月見氣得連連撫著胸口順氣,惱道,「一句話,事情解決了!他知道我們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換來這句話?要堵住多少人的嘴?」
滄鷲伸手去拍了拍花月見的肩膀,「誰讓咱們是臣子呢?皇上一句話,我們就是跑斷腿也得做!」
滄海道,「多說無益,我們還是盡快查出幕後之人是誰,不能被動地等十一醒來。」
「現在師父不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們接受考驗的時候來了!哎!」滄鷲歎道,接著興奮道,「燁剛才這麼急一定是找太后去求證那件事了。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醫罌粟就是夏兒?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花月見寫了滄鷲一眼,「你還覺得匪夷所思?真是受驚嚇的應該是我才對吧?畢竟我和她相處了整整三年,現在突然告訴我,我大江南北,明裡暗裡,找了六年的人居然就在我的身邊!男人變成女人就已經夠讓我難以接受了,而這個女人還是和我相識已久的十一。我都快瘋了!」
滄鷲乾笑幾聲,「好好!你最慘行了吧!」
「這確實是太匪夷所思。夏兒從血盟教消失之後居然輾轉來到龍臨國皇城汴安,還結識了三王爺龍煜寒,驃騎大將軍慕容流焰,暗地裡又是百花宮的首席御用的魔醫。這一連串的奇遇,和她應對事情的能力,以及對醫術,奇門陣法,兵法的精通,結合這些後,我倒是覺得也並不是太難接受這個事實。這天下怕也只有那小子能有這樣每次都死裡逃生,並且遇強則更強的特殊性格!」
「至於你與她相處三年卻沒有發現她的身份,這也並不是你的錯,畢竟她失去了記憶,而且是以女兒身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有沒有見過夏兒的長相。不過,我不得不說你們倒真是很有緣分!」滄海笑道。
花月見聽滄海這麼一分析,心頭的迷霧也消散了很多,笑道,「說到緣分,我看是她和燁有緣分才對!燁當時機緣巧合摔落謫仙谷被施以所救,神智受損,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十一就一個勁粘著她,一口一個娘子叫得不亦樂乎。當時的燁雖然很不清醒,但是他卻可以撇開一切表面的現象,僅憑感覺知道她是他極為親近的人,會自然地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想要依賴她!」
「其實,我知道燁他在謫仙谷的時候雖然真的很開心,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對夏兒的事情釋懷,如果十一就是夏兒,那實在是……老天有眼!我立刻就去拜遍群佛!他們之間真的經歷了太多波折,也錯過太久了。」花月見有感而發道。
滄鷲附和道,「是啊!如果十一是夏兒,那麼她和燁一定可以在一起了!論家世她是軒轅國堂堂國師的義女;論感情,她是燁的青梅竹馬。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女人!這下太后可不必整日擔心軒轅國無後裔了!哈哈……」
「未必!」
冷冷的兩個字突然蹦了出來,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地潑下來。滄鷲的臉立刻就黑了,咬牙切齒道,「喋,血!」
「哥,你不要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個那傢伙打一場,他絕對是有意針對我的,現在還烏鴉嘴詛咒燁和夏兒!有沒有搞錯,我可是他的師兄,二師兄啊!!!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說的是事實!」喋血補充一句便事不關己地多不離開,絲毫不理會身後已經氣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滄鷲。
滄鷲無奈地撫額,勸道,「既然你是師兄,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就算給我這個大師兄一點面子好不好?師父現在不在,我們師兄弟更應該團結起來一起輔佐聖上!你忘了當年事怎麼在師父面前發誓的了?」
「我才沒忘!我是怕有些人忘了!哼!」
花月見沉吟道,「喋血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我們都沉浸在十一可能就是夏兒的興奮當中,可是卻忘了一件跟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月妃!」
滄鷲不屑地撇撇嘴,「你說那個狄國公主狄浸月?也不知道燁是發的什麼瘋,居然會封她為妃。看她一副淡泊無慾的樣子,總覺得太假!這次陷害罌粟的就是她也說不定!」
滄鷲的無心之言讓花月見和滄海都恍然大悟。
滄海問道,「軒轅國如果和龍臨國之間有間隙,受益最大的會是誰?」
「當然是狄國!」滄鷲脫口而出,隨後也反應過來,拍著自己的頭,叫道,「對啊!」
花月見沉吟道,「看來狄浸月嫌疑很大,可惜完全沒有證據。她平日裡相當低調!若不是今天滄鷲無意中提起,真的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如果真的和她有關,那他隱藏的未免也太深了!瞞過了所有人,甚至可能包括十一!」
滄鷲急忙問,「那我們是不是要立刻派人暗中注意她的動向?」
「我想已經有人去了!」滄海若有所思地看著喋血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讚賞的微笑。
「那傢伙!」滄鷲順著滄海的視線看去,小聲嘀咕了一句。
花月見一首搭上藏就得肩膀,道,「那傢伙太冷血了,看事情從不夾雜任何個人情感,所以他才比我們看的都透徹!師父當初選我們這些人都是有他的考慮的!大師兄沉穩,善於調和矛盾,對奇門陣法的研究是天下一絕;我應該是屬於喜歡大江南北的跑,人脈比較廣,消息迅捷;夏兒是全能型的,並且是燁失控的時候唯一能夠影響到他的人;燁他理所當然主攻治國之道;至於你……」花月見說到這裡故意頓住。
「我怎樣?」滄鷲揚了揚脖子問道。
花月見沉吟好一會兒才認真說道,「我懷疑師父當初選錯了!哈哈哈……」說罷便大笑三聲。
「你,你,你……」滄鷲氣得指著花月見的手指一個勁發抖。
滄鷲笑了笑,「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啊鷲你不僅武功天賦極高,而且熱情衝動,愛憎分明。少了你,生活豈不是太無趣!」滄鷲其實是他們當中武功最好的,所以他才動不動就要找喋血打架,明知道喋血武功在他之下。
「個,你這算是誇我嗎?」滄鷲嘴角抽搐了一下。
「當然!哈哈……」
看這兩個人前一刻還都一臉凝重,現在眉宇間的陰霾卻全都煙消雲散了,滄鷲任命地低歎一聲。算了,為了他們的生活太無趣,他只好犧牲一下了。
因為他在武學方面的天賦,他注定要承擔起保護他們的職責。
滄鷲暗暗下決心,師父,你放心,徒兒一定加緊練功,等我的「玄音訣」練成,一定可以助你醒來。
「玄音訣」是唯一一種可以讓人在短期內內力大增的武力,但是北棠百草禁止他們在三十歲之前全都不可以擅自修煉。內力不夠的情況下修煉極有可能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就算內功修為夠了也要看個人機緣,有些人需要幾年才能進步一層,有些人數月便達到五六層,一代宗師向天絕便屬於後者,但是他窮極一生,到後來也之修煉到第九層,第十層他始終參悟不透。
滄海體質本就不適宜練功,除去他之後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便是滄鷲了。
二十七歲。還有三年!滄鷲可以等,但是誰能保證北棠百草可以撐到那個時候。所以,儘管他們討論後決定另尋方法,但是滄鷲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
其實有件事大家都不知道。當初,一開始滄鷲不相信北棠百草的話,練武成癡的他覺得這麼高深的秘籍要不趁著大好韶華修煉實在是浪費,於是便私自修煉。結果他的悟性頗高,只花了三個月便練到了第六層,可是正當他躊躇滿志的時候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還差點走火入魔,經脈盡斷。
為此,他藉故遠走龍臨國,表面上是雲遊,其實是為了養傷,這期間他由於不能驚動其他人,所以只好自己翻出那些以前他根本不敢興趣的醫術,自行醫治。
沒想到這樣下來,一段時間後他不僅自己的內傷痊癒,還混了個鬼已的稱號,終於師兄弟幾人中他這唯一的一個醫盲也重見天日了。為此,北棠百草還對他讚賞有加。
這次情況緊急,他被迫重新繼續修煉此功,至少他已經有六層的功底了。
皇宮西北角一處廢棄的竹林。
林中竹影凌亂,蒙昧陰沉,剛剛到來的黎明似乎還沒有在這裡降落。
「為什麼?」狄浸月被一道凌厲的掌風擊飛,身子撞在一根竹子上,重重地摔落到地上。唇角溢出血漬,抬眼,眼神怨憤,極為不甘地看著幾步開外的男人問道。
男子一身火蓮般的妖紅,若燃燒的怒焰,散發著的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絕冷氣息。金黃色的鬼面上落下竹葉片片凌亂的影子,更顯詭異陰森。他看向地上的狄浸月,嘴角勾起地獄修羅般狠絕的冷笑。